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小说:国色生辉 作者:八月薇妮
    荣王殿下么么哒是我的人都要正版订阅哦  晏成书笑着说“他自然是凤子龙孙何其尊贵的, 只不过也是个知礼之人, 还知道给我这个昔日的工部老人一点面子罢了。又或者, 是瞧在杨时毅的面儿上,不肯公开得罪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得出,这位荣王殿下并不像是传言中那样行事乖戾,反而是个很知道进退分寸之人。”

    阑珊想着赵世禛那张城府不露的脸,想到他箭射杀手的狠绝,二话不说扔了黄琳, 斩了河道监理一干人等的霸道,可这样的人居然肯安安静静等在草堂的屋檐底下,并未发怒硬闯,真是罕事。

    两人进了房中,晏成书一眼看到桌上放着的酒跟油纸包“你又拿了东西来”

    阑珊笑道“都是顺手的而已。听说南街上新开了一家素菜馆子,改天我去瞧瞧。”

    晏成书洗了手, 拿起油纸包闻了闻“是素卤豆干我这两天正惦记着想吃呢。”

    他在中间榻上坐了,叫阑珊在旁边落座, 又让她把去淳县来回的种种详细说了一遍。

    把阑珊脸上的伤处打量了会儿, 因为涂了赵世禛给的药膏, 这伤口愈合的很快, 已经不似昨天才伤着时候那样吓人了。

    晏成书感叹道“好好的一张脸,差点给毁了。”

    阑珊失笑“晏叔叔,我又不是靠脸吃饭的。何况差点命都没了,怎么偏感慨这个。”

    晏成书也笑了“你真把自己当男子了不成到底是个女孩子”

    何况生得这样好看,犹如美玉无瑕, 平白多了一道伤痕,看着真叫人有暴殄天物之感。

    两人说了几句,洛雨回来报说已经请了赵世禛到内堂落座,也给了茶。

    阑珊怕赵世禛等的太久,便问晏成书“晏叔叔,荣王殿下这次来拜见是为了什么单纯的知道您在这里所以尽一尽礼仪吗”

    晏成书道“这位殿下的心意很是难测,但不管如何,横竖我如今早就归隐不理世事了,任凭他是怎么样都不干我事,倒是你”

    “我”

    晏成书欲言又止。

    他毕竟也是工部红极一时的老人,对于几位皇子的品性自然了解,当初荣王殿下的母妃谋害皇嗣,圣上一怒之下几乎赐死,是荣王在乾清宫外跪了三天三夜。

    圣上向来最为看重孝道,虽然觉着瑾妃的所作所为不容原谅,但见荣王一片孝心,因此才格外开恩只打入冷宫。

    事发时候正也是深秋时节,霜冷露重,听说荣王殿下的双腿几乎因此落下残疾。

    赵世禛可谓是以他的性命换回了自己母妃的命,

    后来赵世禛居然成了东宫太子赵士吉一脉的人且很为重用,则大大出乎群臣的意料。

    晏成书虽不曾跟这位殿下多有交际,却听说过他的种种事迹,他给东宫做了许多上不得台面的肮脏狠辣之事,之前跟太子赵士吉对着干的几位大臣先后死在他手上,简直成了首辅杨时毅一派大臣眼中的头号眼中钉。

    何况自打他来到豫州后所做种种,霸道独断,也是让晏成书很不敢恭维。

    但最让晏成书担心的并不是荣王殿下此次的来意,他毕竟是个归隐的人了,与世无争,虽然有个当首辅的弟子,可自己也从不干涉参与杨时毅一党的事,就算赵世禛来拜访,他也有法子应对。

