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争议

    县长的马屁并没有让秦书记感到愉悦, 他直接让会计带着一行人去地里仔细看了看，看过之后眉头夹的更紧。

    秦书记又和村里人攀谈了一番, 了解到村里好些人家已经快要断顿的情况后, 更是心焦。

    他们下午两点多到了小前村，秦书记又看得仔细，到了下午五点多才准备回县里。

    县长很不满意, 他都提前说了让小前村的人好好准备，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丝毫没有听进去, 还在秦书记面前捅了篓子。

    县长心里憋着火, 盼着秦书记只注意旱灾，不会查出别的东西，早点儿离开城口县才好。

    会计看县长的脸色不虞，就知道这回小前村办的事儿他不满意，心里发苦的送他们出村。

    “队长”刚从一位村民家出来, 徐会计就见王得胜和支书激动的面色发红，各自手里捧着一把草, 偏偏还小心翼翼, 像捧着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王卫和肖晓慢悠悠的走在后面，和前面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得胜和支书太激动, 一时没注意到徐会计身边的一行人，王得胜冲徐会计招招手“快，这东西好像真的有用, 咱们马上组织队上的人去山上拔了插进田里试试。”

    “王队长”, 县长见王得胜出现后竟然把他们给直接忽视了, 脸色顿时一黑，他旁边的秘书忙轻喝“你没看见秦书记和县长同志在这儿吗”

    王得胜沉浸在激动的喜悦中，乍然听到县长秘书的话，眼里有一瞬间的茫然，回过神来后忙上前，他虽然不认识秦书记，但站在最前面一看地位最高的人无疑就是他了。

    “秦书记”，王得胜并不擅长这些，乍然见到级别这么高的政府官员，难免局促。

    秦书记对下面这些最基层的生产队干部倒是和蔼，摆了摆手“没事。”他好奇的看向王得胜手里汲汲草“这是什么，看样子好像很珍贵”

    王得胜面色又开始潮红，断断续续的把事情说了。

    王卫没兴趣听他们说这些，便拉着肖晓准备回去，反正汲汲草的事儿已经说给了村里，至于后面怎么办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儿。

    肖晓倒是好奇的看了看秦书记一行人，随即也没兴趣的移开了目光。这几天在山上连续做了这么久的实验，好几天没和王卫亲热了。

    她看了看王卫俊美的脸庞，忽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冲着他甜甜一笑。

    看懂了肖晓动作的暗示，颤栗顿时从脚跟直窜头顶，王卫慌忙别开了头，脚下步伐加快。

    “卫小子，二妹，你们俩先别走，秦书记有话要问你们。”两人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王得胜却把是他们俩发现汲汲草的事儿说了。

    虽然听着很不可思议，秦书记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王卫才不管这些人是什么大官不大官，他只想现在、立刻、马上回家。

    肖晓拉了拉他“去吧，听说是省里来的人，王队长他们就算会种汲汲草，也只能在小前村种，如果是省里来的大官，见汲汲草有用的话，别的地方也能种上，也好多救一些人。”

    王卫听了强行收住脚步，压下激荡而骚动的心，神色一顿，撇撇嘴“那些人我见都没见过，他们死活和我有啥关系”，嘴里这么说，却牵着肖晓转了方向。

    肖晓看着他的背影好笑的摇摇头口是心非的家伙。

    王卫拉着肖晓在秦书记面前站定，一双绿眸顿时被大家看的清清楚楚。

    王县长和其他人见了王卫这双眼睛，神色各异:好奇，讶异，探究。

    王卫的苦难大多来源于这双眼睛，见这么多人盯着他眼珠子像看稀奇一样，顿时就想掉头就走。看屁啊

    肖晓这时候忽然笑着出声“我丈夫眼睛漂亮吧你们可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异瞳。”，完完全全一副引以为豪的模样。

    王卫心里的不自在瞬间就没了，对啊，只要肖晓不嫌弃他，其他人怎么想关他屁事。眉眼顿时舒展，还能直直的对打量他的人逼视回去。

    肖晓的话让大家从惊讶中回神，刚刚只顾着看王卫的眼睛了，这才发现面前的小两口，男的俊美，女的柔美，和村里其他一脸菜色的村民宛如天壤之别，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

    县长心里稍微舒坦了点儿，至少他的治下也不全是那种面黄肌瘦的饿死鬼嘛

    肖晓落落大方，王卫刚刚被这么多人盯着，却只有不满没有一点儿局促。两人这番表现落在秦书记眼里，让他也忍不住惊讶一个偏远的乡村竟然会有这么出挑的小夫妻。

    不过现在他心思全放在王得胜手里的汲汲草上，闻言笑着开口“这位女同志说的对，不过就是眼珠颜色不同，虽然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是他们少见多怪。”

