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邮递员
综上所述, 今天……去了全日/本最高的大楼。
风吹过脸颊,高度令人感觉危险。
但是, 好熟悉。
―
“――呜哇!”
一路上, 立夏净发出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太宰在咕了立夏‘一起去地标塔’的邀请正正好好一个月后, 突然通过line约立夏一起去那横滨最高的建筑。
因为今次的目的地, 少年整个人都活泛了不少。
他那双天空色是眼睛亮晶晶的, 期待之情呼之欲出。
太宰的脸色倒是十分平淡, 那双鸢色的眼眸静如止水到近乎冷漠寡淡的地步。
“这么高兴?”太宰晃了晃头,向立夏问道。
“那可是横滨地标塔,全日本最高的大楼。”少年将胳膊揽上太宰的肩膀,“倒是太宰……看起来好像并不感兴趣?”
迎着立夏略含担忧的目光,太宰转过头去, 看向前方。
“唔。”他用那种有些飘忽不定的语气含混道:“在横滨呆久了, 最出名的‘标志性建筑’反而不感兴趣了。”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看的太多,有点反胃’……?”立夏震惊。
“立夏君是哪个地区的?”太宰神色自若, 完全看不出这其实可以算得上是一句试探。
“以前生活的地区?”得到太宰肯定的目光后, 立夏先是沉吟了片刻,最后摇摇头无奈道:“总之……是个会下雪的地方啦。”
菲尼斯·迦勒底, 风雪中的天文台。
闻言, 太宰眸光暗了暗。
由于微微垂首的姿态,他的神情并没有被立夏所察觉。
他的目光再一次划过少年的影子, 神色微顿,又很快的移开。
面对友人的沉默,立夏有些奇怪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轻声呼唤道:“太宰?”
于是,太宰治停下步伐,对着不远处戒备森严的建筑微微扬头道:“已经到了,你所向往的――横滨地标塔。”
他背对那些立夏眼里看来是‘警卫部队’的人们,缓缓展开双臂。
漆黑的大衣在风下,衣摆微扬。
于此同时。
身穿黑西装的人齐刷刷的转头看向他们,手中有枪/支林立,枪/口微斜。
立夏看到了枪/口,黑黝黝的,像噬人的蛇。
在这一瞬,少年的影子开始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剧烈动荡。
丝丝缕缕的黑炎在涌动。像愤怒,像质问。
却又在立夏垂眸看过去的一刹销声匿迹,恍若错觉。
少年眸光平淡,如无澜的湖水。
[你应该生气。]
这是伯爵留给他的话。
冷冰冰的,沉甸甸的。
像刀一样,出鞘时带着不易察觉的风声。
太宰对着愈发警惕的‘黑西装’们挥了挥手,他们像是训练有素一样一齐偏移了枪/口。
与警察会带给人的,威严又令人安心的气质不同,眼前这些人即使尽量放缓了神色,也有股子去不掉的凶神恶煞。
太宰背后是他自己的影子与林立的枪/支,仿佛下一刻就能冒出枪/火与硝烟。
而他身前则是万千明光,以及对着立夏露出的笑颜。
他在猎猎的风与高天艳阳下,向着少年伸出手去。
立夏没有前进一步,当然,也并没有退却。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太宰伸过来的,缠满了绷带的手掌。
立夏基本上是下意识的联想起,横滨的‘都市传说’。
贯穿横滨黑白两道的无冕之王――‘港口黑/手党’。
少年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至此,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天太宰给人的感觉有些怪怪的。
原因归根到底……不过世界不同。
是了。
早在他看到一万日元的那天就应该意识到了。
逃避或许能让心情好受很多,甚至将悲伤藏匿近了无痕迹,但是……却无法更改事实。
世界变了。
就像钱币上消失的福泽谕吉,以及那些与赫赫有名的文豪们相同的名字――
横滨地标塔也不再是商业街与横滨的标志性建筑景点。
看规模与戒备的森严程度,这应该是‘港黑’本部的大楼。
他不知道太宰是怎么做到的。
竟然能带着一个无关紧要之人,这么近距离的贴近‘港黑大楼’。
立夏不是不想问太宰治到底是谁。
只是……似乎没有那个必要。
无论太宰治到底是谁,文豪也好,港口黑/手党也罢。
无论背负着什么,他都是太宰治。
那个需要立夏将他从奇奇怪怪的地方捡回家的绷带少年。
况且,太宰一直伸着手,在等着他。
直至目光从最开始的和缓,渐渐冷凝。
而在他指节微动,想要缩回手的那一刻,立夏伸手拉住了他。
甚至,他在太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同时,抽手压上了太宰治漆黑的发顶。
与太宰有时候难以琢磨的心思不同,他头发软软的,意外好摸。
“你以为你在对谁摸摸头?”太宰意思意思用语言排斥了一下立夏现在的行为,“是我太宰大人!啊哈!”
