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炙热的气息包裹着她, 铺天盖地, 又见缝插针侵入她所有感官, 轻而易举掀起阵阵颤栗和其他前所未有的异样酥麻感觉。
被欺负到极致, 加之酒精的影响, 此刻时染的脸蛋红得仿佛能滴出血。
但更多的, 是气怒。
他欺负她。
他居然能恶劣到这种地步,这么欺负她
大脑乱到无法形容, 时染身体里每个细胞似乎都在叫嚣着委屈,偏偏男人贴着她的唇又故意说了句
“行不行嗯”
低醇性感的声线,似缠绕着深海而来的缱绻深情,可即便如此也掩不了他的恶劣混蛋。
而他的手
“嗡”的一声脑袋彻底炸开, 眩晕混乱下, 时染想也没想抓住他的肩膀重重咬了上去
岑衍身体赫然紧绷。
她咬得极凶极狠, 用尽了全力,像是带着股汹涌的恨意在发泄。
只是几秒, 淡淡血腥味弥漫到空气中。
她把他咬出了血。
但即便如此, 她依然没松口,依然在狠咬。
岑衍没有阻止,任由她咬着, 只是在她终于松开他要离开之际,他伸手再次扣住了她的半边脸, 抵着她的鼻尖淡声问“咬够了”
指腹习惯性轻抚她的脸蛋, 贪恋那份柔软细腻, 动作轻缓间他的指腹移到了她的唇边, 轻缓摩挲着。
“可以回答了吗”指腹稍稍用力,他逼问,沉沉眸光中跳跃着忽明忽灭的暗芒,“究竟行不行,是不是男人,有没有满足你”
喉间如火烧,身体亦是,他手指肆意地将她欺负,占有的意味十足“说话。”
时染本就被气得浑身颤抖,冷不丁他再逼问,之前那只作恶的手又扣住了她的腰,大有她不回答他就会继续之前的混蛋事
“啪”
她想也没想直接打上了他的侧脸。
清脆响亮。
她的身体仍在抖,手也是,而几乎是同一时间,眼泪汹涌而下。
“混蛋”她怒骂,却犹嫌不够,像一只炸毛的猫,开始手脚并用招呼男人。
她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何况此刻脑袋昏沉,身体又那么难受,她根本没有思考能力,有的只是本能,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欺负回去。
他这么欺负她
“混蛋你混蛋”大脑空白,语无伦次,反反复复的,她只有这么一句,“混”
她还想再打,手却再次被抓住。
像是压根没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用力捶打,岑衍不为所动,依然扣着她精致的脸颊,低沉淡漠的嗓音里染着恶劣“是,我的确是混蛋,从来就不是正人君子。”
时染已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胸膛剧烈起伏间,她怒瞪着男人,而后猛地低头再咬上他抓她的手,最后用力将他推开,爬起来就要逃。
然而
车门锁了。
时染被带回了香樟公馆。
一路闹不停,像醉猫,但更是炸毛的醉猫。
岑衍全程熟视无睹。
下车时,他强势将她抱起,不顾她的挣扎和对他一次次地重咬。
徐随后知后觉想到他回来前买的醒酒茶。
“岑总,醒酒茶”他提醒。
岑衍脚步未停,声音和他的背影一样冷“扔了。”
不容置喙的语气。
徐随只能扔掉。
时染醉得不轻,岑衍看得清楚,不然今晚的她无论如何都不该是这幅模样,哪怕其中有他的欺负,至少和前两次醉酒完全不同。
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拿出了一瓶又一瓶的酒放在了她面前。
“喝吧。”替她倒了杯,他推到她面前。
液体暗红,醇香四溢。
头顶灯光幽暗,气氛似乎暧昧正好。
时染已经没有掉眼泪了,只是在啜泣。
闹了一路,之前又被他在车里那么欺负,其实她的酒已经醒了一点点儿,但毕竟喝了那么多,最后又是一杯最容易醉的混酒。
如今抬眸,仍是眼前模糊摇晃。
可她依然分得清,欺负她的人,站在她身旁的人,都是岑衍。
他对她做了那么混蛋的事。
醉酒让她没了顾及,时染只想发泄。
“啪”
酒杯被她一扫掉到了地板上。
碎片四溅。
酒香跟着弥漫到空气中。
岑衍早有预料。
他又倒了杯,神情已然恢复了冷淡肃穆,情绪不曾有半分起伏外露。
“醉了就不会难受。”深眸紧盯着她,他说。
可时染哪里听得进他的话。
她想也没想就要再扔。
这一次,手被抓住,继而温热手掌将她包裹。
她条件反射挣扎。
“我陪你,”视线始终不离她,眸底暗色翻涌,再开腔,岑衍语气到底不再那么强硬,“时染,我陪你喝,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想怎么闹,都陪着你。”
明明只是什么情绪也没有的一句话,明明这人这么混蛋,可当他的话钻入耳中,当他的双眸沉沉地望着自己,时染竟是不受控制地掉了眼泪。
岑衍看到了。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心脏像是被手攥住了似的疼,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拿过另一只高酒杯替自己倒了杯。
仰头,喉结轻滚。
