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忙活了大半个晚上的木兰歌才磨磨蹭蹭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古代这些人一天就吃两顿饭,而她显然已经错过了早上那顿,因此换好衣服后便打算自己出去找些吃的。
不得不说,神侯府把她照顾的太到位了,兰歌才刚一踏出院子,就有两个小丫鬟嘴角含笑的走过来,说是厨房专门替她留了食物,木兰歌愣了两秒,几乎快要落下感动的泪水。
用完这顿表面上是早膳实则已经变成了午膳的爱心餐后,木兰歌神清气爽的跑到老楼去找追命了,这栋楼里贮存了大量好酒,隔着老远就能闻见那股酒香。
“看来你今天没案子。”
木兰歌如愿以偿的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看来你又完成了一件‘特别’的案子。”
追命将怀中抱着的酒坛放下,迈步朝外走去。
木兰歌不喝酒,也不怎么闻得惯酒味,追命看她一张小脸都快皱变形了,无奈的离开了老楼。
“这次的案件跟将军府有关?”
两人站在老楼外的院子里开始聊天。
“对啊,主角就是那个镇国大将军谢抚远,他……”
木兰歌正准备全盘托出,这时,追命直接抬手制止了她。
“不用和我说的太详细,解决了就好,这次谢抚远莫名其妙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旁人表面看不出什么,心底指不定怎么嘀咕呢。”追命挠了挠头,又问,“他没什么问题了吧?不会再受些奇奇怪怪的伤了吧?”
“当然不会了。”木兰歌特意拖长了语调说道
“对了,我来这是想和你说,既然将军府的案子已经解决了,我就打算跟着花满楼他们一起回杭州了。”
追命点了点头,道,“恩,确实该回了。”
他们一开始拜托兰歌来京城寻找丁香的尸首时,本来也没打算让她在这里耽误太久,将军府那桩子事儿确实是意外了。
木兰歌之前无所事事的时候,也已经逛过了京城的许多地方,这里不是她的大本营,所以兰歌也不想一直留在这,此外,她刚刚才结束了一个任务,万一系统过几天又刷新新的京城任务,自己岂不是又要留下来了?
在做任务这种事情上,木兰歌有点强迫症,而且就地接任务确实很方便。
所以她现在巴不得早点离开,这样如果出现了新任务,木兰歌也能自我安慰说已经离开京城了,干脆接其他地点的吧。
世界这么大,她完全可以去更多地方浪一浪。
去客栈和花满楼两人见了一面后,三人敲定了离开的时间,这次临走前,兰歌没去神侯府,反正大家心里都清楚,以后肯定还是能见面的。
因为提前定好了日期,三人来到码头边的时候,船家早已准备妥当,兰歌之前提议说一起去川蜀一带游览一番,坐船正好还可以看看周遭的风景,所以他们没雇马车,而是决定乘船。
俗话说得好啊,有钱能使鬼推磨,木兰歌虽然不是什么特别注重享受的人,但她也知道乘船游玩的话,这艘船的质量必须要有保障,她又不想跟很多人全部挤在一条船上,所以干脆
花钱包了一艘还算舒适的船,而且整条船只会装他们三个游客。
花满楼一开始是准备自己掏钱的,奈何动作没有兰歌快,她一边把装满了银子的钱袋递过去一边默默在心里感叹,有钱真好啊,都能体会到这种抢着付钱的快乐了。
“兰歌,那个人是来找你的吗?”
临上船前,陆小凤突然这样说道
兰歌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不远处,女子一身淡色长裙,站在人来人往的码头上,发现转过身的兰歌后,立即微笑着朝她颔首示意,以作告别。
兰歌有些惊讶,也礼貌的点了点头,之后,一直到他们坐上船,逐渐远离那个码头时,还依稀能看见女人的身影。
“是你在京城的朋友来送你了吗?”花满楼温声问道
“不是,我刚刚都没认出她是谁。”木兰歌笑了笑,“不过现在知道了。”
“她是谁?”陆小凤顺势在一旁问道
木兰歌道,“嫣红,我的一个委托人。”
“嫣红?”陆小凤挑了下眉,“这个名字倒是挺应她的。”
是啊,木兰歌十分赞同陆小凤的看法。当初她第一次见到嫣红的时候,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现在她知道了,是脸不对。
易容过后的嫣红样貌至多算是清秀,可是刚刚那个女子,面容娇艳,眉眼间都是说不出的风情动人,那才是嫣红真正的样子,才是对嫣红二字最好的诠释。
旅行刚开始的时候,人的精力总是非常旺盛的,这就好比你出国游玩,刚下飞机的那一刻一定会觉得激动难耐,坐船确实可以欣赏到很多美景,兰歌立在船头,眼看周围青山如浮岛一般滑向身后,水面绽开的波纹一层接着一层,清凉的微风携着山间的水雾迎面而来,带来一阵清新的香气。
“我想到了一个故事。”
木兰歌直视着前方的山水,语气平淡的说道
“什么故事?”花满楼十分配合的接道
“传说,孟婆和月老曾是一对恋人,他们相爱了很久,也相伴了很久,最后却还是被迫分隔两地。”兰歌叹了口气,继续道,“一个在天上牵着红线,一个在地底断了情缘,可月老从未给自己牵过红线,孟婆也不曾喝过自己熬的汤,我想,他们可能还在等吧,等着有一天能够再相见。”
人们总以为爱情可以填满人生的遗憾,可惜,制造更多遗憾的,偏偏也是爱情。
“是那个叫做嫣红的女子让你想起了这个故事吗?”花满楼声音十分温柔,带着一股宽慰之意
“这样悲伤的故事,当然不会莫名其妙便想起来。”
陆小凤撩开帘子走了出来。
“你这丫头,不要总是多愁善感的,别人有别人的活法,你活好自己便是了。”
木兰歌忍俊不禁的笑了笑,“这世上恐怕没几个人能活得像你这么自在潇洒吧?”
