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永不褪色的峥嵘岁月
昨天用掉了打工攒了很久的钱, 去吃了一家很贵的餐厅。
主厨据说是在远月学院进修过的, 料理界的天才。
但是不对, 味道不对。
还是差了些什么。
名店清和。
其屹立京都这座古老的城市,已有百年。
纵使不在商业街区,慕名拜访的人仍旧络绎不绝。
在这与西洋相互借鉴融合的现代,这家百年老店依旧秉持着初心, 只制作传统的和食及点心。
店内的装潢也是极古朴的,却又透着一种难言的雅致。
坐在此间, 迎着窗外的微风, 看到窗的边缘处摇晃的叶。
令人流连安逸的风景, 见之忘俗。
是与京都这个城市一般无二的,走的很慢的时间。
往来于这家店中的人, 通常会穿着和服, 曾有大家的孩子在这里庆祝生日, 于是便披上了唐衣。
而立夏和太宰,他们穿着现代化的服装。西装大衣的太宰,以及白衬衫制服裤的立夏。
少年们坐在店内, 成为与这家店格格不入的风景。
他们不坐在雅间, 而是坐在大堂里谈笑风生。
“唔”立夏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收回后, 抬头看向太宰, “赤也不能来了,他们好像有网球部内的聚餐。”
太宰用手撑着下巴,说道“这样吗那还真是遗憾。”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耸了下肩膀。
“”立夏在看到太宰脸上的表情后, 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道“请把脸上那副我赢了的笑容收敛一下,拜托了。”
“唔。”太宰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后,将盛着食物的碟子向立夏推了推,“吃东西吃东西。”
今天的主食是余韵寿司。
立夏一直觉得余韵寿司的样子比起寿司而言,更像是炒饭。
用夏天的蔬菜腌成的柴渍做成。
七月末的红紫苏,自然是九月道十月这段时间更好吃。
立夏看过七月末的红紫苏田,一片浅草绿的颜色中,铺就着像是要延伸到天上一般长远的深色。
他咀嚼着寿司,眼睛里的光从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后来的一片晦涩。
以及现在的,如同不在此世一般的空茫。
他的距离,是常世无法触及的遥远。
有一种无法触摸的透明感,温润而又悲伤。
“立夏君”太宰有些奇怪的戳了戳他,在没有得到回应后,微微扬高了声音再次唤道“立夏”
声声的呼唤,少年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毫无反应。
不他就是没有听到。
黑发蓝眸的少年,已经完全沉浸到自己的世界去了。
没有人知道的,他的世界。
“藤丸立夏。”
有声音压得极低,近乎悲求的渴望。
“嗯。”像是下意识一样,少年应了声。
只是他仍旧没有抬起头来,只将筷子伸向了下一道菜。
这一声近乎冷淡的嗯,却让气氛缓和了不少。
立夏的眼眸里倒映着用青釉浅口碗盛着的名为寄向的鲷鱼生鱼片,以及叶片点缀出的翠色。
还有很多其他的菜色,只是无一例外的,份量都相当少。
比起食物而言,更像是流传久远的艺术品。
像这个城市,像这间店。
或许对于料理人而言,这两位少年很可能就是不懂欣赏的那一挂人吧
不遵循食不言的古法,穿着现代的衣服,好像面前的饭食也只是普通的一餐饭。
“立夏君更喜欢和食吗”太宰啃着海鳗挂面里的玉子豆腐,这么问他。
少年再次失了声音,他只是机械化的将余韵寿司和生鱼片向嘴巴里塞。
直至属于他的那一份全部吃进去,他又开始啃做成梨子形状的生麸。
生麸做的口感也可以说是上上乘,口味清淡,独具风雅。
一碟里面很少,大约只有五六个。
即使是在失神的状态下,他仍没有忘记要留给太宰一半。
然后,是湿豆皮,贺茂茄子,泼葛粉
他吃的很慢,却又很快。
随着太宰越来越凝重的神色,立夏的嘴巴一直没有停下来。
直至太宰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指节用力下,立夏肩处的衣物微微凹陷出褶皱。
“够了。”
痛楚一瞬拉回了立夏的神思。
他顺着太宰的袖口看了过去,很难想象,绷带下显得有些消瘦的臂膀竟隐藏着这份力量。
外面阳光明亮,这家店的采光非常好,导致厅堂满是光的气息。
而少年那双天空色的眼睛在光线下,像是混了风和雨,以及落日时的黄昏。
他在这凝滞的气氛下开口了“太宰觉得好吃吗”
