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真的?”我盯着那个发卡,缓缓发问。
齐木空助不觉得哪里不对,微笑着点头:“嗯,在楠雄的事情上,我有不认真对待过吗?”
“……”
我从小到大都渴望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消除超能力的装置是我迫切需要的,齐木空助想在这方面让我吃瘪百试百灵。
因此,我十分确信他为了整我才故意把消除超能力的装置做成这种造型。
一坨粉色便便形状的奇怪发卡——
唔恶,真的会有人愿意把它戴在头上吗?
…
……
………好吧。
看在它的功能上,我会。
我从他手中取走了超能力消除装置,向他确认:“确定有效吗?”
“你在说什么呀?怀疑哥哥我吗?”齐木空助风轻云淡地反驳,“楠雄的抑制器还是我做的呢。”
“变色了。”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好让他看清我左右眼深浅不同的金红双色。
被做成隐形眼镜的抑制器变色给我带来不小的麻烦,虹膜异色症十分惹人注目,但好歹也可用生理病症来解释。前段时间为了拯救世界,我才不得不当众摘下了抑制器,被青峰和迹部发现这不是什么病,只是一副异色美瞳——那场面还真是惨不忍睹。
“只要能起到抑制石化的作用,它的问题就不大。”作为研发人的齐木空助站在产品作用角度分析道,“颜色只是其次……嗯?世界不还没毁灭么,其他都不重要啦。”
这倒也是。
“说起来,这都是楠雄的缘故。抑制器撑不住增长过速的超能力而出现了临界反差色,不过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他话锋一转,“当然,如果再来一次,我就得为它增加新的上限了。正好可以帮楠雄做一次体检,我这里的数据需要更新——”
“不需要。”我立刻拒绝,若非为了控制超能力,谁要被科学怪人测来测去去啊,“我会使用这个来消除超能力,关于之前的超能力数据都可以删除了。”
齐木空助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嗯?不行哦,楠雄的身体数据我都有好好保存,今后也会加入新的档案。顺便一提,资料序列号已经排到H了。”
“……”
这家伙,从小到大都像是个变/态啊。
继续和他争论下去毫无意义,我比划了一下,便把那枚一般人不会插头上的发卡往头上一按。
“就这样?”我面无表情地看向齐木空助。
“就这样。”他微笑。
困扰我多年的超能力消失得相当简单。
戴上这个发卡之后,我就听不见周围嘈杂的心音了,连带整个世界都清静不少。
当然,有关于超能力消除装置的功效还要进一步测试。
超能力消除装置的研发者盯着我,维持着一贯高深莫测的神情,一板一眼地问道:“有什么感觉吗?把抑制物摘下试试看?”
出于对齐木空助的信任,我没什么犹豫便摘下了抑制器。
我尝试着原地蹦了蹦,没有原地起飞,或者踩裂大地;试着使用念力移动物体,结果物品毫无动静;我又直视了齐木空助,他不闪不避地盯着我,并没有因为我的视线而石化。
我的超能力好像真的消失了。
——太好了!
我忍不住握了握拳,许久没有泛起过涟漪的心像是飞在了空中,心情有些飘飘然起来。
“成功了吗?”
齐木空助摘下了他戴在头上、用于屏蔽我心灵感应的装置,但我依旧没有听到他的心音。虽然我还有些不习惯,但这都不是问题。
齐木空助盯着我的脑袋,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有感觉被嘲笑。
“抱歉,因为太好笑了。”齐木空助毫无诚意地道歉,不知何时手上多出一个相机冲着我录像。
我下意识想推开他的镜头,但没了超能力的我没办法随心所欲地达到自己的目的,只好作罢。
齐木空助:“妈妈说这个发卡看起来很可爱,我原本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哪里可爱了。”我极不情愿地反驳道。
如果可以,我根本不想戴这玩意儿。既然抑制器能被制作成不显眼的隐形眼镜,为什么消除装置不可以做得更隐蔽一些?