虽然之前太宰也会时不时的跳脱一下,但是这一次的语气似乎有点欢脱过头了?
立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些像一堵墙一样的‘黑西装’们在面面相觑之后……似乎散发出了萧瑟而生无可恋的气息?
“不是太宰大人。”立夏将搁在他发顶的手掌收了回来,言辞间满是清澈与温和,“是太宰。”
这次,沉默的人反而变成了太宰治。
就像之前的立夏一样,他既不上前,亦不退后。
直至他们即将踏入电梯的那一刻,太宰才回应了立夏:
“嗯,是太宰。”
“啊?”少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愣了下,而后又很快的反应了过来。
“准备好了吗?”不待他再说些什么,太宰便转移了话题。
他一直记得立夏说过的话。
这次,也是一样。
“――每分钟750米,时速45公里的电梯。”
“69层,被称为‘空中花园’的观景台。”
他一一细数,声音浅浅。
于此,太宰再次问道:“立夏,准备好了吗?”
“……当然。”那双天空色的眼睛里,映出了太宰,以及太宰眼中的他自己。
至此,电梯开始极速攀升。
无愧于‘世界第二’的速度,甚至连一分钟都不到,他们就已经停在了69层。
而在这平稳的极速下,少年却开始微微失神。
电梯内的金属澄明如镜,却又比那种浇筑了水银的玻璃来得模糊。
而现在,平滑的金属上映出了一双蓝到模糊的眼眸。
像是二重身一样奇异的感觉。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少年蓝色的眼底碎裂,重演。
他曾以远超地标塔电梯的速度,翱翔于天际。
这一次,不待少年说些什么,太宰便开口了:“速度,似乎慢了点。”
而当立夏将诧异的目光投过去的那一刻,太宰对着他微笑。
他抢在立夏开口前又道:“‘空中花园’,已经到了。”
而电梯门缓缓展开的那一刻,立夏看到了门外正对着的人。
“――欢迎来到‘横滨地标塔大厦’。”男人身后跟着一位小女孩。
金色的长发,蓝色的眼睛,深红的洋装……可爱到无可救药。
但是……她真的是人类吗?
立夏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稍久,复而像是毫无察觉一般移开。
而那中年男人,其面容堪称儒雅,笑意浅浅。
少年用那双清透的眼睛,对上了男人的视线。
……太宰治,中原中也,织田作之助……坂口安吾。
冥冥之中,立夏有了种莫名的预感。
于是,少年略带艰涩地开口道:“川端……康成?”
森鸥外唇角的笑容微不可察的顿了下。
与之一同的,立夏听到身旁太宰憋笑的声音。
“是森鸥外。”他这么纠正道:“太宰君,务必要让‘客人’宾至如归。那么,就不打扰了。”
“玩得开心。”紧接着,他的低沉的声线瞬间就变了,变成了那种更甜腻的温度,“爱丽丝酱~我们一起去吃小蛋糕吧?”
“不要!”可爱的女孩子丝毫不留给他面子,踩着小皮鞋吧嗒吧嗒跑开了,她一边跑一边说:“林太郎是笨蛋!”
