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沢田纲吉的灵魂已经数不清多少次的,藉由继承式进入到彭格列大空戒指的内部之中。彭格列初代伊始,历代彭格列首领的意志具象体隐匿在暗影中,站立在他身前。
沢田纲吉沉默的看着他们逐一燃起大空属性的死气之炎,周遭是嘈杂凄厉的救命声,轰鸣的枪响与爆炸声。他全身的细胞都有所感应的战栗起来,比起真正年幼年少时的安逸生活来说,动荡和不安反倒在久远的时光中成了他更为适应的生存环境。
他试图逃避这些动荡不安,愚蠢可笑,便自罚般的惩戒自己的灵魂。
在这大空戒指内部他的灵魂恢复了真实的模样,摆脱了能够一叶障目的小孩子外表,沢田纲吉的獠牙与浴血的灵魂无从遮掩。而他只是沉默的站在彭格列八位首领面前,他们都在彭格列百年历史文书上留下光鲜而浓烈的存在痕迹,包括尚未辞世进入这彭格列历代首领安宁亡地的彭格列九代首领。他们是他曾经所接受的辉煌彭格列的奠基人,是维护者,是创造者——和只会给彭格列带来毁灭的他不一样。
「彭格列十代目,你的答案是——」
青年模样的沢田纲吉有些疲倦的揉了揉清明穴,那双金褐色的眼瞳里是犹如极地冰原那般厚度并隔绝一切的坚冰。被虚无缥缈的声音质问,他瞳眸深处吹起狂风骤雪,显得暴戾。
“我拒绝。”他说。
抬手将掌心燃起的一簇细微浮晃的炎气引大,磅礴明亮的澄黄色流光刹那席卷向整个空间,铺天盖地的炎火摧毁了将他的灵魂牵引入大空戒内部空间的冥冥之力。火光烈烈,青年模样的他,白皙俊美的面容映着死气之炎舔舐一切的艳红,金棕色眼眸中似有冰原细微的缝隙,恍惚倾泻出难过与歉疚。
沢田纲吉放任自己的逃避,他把灵魂藏在自己筑成的死气零突破的冰凌中,任凭谁劝说也不肯出来。他拒绝背负彭格列的罪孽前行,拒绝承担彭格列的责任,拒绝彭格列十代目的身份或许说宿命。他的决绝本该将可预见的命运斩断的,可是暗藏在彭格列大空戒指中的世界基石7^3之一的,掌管纵向时间轴的贝之世界意识不依不饶的捉着他的过往不放。
它将沢田纲吉的过往当作未来,强硬的将继承式镌刻于沢田纲吉在这个时空的个体身上,竟是连沢田纲吉的身体现在不过是个连五岁都不到的稚童,也不管不顾了。
……
纲吉从昏睡中醒来,床边是疼惜忧心而守着他的母亲沢田奈奈,站在她身后的是他的父亲沢田家光和彭格列九代首领。被奈奈妈妈扶着从床上坐起的纲吉摊开手掌,完全解放版的彭格列指环静悄悄的躺在他手心里,余光望到——彭格列九代首领和沢田家光瞥见已经变化了的彭格列指环时而震惊睁大的眼睛。
目光游移到掌心那枚象征着彭格列何等荣光的大空指环,纲吉心中只感到一阵厌烦,丢弃到一边,沢田纲吉被母亲奈奈拥进温暖的怀抱里,才感到胸腔里方才作祟的翻腾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妈妈。”
纲吉小声的喊,闭上眼睛,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确认这个怀抱的真实性。
沢田奈奈闻此抱紧了怀中瘦弱娇小的孩子,近两年她总是处于会失去纲吉的莫名恐慌中,从纲吉那场大病伊始。作为母亲的本性让她清楚地感知到怀中孩子的不安与恐慌,她不知道纲吉为什么不安,只能够给予一个微不足道的拥抱和低声说着——
“妈妈在这里,纲君不怕。”
被母亲护在怀里的纲吉浓密纤长的眼睫轻颤。
他眷恋母亲身上的味道,怀抱的温度,轻声细语的温柔。
“纲吉……”
沢田家光捡过儿子丢到一边的彭格列指环递还给了九代首领,他上前几步想去察看儿子怎么样了。宽厚的手掌还没有落到儿子脑袋上,正欲揉一揉可爱纲吉软软的褐色短发便被毫不留情的拍开了手。沢田家光愕然的看着完全拒绝自己进一步靠近,金褐色的瞳眸中全然疏离冰冷的纲吉。他被自己儿子拒绝了亲近,已毫不分说的决绝姿态。
“纲君?”