陆小凤摸了摸自己的两撇小胡子,表情很是自得,“能活得这样开心,也是我的本事。”
这话说的没毛病,兰歌也是赞同的,所以她配合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之前在京城遇见的那桩事,你不准备和我们说说吗?”陆小凤瞥了她一眼,“免得总是一个人闷在心里,怪难受的。”
木兰歌现在已经没什么伤感的情绪了,闻言便毫不留情的翻了个白眼,道,“想听故事就直说,还非得给自己找个借口。”
“陆小凤自然是这个德行,你知道就好。”
还没等当事人发表什么意见呢,花满楼率先替兰歌撑了个场子,陆小凤眯起眼睛看了眼二人,笑的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行,既然花兄都发话了,我哪还能反驳呢,你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罢。”
木兰歌顿觉惊奇,没想到这个人还有服软的时候。
船只一路向前,兰歌便就着周围这片美景向花满楼二人叙述了一番将军府里的往事,二人的性格截然不同,对这件事的看法也完全不一样。
花满楼替那一对有情人感到可惜,陆小凤就一直嫌弃谢抚远不够果断,虽然兰歌也觉得这件事谢抚远确实有责任,但她也不是不能理解这个人心中所想,他的身份,还有年龄差都摆在那了,哪怕是放在21世纪的现代,这种年龄差距比较大的情侣组合都免不了会遭到一些困阻的。
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浮云遮日,山间的云霞渐浓,染上了山一样的墨色。木兰歌身着一袭淡粉长裙立在船头,她的腰际处还系着紫色的丝带,头发挽成了青螺鬓,以梅花样式的流苏簪子固定住,又留出两小缕搭在胸前,灵动又可爱。
“兰歌以前可曾游览过川蜀?”
花满楼一袭月白长袍站在她身侧,裙摆随风而舞,面色温润如玉,身姿更似青竹般挺拔。
“没有,”木兰歌摇了摇头,“其实我是比较想尝尝那里的小吃,然后再看看熊猫。”
“熊猫?”花满楼有些疑惑的歪了下头,“那是何物?”
Emmmm……木兰歌可疑的沉默了一会。
“就,就是一种动物啊,”她使劲转了转脑子,想自己怎么才能把话解释清楚,“只有川蜀一带才有,白白的,胖胖的,特别可爱。”
“你是说驺吾吧。”花满楼了然的笑了笑,“这种动物毛色黑白,以竹为食,长得与熊十分相似。”
“对对对,”木兰歌连忙点了点头,“就是它。”
花满楼继续道,“不过,兰歌称呼这种动物为熊猫,听起来倒是比驺吾更贴切。”
“还好,还好,”木兰歌讪笑着摸了摸头,“我觉得都可以。”
古代没有钟表这种很轻松就能得知时辰的东西,木兰歌三人这一路游览过来,周围的景致倒是在不断改变,只是她确实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了,所以总会忍不住问问船家剩下的路程以及时间。
陆小凤是个隐藏的话痨,说话也总是一阵见血,所以在前往川蜀的这段路上,木兰歌和他没少斗过嘴,在和陆小鸡打嘴炮这种事情上,兰歌表现的并不执着,总能及时止损,按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一个人最好不要总让自己在言语上立于不败之地,因为这样的话,别人就只能从□□上想办法击败你了,被打的几率会呈指数上升。
木兰歌确实不会武功,但她有很多“非同一般”的法子。
多次惨遭威胁的陆小鸡:“……”
行吧,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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