    王卫听了心里一动“还有别人和我一样”

    秦书记点点头“当然，异瞳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这么说他根本就不是怪物

    肖晓从王卫的神情便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手心。

    王卫回神，忽然冲肖晓灿然一笑他不是怪物，所以肖晓也不是怪物的媳妇儿。

    肖晓看懂了，心里越发心疼。

    “两位同志，你们能不能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发现这种草的，真的随意插在地里就能活生长速度真有王队长说的那么快”。秦书记心急，不得不打断对望的小两口。

    肖晓拍了拍王卫的手背，软声道“嗯，王队长可能已经和你们说了我发现汲汲草的过程。十几天前，我在山洞里等着我丈夫打猎回来的时候，在溪边无意中发现了这种草。当时我闲的无聊，就把这种草截成一小段一小段随意插在了山洞的空地上。我想想，那大概实在十二天前吧。今天我和王卫又去那个山洞的时候，才发现当初随意插下的草根竟然都长成了完整的一株草，而且原来干燥的地面变得无比湿润。”

    刚刚王得胜已经说了一遍，但他毕竟也是听肖晓和王卫说的，本身也没亲眼看见。现在大家听当事人说的这么笃定，心里大呼不可能的同时又忍不住有了几分希翼。

    刚刚温和冷静的秦书记这会儿忽然面色激动，盯着肖晓忙问“这位同志，你确认自己没有记错你当时插进去的真是这种草而且只有十来天的时间”

    不怪他失态，如果这是真的，那就能救无数人的命。

    肖晓点头“我确认。”

    秦书记一行人脸上的激动之色再添几分，但汲汲草的事是在闻所未闻，他们不得不压下心里的希翼，害怕希望越大，到最后失望也越大。

    秦书记冷静下来后，对肖晓和王卫道“我会让人试着种种看，如果效果真的像你们说的这样，两位同志，那你们就立了大功啊，北三省，不，全国的百姓都得感谢你们。”

    肖晓摆摆手，“立功不立功倒没什么。如果成功了的话，我想求书记您一件事情。”

    王卫神色一动，似乎已经知道了肖晓想说什么。

    “哦，是什么”，秦书记好奇的问。

    “您也看见了我丈夫眼睛的颜色，村里人不知道有异瞳这回事，说我丈夫是怪物，他小时候受了很多委屈。所以我想求书记您，如果汲汲草真有效果的话，能不能麻烦您告诉大家一声，他这双眼睛很平常，根本不是怪物，只是比他们生的漂亮而已。”

    秦书记听了默然，被人称作怪物，想也知道这位小同志小时候肯定因为这双眼睛受了磨难。

    “哦，就这样肖同志，你要知道如果汲汲草真的有用，那可是大功一件，你就只要我帮着说一句话”，也许是汲汲草给了他微薄的希望，秦书记也有了心情和肖晓开一句玩笑。

    肖晓和王卫对视一眼“我确定，这对我来说，无比重要。”

    一切的根源源于小前村人和王家人的愚昧无知，要打破他们固执的愚见也容易，只要一个在他们眼里地位足够高，见识足够广的人发声就行。他们用自己的无知给王卫造成了那么深的伤害，可要推翻却又这么轻易，多么可笑。

    当初加诸在王卫身上的那些痛苦，虽然他自己强撑着不在意，可肖晓不愿他强撑，她希望他能彻底摆脱以前的一切阴暗，和她一起从容自信，心里毫无伤疤的往后看。那些伤害过王卫的人，肖晓也要让他们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两人目光相对，王卫同样也看懂了肖晓的意思，他眼眶蓦然一红，别过头去嘀咕一句“傻子”

    秦书记看得感慨，这两位小同志感情还真好。

    毕竟涉及到可能解决旱灾这么重要的大事，秦书记答应了肖晓后，便带着考察队伍和王得胜他们去了村里的办公室，急切的安排任务，希望早点看到汲汲草的效果。

    后面的事肖晓和王卫就没再管。

    王得胜开完会，便急匆匆带着村里人去山里将汲汲草采了下来，然后揪着王卫将汲汲草种植的事无巨细的问过，就忙让小前村的社员们开始插汲汲草。

    村干部们发动全村，无论男女老少齐上阵，大家顶着大太阳就开始插。

    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才将这些切成小段的汲汲草插遍了整个小前村的地。

    一开始社员们都一头雾水，对于王得胜说的话纷纷嗤之以鼻，这么点儿草根插进去就能把地底的水吸上来先不说有没有这样的效果。

    地都裂缝了，庄稼都快枯死了，啥草种进去能活啊而且还是一段一段的，这不扯淡呢嘛

    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挑点儿水浇地。

    有人直接跑到几个村干部面前说别瞎折腾，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干嘛还让大家顶着大太阳干。

