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玩下来, 苏未未揪着裙角, 有些失落。
她好像被隔离在外面了, 许哥哥总是和那叫谢陵的少年玩在一起, 他们说着她听不懂的话题, 她在旁边, 想插话插不进去。
“未未, 今天和我们斯玩得开心吗”
傍晚回来的时候, 许母询问道。
小姑娘点了点头, 露出了温温的笑容, “开心。”
等到晚上,苏未未洗了澡,换了睡衣开始写作业, 她不太擅长数学,挣扎了一会儿后, 实在解不出来,犹豫了一会儿后,看了看桌边的镜子, “问问许哥哥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吧”
“好, 去问一下。”
她披上了外套, 小心推开门,拿着作业准备去问。
只是一抬眼就愣住了。
客厅里多了一名少年, 是今天一起在游乐场里的谢陵, 少年坐在许哥哥身边, 许哥哥手里提着笔像是在给他讲题,她看了看茶几堆着的一沓卷子,还有旁边堆着的糕点。
好巧啊,也是过来问许哥哥问题的吗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单薄的作业本,不自在的抿了抿唇,又慢慢退回去了。
还是不打扰了吧,她之前听许哥哥说过,谢陵已经高三了。
客厅里,谢陵道谢。
许扶斯笑着说没事。
谢陵收了卷子,将桌子上的糕点推过去,轻声道“师兄前段时间送我上下学,今天又带我一起在游乐场里玩,还教我做题,这是回礼,一点心意,希望师兄喜欢。”
许扶斯没有拒绝。
如果是什么昂贵的东西,他肯定是不接受的,但一点点心都要拒绝的话,也未免太伤人心。
他尝了一块。
点心甜而不腻,透着淡淡的清淡花香,许扶斯眼睛亮了一下,“挺好吃的,是你自己做的吗”
谢陵嗯了一声,“师兄喜欢吃就好,希望许姨也能喜欢。”
许母正在楼上画自己的设计图,好不容易忙完,下楼就看见了家里的新客人,和自己的儿子相谈甚欢。
“这是”
“隔壁家的师弟。”许扶斯说,“过来送一下点心,问个问题。”
“哎呀,原来是隔壁家的啊。”许母露出笑容,坐了下来,“之前就听我们斯说过你了,还想着什么时候请你过来做一趟客,好好招呼一下。”
“长得可真好看啊”她回头,吩咐道“陈嫂,有客人来了,请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好的,夫人。”陈嫂应了。
面对许母的热情,谢陵也回以乖顺的笑,“阿姨好。”
许母很喜欢长得漂亮的孩子,她和谢陵聊了几句,得知谢陵的身份背景后,心疼的柳眉微蹩,“你一个人在别墅里住,太冷清了吧,要不你有空就过来我们家,可以和未未,我们斯多多相处。”
“还有啊,叫阿姨太生疏了,叫我许姨就好了。”
谢陵顺从如流,“谢谢许姨。”
许母笑得更开心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谢陵一周会来一两次,每次来都会带一点自己做的东西,他说话好听,温顺乖巧,又生了一张漂亮美丽的脸蛋,让许母喜欢得不得了,就连许父也是觉得这个孩子很是不错。
“我的父母好像快成了你的父母了。”许扶斯一边给谢陵画着题卷上的题,一边无奈的道。
“对你比对我还热情。”
谢陵弯着眉眼看他。
直到这个时候,许扶斯已经有了些许察觉了,这个小孩,好像是喜欢他。
他开始用那种温软甜腻的嗓音和他说话,开始对他撒娇。
谢陵在逐步试探他的底线。
不行啊许扶斯想着,再这样下去,可不太好。
然而某些想法许扶斯还没来得及实行,谢陵就出了意外。
深夜谢陵的别墅燃起了大火,火烧得很大,谢陵被下了安眠药,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许扶斯将人给救了出来,但谢陵受了伤。
他的手臂,腿脚上都是烧伤的痕迹,被许扶斯给抱出来的时候,一直咬着牙齿没有出声。
在昨天晚上九点左右,许扶斯还透过窗户看见他趴在窗上,雀跃的和自己打招呼,像是太阳一般。
而现在谢陵缩在他的怀里,手指拽得紧紧的。
“疼”
之前已经打过电话了,现在人救了出来,许扶斯忙让自己的母亲打了119,安抚怀里的谢陵。
“没事没事阿陵,再等等,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救护车离得近,很快开了过来,正好消防车也到了,连忙开始救火,因为谢陵没有亲人,许扶斯和许母送着他去了医院,留下和许父还有苏未未在这里配合消防队的行动。
路上许母心疼道“这可怜的哟,手脚都烧出血来了。”
