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说归说,谁来把这账结一下”他们正闹着,一旁的小二拉着曹蔚宁过来了,“只要把账结了,之后,您几位想摸谁摸谁,爱怎么摸怎么摸,成吗”
林子兮从和主人的斗气中回过神来,见那曹蔚宁已然十分羞愧难当的样子,掏出自己的荷包就要过去,被她主人拦住了。
他继续朝周絮伸着手,“阿絮,荷包。”
周子舒一脸无奈地掏出钱袋拍到他的手里,却道“借钱是要有利息的,一日一厘,还不上就拿这丫头抵债罢。”
林子兮抓着自己手里的荷包,听着看着这两人打机关,心中某个角落,某雷达信号“噌”地竖起,这周絮对她主人应该也是不同的罢
等小二重新又整了一桌饭菜上来后,林子兮坐在她主人旁边,一脸兴意地看着桌上的菜,打算再来一餐。
谁知刚坐下没多久,她主人就因为看不惯那个周絮对曹蔚宁温声细语说话的样子,借着打发她去找偷他钱袋的贼祖宗方不知把担心她的曹蔚宁也给弄走了。
心里对他的打算门清的林子兮忍不住冲他喊了一声“见色忘义”、“过河拆桥”,又瘪了瘪嘴冲他做了个鬼脸才走。
气呼呼地走出酒楼,她径直往热闹的街上去了,反正她那主人也不是真的急着找那贼祖宗方不知,她干脆去搜罗些好吃的,好填填她可爱的芥子世界。
至于跟在她身后的曹蔚宁
她叹了口气,停下脚步,在混入岳阳派前,她还是只作天真、不知他的好感,等在岳阳派安定下来,再慢慢地补偿他并且逐步疏远他罢
转过身,她看着小兔子似的曹蔚宁,“你”
还不待她多说什么,曹蔚宁已然担心地开口了,“阿湘姑娘,你一个人去找方不知,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呢不如你跟我回岳阳派吧”
“”这人简直是还不待她开口就把东西送到她眼前的典范
“嗯”林子兮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此事交给五湖盟,还算安心,也不消得我四处去找人了,那就麻烦你了。”
“嘿嘿不麻烦不麻烦”曹蔚宁连连摆手。
林子兮笑了笑,环顾了一下四周,“曹曹蔚宁,你对这里应该比我熟吧你知道这条街上有什么好吃没”
见林子兮对他说话还喊他名字了,曹蔚宁十分惊喜,顿了一下,才道“如数家珍如果阿湘姑娘愿意给在下一个鞍前马后的机会,在下定能带姑娘吃遍这岳阳城中的美食”
能吃还能顺便接近任务,林子兮心中道了一声划算,“好啊你帮了我,我请你吃好吃的”
“哪能叫姑娘请不如姑娘你先跟我回岳阳派那里,带我去另取了荷包来,再请姑娘你吃饭”曹蔚宁越说越不好意思。
林子兮点了点头,“是得先去一趟岳阳派,晚了再找上门去让人家安排住的地方不是”
说走就走。
曹蔚宁念着回岳阳派拿钱请姑娘吃饭,林子兮惦记着早点混进岳阳派,此时,都顾不上街上美食了,一齐往岳阳派走去。
有曹蔚宁领着,林子兮一路通行无阻,不过要安排林子兮住下,还是得通过高小怜,毕竟她是女客。
林子兮想了想自己原先的打算,竟也不知道自己最初的打算好还是眼下这境况好了。
“阿湘,这家的小粥特别好喝”
“阿湘,没想到这个紫云糕也很好吃啊”
“阿湘,原来你喜欢吃甜的。”
“阿湘阿湘”
林子兮回过神来,看着坐在对面吃得满足的人,心里也忍不住轻松起来。
事已至此,该欠下的人情已经欠下了,在自家主人有进一步指示之前,林子兮决定多喂养一下曹蔚宁。
“曹蔚宁,你说你,不仅长奶膘,笑起来还有酒窝呐啧”真像一只毛茸茸奶乎乎的小奶兔啊
看着曹蔚宁抿嘴笑的样子
更像了
林子兮跟着笑了一会儿,忽地又警醒,忙敛了笑。
这人可是货真价实的名门正派,可她,即使她没什么坏心思,也不在乎什么正派邪派反派的,可他们注定是立场不同的
她不知道她家主人最后如何,但她,她可不大想去玩什么“正邪不两立”的戏码,她只要跟着她家主人把周絮拐回来,等主人的心事了了,一家人开开心心地找个地方住,不喜欢安定在一个地方的话游山玩水去,如果他们俩要二人世界去,她就就自己去玩说不定她还能捡一个小郎君养养,才不理那么多红尘是非
不过要是到时候能捡一个像眼前这只一样的小奶兔养着,那肯定也不错
林子兮想着,脸色又忍不住松了一些。
“欸曹蔚宁,我明天带你去郊外烤鱼吧吹着清风,吃着烤鱼,喝着小酒”
“好啊好啊”
啧
有点想养兔子了。
晚上,却似乎不大太平。