像是向友人寻求着什么的答案,又好像只是这么单纯的一问。
太宰的声音有些梗塞,鸢色的眼眸一派深徹“好吃。”
他是这么回答的。
实际上太宰鲜少对立夏说自己不喜欢吃什么,立夏分给他的东西,他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吃。
对此,作为当事人的立夏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
这一次,立夏的笑容也是一如既往的轻松明朗。
他轻声念道“我也觉得好吃。”
但是味道,不对。
空落落的目光,让人想到他在一年一度的夏日祭时,吃着限定拉面时说得话。
味道不对,还是差了点什么那么,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少年再次陷入沉思。
那个人白色的头发,褐色的皮肤。
他做饭超好吃,是立夏再没能吃到的美味。
清和的饭食当然好吃,毕竟是在远月进修过的,料理界的天才。
但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现在的他还会扎着围裙,做一堆好吃的,等着立夏回迦吗
夜间饿了,还能再去偷吃宵夜然后被恰好逮个正着吗
不行。
毕竟现在的立夏啊,连迦勒底是什么都还非常模糊,更不要提还记得回去的路了。
当一切成为自然与习惯的时候,再想改变就十分困难了。
没有记起来的时候还好,一旦隐约记起来半清晰半模糊,隐隐约约的时候只能带给他近乎颠倒世界的恍惚。
立夏最近精神一直蔫蔫的,那些触之即离的记忆终究还是影响到了他。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包括他自己。
只不过,这个所有人中有唯二的例外,那就是太宰治和岩窟王。
不过,不知道究竟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并没有给立夏带来提示。
太宰像是一无所察一样,静静的注视着他。
外界的时间在不断流淌,而脑海内的时间却近乎静止一般的冷凝。
影子中的复仇鬼先生在与立夏进行着短暂的交流。
作为人类而言,他聪明过头了。
这个他指的是谁,相信已经不用明言了吧
立夏有时候是真的不太理解,为什么爱德蒙总是对太宰充满唔,说是敌意也不太对。
总之,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不过不管怎么说,负面绝对大过正面。
而太宰那边
不知道是不是立夏的错觉,他总有种太宰意识到了伯爵的存在这样莫名的感觉。
但是,在意这一点的只有立夏自己。
其余两个当事人,无论是伯爵还是太宰对彼此的存在基本都处于心照不宣的状态。
不过这样也好。
如果他能够阻止你,即便一直这样下去也并无不可。
阻止阻止什么
立夏听的整个人都愣住了。
明明每个字他都能听得懂,为什么连在一起就半点不懂了
“欸”少年恍恍惚惚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气音。
“立夏君”太宰眸光暗沉。
而当立夏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便只看到了对方的笑意盈盈。
太宰向着他露出笑容,“你想要什么”
说起来
关于你想要什么这个问题,太宰从最开始就在思考。
一些东西压抑到心底,却并不代表着不存在。
没有谁会不求回报的,不停的去做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但是这一认知很显然与藤丸立夏不吻合。
是了。
就像现在。
“我想要太宰和我一起去横滨地标大厦。”他这么说。
那双干净的眼睛里,依旧没有任何欲求。
清澈出尘的蓝色,没有任何丑恶的欲念,像极了天空。
只是
“横滨地标大厦”太宰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你确定吗”
“嗯”少年的兴致又高昂了起来。
像是完全忘记了吃东西时期待落空的,可以将人溺死的巨大落差。
眼神干净,笑容清爽的少年啊,连岁月都不与愁容。
像是从不难过,也从不悲伤,更不会让身边的人接收到这类负面的压抑。对于负面的情绪,他遗忘的从来都太快。
只是这一次未免也太快了一些。
你想干什么
脑海中,属于伯爵的声音里透着浅浅的焦虑。
他意识到了立夏此时不太对劲的状态,因此连语气都急切了起来。
而少有的。
