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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记得她是跟着旅游团去度假, 明明还在旅游大巴上,开过个山道,大巴刹车失灵怎么的, 直往前冲, 车里传来大家尖锐的呼喊声她现在是车祸被救了吗

    周程宁抱着小娃娃进来, 小娃娃那么小只,哭出来的嗓门却是响亮, 娃娃妈醒过来,他松气了, “娟,你醒了,牛牛直哭不停,我看你累了就没吵你。”

    徐香娟见到来人,来不及细想,接过娃娃,掀开娃娃的尿布,这是拉臭臭了,“阿宁, 你是不是烧热水了兑盆温水过来,顺便把这尿布拿去洗了外头瓜瓜在瞎嚷嚷啥呢”

    接过带着臭臭的尿布,周程宁道“只鸡从鸡圈里飞出来, 瓜瓜想吃鸡,追着鸡在跑, 刚才牛牛哭太厉害我没顾得上瓜瓜,这就去拦瓜瓜。”

    要不是娃娃哭声响亮到让徐香娟觉得头疼, 她都要以为自己在做梦,周程宁走了, 她撩起衣服。

    小娃娃也是饿了,有奶吃就渐渐止住啼哭。

    她给孩子喂奶,孩子爸端了盆水进来,她也不避讳,继续奶着孩子,“水先放着,阿宁你去把瓜瓜追的那只鸡给杀了,毛拔干净。”

    周程宁站着没动,时没反应过来,爱人是让他杀鸡

    “愣着做什么,瓜瓜想吃就杀只。”

    还记得当初钱大娘给她介绍对象的时候她提的要求,起码高学历,会杀鸡,爱干净。

    还有条,她就要800彩礼钱,但前提得答应家里她管着钱,住在他们毛董村,钱甭管多少,都得在她手里攥着,不能藏私房。

    钱大娘也不愧是当了三四十年的媒人,还真给她找着了,她现在的男人。

    她男人杀鸡是会的,这会儿愣住大概觉得她让杀鸡,不可思议。

    “好,我这就去。”周程宁确认爱人说的是杀鸡,去院子里捉鸡了。

    床边就有几块干净细软的尿布,等男人出去,徐香娟瞧着小娃娃喝奶喝着喝睡着了,拿了块尿布浸温水里拧干,动作轻柔地给小娃娃擦屁股。

    小娃娃吃饱犯困,由着妈妈擦屁股也不哭叫,擦完小娃娃屁股,确认小娃娃睡着了,徐香娟把娃娃放边,小娃娃有条小被子,这个年纪娃娃不能用枕头,平躺着就行。

    确定小娃娃不会醒来,徐香娟下床。

    她记起来这事了,瓜瓜长大后她拿过这事笑话孩子。

    在瓜瓜三岁,她生下牛牛两个月的时候,身子乏得紧,男人又在镇上学当语老师,这会儿没双休的说法,就放天。

    男人放假那天,她困得不行,睡过去还睡过头了,男人在家,她就放心睡会儿,鸡圈里只鸡飞出去,满院子跑,院子还飞不出去。

    瓜瓜听到村子里公鸡打鸣喔喔声,喊鸡就喊喔喔,飞出只鸡还得了,小丫头满院子追鸡喊着吃喔喔。

    三岁的小女娃哪能捉到鸡,摔了几次跤,小脸上还挂了鸡屎,她醒来差点没给笑死,她男人当时跟她说,捉鸡费了把力气,他知道家里就四只下蛋的母鸡,不可能宰了吃,把鸡给扔回鸡圈里。

    瓜瓜不敢找妈妈说要吃鸡,本来打算趁妈妈睡着自己捉来吃。

    不敢缠着妈妈说要吃喔喔,缠着爸爸说吃喔喔,爸爸永远和她讲,妈妈不让吃就不能吃。

    这事还有后续,母鸡也不知道咋回事净想着跑出鸡圈,被捉回去还跑了几次,当然没有次逃出院子,都被她男人捉回去,母鸡大概折腾出毛病了,个月都没下蛋。

    好嘛,徐香娟笑过之后可没给气死,把小的骂了顿。

    瓜瓜可没感受过妈妈几次暴脾气,直接气哭,还喊着不要妈妈了。

    这母鸡下不了蛋,可以吃了吗

    当然不能,她直接送她妈家里去,换了只能下蛋的母鸡,她妈把下不了蛋的鸡给炖了,送了碗给她家。

    瓜瓜被妈妈骂了顿,不要妈妈了,但妈妈拿回家的鸡肉还是吃了。

    给牛牛喂了次奶,她算彻底知道了,她回来1985年了。

    她男人虽然带孩子不熟悉,但怎么都瞧她带过,真叫他把牛牛哄不哭了,她倒没有因为牛牛责怪孩子爸,就是瓜瓜太皮了,她印象深刻。

    这次也不想折腾去她妈家里换鸡了,干脆炖了,让大小吃够。

    院子里。

    “爸,喔喔。”瓜瓜蹲在旁看爸爸拔鸡毛,小脸已经被擦干净。

    不用喂牛牛,周程宁轻松不少,替女儿擦脸,捉了那只鸡拔毛。

    还好他烧了不少的水,烫鸡毛也够了。

    拔鸡毛的时候不忘跟女儿说,“瓜瓜,这喔喔是妈妈让爸给你捉的。”

