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秋池就老实了一会,等他躺下以后, 又过了好几分钟, 才渐渐靠上来。
沈金台心热面冷, 觉得自己要拿出点气势来,掌握住主动权“穿上衣服。”
阎秋池没说话,过了一会说“穿衣服搂着不舒服”
“以前怎么都穿了”
阎秋池就说“现在跟以前不一样。”
能一样么,他尝过世上最美味肉, 如今只让他舔骨头,他怎么可能满足。
其实就算不穿衣服抱在一起,他也已经做出了极大忍耐了,他现在就想将昨晚重现,每天两次不算多吧
他感觉沈金台身体素质还挺好。
他自己身体素质就更不用说了, 他现在只要稍微想一下被包住感觉,就能一柱擎天。
不过他也知道,春夜喜雨那边不能再拖了,现在全剧组都在等沈金台,明天当你老了正式上映, 沈金台还要腾出时间来跑路演。
当你老了口碑大爆,在春节档一众大片中杀出重围,排片率从原先预定百分之七,已经上升到百分之十五了,也是天时地利人和, 同档期几部大片, 口碑都不怎么样, 给当你老了让排片已经是必然了。
沈金台模模糊糊睡着,就感觉阎秋池翻来覆去,凌晨了都没睡着,他睁开眼睛,黑暗中就感觉阎秋池坐了起来。
真是没想到阎秋池是这么重欲人,好像不干那事他就能难受死一样。
沈金台被他这种浓烈感染到了,想着阎秋池现在满脑子都是要跟自己亲热,心里其实有点痒,毕竟说明自己爱人对自己也有着更强烈爱意,多少还是有点满足感。他犹豫了一下,想着明天他一大早就要跑剧组去,晚上还要参加当你老了首映礼,就忍住了。
而且说实话,当初就是阎秋池这种明明内里火烧一样,依旧能克制住模样,才让他更喜欢阎秋池啊。
他觉得能控制住下半身男人都更有魅力。
第二天醒来,发现阎秋池就已经不在,他起床洗漱,正在吹头发时候,阎秋池进洗手间里来了,说“早餐我买来了。”
沈金台“嗯”了一声,见阎秋池神色略有些疲惫,就笑了笑,阎秋池走到他身后,从他手里拿过吹风机,沈金台说“我自己吹就行。”
“你就满足我一下。”阎秋池说。
不陷入爱情里面,他都不知道自己会这么黏人,自己也觉得有点腻,怕沈金台不喜欢,但是没办法,就是想照顾疼爱沈金台,恨不能把所有活都全包了。他喜欢照顾人,照顾别人,满足了自己。
小糖拎着早饭过来时候,沈金台和阎秋池已经在吃了。他拎着早饭到了自己房间,等李美兰来了以后,问说“兰姐,以后我是不是都不用给金哥买早餐了。”
他还有点失落,感觉自己活被抢走了。
阎总这么忙一个大老板,怎么还自己买早餐啊。
吃完早饭阎秋池就得回去了。
“如果有空,我就去剧组接你。”
“你昨天都没睡好吧,”沈金台笑着说“你要是早点忙完了,就回来睡一觉,我有小糖他们呢,不用你接。”
他说着摸了一下阎秋池脸,仔细看了看“你眼怎么这么容易有红血丝。”
“天快亮了才睡了一会。”阎秋池说。
语气还好,没借机卖可怜。
阎秋池从衣架上拿了外套“行了,我走了。”
沈金台送到他门口,阎秋池又转过身来,要跟他吻别,沈金台就亲了他一下,阎秋池却还不够,捞着他腰就猛亲了一会,好像憋了一晚上,这一下要发泄出来,按在门上亲他脖子。
不知不觉就亲了好几分钟,俩人都很激动。
沈金台激动,感觉都是被阎秋池传染,阎秋池身上有股劲,大概情和欲特别浓烈,所以很容易感染到他。
“我走了。”阎秋池松开他,打开房门就出去了。
出门阎秋池就将大衣穿上了,扣上了扣子。小糖早已经在走廊里等着了,看见他出来,微微踮了一下脚,他现在见阎秋池已经不鞠躬了,只点头叫了声“阎总”。
阎秋池“嗯”了一声,就进电梯里去了。
沈金台抹了一下湿润嘴角,感觉舌头有点麻。
因为是年后第一天开工,沈金台给剧组每个工作人员都准备了一份红包,到了片场,小糖端着箱子,陪着他把红包发完。
“听说你昨天病了”蔡骏关心地问说“好点了么”
“好多了。”沈金台讪讪地说。
他今天妆画比较久,主要都用来遮脖子上吻痕了,可是过了一天,他脖子上吻痕反倒颜色更深了,光靠化妆根本没办法完全遮住。
阎秋池一时失控,真给他拍戏造成了很大麻烦,最后只能给他换戏服,可这样一来,就跟前面拍一段不连戏了,为了不再继续拖延时间,大家将原来那段又重新拍了一遍。
许大海病症越来越严重了,忘性越来越大,过去回忆开始占据他大脑,可是他和许星辰父子关系,却变得越来越融洽了。
许星辰觉得许大海越来越像个孩子,脾气依旧倔,可是好哄了。
隆冬天冷,小县城也有些闭塞,天短夜长,无处可去,许星辰就将家里几间房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这一打扫,就翻出了好多过去记忆,他中学时候课本,小时候玩具,还有他两大本日记。
他从初三情窦初开,日记本里都是少男心事,如今坐在床上看几篇,都看出一身鸡皮疙瘩。
他都不记得他有这么琼瑶时候,日记本上还有小龙女贴画,还有天国阶梯里崔智友,王男人里头李准基。
他记得他看人生第一部同性电影,就是王男人,高考结束以后,和俞程林一块去惠民路网吧一起看,那时候他们俩还在暧昧期,网吧只有一个椅子,一个耳机,俩人挤在一张椅子上,靠在一起,用一个大耳机。
