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阳初很少吃糖果这种东西, 即使是吃的时候也和别人吃的方式不太一样。
别人是把糖含在嘴里慢慢品尝甜味在嘴里一点点化开的感受,晏阳初不懂得品尝, 他就像吃饭一样嚼嚼嚼。
所以等古兆扑上去把他嘴里的糖抢出来的时候,那棒棒糖的小棍棍上就只剩下半颗糖了。
古兆吓得险些魂飞魄散, 头发都一根根的往上竖起来。她随手把手上剩下的半块糖一扔,赶紧把他从客厅拉到了洗手间“吐出来快吐出来啊啊啊”一边说还一边用手用力拍他的背。
晏阳初依旧一脸懵,人还没反应过来呢, 就被古兆那能把丧尸脑阔拍碎的手劲一巴掌拍在背上。
一口血差点儿没吐出来。
他伸手按住了古兆的手臂,艰难的问“你干什么”
古兆急急道“别管我干什么了,你赶紧把东西吐出来啊”
晏阳初觉得他不能不管,他要是不管的话在他把东西吐出来之前就得先死在这小祖宗的手底下。
他喘了口气, 问“你先说我吃的是什么”
古兆小小声说“我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糖。”怕晏阳初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程度, 补充道“我五百多年前放进去的。”
也就是说, 他刚刚吃进肚子里的那东西跟着这小祖宗一起在末世里转了一圈,还在太平洋下冻了五百多年,论资历的话几乎是和古兆一个时代的祖宗级辈分。
晏阳初脸都快绿了
偏偏祖宗还在那边急急地补充“我的异能空间我也没仔细研究过, 也不知道它到底保鲜不保鲜, 但就算保鲜的话一块糖放冰箱里五百年肯定不能吃了啊”
他的脸更绿了。
他忍了又忍, 最终还是没忍住,抓住古兆的手臂问了一句他埋藏在心里已久的话“古兆,我上辈子是不是得罪过你”
古兆“”
得罪没得罪她不知道, 但现在她觉得自己似乎是得罪了他。
两个人折腾了十几分钟, 晏阳初觉得自己这条命都快折在她手里了, 但依旧什么东西都没吐出来。
晏阳初坐在沙发上冷静了一下, 突然就悟了。
如果那颗糖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以现在这种情况,他要么死在那颗糖上,要么死在古兆手里。
既然横竖都是要的,那他为什么不选择一个安详点儿的死法
于是他直接横躺在了沙发上不动了,放弃治疗。
而古兆,她情急之下以拍脑袋,终于把被五百年的老糖糊住了的脑袋拍清醒了,拉着晏阳初赶紧去医院。
自己瞎折腾什么啊,这里又不是末世,连个医院都没有。
她觉得这个放了五百年的糖肯定有毒,要不然她和晏阳初吃了之后怎么智商一起被降智商了。
于是,晏阳初又生无可恋的背古兆拉到了金沙滩离他们最近的医院。
挂号急诊科,病症疑似食物中毒。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再加上古兆确实也舔了两口那个疑似可以降人智商的五百年有毒老糖,晏阳初在做检查的时候紧紧拉住了古兆一起。
一直折腾到半夜,检查结果出来了。
不仅没有食物中毒,而且健康的很,但论健康程度的话,两个人的健康程度甚至远超联盟的大多数人。
听到这个结果后,古兆的第一反应是,原来她的异能空间居然真的有保鲜的功能,那正好以后还能当个随身冰箱用。
没事当然最好,两个人用和来的时候完全不同的悠然步伐走出了急诊室,晏阳初这时候还有闲心教育她“以后还敢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吗”
古兆“你再说一句我就敢什么东西都往你嘴里塞”
她一脸凶恶,而且颇为认真,大有一种自己不是说着玩玩的样子。
于是晏阳初就什么都不说了。
他现在有一种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两个人慢悠悠的往医院外走,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一队急救机器人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它们抬着的担架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生死不知的年轻女性。
古兆赶紧拉着晏阳初闪开。
两个人目送着急救机器人跑过去,这才发现在这群机器人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男人,他满脸焦急绝望,跑的跌跌撞撞的。
古兆又拉了晏阳初一下,这才没让那个人撞上他。
男人顾不上道歉,跟着急救机器人跑向急救室。
古兆眯着眼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她对晏阳初说“你找个人问问发生了什么。”
晏阳初看了她一眼,也不多问什么,找了个护士用多罗语问那边的情况。两个人大概交谈了三分钟,晏阳初回来了。