我不想对齐木空助的恶趣味评价什么,最大的麻烦已经解决,我迫不及待地想去试试没有超能力之下的体育运动。
“没事的话,我要去球场了。”
“难道楠雄想戴着这个愚蠢到死的发卡去球场吗?”他一句话把我堵了回来,“戴着这个出现,不管是齐木楠雄、还是赤司征十郎,都会名誉受损吧?”
“……”
这不是你做的吗?
既然考虑到使用者会名誉受损,就不要做这么奇怪的发卡啊,真是的。
见到我不高兴的神情,齐木空助露出了略胜一筹的笑容:“咦,我有说过要一直戴着吗?”
“……”
我立刻把头上愚蠢的发卡摘下来扔还给他,顺带一起还给他的还有变了色的抑制器。齐木空助收下了,据说是还有研究用处,很快便带着这些超越现代科技的仪器退场。
接下来,我正式开始了社团集训的日子。
需要注明的是,这是一个没有超能力的普通学生应有的社团集训,充斥着对体育竞技的热情,在球场上挥洒汗水。
虽说,我表现得并没有那么夸张。
长年累月的超能力生活令我对大多数事物波澜不惊,即便没了超能力也无法对一些东西热情起来,真要说性格大变是不可能的。但能够不受拘束地打篮球,就当是陪朋友玩耍,补偿这些年自己的不足,也算是令人心生愉悦的事情了。
没了超能力,我的精神振奋不少,重新回到球场上的我很快被同伴们围了起来。
他们的重点在于——
“赤司,你的眼睛……”
“已经痊愈了。”我轻描淡写地回答。
众人大惊:“痊愈了?!”
别问,问就是病好了。
喂,不是中二病好了,是虹膜异色症好了,不要给我露出那种表情。
结果到最后也就只有老实人的绿间相信我是真的患了虹膜异色症,虽然这么说,但令我感到抱歉的是,我的虹膜异色症的确是假象。
我的病症“痊愈”得莫名其妙,可绿间坚信我并不是为了耍帅才特意弄出一双异色虹膜的。
这让我十分欣慰,对他的态度也温和许多。
不过显然我高兴得太早了。
绿间的确没有把我当作是中二病,他只是在我眼睛恢复正常后过来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番,话里话外都是问我人格分裂症好了没——没错,他把我的瞳孔异色当作是人格切换的标志了。
想到平行世界的赤司征十郎,我竟无法反驳绿间的论点,甚至还要夸他一句感觉敏锐。
行吧,你说是就是吧。
我现在心情大好,不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方面。只要没了超能力困扰,赤司征十郎就能正常上场,声誉什么的只要拿成绩出来证明就好。更何况目前我也听不见其他人的心声,对我有再多腹诽,我也听不见。
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觉得烦恼。
我终于明白了普通人的快乐。
……不过,当普通人也蛮不方便的。
目前为止,大部分麻烦我都可以克服,但周围人偶尔的眼神交流已经让我看不懂了,只能凭借经验勉强揣摩别人的心理,以此作出应对。
话虽这么说,但经验时常不够用。
黛千寻:“赤司,那本轻小说看得怎么样?”
黑子:“赤司君,来看看文学书吧。”
我:“……”
明明只是朋友间寻常的话题,上来交谈的也是性格平淡的人,但我总有一种“回答不得体就会死”的错觉。
太难了,这就是普通人的交际吗?
我的心情十分复杂。
另一侧,洛山几个一边休息,一边交谈着。
“赤司眼睛正常之后,气场好像变温和了?”
“是吗?我觉得小征一直都是那个样子,说不上什么气场变化吧。”实渕玲央说。
叶山喝着水,他想了想,放下水杯回答:“也对,赤司本来就不凶,可能因为之前两只眼睛颜色不一样,看起来有些距离感吧。”
实渕:“说起来,你为什么喜欢针对黄濑凉太?他没有得罪过你吧。”
叶山:“他和我撞人设了啊。”
“?”
“头发颜色,球队位置,还有性格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不都撞人设了吗?”叶山愤愤不平。
根武谷耿直道:“没有吧,黄濑凉太是模特,身材ok,脸也好看,追他的女生很多。”
闻言,实渕看向自家小前锋,挑剔地审视了一番。
“叶山你——”
“闭嘴!你们到底是哪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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