    晏成书最担心的,却是面前的这个女孩子。

    舒阑珊生的太过出色,假如不是有阿沅跟言哥儿做掩护,任何人都会怀疑她的身份。

    当然,这也是因为太平镇民风淳朴的缘故,大家都十分看待照顾这位好脾气又能耐的舒监

    造。

    可是虽然能够瞒得过众人的耳目,这位荣王殿下,却绝非是“任何人”啊。

    能够在朝堂上玩弄心机斩杀大臣的,绝不会是个愚钝不堪之人。

    晏成书其实还想问问舒阑珊这次淳县之行、有没有其他异状。

    可毕竟有些不宜启齿。

    而且看她并没有别的异样反应,再加上据说她一路上跟荣王接触的也不多,晏成书才稍微安心。

    但同时他也清楚,只要阑珊跟赵世禛相处的够久,一定会露出破绽,而荣王殿下也一定会发现破绽。

    如果她只是个普通女子,倒也罢了,拼着他的脸面,赵世禛未必会为难。

    但她偏偏不是。

    “总而言之,你在他跟前一定要谨言慎行。”晏成书叮嘱。

    阑珊愣了愣“我知道了晏叔叔,其实在来你这里之前,我还以为他已经离开了呢。”

    “希望他尽快离开,大家都得平安。”晏成书回答,然后他站起身来“我出去会一会这位荣王殿下,你就不用出去了。”

    阑珊答应。

    草堂正厅里,赵世禛坐在右侧的椅子上,手便小茶几上放着一盏清茶。

    他并没有喝,只是嗅着那淡淡的香气,一边打量这厅内的陈设,进门正中挂着一张松石流泉的黑白山水图,两侧垂着联,写得是刘长卿的两句诗荷笠带斜阳,青山独归远。

    底下供桌上两个土窑粗制灰白色定瓶,其中一个郁郁葱葱地摆着些大朵的秋菊,另一个里头却插着些长枝木芙蓉,朴拙跟艳丽交织,倒是别有意趣。

    外头的雨声渐渐地大了些,打在满园的花草上,发出了劈里啪啦的响声,听着很舒适。

    赵世禛凝神,隐隐地仿佛听到里间传来细微的声响,知道是舒阑珊跟晏成书在说话。

    早在洛雨挡驾说晏成书病卧在床谁也不见的时候,赵世禛就知道了晏成书的用意。

    只是他并不恼怒,也未曾硬闯,反而安安静静地等着。

    对于晏成书,赵世禛是有一份敬意的,毕竟这老头子是个真正有才干也真正能做事的人。

    正是不想给他一种自己以势压人的感觉,所以才远远地停了车驾,打发了飞雪西窗等人自去别处等候,反而是他自己一个人悠然自得地寻了来。

    只是没料到居然会在这里又遇到舒阑珊。

    之前他站在屋檐下看天,那两只原本盯着他的狗子忽然跟发现目标似的争先恐后地冲了出去,他还以为来了别的客人,凝神一听,却听见她熟悉的声音。

    然后她双手提着东西兴高采烈地走了进来,直到一眼看到了他,那笑容仿佛给冰冻了似的,她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很尴尬。

    不由让赵世禛又想起两人在马车中的情形,自己有这么可怕吗他特意留心了一下她腮上的伤,看样子已经用了自己留给她的凝脂膏,伤好了许多。

    赵世禛其实并不讨厌舒阑珊,觉着这人虽看着和软,仿佛面团似的可以任凭揉捏,但也很顶用,而且极为聪明,相处起来似乎也很舒服。

    只可惜毕竟不是同道中人,他也无意在这些闲杂人等上用心,处置了黄琳一行人,他就得返回京中向太子复命了,接下来他要面对的顾忌还有杨时毅等人的怒火。

    来拜会晏成书,不过是临时起意而已。

    轻微而缓慢的脚步声响起,赵世禛知道是晏成书出来了。

    虽然以他的身份大可不必起身,但他仍是站了起来。

    果然不多时晏成书从内堂转了出来,见了赵世禛,便拱手俯身

    欲行大礼。

    赵世禛快步上前将他搀扶住“老先生不必多礼,你有恙在身,能够同本王见上一面已经不易,请自在坐了说话。”

