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星河其实很想说骚话怼回去
比如说“那我们来比赛一下敢不敢来”
又比如说“我帮你你帮我, 比谁时间长啊”
再比如说“那都是因为我现在没对象, 你过来, 我让你亲身试试我行不行。”
但, 都不合适说出口。
掌星河还记得那一个晚上。
他那件粗布短打只现出那么一小截手臂, 被李乾坤瞄到了,李乾坤当时那眼神儿
仿佛化成了一滩水, 想盘在他的手臂上。
弄得掌星河那夜不敢和他一起种田,先偷懒回去睡觉了。
也弄得他之前连请人缝制的新衣服都不敢把袖子弄得太短
要遮住手腕的那种
要是他主动说骚话怼一下,万一李乾坤假戏真做
画面肯定挺美, 可那还得了
别了别了。
忍了忍了。
他们之间才见面几天, 又没有爱情。
李乾坤以为他不行了,本该要证明自己很行才是。
但, 在另一方面来说, 这, 也是一件好事。
李乾坤应该不会再来勾他了。
掌星河听到李乾坤的确走了出去,才迅速站起身来,穿好衣服。正打算去探望一下今天那两位打架斗殴的伤者, 掌星河却忽然停住脚步。
男儿和双儿在外表上看, 就额上那朵小红花的区别, 对掌星河来说也就是没什么区别, 弄得掌星河总是分不清避嫌的场合,才弄出之前赞美张斩月的英俊结果成了调戏他的错误。
他一个男人, 夜里去探望双儿, 哪怕那位双儿受伤也好, 应该不太合适。
就像李乾坤一个暗地里是双儿的男人,忽然闯进来拿他衣服一样不合适
于是掌星河决定不亲自去了,派了他的小厮去探望,顺便把种田排班的事安排一下。
张斩月虽然是八倍的劳力,很难找人全部顶替,可也不方便安排继续种田了。
顶着一脸又绿又红肿的脸,以张斩月如此爱美的人,要是被其他双儿农夫见了说了,或者用眼神指指点点,一来张斩月心里不舒服,二来,说不定又会造成另一场单方面的殴打。
还是不要被人看到好。
掌星河就安排张斩月在他院子里收拾残局。
而种田的事儿,先让种田的小管事安排人手顶替,给多干活的人加工钱。
而本来要发给张斩月的八倍的工钱
就冷酷无情的扣掉。
也免得张斩月出去买面粉胭脂,把自己打扮得如花似玉。
:3」
得了掌星河吩咐的种田小管事,和掌星河的小厮窦发财一起,去探望两位伤者。
谢无涯的厢房完全不让进,只把干净的食盒推出来,看起来补血的药膳都已经吃了个干净。
而张斩月那边
张斩月对没有工钱的事暂时接受良好,他顶着一张敷满了药膏的绿了的脸,特意对窦发财嘱咐道“我这边被扣工钱没关系,小谢那边当护卫的工钱就别扣了,都算在我头上。”
年少的窦发财被张斩月这番话感动得差点哭了,他感叹地说道“八碗大哥,他把你揍成了猪”
窦发财和种田的管事都被耳提面命过,要夸赞八碗壮士的英俊,都是一起当长工的美丽的劳动者,八碗壮士被揍了脸已经很痛苦了,绝不能再说他长得不好,以貌取人。
窦发财想起掌星河的吩咐,连忙改口道“把你揍成了肥美起来的英俊的脸,嗯,总之是把你揍了,可八碗大哥你,竟然还要帮他还债,如此宽阔的心胸,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被小双儿盛赞的张斩月有些不好意思,他摆了摆手,随意道“没什么,小谢发病起来比较可怕,还是别刺激他了。”
张斩月替谢无涯不忿,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是个双儿就应该像他那样,勤练武艺,劈日斩月,灭掉明国,建功立业
小谢武艺高强,为一个混账男人淌血泪算什么事儿。
不行,他又有点头疼了。
张斩月皱眉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把窦发财和小管事都请了出去。
窦发财从张斩月的房里出来,仍在感动之中。
他不禁对负责管理种田的小管事感慨道“八碗兄虽然长得奇丑无比,看起来也长得很凶恶,可想不到,他人丑但心善”
“嘘小声点,少爷说了,心善的人都要说长得好看免得八碗他伤心。”
窦发财小鸡啄米般点头“好的好的,我重新说一遍,八碗兄他人俊心善”
接下来的好几天,掌星河以为大家都会和和气气的不搞事,没想到,三位反派一样的天天搞事
特别是谢无涯。
谢无涯受伤闪走,掌星河还以为他在伤好之前,都不会出现了,谁知道
第二天的白天,掌星河才刚准备出门,去神农庙画个卯,谢无涯就如同一道魅影一般,突然神奇的出现了。
谢无涯拖着长剑,穿着一身覆盖了黑鳞的战甲踏步而来。
他的战甲之上,领口、肩甲、腰封处,都有金丝勾边,一身金丝黑鳞战甲,显得谢无涯华贵非常,又像是来自地狱的杀神,黑袍滚滚之中,饱含着煞气。
乌黑的长发干净利落的被金色的发冠束在脑后,黑色的面罩罩住了谢无涯的大半张脸,可他的脸即使覆盖着面罩,当面罩贴着脸,谢无涯鼻尖的轮廓,也依旧精致动人。