沢田奈奈盯着怀里孩子毫无波澜的稚嫩面容,她直觉纲吉这样抗拒自己的父亲并不是一件好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孩子软软的脸颊,沢田奈奈诱哄的唤纲吉——
“纲君,那是爸爸呀。”
母亲奈奈并不希望孩子跟自己的父亲生疏,纲吉抓着母亲的衣襟扭过头去,并不去看沢田家光愕然而耍宝故作出的夸张哭脸。他现在不想跟彭格列有关人士讲话,甚至待在同一空间都感到压抑窒息。彭格列厌恶综合症在偶发的继承式后全面爆发,沢田家光和彭格列九代首领被不需要什么理由的迁怒。
沢田纲吉被压制住的情绪在彭格列大空指环内部结界空间里,被引起共鸣般的剧烈翻涌,绯瞳神明的压制几欲被冲垮,纲吉觉得自己差点要被反噬的负面情绪吞没。那时的他燃起死气之炎,报复般的将结界冲毁,原本张牙舞爪反扑的情绪感知随着死气之炎渲泄而出。醒来的沢田纲吉才没有情绪失控,只是做出些没什么实质性伤害的迁怒而已。
儿子不理自己的沢田家光讪讪的摸了摸鼻尖,对上温婉的妻子歉意的目光温和的笑了笑——“奈奈,你在这里陪纲吉吧。我和Timoteo出去说些事情。”
继而,在妻子善解人意的温柔应承下,沢田家光与手里捏着完全解放版彭格列大空指环的彭格列九代首领相继走出房间,回到了之前俩人谈话的客厅。
客厅里那扇被打开的窗子外有舒适的轻风吹进来,缱绻着日本七月会绽放的野花的味道和总是温暖潮湿的西西里岛截然不同的风情。沢田家光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在九代首领温和宽厚的目光注视下颓然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的。”
家光苦笑连连,手指下意识的去摸口袋里的烟草又想起家里还有小孩子,不能吸烟。他的双手于是紧扣在膝头,总是精神熠熠的金发也跟着黯淡了色彩——“等我接到奈奈的电话,从意大利回来的时候,我已经错过了很多,再回来的时候已经跟走之前变了太多了。”
彭格列九代首领望着他得力的左膀右臂,他骄傲强大的门外顾问默不作声。
“纲吉他病了后,就一直不肯亲近我……小孩子本就健忘,我离开半年,在他眼里就变成了只是一个空有爸爸头衔的陌生人而已。”
沢田家光还记得第一天回来端着药碗小心翼翼喂儿子吃药时,纲吉目光凝滞空洞却警惕审视的金褐色眼睛——“半年前他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里,奈奈急坏了……之后重新换了一扇不带锁的房门,那个时候我才发现,纲吉其实用死气之炎把房间封锁了。”
沢田家光本想将这个秘密藏在心底的,如果说他在纲吉刚出生时有私心让他进入彭格列,可后来孩子一场大病变成这样后,再多的野望也变成了怜爱的私心。
“那孩子还那么小,却已经可以熟练地使用死气之炎了……这些原本是应该高兴的事情。可是,您也看到了…他现在的心智状态……”
九代首领未发一言,但沢田家光却知道他是如何做想的。
“有的时候,我看着那孩子,总会有种——”
“他并非纲吉的微妙感。”
很奇怪啊,就算神经粗壮如沢田家光也能从那孩子金褐色的眼瞳里捕捉到些异样。那孩子原本透彻如溪泉,笑起来弯弯月牙的暖褐色眼睛,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那如冰盖荒原的金褐色的。又是什么时候,软糯奶气的可爱孩子,变成了这般漠然。真的——
真的只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吗?真的只是心智受损的缘故吗?沢田家光注视着那抹金褐色,会心悸,会失神。他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细想却毫无所获。他又觉得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什么,不然为什么看着儿子苍白瘦弱的小脸,总觉得那般悲拗与愧疚。
奈奈呢?正在房间里照顾纲吉的奈奈又是怎么想的?真的没有任何感觉吗?他温柔的妻子一直以来站在最近的位置,爱护照顾着纲吉,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吗?这些那些,沢田家光都不知道答案。
他颓丧在彭格列九代首领面前。
“家光。”
彭格列九代首领已经布满时光痕迹的眼角晕染慈蔼。
“纲吉君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稳健派的彭格列九代首领是一个性格温和宽厚的人,可是他同样是足以让里世界颤动的强势教父。为了彭格列,即使要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一切都是为了彭格列,这是他们血脉继承者逃不掉的责任。对于他来说,沢田家光所纠结困扰的问题,他不能明白。
