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小说:热吻十分甜 作者:慕时烟
    她睡着了。

    岑衍静静望着她。

    片刻后, 他俯身伸出手, 连人带被一起抱起将她抱回到了卧室床上,全程动作轻柔深怕吵醒她。

    她的手还在外面, 小心翼翼的, 他抓过替她放回到了被子里, 又替她掖了掖被子。

    肌肤相触的刹那, 其实他很想就这么握着她的手,不想太快放开。

    是执念,也是贪恋,但最终他还是克制住了。

    被子盖好, 墨眸深深将她凝视, 终是没忍住,岑衍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只是才要站直身体, 眼角余光里就见她眉头皱了起来, 呼吸似乎也悄然变得急促,像是做了噩梦,睡容已是不安稳。

    而下一秒, 她的贝齿种种咬上了唇。

    像是在极力隐忍克制着什么。

    只犹豫了一秒,岑衍掀开被子上了床,将她抱在怀中。

    “没事,”他低声哄着,右手替她捋了捋散落下来的头发, 继而指腹轻抚她的脸蛋, “时染, 没事了。”

    时染身体忽地颤了下。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抱上了他的腰,她的脑袋更是紧紧地埋在了他胸膛里。

    全是无意识的动作。

    岑衍身体有短暂两秒的微僵,而后,他立即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或轻拍她的后背,或轻抚她脸蛋头发,一遍遍的,他又低声哄着安抚着。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人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没那么紧绷。

    岑衍低眸,指腹轻按她的眉心,替她舒展紧皱眉头,仿佛不知疲倦和身体高烧带来的难受,他只想让她安稳地睡一觉。

    整晚,他就这么抱着她没有松开过,哪怕后来他的手臂被她当成枕头枕到发麻发酸。

    翌日。

    六点,岑衍生物钟准时醒来,他睁开眼。

    她还在睡。

    美好时光像是偷来,他贪恋地轻吻她唇角,而后轻手轻脚掀开被子起床。

    双脚落地的刹那,他的身体晃了下,脑袋比昨晚来时更加昏沉。

    但他面上不显。

    全程他都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席晨很早就等在了公寓楼下,当他得知自家老板没在医院呆着时他就知道一定是来找时小姐了,问了徐随果不其然。

    他没有办法。

    只是当他看到朝他们走来的老板时,竟是心头狠狠一跳。

    那脸色

    “岑总”他急急快步走过去将他扶住,又压低了声音对徐随说,“赶紧,去医院”

    徐随自然也看到了他难看到无法形容的脸色,顿时担心懊恼,二话不说立刻打开车门,待人坐稳后车子疾驰而出。

    虽然不清楚岑总和时小姐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席晨心里明白,岑总的这场病完全是因为时小姐而起。

    他始终清楚记得岑总在说起要领证时眼底的温柔和嘴角难得的笑意,后来时小姐走了不要岑总了,岑总表面上看着正常,实际就是借工作来麻痹折磨自己。

    而现在时小姐虽然回来了

    心病还须心药医。

    “岑总,”席晨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内心犹豫挣扎了几秒,到底还是说了出来,“四年前您伤了时小姐的心对吗”

    男人没有作声。

    席晨壮着胆子继续“时小姐是女孩子,女孩子其实都比较在意这些,如果是的话,您不妨和时小姐道个歉,只要真心弥补,时小姐会原谅您的。”

    他实在不想看岑总自我折磨,再怎么折磨自己,不说,时小姐如何知道

    “岑总”

    岑衍睁开了眼。

    但只是几秒,他又重新阖上,神情和之前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席晨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作罢。

    岑衍闭着眼,虽然脑袋昏沉身体不舒服,但他内心无比清明。

    道歉无论是对她还是自己而言,都没有用,就好像暴雨淋湿全身后出现的雨伞,只会是多余。

    不是任何东西都能弥补。

    她更不需要。

    时染醒来时有片刻的迷茫。

    她花了两分钟才清醒地意识到,她一整晚未醒过,就像昨晚醉酒睡在香樟公馆一样,不一样的是,这次比昨天睡得更久。

    上午九点。

    她有多久没睡过这么长时间了

    太久了,久的她记不清。

    时染动了动,慢吞吞地坐起来,直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睡在了床上,而昨晚她明明睡在了沙发上。

    她记得昨晚好像

    猛地闭眼,时染伸手按了按额角,深吸口气。

    放空几秒后,她掀开被子下床,平静地走进洗手间洗漱,等她走出房间到客厅,她一眼就看到餐桌上放着东西。

    心中已有了猜测,但她还是走了过去。

    她爱吃的几家店的早点,全用保温盒装着,如今还有余温,一杯白开水下压着张纸条,那上面的字体再熟悉不过

    醒了吃点东西。

    时染看完,随意扔在了一旁。

    这时,手机微信响。

    上午来复诊,我有时间,别不来,我答应了姜婳,她会知道。

    是纪清让的消息。

    时染指腹在屏幕上无意识摩挲着,半晌,她回复

    好。

    医院。

    一番检查后,高烧四十度,岑衍再次挂水。

    医生神色极其的严肃,还有几分似乎是被气的,严令禁止不能再出院,必须好好调养,再不退烧就会有转肺炎的危险。

    席晨在一旁听着,又担心又自责,偏偏当事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完全没有自己是病人的自觉,仍然让他把要处理的文件送来。