    他这会儿都觉得不真切,这鸡不是让他杀了,鸡毛拔干净送丈母娘的,是杀了给瓜瓜吃的

    也不是说对女儿抠门,他爱人对他对女儿是个样的,对女儿还好点,只女儿年纪小不懂事,这也要那也要,爱人这不给那也不给。

    长时间下来就不敢问妈妈要,只会自己想办法。

    “好妈妈,吃喔喔。”

    有喔喔吃,妈妈就是好妈妈。

    徐香娟起身去厨房,身子也没别的毛病,就是带俩小孩给累的,睡了觉身子虽然乏,但过了那个劲就好很多。

    灶台有两口铁锅,徐香娟从水缸里舀水进热水罐,顺便从米缸里挖了碗米。

    这碗米焖饭可够家里吃晚饭了,还能装到她男人铝饭盒里带着去学校当个午饭。

    等徐香娟米洗干净,周程宁刚好拎着已经处理干净的鸡进来,后面还跟着条小尾巴。

    “我去烧锅。”周程宁很自觉就去了,瓜瓜没跟在爸爸身后,专心盯着菜板上的鸡,她个子小,盯着鸡得仰着小脑袋,徐香娟都替女儿瞧着费力。

    瓜瓜在外婆家吃过次鸡就惦记上了。

    这下蛋的鸡怎么能吃,徐香娟娘家虽然算得上村里比较有钱的富户,但富起来也是哥姐的原因,他们小时候还是吃过不少苦的,别说肉了,那时候能吃饱做梦都得笑醒。

    按着原来的她,就是这个想法,吃饱就要笑醒了,还指望吃什么肉

    到底是过过好日子的人,想法不样,没得那样抠抠搜搜,徐香娟专门派活给瓜瓜,“瓜瓜,手洗干净,把这头大蒜剥好,这块姜也洗好。”

    盆接了点水放地上给瓜瓜洗姜。

    姜和蒜都干瘪了,姜表面还嵌着泥,瓜瓜拿着蒜去找爸爸,“爸,剥蒜。”

    周程宁正往灶膛里添柴火,灶膛里火苗已经慢慢燃起,接过女儿递来的大蒜开始剥。

    爸爸开始剥蒜,瓜瓜就去搓老姜上的泥。

    周程宁第次来百货大楼,面上比较镇定,心里却有些紧张。

    徐香娟不急着问自行车价格,先是四处逛了圈。

    “娟,我想去具那边看看。”周程宁见爱人停下来看袜子,指了指具区。

    徐香娟点了点头,从裤袋里摸出包钱的手帕,“给你拿五毛钱,瞧着铅笔本子也可以买。”

    周程宁觉得自己带的两元够了,“不用不用,我有钱,你给的零用,我有两元。”

    徐香娟听他把两元带身上,收起了手帕,“行吧,你去逛逛,我在这里等你。”

    拿手帕包钱还挺奇怪,下次来买个钱包。

    “好的。”

    徐香娟没管周程宁,继续看袜子。

    尼龙袜颜色多是红色蓝色的,捆十双,元捆,徐香娟瞧了半天,买了两捆下来,捆男袜捆女袜。

    她和周程宁都不是汗脚,尼龙袜多买几双也没事,要是汗脚,这尼龙袜可不好穿,味大。

    瞧着她家阿宁袜子薄薄几双,还都有破洞,今天干脆来买新的,袜子买好,是买内裤,内裤区就在袜子旁边,男士女士都有,徐香娟给自己买了三条,给周程宁买了三条。

    她生完孩子,洗衣服就是周程宁来的,虽然至今没碰过衣服,但也见过挂在院子里她家男人的内裤。

    这个时候兴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她男人这内裤都打了多少补丁了她瞧着实在寒碜,干脆买新的。

    现在不像后来,价格统,这会儿男士的东西就是比女士的贵点,多费点布料,男士内裤六毛钱条,女士的五毛钱,买袜子两元,内裤花掉三元三毛钱了。

    周程宁回来很快,徐香娟刚结完内裤的钱,见他手上没拎什么,也不多问。

    后头她又买了三盒香皂,给瓜瓜买了两个头花,五分钱个的,再给牛牛买个奶瓶。

    买奶瓶可是割徐香娟的肉了,居然6元钱个奶瓶,这奶瓶也有使用期,不可能用多久,但还真有得用。

    个奶瓶就花去大半钱了。

    买的这些东西就都让周程宁拎着了,徐香娟去看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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