少年这一次,并没有在脑海或是现实中予以任何回应。
他第一次无视了影子下的英灵。
他依旧兴致勃勃的与友人讨论着出游的地点。
“其实我想去东京晴空塔来着”立夏用手指摩挲着瓷碟边缘的花纹。
太宰屈起腿问道“天空树”
“对。”立夏干脆的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不去了”太宰这么问着,他脸上笑意单薄,近乎于无。
是啊,为什么不去了
因为
“296米高的横滨地标塔大楼,以及634米高的东京晴空塔。”少年十分精准的说出来这两处建筑的高度,“晴空塔的350米和450米分别有一处展望台。而地标塔在69层处设有名为空中花园的观景台,高度为273米。”
“不过抛开高度横滨地标塔,有全日本攀升速度最快的电梯。”少年耸了耸肩。
“每分钟750米,时速45公里的世界第二的速度。”他在无畏无惧的微笑。
“好。”
于是太宰便跟着轻轻笑了起来。
他声音与眼眸中晕染过的光一般低沉
“你想去,我就带你去。”
氪哈哈哈哈,无需慈悲
虎啊嗨起来
啊,对了。
我想起来了一点点事情那个浅紫色头发的女孩子,她喜欢小美人鱼的故事。
―
“辛苦啦,立夏君”前来接班的小哥扬起笑容。
他拍了拍立夏的肩膀,接替了他的工位。
通向后方工作人员更衣室的,是长长的走廊。
许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原因,即便是在夏日,也显得如此阴凉。
安静的,只有少年的脚步落下的声音。
在这静到不可思议的氛围中,他再次听到了岩窟王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你应该离那个人远一点。]
立夏愣了愣后问道“太宰”
[他很危险。]
“可是,就算这样。”立夏有些犹豫过后,坚定的说道“他是个人类。”
“太宰不是什么奇怪的家伙,没有三个眼睛,也没有五只手。”少年叹息道“莫名其妙不被理睬的话,太不公平了。”
“那很奇怪。”立夏以这句话作为拒绝,结束了这个话题。
[算了。]
爱德蒙的语气里透着近乎无奈的习以为常。
[我们是共犯。]
“是”面对这句略显前言不搭后语的强调,立夏有些疑惑了应了声。
[我不妨陪你再次前往地狱深渊。]
紧接着,某藤丸氏还听到了异常魔性的笑声。
于是他不知怎么回事就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氪哈哈哈哈,虎啊嗨起来”cv岛崎信长
魔性笑声在立夏的脑海中进行着双重奏,当他开始换衣服的那一刹,却莫名其妙的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的了。
一个人笑有什么意思
于是他有些无趣的吧唧了下嘴,便不再学伯爵笑了。
结束打工后的立夏,终于可以换下那身令他感觉有些拘束的执事燕尾服。
换回宽松的常服后,连带着少年的心情都明显飞扬了起来。
“哟”太宰向换回常服的少年打了个招呼。
“哈饶了我吧,之前我的脸快要笑僵了。”立夏挤过去,和太宰并排坐在了一起,“果然,不论什么工作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
“对吧”太宰说道“可恶的上司就会压榨下层的人,同事也竟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家伙,那个奇怪品味的黑色小矮人过分,我好想和织田作互换一下工作内容。”
“这也莫得办法呀。”立夏强打起精神来,反而安慰起了太宰“毕竟,人还是要恰饭的嘛。”
缠绕绷带的少年,用他露出的单只眼睛瞧着立夏。
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看着立夏身后某处,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存在那样轻声笑了起来。
“不上班行不行”太宰把手搭在了立夏的肩上。
立夏拿湿纸巾擦了擦手,头也不抬的回道“不上班去哪里”
太宰眯着眼睛开口说出邀请“唔,你来我这里啊。”
“你养我啊”立夏转头,用那双碧蓝的眼眸含笑注视着他。
夏季气温炎热,而他碧蓝如海的眼睛看起来如此清爽。
“当然。”太宰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偷中也的豪车养你。”
“”立夏几乎震惊到开始掉色,“请务必放过那个豪车,我不想去警局把太宰先生捞出来。”
“那我偷中也的卡养你。”太宰换了一个说法。
