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是林醉猜, 新的储君是四皇子,就连满朝文武也都是这么想的。
理由无他,不过是结合了上一个储君而得出的结论罢了之前, 朝臣们一直让宣和帝早早立太子, 但宣和帝无论如何都不肯, 甚至还搞了一个秘密立储。
这就让许多臣子误以为宣和帝对大皇子不满。
但自从知道了上一封传位诏书上,仍是写了大皇子的名字,大臣们的想法便也跟着发生了改变。
再加上,自古以来就有“立子以贵不以长”的说法,而四皇子为皇贵君所出, 身份尊贵, 自然最有资格继承大统。
锦硕王被“送”回到王府之后,继续禁足,无论他心中再怎么不忿,再有浑身的解数, 被禁锢在王府之中, 却也施展不出, 无法到宣和帝跟前为自己求情。
宣和帝动作太快,当天便更改了诏书, 根本不给大皇子党以反应的时间。
大皇子先前已使了个苦肉计, 后来又用了连环计想将四皇子也一并绕进来, 却不料全都被人识破。现在, 不论他做出什么, 宣和帝定是会在心里先打伤一个问号的。
锦硕王无论如何都无法离开王府, 就在王府之中摔了不少东西,就连几个儿子也都被锦硕王吓得直哭。
王妃见状,叫姆爹把几个孩子都带出去,别被王爷伤到了。
锦硕王怒上心头,谁来劝都不听,大王妃现在就是王府里的主心骨。
等到锦硕王砸了不少东西,心里的气好不容易消了些,却一回神,猛地意识到储君之位恐怕是落在了老四身上这就又气上了。
他费了老大的劲,就想将四皇子从这场立储之争中剔除出去,却没料到最后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锦硕王闹了大半天,而大王妃就站在屋子外头,不容易被砸到的地方。不论锦硕王怎么砸东西,大王妃的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到似的。
锦硕王现在是气上心头,任谁来劝都不管用,倒不如让他将气全都撒了,冷静下来再谈。
等到锦硕王不再砸东西了,大王妃才命人将屋里屋外都收拾干净。
锦硕王的注意力,这时候还是放在了赤几王身上。他坐在椅子上,紧握着拳头,一脸怒容,眼神阴狠暴戾,倒像是在心里谋划着什么。
因为今天出了这么一大件事,墨珣还是得出去。
墨珣早先都是等到林醉睡熟了之后才离开,而现在也差不离,太早离开,院子里的下人也都还醒着,叫人瞧见了反倒不好。
墨珣本来是不想再到锦硕王府去的,毕竟大皇子现在已经被禁足,而按照墨珣的估算,宣和帝恐怕是活不到大皇子禁足结束。也就是说,大皇子可能再翻不出什么风浪了。
不过,大皇子既能安排了死士,那就证明他手上是有人的。
墨珣去锦硕王府权当是在防范于未然了。
幸好锦硕王回府之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还砸了不少东西墨珣这会儿赶到,才没错过重要的对话。否则,眼下,等待墨珣的就只会是一片安静漆黑了。
大王妃看得倒是透,没有说四王爷如何,只对大皇子说宣和帝虽是厌弃了大皇子没错,但却并没有厌弃皇长孙和其他的皇孙。
大皇子是早早封王离开了宫里,连带着这些皇孙都搬出了宫。虽说几个皇孙与宣和帝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但总归是血浓于水的。
这些年,大皇子为皇室开枝散叶,生了这么多的儿子,就算宣和帝不愿意见到大皇子,难道还不愿意见皇孙吗
他们现在所缺的就是时间,如果宣和帝能活久一点,说不准还能叫他们扳回一成来。
今日回府的时候,锦硕王满脑子都是悔意,而后悔意变成了愤恨,更是没办法静下心去想自己的处境。现在,听王妃这么一说,锦硕王才渐渐回过神来自己,早已是穷途末路了。
锦硕王平日里对四王爷什么样,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而按照四王爷的脾气,就算有朝一日他继了位,应该也不会像宣和帝那样,把所有的兄弟屠戮殆尽。
只是锦硕王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的。
他苦心谋划了这么多年,最后反倒为他人做嫁衣
其实,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安安分分在王府里头抄佛经。
否则,只有谋反一条路可以走了。
锦硕王一会儿说着后悔的话,一会儿又骂骂咧咧。
墨珣心道看来储君之位旁落,确实对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大王妃劝了几句,见锦硕王仍是听不进去也就不再说话了。