“等等我啊,爱丽丝酱~”
于是,他们在这追逐中远离。
随着连声音都消失不见,整个69层瞬间空旷了下来,只剩下太宰与立夏两个人。
没有任何防护措施。
高大的防弹玻璃窗缓缓下落。
有风拂过,此时,整个横滨都在他们的脚下。
仿佛只要张开双臂,就能拥抱天空。
只要在边缘处迈出一步,下方即是万丈空无。
“唔,第一次发现这里的风还算清爽。”太宰伸出手,风在他的指间穿息,“如果从这里跳下去说不定意外的很不错呢。”
“嗯……我看看。”立夏俯下身,趴在地板上后,他小心翼翼的探出半个脑袋去看二百米之下的横滨街市。
接着,他整个人都有点抖,甚至连声音都是如此,“好、好高!”
“太宰你放心,我我我、我肯定抓得住你。”少年的脸色泛着些青白。
那双鸢色的眼睛中一瞬流转过些什么。
是天空?还是风?
太宰摇摇头,将立夏从地上扯了起来,“你还是先从地上起来再说话吧。”
“别看我这样,其实比这个还高的我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嘴巴上硬气得很的少年,整个人软的半挂在太宰身上,“我肯定拽得住。”
死死的抓住一个少女的手掌,从千米之上的高空坠落。
被宝具·人类大炮射出,风在眼前呼啸。
[害怕吗?]
……当然。
[所以,你应该生气。]
影子晃动了两下,再次沉寂。
太宰看了眼少年的影子,趁他一时出神的时候,握住了他的手。
纱布制的绷带。
略微粗糙的触感,不容拒绝的从他指缝间摩擦而过。
十指相扣。
天气越来越热,很快,就会到夏日祭典的日子了吧?真期待啊。
以及……
我果然还是很想快点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人。
―
清晨有莺鸟在窗外婉转啁啾。
微微振翅间的轻快腾挪带动了细嫩的枝桠,拍在窗户上似乎能印下芽的形状。
立夏在这动听又细微的声音中醒来,他例行日常地看着窗外枝桠上蹦跳的鸟发了会儿呆,然后起身准备去洗漱。
“早啊,爱德蒙。”少年道完早安后,咕噜咕噜开始漱口。
[早安,我的御主。]
漆黑的火焰从少年的影子里冒出,在空中招摇几下后再度缩回影子里。
出门前,少年给迷你巴巴托斯的玻璃缸里添上了新的水。
“今天要努力游泳啊,巴巴托斯。”少年的笑容在魔神柱眼中简直比魔鬼还要魔鬼。
昨天是仓鼠跑步,今天是像鱼一样游泳,明天又要干什么!
大概是感受到了巴巴托斯的怨念?
立夏开口解释了自己在饲养中一系列无厘头的行为:“巴巴托斯,组织对你可是非常看重的。”
“你要成为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巴巴托斯!”
少年在呐喊中雄赳赳气昂昂的迈出家门。
临走前,他还特意嘱咐巴巴托斯记得看家。
“回来给你带柠檬恰。”而匿藏在少年影子里的某位复仇者先生,此时倒是没有辜负他共犯的称号。
细小的黑炎凝结成柠檬的形态,向着巴巴托斯耀武扬威。
“爱德蒙真幼稚。”立夏吐槽他。
[所谓近朱者赤。]
转换成人话,就是‘跟你学的’。
新一天的开始,从把太宰先生从绳子上解下来起步。
立夏费劲的弄开了打成花结的绳子,把倒挂在树上的太宰弄了下来。
然后,少年挥挥手与去‘上班’的太宰先生告别后,前去乘搭通往立海大附中的电车。
今天是一个貌似很好,又好像不太好的日子。
很久没有来上学的夏目,终于再一次出现在了学校中。
但是……如果是以这副姿态的话。
立夏宁愿他不来学校,但是能像那天一样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浅茶色发的少年,脸上带着淡淡斑驳的淤青以及擦痕。
他看起来有些细弱的手腕上缠了一圈绷带。
坐在窗下的夏目贵志,当有风吹进来的时候便会扬起他的制服衬衫。
于是,整个人显得有种近乎营养不良的消瘦。
立夏开口,想对他说些什么,却又迟疑着始终无法将手搭在夏目的肩上。
而这时,夏目回过头去,他脸上的伤痕令他的表情有些滑稽。
但是透过那滑稽之下的,则是无比认真的目光。
“立夏君,我有话需要和你说。”夏目率先向少年发出了邀请,“是很重要的事,所以……可以占用你午休的时间吗?”