他一饮而尽。
没有丝毫犹豫,哪怕他今天才因高烧不退和胃痛住医院挂水,哪怕医生一再嘱咐他的饮食要清淡,忌烟忌酒,好好修养。
时染精致的脸蛋上染着醉酒的嫣红,黑白分明的眸里沁满水雾,她看着他,隐忍的情绪突然毫无征兆地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
眼泪开始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她没有擦,于是很快,眼前更加的模糊不清。
岑衍瞧见,只觉心脏再次被猛地揪住,继而一记重锤击下,异常的疼,深埋骨血中的阴暗气息似要冲出来,使得他的眸更幽暗了。
“如果难过就哭。”他说。
很淡的一句话,却瞬间点燃了时染身体里的火药。
“不要你管”她爆发,“你算什么你什么也不是”
岑衍眸色变暗。
“要喝吗”推过酒杯,他沉声问。
悲伤、委屈、难过等种种情绪一起席卷而来,又迅速膨胀被放大无数倍,惹得时染几乎没法呼吸。
难以形容的钝痛蔓延。
手指攥紧,指甲掐入掌心印出道道痕迹,她抬手就将最近的那瓶酒挥到地上。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早就不要你了啊”情绪波动太厉害,脑袋眩晕,胸口沉闷,时染低低地说着,“不要你了,我已经甩了你,为什么还要欺负我纠缠我”
她的哭声沙哑。
胸口倏地窜出一团烈焰熊熊燃烧,岑衍抿着唇,眸色暗到了极致。
他伸出了手,一手捧着她的侧脸,一手轻轻替她拭去眼泪。
“领证前晚,你说等你,”喉咙发紧,呼吸炙热,他说,“所以我在等你,时染。”
她的眼泪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滚烫。
岑衍克制着,沉沉再开腔“青城那晚我说过,我要的是你,只想要你。今天在医院,我也说过就算你报复了我,我们之间也勾销不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你离开。”
时染猛地直摇头。
“我不要不要”她语无伦次地拒绝,“你是混蛋,你欺负我,我不要你,不要”
脸被抬起。
她早已哭得不成样儿。
岑衍暗哑的嗓音像从喉骨深处溢出,偏偏异常极端得平静“还恨我,对吗”
指腹拂过她的眉眼,她的鼻尖,最后落到她的唇上。
“染染,”他叫她,第一次叫她染染,嗓音无法形容,“既然还恨我,那就嫁给我,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折磨我,报复我,好吗”
四目相对。
一个幽邃,一个迷茫。
脑袋更晕沉了,像是再也支撑不住,时染费力抓住了他的手拿开。
“可我”她望着男人的眸,低低地,沉沉地说,“不爱你了啊”
那么清晰。
那么刺骨。
时染彻底醉了,在放纵自己喝了一杯酒后。
不知是闹了那么久彻底闹完闹累了,还是第一次放肆地哭哭累了,醉了没一会儿她便闭上了沉重的眼皮昏睡了过去。
睡容安静,只是眉目间仍染着挥之不去的委屈难过。
岑衍抿着唇静静地看了她很久,最后动作轻柔地将她抱起抱去了二楼卧室,和那晚在青城酒店一样,他笨拙地替她卸妆,替她盖上被子,又在床头柜上放了杯白开水。
回到吧台,满地的狼藉。
岑衍没有管,而是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
一饮而尽。
喝了一杯又一杯。
直到手机振动。
城西。
偌大的别墅里此刻灯火通明,苏芸收拾好了行李下楼,看到从回来就一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时柏利,顿时皱眉。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生气”她在他身旁坐下。
时柏利满腔的怒火,没作声。
苏芸叹气,索性换了话题“马上就要出发去机场了,你要不要给浅浅打个电话这次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时家在国内外都有公司,国外如今由时遇寒负责,国外的分公司则一直都是时柏利负责,傍晚那边突然来了电话出了点儿问题,所以他们订了最快的机票回去。
苏芸见他还是不说话,气得推他“时柏利”
时柏利回神。
他的眉头紧皱“多少年了浅浅一直不肯叫我一声爸,打过去也是敷衍,我”
“话不能这么说,”每每提到这个话题,苏芸也犯愁,“浅浅心里有疙瘩,你要给她点时间,而且虽然她不叫你爸,对你的关心也没少过,不是吗”
“可我”
时柏利下意识想说可他心里难受,然而话到嘴边,他忽然想到了时染那张嚣张的脸。
脸一沉,他脱口而出“我一直怀疑,是时染从中作梗离间浅浅和我的父女之情你不知道今天她对我说了什么”
苏芸一怔。
果然是因为时染。
她叹气“你和染染”
话音未落,佣人快步走了进来,恭敬地说“先生,外面有一位叫岑衍的先生说要见您。”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