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婚

    几位太长公主也都有年纪了, 平日里也甚少出门, 之前还做过等这位未来王妃主动上门见长辈的美梦。结果人家哪怕定了婚期还是兢兢业业的去女学上学, 根本没想过要来见见她们这些长辈。

    没办法, 形势比人强,眼见着甄停云与傅长熹这就要大婚了,几位太长公主也不好再硬撑着,只得放下架子, 主动过来看看这位未来的摄政王妃。

    大约也正是因此, 哪怕知道对方是无心的,她们看着甄停云的目光或多或少总带了些挑剔和不喜。亏得今日乃是新婚,她们对于傅长熹这个侄子也有几分畏惧, 顾忌着对方的威仪脾气, 不敢面上为难人,也就接着这新婚的机会,嘴上打趣几句。

    如吴悦的祖母,寿安太长公主, 她便笑着道“果真是个标致的姑娘, 怪道长熹这些年谁也看不上,就只看上了你,果真是好眼光”她连着给介绍了好几个孙女,也不希求王妃的位置, 连面子都不顾了,偏傅长熹那性子,连个侧妃的位置都不肯给真是气人

    一侧的福安太长公主则是掩唇一笑, 虽年华不再,容貌不再,可依旧是那样的雍容华贵。只听她语声轻快的打趣道“可不是,当年孝宗皇帝在时便很为长熹的婚事犯愁,如今你们大婚,想必孝宗皇帝与吴皇贵妃也能放下一半的心了”

    “怎么就只一半”寿安太长公主故意接话。

    福安太长公主不负众望,笑着应声“另一半的心啊,可就得等王妃生下世子,为皇家开枝散叶,这才算是真正放下呢。”

    众人听了,都是笑过了后,不免抬眼去看将甄停云身量还未完全长开,略有些纤瘦,心里便更觉挑剔了摄政王拖到现在,这都快三十了,如今好容易松了口成婚,最要紧的可不就是子嗣偏甄停云年纪还这样小,还是这么个小身板,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生下世子呢

    这么一想,众人心里的念头也活泛起来了如今傅长熹想开了,王妃也娶了,是不是能考虑再纳几个侧妃了毕竟,皇家最要紧的便是开枝散叶,当初孝宗皇帝那样宠爱吴皇贵妃,不也与王皇后生了先帝男人嘛,最看重的肯定还是子嗣和传承的

    恰在此时,傅长熹与端着合卺酒的侍从自门口走进来。

    傅长熹也已在外头喝过了几杯酒虽然以他如今的身份权位,不仅大小舅子不敢拦他,也没几个人敢给他劝酒。可今日大婚,他心下确实高兴,不必人劝便喝了几杯。

    如今,抬步从门外进来,傅长熹的步履虽如往日一般的平稳从容,一贯冷如霜雪的面颊却已在酒意的浸染下微微泛红,越发衬得黑眸幽深,如同黑潭。

    他一入门,众人都不说话了,连打趣的笑声也都收敛了起来。

    傅长熹只略与她们点了点头,面色不变的到了喜床边,然后伸手从红漆描金龙凤的托盘上端起一对白玉酒杯。

    酒杯乃是用红绳系着,一人持一杯,各自饮下。

    因着红绳牵绊,两人的脸庞离得也是极近,甄停云甚至都能够嗅到对方身上那淡淡的酒气。

    但是,转瞬间又分开了。

    喝过合卺酒,终于礼成,傅长熹还需去前头见客,起身离去前看了惠国大长公主与燕王妃一眼。

    这两个一个是亲嫂子,一个是亲姐姐,又都是明白人,立刻便会意过来。

    燕王妃主动开口,笑着道“可算是礼成了,咱们也该去前头看看了王爷大婚,宗室上下皆是欢欣,来了许多人,我们这些人可不好专在这儿躲懒。”

    “是啊,”惠国大长公主长眉一扬,亲昵的把年纪最大的康安太长公主扶了起来,搀着人往外走,笑盈盈的,“长熹好容易才大婚,姑母您做长辈的,可不许欺负我家弟妹”

    “瞧瞧这就护上了”康安太长公主故作恼色,转头与几个妹妹笑道,“我就知她这做大姑姐的脾气最大,最是护短”

    众人皆是哄堂大笑。

    其实,这里头要说真心高兴的只怕还就只有惠国大长公主和燕王妃了,惠国大长公主是高兴弟弟终于想开了要成家,燕王妃则是高兴甄停云总算成婚儿子应该也能死心了。故而,这两人心下难得欢喜,又是得了傅长熹的眼神,这时候自然也是卖力劝人,不一时便把堵在新房里调戏新娘的一众女眷给劝了出去。