“嗯。”立夏拼命点着头。
就好像……如果他不答应,对面的少年就会消失一样,重重的点头。
他们来到树荫下。
浓翠色的枝叶茂盛繁密,像是能够遮天蔽日一般,为盛夏带来清爽的凉意。
在这与炎炎烈日不符的枝叶扇起的微风里,夏目贵志眸光忧忧,“关于你手背上的红色伤痕,我问到了来历。”
“……唉?”立夏愣住了。
他没想到,夏目想要和他说的话竟然是关于手背上的伤痕。
不……准确来说,他没有想到,自那天之后夏目竟然会一直记着这件事。
那么,按照情况看来,夏目身上的伤很可能跟‘询问伤痕的来历’有关。
而浅茶色发的少年接下来的话,也的确证实了立夏的猜想。
“我问了一下过路的妖怪。”他神色有些局促,“这是名为‘令咒’的圣痕,好像是有着‘被选中’的含义。”
人类的孩子去与妖怪打交道,在最开始,往往是会吃苦头的。
哪里会是这么轻描淡写的‘问’就能够一笔带过的?
夏目以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笨拙的谎言。
立夏想对他说些什么,在此之前,他从未感觉自己的口舌如此笨拙。
莫名的,有了一种如鲠在喉的难过。
“嗯……谢谢。”最后的最后,立夏也只能是强笑着说道:“帮大忙了,我想起来了好多事情……幸亏有夏目在。”
此言非虚。
夏目简短的话语,的确为他带来了大量的记忆。
毕竟……最初维系起关系的,正是令咒啊。
而这看似‘被选中’一样的幸运里,是否有着类似于诅咒一样的嘲讽意味?
迦勒底陷入一片火海,而藤丸立夏,是仅存唯一的,还能够进行活动的御主。
从此原本是‘最没用的孩子’的藤丸立夏,不得不成长为救世之人。
少年有些混乱的喃喃:“我跨过大洋,淌过龙巢一样混乱的国都,燃烧的冬木里……有人站在我的面前。”
她(他)是谁?他们是谁?
“立夏君?立夏!”很显然,少年这种失神的状态吓到了夏目。
“啊……抱歉。”立夏腼腆的笑笑:“一不小心,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状态。”
“没关系,下次一定没问题。”夏目说完就后悔了。
因为……冷场了。
夏目用那双褐色的眼睛注视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少年,半晌后开口道:“我……要转学了。”
“欸?”立夏甚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来得太过突然。
距离好久没来上学之后,他只来了一天,便说出了道别的话。
他近乎是迫切的向夏目问道:“为什么?”
夏目没有正面回答。
他只是说:“番听先生和番听太太,一直都是很温柔的人。”
至此,立夏反应了过来。
夏目的家长的确是姓番听来着。
夏目,是他们收养的,远房亲戚家的孩子。
即使夏目有时候在常人眼中显得很奇怪,他们也很温柔的接纳了他。
只不过……
“他们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夏目清秀的脸孔上有叶间投落的光斑。
斑斑驳驳的,像是无法寻回的水一般的光阴。
像皮球一样被亲戚们推来推去的夏目。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迎来安稳无虑的那一天?
他们不知道。
也暂时无法做出改变。
这是身为‘孩子’的他们,无力决定的事。
“立夏君。”最后,那少年用近乎希翼的目光注视着他,“我们是朋友吧?”
“……是的。”立夏答道:“我们是朋友。”
“嗯,这就足够了。”他浅茶的发丝在风里晃动着,像是快要干枯的草。
融进阳光,又融进背影。
“爱德蒙。”少年注视着友人远去的背影,干涩开口:
“对不起……我果然,还是很想快点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人。”
[……那么,我将带你见证恩仇的彼方。]
埋于影下的复仇鬼,最终还是毫无犹豫的向少年献上自己的力量。
我想起来了一点点事情……那个浅紫色头发的女孩子,她喜欢小美人鱼的故事。
―
“辛苦啦,立夏君!”前来接班的小哥扬起笑容。
他拍了拍立夏的肩膀,接替了他的工位。
通向后方工作人员更衣室的,是长长的走廊。
许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原因,即便是在夏日,也显得如此阴凉。
安静的,只有少年的脚步落下的声音。
在这静到不可思议的氛围中,他再次听到了岩窟王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你应该离那个人远一点。]
立夏愣了愣后问道:“太宰?”