一早起来,林子兮敏锐地察觉到岳阳派似乎不对劲,想了想,锁了房门,她拈了个纸人去议事厅偷听高崇他们的谈话,却从他们口中听到了“满城尽是琉璃甲”的消息。
不知怎么,林子兮突然想起那日在她面前展出了一包琉璃甲又收了回去的主人。
主人最近有些神出鬼没的。说起来,自住进来那日去通知了一下主人高崇带成岭那傻小子去祭拜五湖碑的事情之后,主人就一直没消息,要不是成岭偷偷地和她说过“周叔温叔”救他的事,林子兮还真坐不住了,直到昨日,主人和周絮都出现进了岳阳派,她才放下心。
这琉璃甲一事,定和主人脱不开干系,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想到主人的“反派”身份,林子兮待不住了,她假借不舒服,要好好休息一下,躺在床上假寐,谢绝了别人的探视,实则费了好一番心力才将那小纸人藏在高崇身上。
主人这一番动作定是为五湖盟而来,跟着高崇,她无论如何也能窥见此事一角。
高崇和沈慎带着一行人行色匆匆地离开了岳阳派往一个小破屋走去。
在那里,她果然看到了她主人
她主人的情绪好像不对又好像这才是他的常态藏在高崇的披风里,林子兮透这缝隙悄悄地探头,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家主人。
顺着她家主人的目光,林子兮看向场内。
这
这
呵
好像又是一场“正派”间讽刺的抢夺啊
听那摔琴而绝的老人几字绝言,他和那地上躺着的几个,似乎本来是隐逸的知交,只因着高崇举办的这一场英雄大会,出了山,离了桃源居,扯上了这江湖事,也,丧了几人的命。
林子兮此时没听过“安吉四贤”的故事,虽为之心痛,却也不至于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她有意无意间,见的似乎不算少
她担心的是,这几人的死似乎真和她主人有些关系,因为那白衣鹤发的老人摔琴自刎时,她分明看到了她主人那一瞬间的茫然无措和那脱口而出的一声“不”字
人死了,戏散了,人也要走了。
此时林子兮一个小纸人走得慢,所以她还得跟着回岳阳派去,她探着头看着她家主人留在原地的身影,担心不已。
一路上暗自恨恨地怪高崇走路太慢回岳阳派也磨磨蹭蹭,林子兮一召回纸人就打发了来看她的高小怜和曹蔚宁,打算去郊外找她主人。
等她赶到那个郊外时,她主人已经不见了,那走时还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的四个老人已经排排躺在了一个挖了一半的坑外。
林子兮在原地驻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继续把那坑挖了。
根据高崇路上的感叹和捶胸顿足,还有周遭人暗自讨论地声音,她已经知道这几人是隐居十五载不问世事的安吉四贤,所以林子兮此时看着他们的坟堆,心中也有些难受。
这江湖。
这血的江湖。
怎么这样乱人。
怎么这样,养心,安心,却又乱心,又失心。
在安吉四贤坟前感叹了一会儿,林子兮想起自家主人。
他去哪儿了
周絮呢
晚上。
林子兮踢开一家青楼的房间门。
在满屋酒气中看见满身颓唐的主人,林子兮心疼了。
“主人”林子兮快速扶着陪酒的姑娘卧在一边,坐在他旁边小心翼翼地问他,“主人你怎么了”
看到林子兮来,温客行嘴角微微扯了扯,林子兮便道“不想笑便不笑了。”
温客行便停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用一种似乎很沉重很迷茫的声音喊她“阿湘”
“有一个东西,你本来很想要的却不见了,你满心以为再也找不见了,多年之后,却又再次出现”
林子兮没有答话,她知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而且她也知道,他在说周絮,在说某一种光,某一种阳光下的“活着”。
她静静地听着。
然后。
她听见她那自从出谷以来就好像自如得不行的主人继续深沉地、无措地说道
“可时过境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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