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电影

    苏子彦先一步到卫翙家, 十一刚从外面回来, 走到大门口就见到苏子彦下车，手上拎着蛋糕和一个袋子, 她三两步走过去喊道“苏医生。”

    苏子彦转头, 笑“十一。”

    “你怎么在外面”

    十一咬咬唇“出去走走。”

    苏子彦点头“也好, 多走走锻炼身体, 不过马上就是冬天了，外面还是不能久待。”

    尤其是她体质还差，冷风吹多了指定会感冒。

    十一闻言轻轻嗯声，随后见到他手上的蛋糕问道“这个是什么”

    苏子彦这才拎高蛋糕笑着回她“今天是三小姐生日, 我来给她庆生。”

    十一愣了几秒, 三小姐的生日

    今天是三小姐的生日

    那她需要准备什么礼物吗

    苏子彦往大门口走两步见十一没跟上喊道“你怎么了”

    十一回神，抬头看他，想了会说道“苏医生您先进去吧，我等会进来。”

    苏子彦不疑有他，面带浅笑点头“好。”

    他说着转身进了卫家。

    十一站在他车旁蹲下身体, 在想该不该给三小姐买个礼物, 应该给吧，三小姐带她出火笼，还给她优渥的生活, 没有勉强她做过任何事，甚至因为她, 连家里的佣人都换了一遍。

    三小姐对她这么好, 她应该给三小姐准备一份礼物的。

    可准备什么呢

    十一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旁边的超市里, 昂贵的礼物她买不起，便宜的她又不好意思送，左右看了约莫十分钟，她才从礼品区出来，转头就看到放在柜子上的娃娃。

    是个小狗的形状，抱枕差不多大，偏灰色，十一见到这个就想到十二，她从柜子上拿了下来，咬咬唇。

    卫翙回家六点刚过，下车就看到苏子彦正在和十一说话，两人不知道在聊什么，眉飞色舞，表情愉悦，她踩着高跟鞋走过去，落落开口“子彦。”

    苏子彦转头“回来了。”

    语气自然熟稔，十一往卫翙身边走两步，恭敬道“三小姐。”

    卫翙目光从她身上掠过，轻声道“进去吧。”

    十一低头闷声跟在卫翙和苏子彦身后，听到两人闲聊。

    “你怎么过来了”

    “来给你庆生啊。”

    “不用。”

    “什么不用，也就我记得你生日了，你啊，现在是过一年少一年，能过一年是一年，好好珍惜吧。”

    剩下的话十一没太听清楚，她满脑子都是苏子彦的过一年少一年，能过一年是一年，三小姐难道病的很严重吗

    抱着这个念头她侧头看卫翙，夕阳下，卫翙神色淡然，五官深邃轮角分明，脸上不见平日里的严肃，反倒添了些温和，这样的三小姐，完全看不出她生病的样子，但是她上次亲眼看到她发烧，陪她做检查，还有她说的那个交易。

    十一低头，三小姐似乎，真的病的很严重。

    她心情陡然就有点不好了。

    回到客厅后柳婶正在准备晚饭，卫翙带着苏子彦往客厅里面走去，十一没想跟着，苏子彦对她道“想看电影吗过来。”

    她这才看眼卫翙，跟在两人身后。

    卫家有专门看电影的房间，虽然不似影院那么大，但该有的设备都很齐全，以往苏子彦来很喜欢在这里和卫翙聊天，因为电影的声音会掩盖两人的聊天声，完全不用担心被人听了去。

    十一进了房间后见到两排很长的沙发，这里看起来比客厅还要大，茶几上还放了很多的饮料和果实，卫翙对苏子彦道“喝什么”

    苏子彦抬手“老规矩。”

    卫翙睇眼十一，没说话转身去了旁边，十一这才看到不远处有个小吧台，她还是头次踏进这里，眼底不免有好奇，苏子彦拍拍身边位置“坐。”

    十一乖巧坐在他身边，一双漂亮的双眼四周看看，最后定在卫翙身上。

    不远处的人正低头忙碌，她手腕很细，皮肤偏白，站在那就像是发光体，让人很难不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十一看的有点久，苏子彦拍她肩膀“看什么”

    她身体一僵，回神道“没，没什么。”

    十一重新坐正身体后转头看苏子彦，想了会问他“苏医生，三小姐的病，很严重吗”

    她目光清澈，担忧的神色很明显，苏子彦听到问话靠在沙发上，笑着反问“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十一清亮的双眼看着苏子彦，坦诚道“我刚刚听到你们谈话了。”

    苏子彦笑，左右十一已经知道卫翙生病了，所以他刚刚那些话也没避讳十一，这些年他尝试用各种办法治好卫翙，但是很难，她病情目前只能稳住，没办法更近一步，时日一长，肯定会越来越严重，现在除非移植器官才有治愈的可能，但问题就出在这里，卫翙的血型，是比较罕见的，他想到这里倏地想到，上次给十一做检查，她的血型，似乎也是罕见的

    “苏医生”十一见苏子彦良久没说话不由喊他“您怎么了”

    苏子彦摇头“没什么，你说她的病啊，是有点麻烦。”