    被王得胜一顿吼“你咋就知道是瞎折腾”，汲汲草是王得胜所有的希望，这时候泼冷水，他当然没好气。

    “顶着大太阳咋了难道比你以后饿肚子还要难受”

    王得胜这个队长在小前村很有威望，他处事公正，收成少的年分还能挨着上面的批也要争取为社员们多留下一点儿粮食，冲这，他就是大家的恩人。

    他一开口，旁边的人便劝道“队长既然这么说了，咱们就好好插，就算没用，不过就是浪费了一把力气。咱们农村人不就是靠力气吃饭吗。”说来说去，还是不相信这种草会有用。只当王得胜急昏了头，病急乱投医，听了肖晓和王卫两个小年轻的胡言乱语。

    世上哪有这么神奇的草啊

    张姓泥瓦匠手里插着草段，理智告诉他大家说的对，世上根本就不可能有这种草。可想到当初的凝土，他当时也是一点儿都不相信，可现在呢，却成了他砌墙的宝贝。

    他总觉得肖晓和王卫那两口子有特别的本事。也许这草真的有用这么一想，手就止不住颤抖了起来，如果真的有用，那他他就给那两口子磕头

    他家里人口多，去年分的粮食想让全家人吃饱还差得远，眼见着今年可能颗粒无收，家里已经开始只每天中午喝一顿野菜混粗粮的稀粥，就算这样，也最多能混到今年八月过。

    要是下半年分不到粮食，全家人都得饿死。

    救了庄稼，就是救了他们全家的命啊

    尽管不相信，社员们还是用了两天的时间将这些切成小段的汲汲草插遍了整个小前村的地。

    后面就是焦急的等待。

    当然这种焦急的等待只限于对汲汲草隐隐抱着希望的人，大部分人是完全不相信的，插完了汲汲草，照样挑水浇地，争先恐后的到处挖野草，摘野果，储存着一切可能在饥荒到来的时候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有人还抱怨肖晓和王卫不安好心，故意胡言乱语，弄得他们白白浪费这么多力气，有这两天的时间，他们也能多挖一些野菜。

    这话传到王卫耳朵里，被他直接按在地上摩擦了。

    他将人揍到在地，呸了一声“你他妈当你那身力气多稀罕艹，果然就不该管这么多屁事儿，老子管你们是死是活。还说我媳妇儿不安好心，你他妈有没有脑子”，这才是他气极揍人的原因。因为是他说要想想法子，肖晓才连续四天四夜弄出了汲汲草。

    别人怎么说他，他都可以不在乎，可对肖晓说一句污蔑的话都不行。

    不过一句抱怨的话而已，王卫就揍人，其他认定了他和肖晓是在胡闹的人，虽然表面上不敢说什么，心里却十分不服。

    不是说只要十来天那草就会有效果吗，好，他们就等着，等过了十天，那草枯死在了地里，看王卫和肖晓能怎么说。

    全村的人，无论单纯抱着希望还是想看王卫和肖晓笑话的人，都开始了焦急的等待。

    知青点里，白朵拉着蒋文雯也在说汲汲草的事儿“文雯，你觉得汲汲草的事儿是真的吗”

    蒋文雯正在看书，闻言头也不抬，淡淡的回了句“无稽之谈。”这种草就连见多识广的她都没听过，要是这么神奇，后世媒体只怕早就争相报道了，怎么可能是真的。

    白朵唉一声“可是我有点儿相信唉，我总觉得肖晓和王卫不会说谎。”说这话的时候，她眼里闪着诡异的激动情绪。

    蒋文雯终于抬头“你怎么这么相信他们”

    白朵捧脸“你不觉得他们两人很配吗”

    蒋文雯嘴角抽了抽，看向这个一向单纯的朋友，很是疑惑“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白朵呵呵一笑“他们很配啊，两人都长得这么好看，给我的感觉很好，觉得他们不会骗人的。”

    蒋文雯呵一声“你这感觉还真是随性等着吧，不用十天，等到明天你草就该枯死了。”肖晓这个撒谎精，不仅在她面前装模做样，还骗过了王卫，这回竟然想骗全村的人，估计是想出风头。

    亏她之前还那么高看她，这完全就是一个智障嘛

    想通了这些，之前被肖晓骗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

    白朵和蒋文雯在谈论肖晓两口子的时候。肖晓正坐在炕上看几个妹妹大口大口吃饭。

    由于上次那场大闹，让肖家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肖父在王卫和肖晓这儿受了气，又不敢找王卫算账，便将气撒在了几个女儿身上。