古兆问他“她刚刚在说什么”
晏阳初“她说离医院不远的地方发生了飞艇爆炸事故,这两个人是那个爆炸飞艇的主人,当时男主人正下去买东西,女主人等在飞艇上被波及了。”顿了一下,他低声问“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古兆看了看他,直接说“我怀疑刚刚跑过去那个男人就是亨特他们要抓的逃犯,你帮我个忙,问一下亨特他们是不是在这段时间和逃犯交过手而且让他受伤了,还有,金沙湾所有的医院是不是都被他们戒严了,如果是的话,就可以让他们过来抓人了。”
晏阳初没理解古兆提的这两件事情和那个男人是逃犯有什么必要的联系,但他相信古兆的判断,冲她点了点头,走开几步去发通讯。
古兆站在原地,一直看着急诊室的方向。
古兆的五感比平常人灵敏的多,在那个男人跑过去的时候他的鼻端嗅到一股轻微的血腥味和爆炸过后的味。而在他朝晏阳初撞过来的时候,她分明看到对方看似踉踉跄跄的步伐却还颇有章法。
于是她就让晏阳初打听了一下。
“爆炸的时候男主人正好不在”。
那他那一身夹杂着的血腥味是怎么来的就值得人琢磨了。
而且,那个男人的一张脸也是假的。
古兆在发现那个男人身上的不对劲之后就抽出一丝精神力快去在他身上扫了一遍,然后就发现他用了一张假脸。
古兆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那个在她面前逃跑了的头目。
稍稍推理一下,古兆就还原了大致过程
与警察交手受了伤,警察封锁了医院想在他就医的时候抓捕他,他就用了这种方式混进了医院。
在心里确定了这件事,古兆再看向那个男人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打行走着的联盟币。
她几乎毫不掩饰的盯着他。
那个男人很敏锐,察觉到了有人再看着他之后不着痕迹的往古兆这边瞟了一眼。
古兆冲他笑了一下,然后抬脚往他的方向走。
那个男人半辈子行走在刀尖上,对危险感应几乎成了本能,而古兆给他的危机感几乎比他以往任何次死里逃生时感受到的危机都更加强烈。
他连伪装都顾不上,几乎毫不犹豫的拔腿就跑。
古兆两步追上他,抬起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轻声说“你要去哪里啊你的妻子还在抢救呢”
那只轻轻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却让他一步都动不了,他咬着牙想抬脚,却发现身体的控制权已然被剥夺。
他被按着肩膀坐在了抢救室外的凳子上,那个可怕的女人压低声音对他说“你要等着你妻子出来。”那声音平静到近乎温和,甚至还带着笑意,却让人心里发寒。
他一辈子都在给别人带来恐惧,却在这一刻感到了由衷的恐惧。
古兆就施施然的坐在他旁边,看着抢救室亮着的灯。
她几乎已经确定了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头目,他为了混进医院,把一个无辜的女孩弄进了急诊室。
而被他顶替了身份的这个男人估计也凶多吉少了。
换做平常的话她不会选择这么张扬的做法,而这个人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她等了有三分钟,晏阳初带着一群守在医院周围的便衣警察过来了。
古兆拍了拍逃犯的肩膀,说“该走了。”
于是,一群便衣一脸懵逼的看着被他们列为疑犯的陌生男人主动向他们走了过来,说他是主动走过来,可他的表情又完全不像是这么回事儿。
古兆跟在他后面走了出来,伸手拍了拍逃犯的肩膀,那个逃犯顿时白眼一翻,吭都没吭的晕倒在了一个警员的怀里。
那个警员吓得差点儿把人扔出去。
古兆用下巴点了点昏迷的男人,说“大概两个小时之后会自然醒,如果你们急着审问的话可以直接用物理方式把他弄醒,你们可以带回去了。”
警员“好、好的。”
一群警察晕晕乎乎的抬着人往外走,留下了两个人处理这边的后续。
“对了。”古兆在他们身后提醒“你们别忘了提醒亨特一下,上次的钱还没转给我你,这次可以加上这个人一起转。”
被“奖金”支配的恐惧重新笼罩在他们心头,在场的警员齐齐一抖。
目送着他们走远了,古兆对晏阳初说“我们回去吧。”
晏阳初跟着她往外走,奇怪的问她“你不跟着他们回警署吗你答应了亨特要帮忙审讯的。”
古兆摇了摇头,说“帮是要帮的,但那边不自己审讯一轮是肯定不会乐意我插手的,我等亨特来找我。我要的只是精神暗示的消息,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只要能把最后的信息留给我就行。”
她有一种预感,她快触碰到真相了,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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