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泓被他激起怒意来, 两手撑住疫鬼一张瘆人巨口反手甩去,疫鬼庞大身躯砸在地上雪花如玉尘般拍案激起。
令人畏惧的龙力排山倒海般向疫鬼压去, 直压得对方无法起身。
不等疫鬼起身,敖泓眼尾下压满是不屑, 双手互相交握, 修长手指关节发出嘎嘎爆裂轻响声, 俯身拎着疫鬼脖颈下的鬃毛将他趔到自己面前, 提起拳头对着疫鬼整你狰狞兽面就是一顿暴锤,身后龙型暴涨。
手里掐着比自己身形大几十倍的疫鬼像握着小鸡仔。
凌溪缓缓收起准备ca敖泓他二表哥紧急求助的手机, 看来敖泓能应付的了。
“吼”疫鬼不甘的发出怒吼声, 恍若地狱传来回荡, 倏忽之间那声音又变了, 转为妙龄女子的哀戚之声,男女老少不一而足, 刹那间转了一遍,像是身体里积聚挤压着无数的人。
敖泓并不理会, 他是本地神祇,浸染南海信众香火供奉,在南海, 他就是不容挑衅的王
南海信众的信仰之力虚空之下几乎化为实质,似暗流漩涡涌动, 源源不断的向处于中心的敖泓输送, 为他信仰之力, 又转化为澄净龙力汇聚在他挥出的每一拳上, 冰蓝色暗芒吞吐、缭绕,此刻,南海众生皆在。
敖泓双瞳彻底凝为冰蓝,如南极中一座亘古不化的沉浮雪山,右手架住疫鬼,左臂向后一引五指微张,紫电青霜,长铗衔龙,三尺青锋寒光铮铮,月辉映下,霜雪为铸。
“铮”,剑身微鸣,犹自轻吟,敖泓反手掠去,剑芒甫一逼近,疫鬼脖颈下的鬃毛齐刷刷切断,纷纷扬扬飘落下来。
刃如秋霜,斩金断玉,敖泓唇角勾起一个微向上的弧度,暗藏着嗜血杀机。
“啊什么鬼”凌溪全神贯注的盯着身前,忽的被向前恶狠狠扑倒,回首去看顿时大惊失色,他面前赫然站着另一头疫鬼只是比敖泓正在对付的那只小上许多,约莫仅有成年狮子大小,似笑非笑的裂着唇,歪头望着他。
凌溪都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要在心底庆幸“对方只有成年狮子体型”,这t目测也超过三米了啊,也许是曾伏在龙背上给了他一丝勇气,没有吓得爬走凌溪坐在原地,勉力想要站起来。他得自己想想办法,不能让敖泓出差错。
“凌溪。”敖泓听到动静,急促呼了一声,手下不由得微微一松,明知是不可分心的紧要关头,还是本能转头去看,疫鬼抓住空隙想要从他手下挣脱,尾勾镰刀般的锐利锋芒对准敖泓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云灵镯光芒大盛,再次化为一把擎天反曲弯弓,凭空祭出挡在凌溪面前,雪雕琉璃翎箭已搭在弦上蓄势待发,对面疫鬼做势欲扑,如雄狮捕猎。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南海龙王并不像传闻中一般软弱可欺,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人型都能将他打成重伤,如果换了龙型他早就烟消云散了,可南海龙王迟迟没有化为龙型,必是有所顾忌
疫鬼是有智慧的,微一思量就将目光落在了凌溪身上。
刹那间,呼吸都仿佛静止,凌溪瞳孔微张,视线里满是扑到面前的青面疫鬼。
“低头”敖泓眼见云灵镯未被催动,凌溪也呆愣愣的傻站着,脑中的弦瞬间绷断,顾不得自己,想也未想一声断喝,剑身倒转,掌间青虹须臾间如离弦之箭闪电而去直冲疫鬼眉心。
凌溪却仿佛被吓傻了一般,站在原地没有作出闪避动作,他冥冥中好似受到什么感召,电光石火间反而用左手握住弓身,右手搭弦他动作刚开始时尚有一丝迟疑,越到后面越是流畅自然。
这张擎天巨弓跟凌溪一般高,弓弦紧绷非千斤力士不能拉开,却在凌溪手中弓弦柔顺向后张去,如臂使指。
尖锐寒芒流转,随着弓弦张成满月,凌溪身边无数雪雕琉璃翎箭分身迅速在半空中凝实。
霎时间万箭齐放,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猎杀与被猎杀的人物瞬间掉转了个,硬弓利箭,巨大冲力带的疫鬼兽身凌空向后飞去,在半空中随着琉璃箭的轨迹划过一道优美抛物线。
“哒哒哒”万箭如百花散去,轻松穿透石砖路面,大半箭身没入路面,只留低矮一截箭尾留在外面,中间赫然是被扎成刺猬的疫鬼分身。
把疫鬼分身钉在地上的几支琉璃箭旁发出轻微“哧”声,仿佛烟丝熄灭时的声响,青烟袅袅,黑色伤口不仅没有愈合,反而转瞬间成倍扩张,将疫鬼吞噬。
“他竟然”疫鬼分身已灭,疫鬼实力削减,咬牙只说了个开头,带着镰刀倒钩似的长尾就要划开敖泓脖颈。
