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熠觉得自己内心的问号大概可以刷屏了, 但表面上还要装出十分镇定地样子,对着颜峤一拱手说道“多谢公子峤提醒,我会尽早告知公子徵,也请公子峤在宫内多加小心。”
颜峤对他笑了笑说道“宫里有阿爹,我才不怕,少良造, 带兵好玩吗”
韩熠当时差点吐槽,带兵是用来玩的吗你信不信你哥听到你这么问直接抽你
不过他还是学着颜子荐刚刚那慈祥的笑容说道“我不知道, 毕竟我也未曾带过兵,等公子徵回来你倒是可以问问他。”
颜峤叹了口气说道“哎,阿兄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想他啊。”
韩熠敷衍了他两句之后就出了宫,回去的时候距离他的府邸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 他忽然听到阿呆在车外说道“咦, 前面那个好像是伯爵府上的管家。”
管家白韶
韩熠听后立刻推开车门,果然看到白韶坐着轮椅等在街边,而他身后则是推着轮椅的墨荇。
不得不说, 在见到这两个人之后他的心里忽然就放松了不少。
进了一趟宫, 自己想要的答案一个都没得到不说,还添了许多疑问,不得不说这给他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这种时候看到自己人总是会放松一些,至少让他知道他不必一个人跟这些人周旋。
在见到韩熠之后, 白韶跟墨荇也都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韩熠干脆利落的跳下车问道“怎么跑出这么远了”
白韶说道“想要来接你, 顺便出来走走, 结果走着走着就走远了。”
韩熠仔细观察了他一下笑道“看起来气色不错。”
说完他一弯腰直接把白韶打横抱了起来。
白韶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的肩膀问道“做什么”
韩熠说道“还有那么远呢,难道还要让小荇推着你回去吗当然是坐车啊,小荇跟上。”
墨荇眼睛亮亮的用力点了点头,跟在了韩熠身后。
白韶又好气又好笑“你也不怕扭腰”
韩熠得意说道“我哪儿有那么弱,这点力气都没有怎么打铁啊。”
白韶白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别人家的王孙贵族都是以饮酒作乐吟诗作对为荣,他家这位以打铁为荣
韩熠把白韶放到车上之后,墨荇也跟着上来。
韩熠顺手捏了捏墨荇的胳膊说道“我也没走多久啊,你这个子长得够快的。”
白韶说道“小郎君当然长得快,他以前缺吃少穿,如何能与现在比”
墨荇有些沉默寡言,看得出他很高兴,但除了给韩熠行礼之外,就再没说过什么。
现在听韩熠打趣他,他也只是抿嘴笑着不说话。
韩熠仔细打量了他半晌,看得墨荇都有些不安,忍不住拽了拽身上的衣服低声问道“伯爵我我有哪里不太对吗”
他这身衣服是白韶特地给他做的,跟府里的所有奴隶都不一样,严来说他穿的这个衣服压根就不是奴隶该穿的。
原本他就不敢穿,是白韶跟他说“你家主人都要把你的身契还给你了,你现在算得上是自由身,与其说你是他的奴隶,倒不如说你是他徒弟。”
墨荇原本也是以徒弟自居的,只不过韩熠不肯收徒,他就一直不敢宣之于口,现在连白韶都这么说,他自然也欢欣鼓舞地换上了新的衣服来接韩熠。
然而韩熠这么看着他难道是生气了
韩熠摇了摇头“没什么,这身衣服挺好看的,谁给你准备的”
墨荇犹豫一下才小声说道“是白总管。”
韩熠转头看着白韶说道“眼光不错。”
他说完,马车外的阿呆说道“少良造,已经到贵府了,那个刺客要放到哪里”
“刺客”白韶听后立刻一脸紧张“什么刺客”
韩熠随口说道“路上遇到的,放心,没什么大问题,家里有地牢吧把他扔到那里。”
白韶一边让人将刺客扔到地牢一边问道“什么叫没什么大问题在哪里遇到的刺客为什么会有人刺杀你”
韩熠说道“不知道,那个刺客一问三不知,不过谁也不能确定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他说着往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那个刺客颓废的侧脸。
韩熠看了他一天忽然又转头看了一眼墨荇,恍然说道“我就说怎么总觉得这个人眼熟,原来他跟小荇有些相似啊。”
墨荇愣了一下也看了一眼那个刺客,刺客此时已经接近半昏迷状态,是被府里的下人拖着走。
墨荇看了他半晌,忽然跑过去认真看着刺客。