他那样夸赞的话,听着沢田家光便明白过来,眼前这位将他从只有一腔孤勇的不成熟孩子培养成现在彭格列年轻狮子的,陪着彭格列走过了大半个世纪的睿智首领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决断。沢田家光猛地抬头,看着彭格列九代首领含笑的眼角说不出话来。
“我联系了夏马尔,他明天下午就会到达这里。”
彭格列九代首领从不离身的手杖轻轻点地。
沢田家光闭了闭眼,他攥成拳的手指在膝上颤抖。
他的内心作为「傻爸爸的沢田家光」和作为「彭格列门外顾问的沢田家光」互相较劲,作为父亲为了纲吉,他应该现在明确直言地拒绝彭格列九代首领言语下的暗示的。可是……他想起被继承式的辉色沐浴的纲吉,又想起往日表情疏冷,金褐色眼瞳落在不知名之处的纲吉——他想知道,那孩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到如今,他无法再相信「心智受损」这种理由了。
更何况——效忠在彭格列同盟家族的世界一流黑|道|医生「三叉戟夏马尔」,兼职·会利用身上的666种不治之症杀人的一流杀手——曾被彭格列八代首领邀请加入八代Varia暗杀部队,目前因勾搭某国皇妃而成为脚踏2062船的国际通缉犯。
沢田家光私下少不了跟他打交道,两人关系匪浅。
能够动用到那个有「只给女性看病」怪癖,在西纳特拉家族[注①]担任「私人专职医师」的夏马尔来给纲吉诊治。沢田家光身上另一半属于彭格列袭承的血液沸腾起来,彭格列九代首领对于纲吉的重视,已经不仅仅是看作彭格列门外顾问的儿子这样简单了。
“纲吉君是一位相当优秀的彭格列血脉继承者。”
彭格列九代首领微微一笑,深褐色的眼瞳里蓄着沢田家光看不懂的辉色。
……
沢田家光和彭格列九代首领之后谈了些什么纲吉并不好奇,被他完全解放的彭格列指环之后也没有再出现在他眼前。纲吉从那日昏睡后又过了两天足不出自己房间,饭来张口被奈奈妈妈照顾的生活——直至。一位有着黑发,一袭白衣,刚过弱冠的青年来访。
神情成熟而不失天真的青年唇边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笑弧,一见面就以咏叹调的语气恭维奈奈妈妈的美丽,公然撬沢田家光墙角,然后被沢田家□□炸的送进他的房间。那时,纲吉正坐在窗边,他逆着日光瞥望来人一眼,又视若无物的低下头继续摆弄手边的积木。
他不是真正的四岁稚子,却能以孩童打发时间的方式枯坐一日,乐此不疲。在里世界令不少人闻声丧胆的毒医「三叉戟夏马尔」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个陌生人,而藏匿在年幼孩童壳子里的沢田纲吉的灵魂却是居高临下的审视这个时间段的夏马尔。
他对于夏马尔的接触满满排斥与戒备,但这些却很好的被面容上的冷淡与漠视所掩饰。纲吉表现出一种,他对于夏马尔的关注甚至不如手里玩具的无视态度。倒是脚边两只幼犬低声吠叫,对陌生人靠近小主人的举动全然厌恶。
“你就是纲吉吧。”
夏马尔知道孩子跟前两只被彭格列科学组那群疯子基因改造过的幼犬并非善茬,也不刻意靠近,他席地而坐在纲吉不远处的软毛地毯上。一束阳光落在他白色的裤脚边缘,反射些许光线。纲吉头也不抬的玩着手边的玩具,懒洋洋的倚靠在巨大柔软的容貌玩偶身上,兴致缺缺的不理会这位有目的前来拜访的客人。
“我叫夏马尔,是个医生。”
这是Dr.夏马尔进来后所说的第二句话。
纲吉听到了也不作回应,俯身抱过最近的白色拉布拉多幼犬,金色毛发的寻回犬便也聪明的打滚卖萌讨宠的围过来,也希望被小主人抱起来。它乖巧的舔了舔纲吉的手指,仍有不少注意力投射在夏马尔身上,幼犬偶尔回首一瞥那个在原地不动的陌生人,便又是呲牙咧嘴的一番威胁。纲吉摸了摸它,不做声,只是惬意的享受着日光的沐浴。
他看见夏马尔的时候,便已经知晓沢田家光和彭格列九代首领作出了什么样的决定,他虽然触发了继承式,但本以为被彭格列医疗组确认为「因高热损伤心智」的身体能使得他们有所不顾忌——谁料,他们的做法又让他大开眼界。
将彭格列的未来放在一个很有可能长大后心智不全的孩子身上,愚不可及。纲吉恶意的想。就算Reborn来教导,也无力回天。斯巴达式的速成教育用在心智不全的傻子继承人身上,就算有彭格列血脉的护佑,也只是加速了他这身体坏掉的速度而已,说不定一发死气弹就能要了他的命。沢田纲吉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世界,结束无限循环的无聊人生。
当然,如果他有兴趣去演个傻子的话。
“这两只小可爱有名字吗?”