在
请问这两个有区别吗
好吧,一个是车一个是卡,但是都会进局子的好吗
以及这个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中也也太可怜了吧你到底对他的卡有多深的怨念啊。
立夏用吃了五十个榴莲一样复杂的表情对着太宰,语气里是深深的无力“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傻瓜。”
“好吧。”太宰耸了耸肩,从立夏肩上落下的手像是不经意一样拂过他身侧漆黑的影子。
紧接着,太宰的神色沉了一瞬。
“怎么了”立夏敏锐的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
“没什么。”对方轻描淡写的将话题偏移,太宰将立夏之前给他的书还给了他,“这个,我已经看完了。”
“这么快”少年有些惊讶的挑起了眉。
总共不过三个小时吧就已经看完了
“总而言之,算是一本很有意思的书。”似乎有什么在那双鸢色的眼眸中漾起,他用平淡的口吻说道“不过,我原以为你并不是会对这种类型感兴趣的人。”
西班牙黄金时期所流传的梦一样浪漫文字传说。最美的姑娘,最勇武的骑士。
以及唐吉诃德中想往着这样的传说的主人公。
他以梦想,留下无力更改的现实。
什么也没能改变的,荒谬的主人公,最后在临近溺死梦想中的那一刻得到了清醒。
他对自己的侄女说如果你未来的丈夫看过骑士文学,那么就将遗产捐赠慈善机构。
唐吉诃德曾为一个骑士梦不惜与全世界为敌。
直到后来,梦想老去。
这个故事来得太过讥讽与嘲弄。
讥讽到与眼前的少年是完全不相符的色调。
立夏打工的店距离横滨中华街不远。
他们并肩行走在人行道上,向着目的地慢慢蠕动。
而在即将步入中华街前的那一刻,太宰开口道“你比较适合波丽安娜和海的女儿。”
纯美如梦的童话,永不停止的快乐游戏。
“真令人意外。”立夏愣了愣,“你竟然会去看这样类型的书吗”
“你不也看唐吉诃德吗”太宰脸上的笑容完美到无懈可击。
“话是这么说啦”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立夏用恍惚的神色说道“大概,因为最终我会成为唐吉诃德吧。”
“像他一样的理想主义”太宰摆摆手,笑容看上去有些放松。
“不。”哪知,少年竟是毫不犹豫的反驳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会像唐吉诃德一样死去。”
闻言,太宰的眸光暗了暗。
他唇角笑容依旧微扬,只是眼底却尽是晦涩难猜。
“顺带一提,小美人鱼还是算了吧”立夏嘴角抽了抽,显然是回想起了曾经有一个女孩子与大名鼎鼎的童话家之间的对话。
喜爱着小美人鱼,想要到作者本人的签名与故事的续作,却被安徒生狠狠毒舌的女孩子。
她,是谁
“――回神。”有人在摇晃他的肩膀。
回过神来后,立夏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绷带。
太宰的手掌盖在他的头顶上,“还差一点就要撞到门上了。”
的确。
因为他与那扇有着古朴花纹的木门之间,只隔着太宰的手掌。
有些温暖的,他掌心的温度。
只不过这一次,立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在晃动啊,应该说是影子里的爱德蒙好像生气了
[没生气。]
唔,感觉好像很平静的样子。
那一定就是没事
[]
埋在影子里的伯爵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朋友一生一起走,你好我好的一起进入了这家宠物店。
立夏曾经说过不生气不生气,你若气死谁得意
而且立夏想买个宠物
行,你们开心就好:
我们错了,下次还敢
综上所述,今天去了全日本最高的大楼。
风吹过脸颊,高度令人感觉危险。
但是,好熟悉。
―
“――呜哇”
一路上,立夏净发出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太宰在咕了立夏一起去地标塔的邀请正正好好一个月后,突然通过e约立夏一起去那横滨最高的建筑。
因为今次的目的地,少年整个人都活泛了不少。
他那双天空色是眼睛亮晶晶的,期待之情呼之欲出。
太宰的脸色倒是十分平淡,那双鸢色的眼眸静如止水到近乎冷漠寡淡的地步。
“这么高兴”太宰晃了晃头,向立夏问道。
“那可是横滨地标塔,全日本最高的大楼。”少年将胳膊揽上太宰的肩膀,“倒是太宰看起来好像并不感兴趣”