看完电影以后,他们去电影院南边台球厅打台球,俞程林手把手教他,傍晚回家时候,在无人巷子里,俞程林牵了他手。
也是那一天,他回家,撞上一个女人衣衫不整地从他们家主卧出来,许大海光着膀子躺在床上,呼噜打震天响。
他发了很大脾气,和许大海冷战了很长时间,最后许大海揍了他一顿,他气离家出走,在俞程林家里住了几天,两个人在某一天夜里偷尝禁果。
现在回想起来,心境已经大不相同。
他那时候完全接受不了许大海再婚,非常抗拒有后妈这件事,不光是为了已故母亲,还为了自己自尊心,觉得丢人。
很讽刺是,后来他要出柜,许大海也觉得他丢人,是个变态,有病。
他觉得许大海这个男人压根理解不了他,他那时候刚接触网络,知道同性恋不是变态,很多地方都在号召性取向平等,西方甚至有国家都接受同性婚姻了,连医生都说,这不是病,只是“颜色不一样烟火”。
他日记里都还留着这些话,字迹潦草,显然写时候刚被许大海骂完,非常气愤。
现在长大了,反倒能理解许大海了。
这社会发展太快了,一代人有一代人印记,人生是一个不断成长和变化过程,遗憾地方在于,人明白了,却不能重头再来。
时间能改变一切,就像是从前不惜和他断绝父子关系许大海,如今吃饭时候偶尔也会问一句
“你这么久不回去,那人没意见么”
“你电话最近怎么不响了”
后来甚至第一次用“小孙”来称呼孙明志“小孙是干什么来着”
许星辰没告诉许大海,他已经和孙明志分手事。大概他和许大海之间父子情已经够复杂,沉重,减缓了他情伤,想到孙明志,他甚至连恨都没有了,梦里哭过两回以后,便都被许大海事占满了。
比如每天照顾许大海起居,锻炼他记忆力,带着他看医生。许大海不大配合,是最让他头疼地方。
“我早问过大夫了,”许大海说“没什么用,白花钱,最后都会到那一步。”
最后会到哪一步,许星辰在这几天寻医问药当中也都知道了。
许大海让他回北京去。
“过段时间再说吧。”许星辰说。
许大海也不再催他,因为春节到了。
大年三十贴春联,许星辰爬上梯子,给大门贴春联,中间一个“春”,两头一个倒挂“福”,寓意“福气到了”。赵阿姨他们端着碗,一边吃饭一边跟他聊天,许大海在下头很谨慎地扶着梯子,指挥说“往左边一点,再往左边一点。”
鞭炮声从远处传过来,这是他们父子一起度过最后一个春节。
除夕夜,许大海病倒了,发高烧,许星辰在医院走廊里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从县医院回来,许大海便把家里所有钥匙,银行卡,存折给了他。
“你手上还有这么多钱。”许星辰很吃惊地将那些存折条子看了一遍“那看病时候 你还说没钱。”
“没用了,”许大海有些枯瘦手,将一个绿色银行卡交给他“这个农行卡,就是你给我打钱那个,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反正你打都在里头了”
当初要断绝父子关系,许大海扬言养他这么多年,不能不还,他就每个月都定时往卡里打钱,一开始每个月打600,后来打一千,再后来给两千,加起来估计有十来万。
“就算不结婚,也得有个家,我听他们说,北京房价特别贵嗯,等我死了,你就把家里这套房子卖了或者等过几年,可能就拆迁了,估计够你凑个首付。我这些年,没存住多少,这几年看病,都花了唉,”许大海又叹气,话题忽然转了“你说我老了,有你送终,你老了,谁给你养老送终啊,也没个孩子”
许星辰顿了一下,说“这年头,不结婚多了去了,只要有钱,老了住疗养院,比住家里强。”
许大海显然是理解不了,也接受不了住疗养院这种事,可这是个死结,注定只能这样了,他担心,着急,可是没办法。
他就默默流眼泪了。
许星辰很少见他哭,有些难受,说“你就不用担心我了。社会发展那么快,说不定到时候大家都不结婚了,你想十几年前,哪会想到现在离婚这么普遍。你没到大城市,不知道,北上广现在一堆大龄男女青年,人家能结婚都不结。等我年纪再大点,说不定还能领养个,只要用心付出,领养孩子也不比亲生差。等我老了,估计俩男都能结婚了,现在多少国家同性恋都能领证了你知道不”
“都是说不定,都是估计,那还是说不定你老了一个人没有,病了都没人管呢。你也没个兄弟姐妹。”
许大海越说越伤心,捂着脸哭了起来。
许大海老了,他真老了,当初揍得他满地找牙父亲,如今已经成了会当着他面痛哭老头子。
摄影机从蔡骏背影,转移到沈金台脸上,沈金台微微舔了下嘴唇,喉咙动了动,眼眶是湿润,可是神色沉静。
如果是他自己父亲,他可能会上前抱住他,可是作为许星辰,只能坐在那里,伸出一只手来,搭在蔡骏背上。
李美兰在旁边微微侧头,抹了把眼泪。,,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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