医生很快处理了谢陵的伤势,谢陵被转送进了病房,许扶斯和许母进去看望。
谢陵穿着病服,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像是睡着了。
许扶斯走到他身边,他便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声音是被浓烟熏过后的沙哑“师师兄”
许扶斯坐在他身边,“怎么会起了火,你没察觉到起火了吗”
那样的火势,就算睡眠当中,应该很快反应过来才对,
“对啊,怎么会起了火。”许母担忧的跟着问。
谢陵垂下浓密的睫羽,他的面色苍白,一部分的尾发卷了起来,让他有了几分西方少年的味道。
他低低将缘由说了。
雇佣来的保姆几次偷窃别墅里的东西,他昨天回去,是第四次发现这件事了,他说要将保姆解雇回去并对保姆的家政公司进行反应,最后一顿晚餐,保姆在牛奶里下了药,喝了牛奶后他睡得很沉,也就是之后,保姆纵火逃跑了。
许母听得捂住嘴巴“天啊怎么这样这还是人吗”
居然对一个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更别说是谢陵这样又乖又好看的小孩。
谢陵眼神黯然,没有说话。
许扶斯听得眼神冰冷。
如果不是他及时察觉,在刚起火就看到并且连忙跑去救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短短两分钟的时间,火势便大涨,他踹开玻璃上了楼时,看到谢陵正扶着门把不停的咳,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若是再晚那几分钟,谢陵会毁容,说不定还会失去生命。
只是这样想,他便控制不住内心的怒气,只想将那纵火的保姆推入那被烈火焚烧的别墅里,让她在那里面烧成灰烬。
他示意母亲先照顾一会儿谢陵,起身出去打了报警电话。
等打完后回来,许母正拍着谢陵的手,回头对他道“阿陵的房子烧了,再修复也还要一段时间,这期间,我想让阿陵住在我们家。”
许扶斯点头。
他也是这样想的,在房子还没修复好之前,让谢陵住在他的家里。
很快警察过来做了笔录,谢陵给班主任请了假,在医院里养了两天。
两天后,保姆被抓捕归案,之后的事情,谢陵都托给律师了,他跟着许扶斯和许母回了家。
许母在之前已经让人收拾了空卧,就在许扶斯的隔壁。
许扶斯是看过那间卧室的,因为家里的人收拾完后,还给他看了照片。
温馨又富有生气,很适合谢陵。
夜晚的时候,许扶斯从窗外看了看烧毁了三分之一的别墅,擦着头发准备去碰电脑,电脑桌是靠墙的,他听到了墙对面传来的异动。
许扶斯没告诉谢陵,这个卧室原本和谢陵的那个卧室是相通的,后来他嫌弃太宽了,让打了一堵墙,但前不久他又想建个书房来着,让人又打了一个暗门。
从谢陵那边看不出来,从他这里就能看出来了。
而且因为想要做书房,他还安了单面隔音。
谢陵的卧室听不见他的声音,他却能听到谢陵的举动。
许扶斯放下帕子。
是在害怕吗也是,毕竟刚刚经历了那样可怕的事,害怕也是应该的。
他想了一会儿,还是出去敲了敲谢陵的门,谢陵很快开门了,眼中还有恐惧和惶然。
许扶斯叹了叹气。
“要不今晚过来和我睡吧。”
然后
许扶斯盯着天花板,他现在已经和谢陵躺在一起了。
这太奇怪了,许扶斯想。
他是领地意识非常强的一个人,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是一个人入睡,他非常讨厌别人和他同睡一张床,就连亲生父母也不行。
而就是这样的他,在刚才竟然邀请了谢陵和自己同睡也许是小孩的模样太可怜,他忍不住心软了,但他又觉得,不仅仅是这样的原因
不过幸运的是,谢陵睡在他身边,他并不排斥,没有生出那种不适来。
“师兄”
“以后别叫我师兄了。”他温声回复着黑暗中的少年,“我都叫你阿陵,你以后可以喊我”
“灯灯。”
谢陵吐出了一个称呼。
许扶斯的身体怔了怔,竟像是对这个名字起了回应一般。
他侧头看去。
少年正歪着脑袋看他,他的双手支着脸颊,小心翼翼问他,“以后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为什么要这样称呼”
他的名字里,并没有灯字。
谢陵弯了弯唇,“因为师兄对我而言,是明灯一样的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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