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奈特利就被直接拒绝了。
顿时,一股名为心塞的情绪回荡在他的心间,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伊丽莎白一眼, 灵机一动。
“可是, 奥莉, 你今天都和达西先生跳舞了好吧, 你要是不乐意, 我就陪你站在一边角落里。”奈特利这话说得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失落有多失落,听得一旁的伊丽莎白都看不下去了, 赶紧拉住了敖白的双手,帮着奈特利劝说道
“奥莉, 你看,奈特利先生还是挺有诚意的, 他在这里认识的人又不多,也就只有你最熟悉了,你也不想看到身为客人的他还得在宴会上一直站着无所事事吧”
“不是,那个”
“好啦, 你就别害羞了。”本就站奈特利x敖白这对c的伊丽莎白直接将敖白的手放在了奈特利的手里, 然后面带慈母笑地望着奈特利将一脸懵逼的敖白领走。
不是, 伊丽莎白表姐,您啥时候变得如此热衷于撮合别人去跳舞了以及,奈特利先生,什么叫既然她表姐让他们去跳一支那他们就去吧一开始是谁先开了个头来着被拉进舞池的敖白在心里扶额吐槽。
“抱歉,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反感与我共舞”奈特利似乎误会了敖白此刻的神情,沉默片刻,他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带了几分。
敖白一愣,察觉到他脸上故作轻松背后的复杂,立刻拍了下他的肩膀“你想什么呢,伙计,我又不是嫌弃你,只是在想,你这孩子也三十好几了吧,怎么还会那么幼稚地争风吃醋达西先生跳了你也要你当你还是三岁小孩别人有了糖你也想吃我和达西先生跳了舞,又不等于我就不是你朋友了。”
敖白的话让奈特利再次陷入了沉默,敖白见他满脸无奈,似乎又有点恨铁不成钢欲言又止,不禁疑惑他这到底是怎么了,才听到被他克制和掩饰起来的痛苦复杂声音“有些醋,不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就不会再吃的。奥莉,我的奥莉,我真的不明白,亲爱的,你到底是真的看不出来,还是,你压根就不想去看”
“什么意思”敖白察觉到当她问出这个问题时,奈特利的双手微微一僵,他似乎在忍耐什么,末了,才如同叹息般说着
“没什么。”
一曲终,奈特利轻轻握了握敖白的手,才渐渐松开,他这动作不知是留恋不舍,还是藏有深意,敖白看不懂,她也不想看懂。她和奈特利自舞池两边分别退下,离开的时候敖白还看了眼奈特利的背影,他的身影一如既往的挺直,但是他走得很慢,仿佛在等待什么人追上他。
敖白还没有瞧明白,莉迪亚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蹿出来,抱住她的手臂,将她往某个地方拉,一边拉还一边说“奥莉,我的好表姐,你快过来看看吧,玛丽霸占着那架钢琴就像将它当成自家的一样,可偏偏她的才艺表演堪称魔音入耳,只有你才能去阻止她,她都不知道引来多少笑话了”
“莉迪亚,如果别人嘲笑你的姐姐,你不应该幸灾乐祸,而是应该维护她。”敖白挣开了莉迪亚的手,皱着眉严厉地望着她。她好歹都是当了一辈子娱乐界女王式的人物了,哪怕只是稍稍的时候,都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莉迪亚听了,脸上的调笑微微收敛,她小心翼翼地撒着娇“我,我也知道嘛,可是玛丽她根本不听我的,而且,而且我和基蒂两个人也阻止不了那一群人嘛”
果然,她家表姐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护短不讲理的主,莉迪亚一时机智如此一说后,她总算察觉到那严厉的目光松懈了些,便立刻将玛丽带去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就在主舞厅旁边,面积不大,中央摆着一架钢琴,四周围着几张椅子。
虽然敖白并不清楚为什么在宴会时让女士演奏钢琴表演才艺能成为一种传统,但她此行的目的并不是对这项传统评头论足,而是去给自家表妹撑腰的。不过她这还未进门,就迎上了从屋内走出的达西。
达西见到她,不知为何脸色有些尴尬,他杵在原地愣了一两秒,才局促地侧开身子给敖白让出位置,并且微微点头,一声几乎是缠绵悱恻的低音炮缓缓响起“加德纳小姐”
这声呼唤让敖白身子一抖,就连莉迪亚都古怪地瞥了他一眼。不过见他表面上看起来还是那般一本正经,微微低着头垂着眼也看不清眼神,敖白只能点头回礼,清脆喊了声“达西先生。”
敖白和达西擦肩而过,近到让达西想起刚才共舞时只有凑近了才能从她身上嗅到的清香,想起了那个娇软轻盈的身子,想起了那舞动时摇曳的红裙摆,他差一点就伸出了手抓住了那道身影,就差那么一点,他克制了自己,然后那道身影便离他而去。
鬼使神差的,达西又转身跟了上去。