几番搭话没得到回应的夏马尔轻啧一声,学着纲吉懒洋洋的样子,撑着脸在日光下半眯半阖眼睛,兴致缺缺地问。他看起来并不是很介意,眼前这跟西纳特拉家小少爷一般年纪的孩子的冷遇。纲吉直接屏蔽掉夏马尔的各种发问,他权当没有这么一个呱噪的家伙在身边。
“我听九代首领说你触发了彭格列继承式,传闻彭格列指环里寄宿着历代彭格列首领们的灵魂,那你有见到彭格列八代首领吗?”夏马尔对不理不睬他的孩子喋喋不休。
“八代是历代首领中唯一的女性。”
他只是自顾自的单方面聊天,自言自语也不觉尴尬。对待这个年纪的别扭小孩子,他实在是太擅长了。他所效忠的西纳特拉家族也有两个孩子,大的那个是女孩,一头暖樱长发,擅长使毒,叫做「碧洋琪」。小点的是个男孩,长相偏向他那日裔的母亲,银色短发,名「隼人」。西纳特拉家族Boss对狱寺的母亲,爱之深切,就将孩子的名字取了个日本名字。
西纳特拉家族现任Boss对他有救命之恩,夏马尔便进了西纳特拉家族效力,以他的本事很快成为高层干部,却因为懒散只博了个看护两个孩子的闲职。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擅长和小孩子相处——孩子在他眼里,一个两个都是麻烦。
香香软软的女孩子还好,男孩子还是算了。
“八代对我有赏识之恩,但已去世很多年了。”
夏马尔自顾说着,揉了揉额角。
“这些跟你这小家伙说这些你也听不明白吧……听奈奈小姐说你这副病殃殃的样子快有两年了?可怜的小家伙估计连彭格列是什么都不知道吧,哈哈哈要是XanXus那家伙知道自己败在了你这么个傻孩子手里,肯定会把Varia总部的房顶拆了吧。”
纲吉向来擅长忍耐,即使心里对夏马尔的啰嗦厌烦到了极点,脸上也不会有丝毫波动。他在指环里见过彭格列八代首领,但彭格列指环里历代彭格列首领们的灵魂都处于沉睡状态,继承式上能见到的不过是他们意志的具象化而已。
这话他自不会对夏马尔说,那边夏马尔已经将话题掰扯到了彭格列内部八卦上了。纲吉对他说的彭格列内部八卦没有分毫的兴趣,他有点想睡了,于是丢掉手里的玩具向身后玩偶身上一趟,慢慢闭上了眼睛。身边的两只幼犬叼着旁边的小毯子给他送到手边,让他盖在身上。
“对于治疗你这样的小鬼……我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啊,还是女孩子比较可爱。”托着腮看窗边的小孩子慢悠悠闭上眼睛的夏马尔也不生气,他只是继续一个劲的自己絮絮叨叨,也没有一点打扰别人睡觉的自觉。
“不过有一点挺好的,你遗传了奈奈小姐那双漂亮的眼睛,没跟长得那么糙的沢田家光有什么相像的。”夏马尔饶有兴趣的盯着快要进入梦乡的孩子的睡颜不放,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看过这张面容。苦思冥想也没有思路只好放弃。
“唉,你这小鬼实在是太闷了。”
他似乎终于觉得自己的听众并不搭腔,这样一个人唱独角戏实在是太无聊了。起身,又惹得护在纲吉身边的两只幼犬紧张起来,夏马尔特别没风度的朝两只幼犬挥了挥自己的拳头,跟两只小狗较上劲还威胁一番。
“心智损伤真是一个逃避世界的好借口啊。”
“不过也挺可惜的……”
“人傻了,得到再多又有什么意思。”
这世界藏在那些毒刺下所独有的美,也看不到了吧。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纲吉说话。夏马尔轻飘飘的落下这句话,打开门走了出去。轻轻的将门扉合上,体贴似乎睡过去的纲吉。
纲吉的眼睛在他合上门扉的瞬间睁开,金褐色的瞳眸中低垂静静的看着指尖已经死掉的一只蚊子。夏马尔进入房间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出了他蓄养的那些小东西,纲吉听见嗡嗡声瞥见落在他肌肤上的黑色小点,他没能压抑住本能,反应过来时那黑色的小东西已经死在了他的指尖浅浅的死气之火上。
这场无声的博弈,是夏马尔赢了。
从一开始,就满怀试探的夏马尔从进门到离开的废话,不过是掩耳盗铃之计,他真正的用意是那只放出的蚊子。纲吉敛眉,手指指尖蹿起一股细微却澄澈的炎气,蚊子的尸体被火焰舔舐干净。对一个五岁的孩子采取这样的试探,大概是彭格列九代首领……不,或许是他那好父亲交代了些什么吧。毒医三叉戟——
行事作派还真是符合黑手党一贯的风格,老少妇孺皆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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