迎着立夏略含担忧的目光,太宰转过头去,看向前方。
“唔。”他用那种有些飘忽不定的语气含混道“在横滨呆久了,最出名的标志性建筑反而不感兴趣了。”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看的太多,有点反胃”立夏震惊。
“立夏君是哪个地区的”太宰神色自若,完全看不出这其实可以算得上是一句试探。
“以前生活的地区”得到太宰肯定的目光后,立夏先是沉吟了片刻,最后摇摇头无奈道“总之是个会下雪的地方啦。”
菲尼斯迦勒底,风雪中的天文台。
闻言,太宰眸光暗了暗。
由于微微垂首的姿态,他的神情并没有被立夏所察觉。
他的目光再一次划过少年的影子,神色微顿,又很快的移开。
面对友人的沉默,立夏有些奇怪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呼唤道“太宰”
于是,太宰治停下步伐,对着不远处戒备森严的建筑微微扬头道“已经到了,你所向往的――横滨地标塔。”
他背对那些立夏眼里看来是警卫部队的人们,缓缓展开双臂。
漆黑的大衣在风下,衣摆微扬。
于此同时。
身穿黑西装的人齐刷刷的转头看向他们,手中有枪支林立,枪口微斜。
立夏看到了枪口,黑黝黝的,像噬人的蛇。
在这一瞬,少年的影子开始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剧烈动荡。
丝丝缕缕的黑炎在涌动。像愤怒,像质问。
却又在立夏垂眸看过去的一刹销声匿迹,恍若错觉。
少年眸光平淡,如无澜的湖水。
[你应该生气。]
这是伯爵留给他的话。
冷冰冰的,沉甸甸的。
像刀一样,出鞘时带着不易察觉的风声。
太宰对着愈发警惕的黑西装们挥了挥手,他们像是训练有素一样一齐偏移了枪口。
与警察会带给人的,威严又令人安心的气质不同,眼前这些人即使尽量放缓了神色,也有股子去不掉的凶神恶煞。
太宰背后是他自己的影子与林立的枪支,仿佛下一刻就能冒出枪火与硝烟。
而他身前则是万千明光,以及对着立夏露出的笑颜。
他在猎猎的风与高天艳阳下,向着少年伸出手去。
立夏没有前进一步,当然,也并没有退却。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太宰伸过来的,缠满了绷带的手掌。
立夏基本上是下意识的联想起了欧尔麦特曾经对他千叮咛万嘱咐的都市传说。
贯穿横滨黑白两道的无冕之王――港口黑手党。
少年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至此,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天太宰给人的感觉有些怪怪的。
原因归根到底不过世界不同。
是了。
早在他看到一万日元的那天就应该意识到了。
逃避或许能让心情好受很多,甚至将悲伤藏匿近了无痕迹,但是却无法更改事实。
世界变了。
就像消失的福泽谕吉,与不是文豪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一般――
横滨地标塔也不再是商业街与横滨的标志性建筑景点。
看规模与戒备的森严程度,这应该是港黑本部的大楼。
他不知道太宰是怎么做到的。
竟然能带着一个无关紧要之人,这么近距离的贴近港黑大楼。
立夏不是不想问太宰治到底是谁。
只是似乎没有那个必要。
无论太宰治到底是谁,文豪也好,港口黑手党也罢。
无论背负着什么,他都是太宰治。
那个需要立夏将他从奇奇怪怪的地方捡回家的绷带少年。
况且,太宰一直伸着手,在等着他。
直至目光从最开始的和缓,渐渐冷凝。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好难过,如果被窝是天堂开在人间的分店,那么大姨妈就是来自地狱的噩梦。
我一般半年可能不会来一次大姨妈,一来就疼得死去活来,为什么会这个亚子我不服。
基友茶茶季淮宴说只要我除去更新的三千额外多更多少,她就更多少。
扬子摸下巴jg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好了,快去对这个魔鬼一样的女人敲敲打打吧
说起来,我抽到了文豪这个文名当时还是我选的hhhhh,,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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