    偏偏三妹她们又不是逆来顺受的人，肖父一骂，她们姐妹几个就抱团还嘴，家里吵得乌烟瘴气。

    肖母就知道抱着肖国兴哭，哭着求几个女儿听肖父的话，数落她们哪有闺女这么顶撞父亲的道理。

    几个女儿这么不听话，又眼见今年马上就要到来的饥荒，肖父便发了狠，让肖母直接克扣了几姐妹的口粮，她们本来就吃不饱，现在又在原来的基础上少了一大半，几乎每天只有一顿半碗照得出人影的野菜粥。

    六妹饿的受不住，哭着向肖母要饭吃，肖母抱着女儿哭的伤心，话却像刀子一样一句比一句伤人“六妹啊，忍着点儿吧，谁叫你们是闺女呢，家里粮食不多，咋的也不能饿着国兴啊”

    三妹四妹听肖母这么说，连争论都没了欲望。

    家里呆不下去，她们便来新房子这边陪肖晓。一开始几个大的忍着没对肖晓说，还是六妹饿的实在受不住，在这边玩儿的时候饿哭了。

    肖晓听了缘由，愤怒极了，肖父和肖母这是打算把几个女儿活活饿死不成

    从这天开始，肖晓就勒令几姐妹每天下午到她这边来，粮食不好当着她们的面拿出来，毕竟盖了房子，按照他们的供应，从王家拿出来的粮食应该消耗空了。

    但用培育液浇灌果树之后采的一些野果，野菜还有肉食却可以拿出来让三妹她们垫垫肚子。

    肖三妹她们吃着王卫烤的兔子肉和野菜汤，看了一眼在院子里打磨木头的王卫，压低声音忍不住担忧“二姐，姐夫弄到这些东西肯定也不容易，我们吃了几顿也能挨好些天，以后这些东西还是别给我们吃了。”她就怕她们成了肖晓的拖油瓶，惹得王卫不快。

    现在别说粮食，就连野菜都是顶顶珍贵的东西，毕竟她们的亲爹妈连野菜汤都舍不得给她们喝

    “没事儿，你们吃吧，我敢给你们吃，就不会让自己饿肚子，你们姐夫也不会计较的。”肖晓

    看了一眼因为听了别人说她的闲话，正气闷的在刨木头的王卫。

    肖三妹只好点了点头，心里却打定了主意后面尽量少带着妹妹来二姐这边。

    “二姐，你们这野菜在哪儿采的啊，这么新鲜，又肥又嫩，还有这桃子也好吃，根本就不像野桃。”吃完了兔子肉，几个姑娘又捧起了桃子开始啃。

    “你们姐夫跟着壮壮到身上里摘的，听说去了后面的山。”肖晓淡定道。

    她这么一说，几个妹妹更吃不下了，后面的山是深山老林，就算那些年闹饥荒那么严重，也没几个人敢闯进去。

    五妹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村里人吓小孩儿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再不听话就扔山后面去，这个山后面，指的就是小前山后面的深山。

    “我们不吃了，二姐，你让二姐夫也别去了，万一出了事儿咋整。”

    “有壮壮呢，没事儿。”，肖晓只好哄道。

    三妹这下更是坚定了以后不吃王卫拿命换来的东西，她岔开话题，说到了昨天刚种下去的汲汲草“村里好些人都不信，不信就不信吧，还有人骂你和姐夫瞎搞。”说到这儿她气愤不已，“凭啥骂你们啊，他们就知道哭天喊地，你和姐夫至少还在想法子。再说是王队长他们让种的，挨骂也轮不上你们啊。等着吧，效果出来了他们一个两个都得给你和姐夫磕头”

    几个妹妹也连连点头。

    “我要他们磕头作什么。”，肖晓好笑道，“别人都不信，你们就这么信我”

    几个妹妹脸上一滞，肖三妹说了实话，“我们一半一半吧，不过谁让你是我们二姐呢，这叫输人不输阵。”

    在小前村人焦急等待中，第一天过去了，地里毫无动静，那些插进土里的汲汲草没有冒头。

    第二天依然如此。

    村里有些人这会儿不但嘲讽王卫和肖晓，连村干部都抱怨上了说一看就知道是肖晓和王卫瞎说的事儿，偏偏王队长他们轻易的信了，还让全生产队的人跟着一起胡闹。

    当然也有人为肖晓和王卫说话的“不是还没到十天吗，再说就算的确没效果，肖晓和王卫也是为了抢救庄稼，是在想法子。”

    一直到了第五天。

    秦书记在县里等不住，一大早便带着人到了小前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