拖着他的下人一时之间有些踟蹰不知道该不该停下,便转头看向了韩熠。
韩熠对着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停下,走过去问道“难不成小荇真的认识他”
墨荇怔怔说道“不不知道。”
白韶此时也推着轮椅过来问道“什么不知道”
墨荇有些为难说道“我看不清他的脸,而且他的眼睛也闭着,只是依稀觉得有些眼熟。”
韩熠也看了一眼刺客,觉得墨荇认不出来可真是太正常了,他现在都有点认不出这个刺客了大概是很多天都没有整理仪容,刺客脸上的胡子已经十分浓密,遮住了半张脸,而且脸上血和土混合成的脏污也很多。
韩熠直接说道“带下去稍微收拾一下,回头我还要问他话。”
说着他就捂了捂鼻子,没办法,天气已经有点炎热了,这刺客几天没有梳洗身上都快馊了。
墨荇又认真看了一眼那个刺客转头看着韩熠说道“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像我堂兄,不过我跟堂兄已经很多年没见面了,认错了也说不准。”
韩熠问道“你这个很多年是多少年”
墨荇歪着小脑袋认真算了算之后说道“五年吧。”
韩熠
墨荇现在刚十岁左右,五年之前他那么小还能记得真是不错了。
不过没关系,如果刺客真的跟墨荇有关系的话,他只要把墨荇往那刺客面前一带就行了。
韩熠回家自然是要梳洗一番的,他长途跋涉,干脆就在澡堂里多泡了一会,而白韶也不避讳直接跟进去跟他报告最近这段时间的情况。
府里其实是没什么大事的,最多就是有些下人不老实被白韶收拾而已。
韩熠闭着眼睛靠在池边说道“你做事情我总是放心的,这些我都不懂,托赖你了。”
白韶颇有些无奈“你不懂也要学啊,难道以后什么都不管吗等到成亲了怎么办难道也都交给夫人”
说到夫人的时候白韶顿了顿,一时之间对那个素未蒙面的女子忽然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仔细品一品似乎还带着反感。
然而他为何要反感韩熠未来的妻子
白韶一时之间也有些迷惑,然后他就听韩熠说道“不急不急,王上薨逝,按照礼记我身为大臣也是要服丧的,至少一年之内都不可能娶妻。”
等一年之后反正他爹妈不在了,兄弟都在韩国,没人能管得了他,除非颜子荐兴起要给他做媒。
然而颜子荐也只能做媒,士大夫的婚姻,除了自己和父母,别人都没有插手的权利。
白韶心下一松,却还是说道“你还是要自己注意一些。”
韩熠发出一声鼻音,白韶知道他这是懒得张口说话才这样,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韩熠仿佛在撒娇一样,听上去特别的可爱。
韩熠泡着泡着感觉自己要睡着了,只好睁开眼睛问道“最近咸阳是怎么回事我进宫之前觉得自己已经摸到了什么脉络,结果进宫之后发现所有的线索都变的更乱了。”
白韶问道“你想知道哪方面呢”
韩熠认真想了想问道“王上最近伤心生病不得露面,驷车庶长那里如今是什么情况”
什么姜不韦什么大庶长都先放在一边吧,就算这两个人有什么不轨之心,也暂时没到跟他们鱼死网破的地步。
倒是驷车庶长很可能狗急跳墙,他必须防着一点。
白韶嗤笑一声说道“什么伤心生病,不就是遇刺了吗你真当大家都不知道”
韩熠一听惊了一下,立刻想要坐起来,结果一不小心整个人都滑进了池子里。
白韶看到之后下意识的过去伸手想要将韩熠拽上来,然而他哪里有那个力气就算有力气他也不方便啊。
最后的结果就是因为池边水多太滑,他也跟着栽进了池子。
饶是白韶一向冷静,也忍不住轻呼一声。
泡澡的池子能有多深呢,等白韶下来的时候韩熠已经自己钻出来了。
结果他刚钻出来就又被白韶砸了回去,忍不住也“哎呦”了一声。
韩熠手忙脚乱的扶住白韶,把他托起来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呛着。”
白韶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十分尴尬说道“没没事。”
韩熠见他似乎真的没事便哈哈一笑说道“干嘛啊,想泡澡直接说啊,没必要用我的洗澡水,难道你还想跟我来个鸳鸯浴吗”
白韶气极,白了他一眼刚想喊人就听到门被大力推开的声音,燕川粗犷的嗓门响起“咋回事儿啊咋泡澡还泡出动静儿来了呢哎呦我去,你们你们你们这样颜徵知道吗”
韩熠转头看着燕川一脸震惊的表情,再看看被他抱在怀里的白韶,茫然问道“什么跟阿徵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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