    这群人一走,新房便安静了下来。

    凭栏和秋思连忙上去关了房门。

    一时间,屋中只剩下了龙凤喜烛燃烧时的噼啪声响。

    甄停云这才松了一口气,也顾不得再装羞涩装端庄,连忙把关好房门的凭栏和秋思给唤上来“快过来,帮我把头上的九翟冠先摘下来”另外,她还没忘记吩咐小丫头,“去打热水来,我要净面”

    可不就得净面,自早上绞面后,又是涂脂膏又是抹粉,一张脸好似刷了泥的墙面,透不过气来,简直能闷死个人。

    当然,说是要摘下九翟冠,可实际上还是要把头上的钗环也得一起摘下,发髻打散了重新梳了梳。甄停云自己则是自力更生、手脚利落的将手上套着的龙凤镯子等给撸了下去,叫人收好这些可都是值钱得很。

    等收拾的差不多了,就见着丫头端着热水和巾子上来,另还有香胰子、香膏、香片等要用的。

    甄停云从早起就憋着,憋了好一会儿,此时终于能洗脸,自不会客气,也不客气,当即便很是仔细的洗了一把,可算是把脸上那白茫茫的一层粉都给洗去了,这才换下身上的大红嫁衣,另换了质地柔软的寝衣。

    原本,甄停云还要用茶水漱口,含块香片清口的,此时没了东西压在脸上身上倒又有些饿,便在凭栏和秋思两人的服侍下吃了一小碗的鸡汤细面,可算是缓了口气,这才漱了漱口,含着香片,安安稳稳的躺回了床上。

    洗漱过了,也吃饱了,这么躺着,累了一天的甄停云还真有些困倦起来,眼皮子跟着打仗,不一时便含糊的闭眼睡过去了。

    然而,这一觉到底没有睡沉,隐约间听到外头的开门声,她下意识的睁开眼,想要从喜床上起来却又被按了回去。

    来人身上还是赤红色的喜服,裹挟着夜里的寒凉,但是,当他伸手按住甄停云的肩膀,将她按回喜床,替她拉被子时,竟透出几分罕见的温柔。哪怕是说话的声音也是又低又沉“没事,你睡吧”

    甄停云到底还记着这是自己的新婚夜,虽然困意浓重,但还是勉强睁开眼,含糊道“不是要洞房嘛。”

    傅长熹沉默了一下,才道“你还小”

    甄停云靠着枕头,好似是认真的想了一回儿,过了半天才回了他一句“哦。”

    傅长熹“”

    你就不多说点什么哪怕不劝我,也要感动一下啊

    然而,没等傅长熹反应过来,一边的甄停云又睁开眼往外看了看,说道“不把蜡烛吹灭吗”虽然这么睡也睡得着,可还是灭了蜡烛后才能睡得更舒服啊

    傅长熹抬手扶额,好半天才道“那是龙凤喜烛,得点一晚上,夫妻才能永结同好,永不分离。”

    甄停云“哦。”

    傅长熹简直要被她两个“哦”给堵得气噎,正欲丢下喜床上的新娘去洗漱,忽然便见着正躺在床上的甄停云好似想起什么,掀开被子,鲤鱼打滚一般的跳了起来,这就要趿着绣鞋下床了。

    杏眸圆睁着,那模样,精神的不得了。

    傅长熹讶异的回头看看她,试探着道“怎么了”

    虽然他觉得甄停云年纪小,实在是有些下不了手。可,如果甄停云一定要的话,那也没办法啊

    然而,甄停云却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今天六月二十八日,很快就是七月了。”

    “嗯,”傅长熹听到七月,难免想起去年七夕,不由露出笑容,“是啊,快七月了”对他来说,去年七夕时的那些事着实算是不错的回忆,如今两人又已成婚,再过七夕想必又有另一番的乐趣。

    然而,甄停云却没有傅长熹这样的好心情。她抬眼去看傅长熹,秀眉蹙起,仿佛是愁云惨淡万里凝“七月五日要两校联考啊我这些天都忙大婚了,一直没空看书复习”

    傅长熹脸上的笑容终于在这些话里,一点点的僵住,然后慢慢的风干、裂开。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王爷终于要开始秉烛夜读,辅导小学僧王妃功课啦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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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呆梓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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