[他很危险。]
“可是,就算这样。”立夏有些犹豫过后,坚定的说道:“他是个人类。”
“太宰不是什么奇怪的家伙,没有三个眼睛,也没有五只手。”少年叹息道:“莫名其妙不被理睬的话,太不公平了。”
“那很奇怪。”立夏以这句话作为拒绝,结束了这个话题。
[……算了。]
爱德蒙的语气里透着近乎无奈的习以为常。
[我们是共犯。]
“是?”面对这句略显前言不搭后语的强调,立夏有些疑惑了应了声。
[我不妨陪你再次前往地狱深渊。]
紧接着,某藤丸氏还听到了异常魔性的笑声。
于是他不知怎么回事就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氪哈哈哈哈,虎啊!嗨起来!”cv.岛崎信长
魔性笑声在立夏的脑海中进行着双重奏,当他开始换衣服的那一刹,却莫名其妙的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的了。
一个人笑有什么意思!
于是他有些无趣的吧唧了下嘴,便不再学伯爵笑了。
结束打工后的立夏,终于可以换下那身令他感觉有些拘束的执事燕尾服。
换回宽松的常服后,连带着少年的心情都明显飞扬了起来。
“哟!”太宰向换回常服的少年打了个招呼。
“哈……饶了我吧,之前我的脸快要笑僵了。”立夏挤过去,和太宰并排坐在了一起,“果然,不论什么工作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
“对吧?”太宰说道:“可恶的上司就会压榨下层的人,同事也竟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家伙,那个奇怪品味的黑色小矮人……过分,我好想和织田作互换一下工作内容。”
“这也……莫得办法呀。”立夏强打起精神来,反而安慰起了太宰:“毕竟,人还是要恰饭的嘛。”
缠绕绷带的少年,用他露出的单只眼睛瞧着立夏。
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看着立夏身后某处,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存在那样轻声笑了起来。
“不上班行不行?”太宰把手搭在了立夏的肩上。
立夏拿湿纸巾擦了擦手,头也不抬的回道:“不上班去哪里?”
太宰眯着眼睛开口说出邀请:“唔,你来我这里啊。”
“你养我啊?”立夏转头,用那双碧蓝的眼眸含笑注视着他。
夏季气温炎热,而他碧蓝如海的眼睛看起来如此清爽。
“……当然。”太宰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偷中也的豪车养你。”
“???”立夏几乎震惊到开始掉色,“请务必放过那个豪车,我不想去警局把太宰先生捞出来。”
“那我偷中也的卡养你。”太宰换了一个说法。
……在?
请问这两个有区别吗?
好吧,一个是车一个是卡,但是都会进局子的好吗?
以及这个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中也’也太可怜了吧……你到底对他的卡有多深的怨念啊。
立夏用吃了五十个榴莲一样复杂的表情对着太宰,语气里是深深的无力:“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傻瓜。”
“好吧。”太宰耸了耸肩,从立夏肩上落下的手像是不经意一样拂过他身侧漆黑的影子。
紧接着,太宰的神色沉了一瞬。
“怎么了?”立夏敏锐的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
“没什么。”对方轻描淡写的将话题偏移,太宰将立夏之前给他的书还给了他,“这个,我已经看完了。”
“这么快?”少年有些惊讶的挑起了眉。
总共不过三个小时吧?就已经看完了?