墨珣不欲在这里浪费时间,刚要动身离开,就听到锦硕王压着嗓子,小声道“动手吧。”
“王爷”大王妃被锦硕王突如其来的话语吓到,当他是因为今日受了刺激,被冲昏了头脑,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王爷,此事不妥。”大王妃忙摇头,“现在所有人都在盯着我们,如果我们妄自行动,恐生变故。”
二皇子可不就是个前车之鉴吗
“我不能再等了。”锦硕王直摇头。
难道叫他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老四继位叫他在老四手底下苟延残喘就这么坐以待毙吗
“不,王爷。”大王妃拉了他一把,“繁楚王”
“哪还有什么繁楚王”大王妃刚想举二皇子为例,便被大皇子打断了,“更何况,我现在跟老二有什么区别”
墨珣区别大了好吧
墨珣本是想走,但一听到大皇子说出疑似要谋反的话之后,又不动了。
“区别大了,二皇子只是屯兵,意图谋反,但是并未谋反。他现在是被褫夺了王爷的爵位,可万一我们”尽管大王妃处处为锦硕王谋划,但却并不包括谋反啊
饶是大王妃再怎么镇定,都还是被锦硕王的话吓住了。“不妥不妥。”
“此事尚需从长计议。”
墨珣是没想到锦硕王的胆子竟然这么大,竟然还想要谋反。
不过,现在看锦硕王对大王妃的话并没有反驳,想来刚才也不过是因为脑子一热,气性上头,这才口不择言。
墨珣定睛一看,就见锦硕王一脸颓唐,已再没有刚才那样的愤慨和气力了。
富贵险中求。
但看锦硕王现在的模样,应该是舍不得冒险了。
大王妃说得不错,锦硕王这边才刚被宣和帝夺了储君的位置,盯着的人一定很多。
就墨珣刚才躲了的那么一小会儿已经有三个人在锦硕王府附近转悠了,只不过碍于外头的兵卒才没能进去罢了。
只要锦硕王敢往外透消息,可能要不了一个时辰,宣和帝就会知道消息。
如果锦硕王被人发现意图谋反,那最后的下场一定会比二皇子还要惨。
传位诏书已经更改,朝臣们就算是仍有心想劝却也不好再开口了。
宣和帝本就不想让朝臣们反对,这才当即下决断。现在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再多说什么也只是枉然了。
然而,更换传位诏书乃是大事,整个京里至上而下都在讨论。
尤其是民间,更是将锦硕王形容成了一个面上温文儒雅,暗地里心狠手辣的人。
百姓还有夸宣和帝圣明的,直说这个储君换得好。
墨珣听到确实也亲耳听到过这样的话,不禁有些想笑什么时候,百姓竟也能妄议皇家与宗室了
若说没人在民间煽风点火,墨珣是不信的。
锦硕王被禁足王府,消息来源闭塞,倒是迟了好长时间才听到风声。
等他听到了风声,这件事却已渐渐被百姓所淡忘。
恰在此时,几大城门口,皆有大批灾民要进城。
这段时间以来,灾民一直都安分守己,忽然闹起来,倒叫守城的官兵很是难办。
官兵将此事上报给昌州总兵,由昌州总兵亲自过问。
这一问才知道,灾民并非打算闹事,而是因为家中孩子丢失,想要进京报官的。
总兵一琢磨,觉得这件事怕是很难管。
哪个地方没个人口丢失的尤其还是小孩,又是刚闹过灾的,也不见得有地方去找。
但叫灾民这么堵着,那也不是个事儿。
昌州总兵与巡逻使一合计,干脆让人将灾民叫过来,让他们挨个儿说说自己家的孩子叫什么名,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在哪儿丢的
总兵一开始是看许多灾民围着,只以为有些是家里亲戚多,却没料到这拿笔一记,竟是记下了十几个孩童的姓名。
而且这十几个孩子,还不都是在同一个地方丢的。
接下来连着几日,都陆陆续续有人来报官,说是孩子丢了。
总兵此时才意识到事情有些棘手了。
人口走失是常有,但这么大规模的人口走失怎么想都不对了。
昌州总兵这才重视了起来,奈何手下官兵根本不够,只得命人写奏折,将此事上报朝廷,让朝廷派人来协助才好。
与此同时,怀阳府衙门口也是水泄不通。
进出的人络绎不绝,简直像是府衙里头开了个粥棚似的。
京师怎么说都是天子脚下,怀阳府衙又在繁华地段,每日都有人围在衙门口,如何不令人起疑
有好事者上前问了问,这才知道,原来围在府衙门口的这些,都是因为家中孩子走丢,前来报官的。
京城地界,一下丢了这么多孩子,怀阳府尹自是十分重视,立刻派人前去调查。
待他听闻昌州总兵上了的奏折,立刻将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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