    晏成书到底请了赵世禛上座说话,自己则在左边椅子上陪坐。

    “不知荣王殿下驾临,本该主动拜迎,还请王爷恕罪。”

    “老先生客气了,本王也是因公经过,如今公务告一段落才得闲暇,”赵世禛道“老先生的身子如何本王知道距离此地百里开外的汾县有一位名医,可要本王替老先生将此人传来”

    “多谢王爷关怀,并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每年秋冬之际会犯的咳嗽之症罢了。王爷事务繁忙,实在不敢劳烦。”

    晏成书已经是花甲之年,两鬓斑白,但身体看着还健朗。

    赵世禛道“本王这次登门,一则是探望老先生,二来这次淳县一行,多亏了老先生的弟子佐助,也该登门道谢。”

    “王爷说的是阑珊啊,她方才也跟我说起过了,”晏成书和蔼而谨慎地一笑,淡淡道“我自来到这处地方,向来清净无事,因为闲暇,又见阑珊是个可造之材,一时兴起才收了她做关门弟子,倒也并没有特意告诉过任何人,连她的师兄都不知情,没想到竟瞒不过殿下的耳目,不过她没见过世面,也不擅长跟人打交道,没有冲撞了殿下、耽误了殿下的要事已经是侥幸了,方才老朽也训斥过她,不许她以后再强出头,至于道谢是万万不敢当的。”

    “老先生未免太自谦了,”赵世禛眉眼生辉,笑容清浅“老先生一身技艺,就这样归隐了实在是国之损失,若是能多收一个徒弟用以传承,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想必首辅大人知道自己有了小师弟后也必欣慰。”

    “他欣慰与否也跟我们无关,”晏成书哂笑“毕竟他如今是高高在上的首辅大人,未必记得往日之事未必把我们放在眼里。老朽也已是草木闲人,至于阑珊,她不过也在这小小一镇上暂时充个监造的职位,也没想到要攀龙附凤或者青云直上,大家各自过各自的日子,彼此无扰就是了。”

    晏成书这自然是在明确地告诉赵世禛,不要来打扰,也无须忌惮,杨时毅是杨时毅,他们是他们,并无关系,也不会坏他荣王殿下的事。

    赵世禛微微颔首“老先生真是高风亮节,令人敬服。只不过本王看来,舒监造也非池中物,若机缘巧合,未必不能乘云直上,何况老先生调教出来的弟子,自然也非泛泛之辈,倘若能为国所用,也是朝廷之幸。”

    “吃多大饭,端多大碗,”晏成书含笑摇头,“我这个小徒殿下也是见过的,绵软,和善,胆小,身子也不好。叫她做一镇的监造她还能使得,再多就不敢指望了,怕对她反而是祸事。”

    赵世禛沉默片刻,感叹似的“工部自从计主事跟老先生您退了后,实在是没什么后继可造之材了。首辅大人虽得老先生真传,但首辅大人身居高位,所谋划的是天下大事,不能专自用心于筑造之上。本王只是觉着国手天开之后再无人了,那宸园从此也成了绝响,实在可惜的很。”

    国手天开,是圣上亲封给前工部主事计成春的,而“宸园”却是计成春奉命在京中筑造的皇家苑邸,设计巧夺天工,园林景致美不胜收,一度成为皇帝最爱驾幸的地方。

    晏成书眉峰微蹙“世间自然无人能够比得上计师兄,连老朽亦是不能的,何况老朽的徒弟们只是想不到荣王殿下也对于他如此推崇。”

    “本王向来爱才,何况,”赵世禛目光一动,忽然瞥见在晏成书身侧的屏风后面有一道眼熟的影子微微晃动,他却恍若未觉,继续说道“老先生跟计主事并称为工部二成,只可惜老先生你一生未娶膝下无人,而计