房间里,玛丽正在边弹琴边歌唱,下方,或站或坐的女士先生们大多都捂着嘴,一副想笑又不能放声大笑的样子,敖白还在一旁看见了宾利小姐和赫斯特夫人。想到刚才准备离开的达西,敖白就明了,这两位想留下来看笑话,但达西没那么无聊不想陪着她们疯闹,更何况他也不想听那跑调的歌声折磨自己,也做不出嘲笑女士的事,便转身离开。
其实吧,玛丽弹起钢琴,还是有那么点样子的,就是她唱起歌来,就没有一句能完美压在调上的,再加上她的声音太亮了,以至于她边弹边唱起来那现状就有点,呃,依照敖白的专业眼光来看,惨不忍睹。
玛丽也看到或听到下方那群人的嘲笑,声音越来越小,脸色也不好看,但她还得坚持将歌唱完,中途逃跑会更加丢脸。敖白见她这委屈到快哭出来的模样,又冷冷瞥了眼那群幸灾乐祸的家伙们,沉吟片刻,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傲然的冷笑。
上个世界由她成名的歌手数不胜数,什么先天不足后天也不足的家伙都能被她给掰过来,而他们居然敢当着她这娱乐女皇的面嘲笑她的表妹你们哪来的优越感没有人生来就应该被嘲笑,况且她知道玛丽为了能一鸣惊人一直都在刻苦努力。
敖白站在一旁角落,等待玛丽唱完一半,才走上前。玛丽看见了敖白,琴声止,她鼻子一酸,仿佛受到委屈想找人哭诉的小姑娘,弱弱地喊了声“表姐”
“你的钢琴弹得不错,玛丽,我看得出你最近有进步,你的歌喉也十分有特色,怎么之前没有给我展示展示一下这样吧,为了你这非常有两点的歌声,让我给你伴奏,你来唱,怎么样”敖白一手撑在钢琴上,一手拍了拍玛丽的肩膀,以一种类似于壁咚的姿势,对她轻笑道。
戴着眼镜的玛丽脸颊微红“可是他们”
“别管他们,难道我的小玛丽就不想和我共奏一曲吗”敖白眨了眨眼。
下方,坐在一旁的卡洛琳见达西去而复返,立刻殷勤地说“达西先生,您改变了主意过来凑凑热闹吗那您可能失望了,您瞧,就连那位加德纳小姐都认为自己的表妹丢脸,将她赶了下来。哎,赫斯特夫人,您说这位加德纳小姐不懂礼数就算了,怎么对自己表妹都如此残忍那位玛丽贝内特小姐都快哭出来了,真是可怜。”
达西站在一旁,冷冷地瞥了卡洛琳一眼,他可没忘记这位正“同情”玛丽的宾利小姐前一秒还在嘲笑对方“那您的同情心可能用错了地方,因为加德纳小姐可没有赶走她的表妹。”
卡洛琳微微一愣,她转头一看,却见那位加德纳小姐直接坐在了钢琴前,而玛丽则站在一旁,两人一副准备合作的模样,她又不禁冷哼一声“难道她以为多了一个人就能改变玛丽贝内特小姐不懂音律的事实吗”
下一秒,一串独特又清爽的钢琴声犹如丛林间的涓涓细流欢快地流淌而出。这段前奏听起来俏皮又花哨,仿佛一段陌生的曲目,但听了一会儿人们又发现,这曲子根本不陌生,甚至还非常出名,出自大不列颠乡村童谣山林间。
很显然,这个前奏是敖白临场发挥即兴更改之作,却让那原本有些忧郁的童谣变得格外活泼明媚。前奏一过,玛丽紧张地开口唱着,她担心自己会破坏了敖白演奏的完美钢琴乐,所以唱得格外小心也非常小声,可是她唱着唱着又发现,那些原本嘲笑她的人们,此刻正目瞪口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立刻回头看了敖白一眼,她认为这一定是改了曲子的敖白的魔力,敖白只是对她笑着点点头。
玛丽渐渐有了底气,她增大了音量,直到最后人们对她们热烈鼓掌满堂喝彩的时候,玛丽还是不敢相信那些掌声是冲着她的。上帝作证,这可是她第一次听到外人对她的表演投来最真诚的赞赏,而不是为了礼貌的施舍性掌声。
莉迪亚和基蒂也觉得不可思议,她们跑到敖白面前“奥莉,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你一伴奏,玛丽的歌声就变得如此动听这太不可思议了,你该不会用了什么魔法吧”
“我也觉得那首歌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玛丽兴奋道,转而又无比苦恼,“但我又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其实道理挺简单,玛丽唱歌不是找不准调吗那干脆就不找了,让调去找她吧。玛丽的声音还行,有可塑性,就是得自信点。”敖白轻描淡写地耸了耸肩。唱歌跑调简单,她根据玛丽的歌声找曲调不就好了吗反正她听了玛丽的歌声,觉得其实难度不大。
敖白觉得难度不大,其他人听了只觉得不明觉厉这得要多么厉害的功底才能做到这一点
“表姐,我决定了,请你带着我和你一起回伦敦吧,我想跟着你学习”玛丽突然抓住敖白的手臂,激动道。
“回伦敦哦,你误会了,玛丽,我在这里待一阵子后,不会直接返回伦敦,我会直接离开大不列颠,去欧洲大陆。具体去多久我也没有个定数,如果我一个心血来潮准备定居在那里,你跟着我跑了,那姑父姑母不就会想掐死我吗”
“为什么”
贝内特三姐们对于敖白离开大不列颠的决定十分惊疑,但这个问题不是她们问的,而是出自一个低沉的男音。
敖白诧异地转过身,看见了站在后方脸色阴晴不定的达西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唉,看来还是有人没有被套去买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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