敖泓神志尚有几分牵挂在凌溪身上,没能及时收回,仅凭本能足尖轻盈一点,身子平空向后掠去,这一下虽避开脖颈要害,弯钩却还是在他胸膛间划开皮肉,留下一道蜿蜒血痕,鲜血迅速渗出。
疫鬼眼见一击未能重伤敖泓,还要再战,敖泓长剑却在凌溪拉开硬弓之时已经回转,即时应到敖泓掌中,沉郁冰蓝色光芒自长铗衔龙口处燃起,一剑割下疫鬼头颅
敖泓收剑,手中紫电青霜消失,单手挽着兽首头颅上的鬃毛提起握在手中,疫鬼四蹄缓缓跪倒,平整光滑的横截面鲜血喷涌而出,又化为一缕青烟了无痕迹,唯余敖泓手上提着的头颅仿佛无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以为见证。
“南海龙王最弱自顾不暇”敖泓对着疫鬼身躯散去的位置,小心眼的把他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冷哼道“那是本王遇到王妃之前的事了,算你倒霉。”
“你没事吧。”敖泓单手提着疫鬼头颅,转身大步行到凌溪面前,另一只手上下把他摸了个遍。
“没事。”凌溪摇头,片刻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垂首看着被敖泓提在手中的疫鬼头颅,此刻他才定下心神,有时间打量这个被敖泓称为“疫鬼”的家伙。
不对啊,不是都成烟了么怎么还在滴血凌溪心底恍惚道,视线上移,这这才发现敖泓衣襟大敞,被利器划开,一道足有小臂长的血痕从喉结下方一直延伸到腹肌的位置,伤口正滚出泛着淡金色的鲜血,顺着敞开衣襟衣角滴落在地上
“你受伤了,你受伤怎么不说话啊”凌溪慌张脱下外套想给他按在伤口位置。
敖泓却拦住他,语气恢复平缓的镇定道“没事,这伤也就是上面划得重了一些,下面就是划了个表皮,一会儿就没事了。”
敖泓此言非虚,凌溪给他用外套沾了两下血,可怖伤口竟逐渐自我愈合,只留下喉结下方的一小道尾指盖大小的血痕。
“我”凌溪想要说什么,却哽咽住了只能不停摇头。
他现在心底满是恐慌,敖泓虽然总被同族用“伤号”待遇照顾着,但除了同族,遇到旁人,龙族这种从道体到龙力上的先天优势,几乎都是碾压性的胜利,他也没想过敖泓会输此刻才意识到他的龙王大人不是无所不能的。
他也会受伤。
这种感觉无关轻视,而是心疼,更自责于之前对敖泓情况的大意忽视。
“我知道,没事了。”敖泓放下疫鬼头颅,把他揽进怀里,从须弥戒里找出一件外套轻披在凌溪身上,为他拢紧,抚着凌溪发丝温柔安慰。
“我们回去吧,你还有其他伤口么”凌溪从他怀里出来,扶着敖泓小心问道。
“没有,这都是我大意了。”敖泓大大咧咧的拍拍身上灰尘,转了一圈给凌溪看。
凌溪微放下心来,刚要颔首,就听森林公园不远处先后传来两声巨响,抬首去看,只见一匹如暗夜般墨色矫捷的巨狼跃出,身后还跟着通体雪白的白羊。
凌溪心神本能微微一紧,却见对方到了面前,起身换成了人型,正是睚眦、白泽赶到。
还没开口,两人的视线就都被摆放在地上的疫鬼头颅吸引了,神色中的紧张之态也缓缓褪去。
”早知道你能对付我就不来了,今天我跟琦琦父母吃饭啊。”睚眦痛心疾首的抱怨道,这可是岳父岳母啊
他感受到这边敖泓龙力涌起,与人对敌,担心敖泓应付不来他就算与敖泓争斗抬杠几千年,也是朋友,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陨落,在除夕夜抛下岳父母赶来,不知道印象分跌成什么样了,睚眦头都微一作痛,甚至想要再打敖泓一顿。
”等你救本王,本王都死了八回了。”敖泓心底也有点淡淡感动,但嘴上不饶人,仍是反唇相讥道。
”能来就不错了,几刻都撑不住你这龙王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不干,睚眦吐槽道。
“疫鬼”单身的白泽明显没有那么多不满,示意睚眦住口,拉过敖泓手腕给他把了脉,确定没有大碍才轻声问道。
“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敖泓踢了一脚地上的疫鬼头颅,又从须弥戒找出一件外衣自己穿上,若有所思道“我说怎么四海龙王都收到了下雪的指令。”
疫鬼来源于天地,又自然消散于天地,严格来说他们不属于人鬼神里的任何一类。
天道自然有所察觉,但他不能干涉,也就不能明着提醒,只能借与九洲仙台联合的系统向四海龙王下达指令,令四海龙王降雪。
时疫大多发生在春季,一场寒雪能消弭不少时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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