    知晓他的脾气,席晨只能应下。

    但转头,他就给时染打去了电话,他想好了,无论怎么样都得求时小姐来看一眼岑总,让时小姐劝劝他。

    然而直到快自动挂断,那边才接起,语调十分得懒散不上心。

    席晨压下担心,低声将医生的话复述了遍,跟着告知希望她能来医院,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岑衍生病是因为她。

    那边没有马上回答。

    席晨心下一喜,以为有机会,正想再说点儿什么。

    “死不了。”

    漫不经心的三字,只这一句。

    席晨“”

    “换只手。”纪清让见她接完电话了,出声提醒。

    时染依言。

    照例问了些问题后,纪清让开始开方子。

    中途,他想到遗漏的一点,却迟迟没听到回应,于是他抬头。

    “岑衍生病了”他问。

    时染回神。

    “是啊。”她回答地随意。

    她看了纪清让一眼。

    纪清让停下写字动作“想说什么”

    时染单手撑着下颚,闻言哼笑“纪医生为什么会以为我是有话想说”

    “你的表情告诉了我。”

    “”

    时染和他对视。

    “不想说没关系。”看出她的纠结,纪清让沉声说。

    作势叹了口气,时染笑了笑,看着没心没肺的模样“就前晚和昨晚啊,我能睡着了,一晚上没醒,睡得很舒服。”

    “失眠太久,能睡个完整的觉好像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那种感觉就好像毒品,一旦沾染就戒不掉。”双手捂着脸,她最后说得轻描淡写漫不经心。

    她太渴望能睡着了。

    偏偏,她不愿也排斥见心理医生,更不愿承认自己生病太久。

    纪清让明白了她的未尽之意。

    她犹豫了。

    犹豫该不该继续,或者说,是利用。

    “时染,别太压抑自己,”他说,“试着放松些,顺其自然,不用太想多。”

    时染离开了医院。

    她没有开车来,而是独自一人慢悠悠地在马路上走着。

    暖阳高照,晴空万里,今天的天气似乎外得好,又是周日,两旁商场人很多,有行色匆匆,有悠然自得,百态人生。

    有情侣经过身旁,时染看到他们十指紧扣,脸上挂着甜蜜的笑,也有年老夫妻互相搀扶慢慢地走着说着话。

    几步外,有人在吵架。

    吵着吵着,女生失声痛哭,男生将她搂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哄着,女生不停地捶打男生,而在女生看不到的角度男生眼眶早已泛红。

    最后,两人和好如初。

    男生搂着女生离开路过时,时染隐约听到男生说了句“傻瓜,我等了你那么久,怎么可能喜欢上别人”

    时染和他们擦肩而过,神情并无变化。

    走得累了,正准备找家甜品店休息下,大伯母宋清的电话打来,问她现在在哪,她让司机来接她回来趟。

    即便隔着电流,时染依然能察觉到她极力克制的激动,没有多犹豫,她报了个地址。

    一进客厅,时染便发现爷爷奶奶大伯父大伯母都在,四人直勾勾地望着她,似乎有千言万语,尤其是大伯母,眼眶都是红的。

    以为出了什么事,她快步走近“怎么”

    话音未落,就见宋清猛地站起来用力抱住了她。

    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时染不解“大伯母你”

    她视线看向爷爷奶奶。

    时老夫人最是能理解宋清的心情,知道她怕是开心得说不出话,所以替她说“染染,小时候你不是一直想要你大伯父大伯母做你的爸爸妈妈以后啊,他们就是了。”

    她心中的激动感慨不比宋清少,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后只是先把情况告诉了她。

    时染倏地愣住。

    下一秒,幼年某些记忆浮现。

    比如,小时候开家长会每次宋清去,有同学问是她妈妈吗,她嘴上说着是大伯母,其实心里是渴望宋清就是她妈妈的。

    再比如,奶奶告诉过她,她刚出生身体不太好,是宋清没日没夜守在她身边亲自照顾她,宋清很疼她,以后长大了一定要孝顺她。

    还告诉她,她学会说话第一声叫的就是妈妈,叫宋清妈妈。

    她其实是知道的,大伯母大伯母想让她过继到他们名下,但时柏利拒绝了,第二次的时候时柏利对她说让她别丢他的脸,让外人看时家笑话。

    太多了。

    而现在,奶奶对她说,她曾偷偷许的愿成真了。

    时柏利怎么会同意

    当初他明明

    “他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话出口,时染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哑,甚至还有点儿发颤。

    宋清放开了她,摸着她的脸说“上次娃娃亲的事爷爷奶奶把他狠狠教训了一顿,大约是终于想通了吧,染染不开心吗”

    时染却是不信。

    虽然她和时柏利不和,但她多少了解时柏利,何况当年他还对她说别痴心妄想,她的父亲就是时柏利,不是她大伯父,就算他死也不可能。

    偏偏现在同意了过继

    他不可能想不到,一旦同意,苏浅在圈子里的地位会更难。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深夜,已经十一点。

    灯火通明的公寓里只有时染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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