    十一咬唇，见卫翙还没过来，憋气问下心里一直想弄明白的问题“她的病，和我生孩子有关系吗”

    “嗯”苏子彦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卫翙带这孩子回来，还真是因为这事，他猜的一点没错，面前小十一目光清清亮亮，眉眼间尚可见到稚嫩，如此一个刚成年的孩子，卫翙也真下得去手。

    可她也没办法了吧。

    苏子彦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也是个帮凶，如果他真的为十一好，当初在做检查时他随便编一个理由蒙骗过去，卫翙是不会发现的，可人心总是偏的，他还是偏向卫翙。

    想到这苏子彦看向十一的眼神添了些歉疚，他道“当然没有，她要孩子，只是要留个后。”

    十一对上苏子彦的双眼，懵几秒“那她”

    苏子彦开口“十一啊，人生在世，生死有命，勉强不得。”

    这么多年他知道卫翙早就将生死看开了，但是他看不开，所以他一直在积极的找各种办法，甚至联系白医生。

    十一闻言有些沮丧，声线低两分“那，我可以知道，怎么生吗我和三小姐都是”

    苏子彦明白的点头“所以国内目前没办法，如果你同意，只能去国外做手术。”

    他说完又解释了两个卵子结合会生孩子的事情，十一双眼定定看着他，苏子彦有种自己正在做坏事的错觉，他最后道“你放心，她不会做很出的事情，更不会强迫你，全看你意见。”

    他说的十一当然知道，三小姐有多好，她是亲身感受过的，她不会强迫她去做手术，不会强迫她一定生孩子，但她越是这么对自己有礼，十一心里的歉意就越来越深，下午见到苏子彦时她就在想，如果她生孩子可以帮三小姐治病，该多好。

    那她应该会同意吧

    她会同意的，她能逃出牢笼全是靠三小姐，这条命也是她救下的，如果她生孩子真的能帮她，那她会愿意的，可现在偏偏，她帮不了。

    十一脑子微乱，她低头“谢谢您，苏医生。”

    苏子彦心底那股拐小孩做坏事的感觉还没消散，听她说谢谢浑身不自在，刚想再说话，卫翙端着托盘走过来了，她给苏子彦递了一杯咖啡，自己手上端了一杯，末了看向十一，给她递了一杯牛奶。

    牛奶还是温热的，十一捧在手心里，只觉得心口和掌心一样，暖洋洋的，经过刚刚和苏子彦的聊天，她再看向卫翙时眼神少了几分敬畏，似乎也没有那么怕她了。

    十一低头抿了口牛奶，甜腻的感觉在齿尖蔓延。

    等着卫翙过来，电影刚刚开始，十一上次看电影还是婆婆在世前，她和同学一起去的，很多年了，她都快要记不清当初看的电影叫什么名字了，面前的屏幕倏地全黑下来，整个房间的灯也不知何时关掉了，看电影的氛围很足，十一想，如果不是恐怖片就好了。

    偌大的屏幕上正放着女尸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场景，大红色的衣服，妆容极重，完全看不出一点人的样子，长长的鲜红指甲似乎要戳破屏幕伸出来，十一起先是规规矩矩正正经经坐在沙发上，然后不自觉的往卫翙身边挪了点，她脸上佯装正常但眼底的恐惧掩饰不了，尤其是女鬼出场惊悚的音乐更是让她想要一起尖叫

    她整张小脸皱成一团，余光瞄着屏幕，侧过身体，卫翙偏头就看到她想看又害怕的样子，荧幕的光投在十一脸上，比平日里生动多了。

    一个黑屏，十一紧张的握紧手，她微微眯眼，见到屏幕重新亮起来才松口气，卫翙靠在沙发上，手撑着头看向十一，不过几天的时间，她脸色明显好看很多，巴掌大的脸不见苍白，隐约可见红润光泽，肤白唇红，没有任何妆容修饰，却出落如此漂亮，这也充分说明这孩子底子好，尤其那双眼睛，水灵灵的，瞧着就让人舒服。

    她打量完十一重新看屏幕，见到电影已经进入高潮阶段，鬼正在肆意杀人，手段很残忍，画面血腥，她有些不悦，刚准备和苏子彦说换片子就察觉身边有团温暖靠过来，卫翙转头，见到十一正小心翼翼的挪到她身边，神色又紧张又害怕还有几分尴尬，她肯定不敢看，但是又不敢让她换片子，更不敢出去，所以才在这样的情况下，别无他法的选择靠过来。

    到底还小，看这些虚假电影也会被吓到，卫翙看十一动作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举动，这时的她才像是个孩子，不会掩饰自己的想法，凭借内心本能靠过来。

    看到她如此，卫翙突然想到昨晚问她问题时，她微微侧头的样子，表情惊愕又懵懂，还透着几分可爱。

    卫翙身体没动，依旧靠在沙发上，十一越靠越近，两人之间衣服摩擦在一起，十一鼻尖嗅到卫翙身上独特的香水味瞬间安心，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卫翙见到她小动作唇角稍稍扬起。

    刚刚准备说出口的话，默默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