出发前就和瓜瓜说了, 太爷爷,就怕瓜瓜跟着她和阿宁喊了爷爷。
瓜瓜糯糯喊了声太爷爷。
“回来啦,小程宁回来就好,瓜瓜是吧, 爷爷给你拿糖瓜吃。”老人站起来, 洗了手离开。
徐香娟总觉得老人眼里泛着泪光了。
不知道这家是经历了什么,徐香娟抱着牛牛没说话。
瓜瓜不甘寂寞, “妈妈, 糖瓜是什么也是糖吗”
“嗯,太爷爷给你吃, 你就吃好了, 不许说这说那知道吗”
“知道。”
“阿宁, 你把鱼汤倒好,搪瓷缸子得带回家。”这搪瓷缸子还是她从她妈家拿来的, 大小刚刚好, 不还回去又得被她妈喷。
周程宁已经没有牵着瓜瓜, 空着的手举起来擦了擦眼角, 应了声好,去茅草屋里倒鱼汤。
“妈妈,爸爸哭了。”
“你爸爸没哭, 是眼睛进沙子了。”
瓜瓜没有深究爸爸是哭了还是眼睛进沙子,问妈妈糖瓜什么味道。
糖瓜当然是甜的,徐香娟这样回答。
见有会儿了周程宁还没出来,徐香娟进去看,“分两碗倒进去就好爷爷这里只有两口碗”
徐香娟来的时候看到这茅草屋就觉觉得简陋地不可思议, 现在来到屋内,更加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
简单张木板床, 上面的棉被都没被套,能直接看到发黑的被芯,老人把被子叠得整齐,说明会拿去晒,被子就是几十年前的棉芯。
枕头是荞麦皮枕头,屋内览无余,没有灶台,想来烧饭是用门口旁边放了个小铁锅的老旧炉子。
屋子里还没有桌子,有两个挺大号的木箱,个木箱直接当桌子摆了碗筷,两口粗陶碗,其口还有个缺口,个小菜盆,装了咸菜,个水瓢,充当桌子的木箱旁边是个小板凳,角落里放了大小两个编织袋,看样子装的衣服或者棉被。
“小时候爸妈不让我读书,我干完活也不让我读,我就喜欢来爷爷这里,我爷爷教我读书识字给我启蒙,后来我要读高也是爷爷支持我,给我姑姑写信,我爸妈才让我读的,只是我读大学毕业之后爸妈不让我反正我就回来了,但是我不回家,我爷爷也被我爸妈伤透心,让我不要回来这里了,但我知道爷爷是想我回来看看他的。”
徐香娟听着周程宁的话,没有多说什么,只问了爷爷行踪,“爷爷是不是去隔壁要糖瓜了”
周程宁“是的,爷爷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把已经醒了的牛牛递给周程宁,“现在还没回来是被拦着了吗来,你这样抱着牛牛,我再去会会公婆或者小弟小妹。”
徐香娟出门了,瓜瓜小短腿看到妈妈出去,迈开步子跟上妈妈。
周程宁抱到软绵绵的牛牛就不知所措,但爱人已经出去,他只能硬着头皮把牛牛抱在怀里,跟上去。
徐香娟进院子就听到周小妹对爷爷的冷嘲热讽,“爷爷,大嫂家有钱着呢,哥都吃她住她的,不稀罕咱家糖瓜,您就别拿过去丢人了。”
徐香娟可不是会吃亏的人,“我家有钱也没你家有钱吧,瞧这院子,诶哟,可真阔气,咋的,你们住大院子,爷爷就住旁边小茅草屋”
爷爷手里已经拿了两块糖瓜,就是被在家的周小妹周小弟拦住。
爷爷拿糖瓜当然不能不给,但不能“白给”,尤其爷爷说糖瓜是给小曾孙女的。
小曾孙女,周小弟刚结婚,周小妹没结婚,哪来的曾孙就是怂蛋大哥家的。
他们家人当初都见识过徐香娟的泼辣,跟她说不清道理。
周小弟的媳妇倒是安生的,在煮猪食,他们家还养猪了,她结婚后,院子里活交到她手上,都是她干完的。
周小弟“爷爷自己要住茅草屋的,住了二三十年,还不兴我家住好院子”
“瞧小弟这话说的,兴,当然兴,我也没说不让你住啊,瞧我,净在这里和你们磨嘴皮子了,不让我和我女儿进去做做客我女儿这年纪就爱吃,天天喊吃不饱,瓜瓜,我们进去,小叔小姑家有好吃的,你还没有小堂弟小堂妹,你爷爷奶奶家有好吃的就都是你的。”
瓜瓜年纪小啊,再懂事也受年纪的局限,听到好吃的,很自然就配合妈妈了,“都是我的吗”
“都是咱家瓜瓜的。”
“我要吃好吃的,果子。”瓜瓜已经盯上了院子里的枣树。
“阿宁,待会儿我抱着牛牛,你给瓜瓜打盆枣带回家,还有糖瓜,别说颗两颗了,爸妈回来袋子都愿意让咱们带走,你说是不是啊小弟小妹。”
“瓜瓜想吃多少爸给你打多少。”周程宁难得在小弟小妹面前硬气了回。
他不会骂人,而且被孝道压着,直让着小弟小妹,这回算是出了口恶气。
极品遇到极品,结果就是徐香娟家子被周小弟周小妹气恼地轰走了。
“瓜瓜给,糖瓜。”
周爷爷直沉默,他本来不想闹太难看,就让孙子孙女说顿,没想到他们越来越不像话,他这对孙子孙女算是彻底坏了。
回到自家,坐小板凳上,糖瓜就摊在老人布满老茧的掌心里。
瓜瓜伸出小胖手去拿两颗糖瓜,“谢谢太爷爷。”
瓜瓜不算白,后天晒的,但就算晒的,小娃娃的手和老人的手对比还是十分明显。
小娃娃的手肉嘟嘟的,老人的手却是黝黑干瘦,已经抱回牛牛的徐香娟见到这幕,抱着牛牛别开了眼。
她经历过生死离别,但想到老人唉,人都会死的,她不就死了回。
瓜瓜还记着爸爸和她说的礼尚往来,从兜里把剩下的颗水果糖递给太爷爷,“太爷爷,糖。”
“瓜瓜真乖哟。”周爷爷露出慈祥笑容,眼角的皱纹更加深刻。
接下来就是周程宁和自己爷爷聊天说话了,徐香娟只在旁偶尔插话,瓜瓜舔糖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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