    主事他的子孙缘也是单薄,临老才得了一女,本来宝爱异常,可后来竟又出了那种不幸之事未免更加倍的痛恨惋惜。”

    晏成书听到这里,脸色微微变了。身侧屏风后也“哗啦”一声,像是有人撞翻了东西。

    洛雨这才又答应了,躬身倒退了出去。

    等到小童转出屏风,从后门出了正厅,却见舒阑珊正垂手站在后院屋檐底下。

    洛雨走到她身旁道“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偷听要有偷听的架势,你居然差点给先生捉到。”

    舒阑珊勉强向他露出笑容“多亏你替我遮掩。”

    洛雨摆手笑道“自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

    舒阑珊心不在焉,忽然间想起一件事,忙举手到袖子里摸出了那包买的桂花糖“差点忘了,这是我给你带的糖。”

    洛雨大喜“原来我也有糖吃,真不亏我替你出头呀。”

    他兴高采烈的打开纸包捡了一块糖吃,又酥又甜,甜香满口。

    又递了一块给阑珊,阑珊正觉着心里发苦,忙含了这块糖在嘴里,才略觉好过些。

    洛雨嘎嘣嘎嘣地嚼着糖,说道“刚才那位殿下说的什么工部二成、还什么不幸的女儿之类,你知道吗”

    阑珊的心重又刺了刺,连嘴里的糖都没有味道了。

    秋雨凉薄的气息一拥而上,将她包围其中,几乎无法呼吸。

    正在这时侯,阿黄跟阿白两只狗子跑了回来,见洛雨在吃糖,便摇着尾巴凑了上来。

    洛雨笑道“这个可不能给你们。”那两只狗子围着他往上凑,非要吃糖不可,洛雨只得对阑珊道“我先把糖藏起来去,别给这两个馋鬼抢了我的。”

    他一溜烟地跑了,两只狗子颠颠地跟在其后。

    洛雨去后,廊下再度空无一人,只有庭前绵绵地雨丝笼罩着满院花草,看着如同一场午睡醒来沁着凉意的秋梦。

    等洛雨把糖藏好从后院出来时,却不见了阑珊,他正东张西望,听到前头晏成书在呼唤自己“送客”,洛雨不敢怠慢,忙先跑了去。

    且说阑珊心神恍惚的,又不知赵世禛会跟晏老说个多久,思来想去,不如自己且先走了吧。

    她从后院角门走了出去,过夹道,不知不觉出了大门。

    这旧溪草堂本就安静,此刻细雨绵绵,更是寂静寥落,阑珊仰头看了看苍灰的天色,幽幽地叹了口气,沿路往镇子内返回。

    如此大概走了一刻多钟,雨忽然大了些,幸好记得前方不远处就有个八角小亭子,可以作为避雨之所。

    阑珊举起衣袖遮着头脸,一手提着袍摆,往前紧走几步,不多时果然见八角亭在望,可巧亭子里人影晃动,像是已经有了避雨的人。

    沿着这条路往前,无非就是旧溪河畔而已,除了晏老住在那里别无他人,阑珊一边拾级而上,一边猜想这人难道也是往旧溪草堂去的

    她进了亭子里,还没有站稳脚看亭子里的人,就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叫道“舒监造舒阑珊小舒”声音由小变大,透着惊喜。

    阑珊诧异地抬头看时,却见是一张眉目清朗,笑容却过于灿烂的脸,近在咫尺。

    “葛、葛公子”阑珊吃惊地看着此人。

    葛梅溪大笑,拍着手说道“小舒啊我看到那路上来了人,看着仿佛是你,还不信呢,如今果然是你,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说话向来口没遮拦,阑珊抖了抖衣袖“葛公子怎么来了太平镇”

    “这还用问吗”葛梅溪笑吟吟地说道“自

    然是想你了呀半年不见,你难道没惦记过我吗”