“总而言之,算是一本很有意思的书。”似乎有什么在那双鸢色的眼眸中漾起,他用平淡的口吻说道:“不过,我原以为……你并不是会对这种类型感兴趣的人。”
西班牙黄金时期所流传的梦一样浪漫文字传说。最美的姑娘,最勇武的骑士。
以及《唐·吉诃德》中想往着这样的传说的主人公。
他以梦想,留下无力更改的现实。
什么也没能改变的,荒谬的主人公,最后在临近溺死梦想中的那一刻得到了清醒。
他对自己的侄女说‘如果你未来的丈夫看过骑士文学,那么就将遗产捐赠慈善机构’。
唐吉诃德曾为一个‘骑士梦’不惜与全世界为敌。
直到后来,梦想老去。
这个故事来得太过讥讽与嘲弄。
讥讽到与眼前的少年是完全不相符的色调。
立夏打工的店距离横滨中华街不远。
他们并肩行走在人行道上,向着目的地慢慢蠕动。
而在即将步入中/华街前的那一刻,太宰开口道:“你比较适合《波丽安娜》和《海的女儿》。”
纯美如梦的童话,永不停止的快乐游戏。
“真令人意外。”立夏愣了愣,“你竟然会去看这样类型的书吗?”
“你不也看‘唐吉诃德’吗?”太宰脸上的笑容完美到无懈可击。
“话是这么说啦……”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立夏用恍惚的神色说道:“大概,因为最终我会成为唐·吉诃德吧。”
“像他一样的理想主义?”太宰摆摆手,笑容看上去有些放松。
“不。”哪知,少年竟是毫不犹豫的反驳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会像‘唐·吉诃德’一样死去。”
闻言,太宰的眸光暗了暗。
他唇角笑容依旧微扬,只是眼底却尽是晦涩难猜。
“顺带一提,小美人鱼还是算了吧……”立夏嘴角抽了抽,显然是回想起了曾经有一个女孩子与大名鼎鼎的童话家之间的对话。
喜爱着小美人鱼,想要到作者本人的签名与故事的续作,却被安徒生狠狠毒舌的女孩子。
她,是谁?
“――回神。”有人在摇晃他的肩膀。
回过神来后,立夏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绷带。
太宰的手掌盖在他的头顶上,“还差一点就要撞到门上了。”
……的确。
因为他与那扇有着古朴花纹的木门之间,只隔着太宰的手掌。
有些温暖的,他掌心的温度。
只不过这一次,立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在晃动……啊,应该说是影子里的爱德蒙好像……生气了?
[没生气。]
唔,感觉好像很平静的样子。
那一定就是没事!
[……]
埋在影子里的伯爵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朋友一生一起走’,你好我好的一起进入了这家宠物店。
立夏曾经说过:不生气不生气,你若气死谁得意?
而且立夏想买个宠物……
行,你们开心就好: )
我爱便利店卸货!薪资日结是好文明!
昨天,我去了书店。
硕大的书店,那么多的书,却又空到可怕。
文豪们不见了,他们只留下空荡荡的文坛。啊,不对……
总之,各种意义上的感谢夏目漱石和村上春树。
但是,稍微有些怀疑起来了啊。
关于‘真实’这一点。
―
‘太宰君……不会放过他了。’
作为前两天被安吾与织田作议论的当事人之一的太宰治,此时正顶着一张写满无聊的脸瘫坐在甜品店的沙发里。
[执事革命]
这里是藤丸立夏进行兼职的执事咖啡屋。
虽然‘执事’和‘革命’之间的画风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以至于让人怀疑创始人是怎么想的。
但是,这里确实是某位藤丸氏少年会固定出现的地方之一。
纠葛缠绕,错综复杂。
所以说,究竟是谁在不放过谁呢?
被太宰治缠上的少年?
还是无法将目光彻底移开的太宰?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写完了qaq卡了两周额呜呜呜
之前章节连续好几次咕哒的日记都是‘对不起’,有小天使还问了来着,这一章有解释啦。
是对于在这个特异点上很多人的歉意,始终对于冒用了贞德的名字感到愧疚。
之后是两三章在迦勒底的日常啦w
下一章乱步会出场!感谢在2020-03-01 05:02:36~2020-03-18 04:20: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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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只安安静静的宰厨 40瓶;人类恶咕哒 20瓶;参商飏离、太公藏花、甜橙e、麦麦尔 10瓶;妮子、直至死亡拆散两人 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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