面罩没覆盖着的地方,谢无涯露`出了一双桃花眼,桃花眼的眼底晕开了红色,似乎是昨日眼底血丝爆裂的结果。
掌星河见到谢无涯睁着一双眼白都红透了的眼睛,连忙道“你去休息一下吧”
谢无涯的声线有些沙哑,半步不退“我得跟着你。”
说着,谢无涯红着眼睛扫了扫掌星河那套官袍,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还当官了”
这闲职是怎么来的,看来谢无涯也不记得了。
掌星河自知很难劝他,就说道“嗯,当管田的小官。你吃早点了吗厨房蒸煮的早点应该没那么早。”
谢无涯摇了摇头。
画卯是卯时,掌星河起得晚,也就是早上六点起床,去神农庙签个到,顺便去吃早点,再在那边照顾红薯田的小苗苗。田庄里的农夫们大多是辰时起床劳作,厨房里给农夫们蒸煮的包子要七八点才做好,没卯时这么早。
横竖谢无涯在这没包子吃,于是,掌星河便道“那你和我一起去神农庙,然后再一起吃个早点吧”
谢无涯轻声应道“嗯。”
临出田庄的门,掌星河问道“走路伤口痛吗”
谢无涯嘴硬道“没伤口。”
说着,谢无涯还把袖子撩了起来,把一截雪白的手臂现给掌星河看。
在这截手臂上,新嫩的粉色伤痕交错着,都是愈合了的痕迹,的确是没血了。
可是,谢无涯那是内伤啊
外面伤口愈合了,可不代表里面内脏肌肉皮肤都愈合了啊
马是很贵的,田庄里也没养马,掌星河便弄了一架小驴车来,他拉着小黑驴,小黑驴拉着平板双轮车,让谢无涯坐上去,免得他奔波牵动了内伤。
穿着一身华贵金丝黑鳞战袍的谢无涯“”
谢无涯马上丑拒“不了,车太丑了我不坐。”
是的,那辆平板小驴车,平时就是用来进城拉货的,平板车只有两平板,连个车壁都没有,肯定和谢无涯谢家以前拥有过的华丽马车没得比。
谢无涯看了一眼简陋的小驴车,叹息一声,又用一种无比哀愁无比痛惜的眼神凝望着掌星河,即使他受伤了还戴了面罩,可他小嘴儿还是很能叭叭“没了我之后,你那么笨,果然混得很惨,连一架像样的马车都没有,要坐这种久经风霜的小驴车去画卯。”
掌星河说道“不是的,平时我是走路去画卯的。”
谢无涯的眼神儿显得更痛心了“没了我之后,你竟然连小驴车都不舍得坐我以前给你的存的银子呢”
掌星河沉默一阵,银子的事他完全不清楚,只能小声推测道“买了,田庄”
谢无涯痛心疾首
他原地拍了两下手掌,没一会儿,一辆涂了黑底金漆的华丽马车轰隆轰隆的从路上驶了过来,停靠在掌星河的田庄前。
驾车的黑马生得神骏,而驾车人,也穿着一身黑袍,带着面罩,拉着一辆黑车,气势凛然,仿佛是什么神秘的杀手组织。
马车到了,停在路边,驾车的黑衣人跳下马车,一言不地、恭敬地单膝跪地,对着谢无涯行了个礼。
谢无涯没理跪下来的人,他抬腿就上了马车,顺便把掌星河也拉上来,叭叭道“指路,到你画卯的地儿看看,这么早就要起床画卯,我得看看你混得有多惨。”
掌星河小声哔哔“种田的好职位,混得一点都不惨。对了”
谢无涯“嗯”
掌星河道“那位小哥单膝跪地,跪在泥里不太好啊,黑袍容易弄脏。”
马车也容易在车主离开的时候被偷
不过武功是掌星河不理解的世界,这点掌星河就不哔哔了。
驾车的黑衣人听了掌星河的话,他跳上马之后身形一顿,垂头看了看自己刚刚跪地的膝盖。
自然是,沾了泥土。
还是沾了湿泥,连拍干净都不好拍。
黑衣车夫小哥“”
谢无涯无语道“那以后别跪了,脏了不好看。换个人来。”
黑衣小哥“是”
第二位黑衣小哥很快就飞过来了。
噗通
他惯性的,对着谢无涯的马车就行了个跪礼。
谢无涯“”
谢无涯“再换个。”
“是”
第三位小哥应该被耳提面命过,终于没跪了,迅速上了黑马,把华丽的黑车开到掌星河要画卯的神农庙里去。
马车上,掌星河有些好奇“你带了几个黑衣人来啊”
谢无涯昂首道“不多,就三百来个。”
掌星河虽然看不了谢无涯的脸,只看到他那双红透了的桃花眼。莫名其妙的,掌星河就觉得谢无涯的表情,肯定是挺得瑟的。
谢无涯果然挺得瑟的。
面罩之下,谢无涯小嘴一张,就叭叭道“谁叫你这么穷,连点武功像样一点的人都请不起。那什么李公子,带一百多个人来暗中保护他,那又怎么样,有我在,你不会被他比下去”
掌星河问道“那,三百多口人,你把他们安置在哪儿呢”
谢无涯昂首挺胸的,非常霸总的说道“我才没你那么穷,已经连夜把你隔壁那个什么王财主刘财主的地儿都买了,他们用来打猎的山头也买了,我的人都住在你田庄的附近。你最近爱种田嘛,把山头的树都砍了给你种田,感动吗”
掌星河“”
感动。
三百多个无恶不作、杀人如麻的魔教中人聚集在他田庄附近包围着他,简直太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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