    葛梅溪是豫州知府葛研之子,生性豁达不羁,又天生不爱读书,只爱游山玩水,呼朋唤友。

    一年前,他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晏成书隐居在太平镇的消息,特特前来拜访,却阴差阳错地跟舒阑珊相识。

    当时葛梅溪正打算在府内起一座新院子,只是找了许多匠人来筹谋设计,却都难找到合心意的图建。

    晏成书虽是此中高手,奈何他不理这些事了。

    林知县因知道舒阑珊是晏老的弟子,他又想讨好葛梅溪,既然求不到晏老,便抱着试试看的念想给了阑珊一张院子图,叫她帮着看一下。

    阑珊得了院图之后,忖度了数日,果然交了一张构建图上来。

    林知县是个门外汉,不很懂这其中的好坏,忐忐忑忑地把图给了葛梅溪后,葛公子眼前一亮,赞不绝口,几乎以为是林知县暗中请动了晏老出手。

    因为这个,葛梅溪对舒阑珊大为改观。

    尤其是这一年之中,他府内的花园已经按照阑珊给的图建修建妥当,果然是人间胜景,难得一见,但凡见过的无不啧啧称赞,没见过的听闻名头,都纷纷地想来见识见识,看过了自然更是千言万语的褒奖。

    如此一传十十传百,知府大人的小花园成了观景圣地,一时之间宾客来往如云。

    连向来觉着儿子顽劣的葛知府都心服口服,觉着儿子好歹做了一件体面光彩的事儿。

    这次葛梅溪来到太平镇,只带了两名随从,此刻都也跟着站在亭子角上,闻言皆都流露无奈之色。

    阑珊笑说“多久不见,葛公子还是这样诙谐不羁。”

    “小舒,”葛梅溪却忽然凑近她的脸“你的眼湿漉漉的,有点红,怎么像是哭过似的”

    阑珊忙抬手挡住“哪里,不过是刚才走的急,给雨点进了眼睛里,有些不适揉了两下而已。”

    “还以为你给人欺负了呢,”葛梅溪看她脸上果然带些湿润的水意,道“这条路通往旧溪草堂,你必然是去见了晏老先生了”

    “正是。葛公子莫非也是要去拜会老师”

    葛梅溪嗤地笑了“晏老说见到我就头疼,我等闲怎么敢去打扰他呢只不过我听说你好像是来了旧溪草堂,所以也跟着来碰碰运气的。”

    阑珊笑道“是找我才特意来这里我又何德何能”

    葛梅溪又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叹着说道“还不是因为我听说你给个什么人带着去了淳县,生怕你有事,如今是有惊无险的回来了吗”

    他忽然觉着不对,抬手捏着阑珊下颌把她的脸一侧,就看到了那道伤痕。

    “这是怎么闹的怕不毁了容了”葛梅溪吃惊地问,还要再靠近了看。

    阑珊将他的手推开“不小心给树枝划破了皮而已,不打紧。”

    葛梅溪却一把攥住她的手,硬是凑近过来,却只管虎视眈眈的不说话。

    阑珊再镇定也给他盯的心里发毛“葛公子”

    正在这时侯,只听到得得地马蹄声逼近,阑珊回头看时,很意外从旧溪草堂的方向驶来一辆马车,她再也认不错的,正是赵世禛的车驾。

    车驾旁边还有两个熟脸儿,飞雪跟西窗,飞雪目不斜视,西窗的眼睛却瞪的跟好奇的猫狗一般。

    之前她去旧溪草堂的时候并没发现他的车驾,还以为此人也跟自己一样是步行拜会,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瞬间的功夫那马车已经缓缓驶过,看西窗的样子,仿佛恨不得把脑袋跟猫鹰似的

    扭转一圈看个仔细。

    阑珊也想目送一下荣王殿下的车驾,甚至很想看看他老人家是否已经离开了太平镇方向。

    但葛梅溪这个没眼色的一直抓着她的手腕,似乎不为任何外物所扰,要到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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