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邵钦以为, 楚红会霸气的说“我只需要他滚”。然而, 楚红并没有。

    楚红冲那个帅哥勾了勾手，示意帅哥上台，“在我这里, 你就是擎霄。来, 你先试。”

    帅哥原本也以为自己说话太耿直，惹恼了楚红。没想到楚红竟然钦点他第一个试戏，激动得说话都结巴了, “楚导，我, 我还没换衣服。”

    “不用换了。”楚红上下打量帅哥, 笑着说，“我能想象出你穿古装的样子。肯定没有邵钦好看，但我也不是全看脸，主要还是看演技。”

    邵钦立刻有些尴尬, 但也没说什么，主动走开, 把场地让给楚红和帅哥。

    “好气哦。跟着封总这么多年, 还没遇到过这种事情。”灰灰黑着一张脸, 压低声音, 咬牙切齿的说。

    邵钦抱歉的轻笑“跟着我, 你受委屈了。”

    灰灰看了邵钦一眼, 恨铁不成钢的说, “这不是我受委屈, 这是你受委屈。”

    “谁让我之前年轻不懂事。”邵钦这句话是真情实感的，不过不是指原主那些作死往事。而是指自己好好地电影不去拍，偏要学潜水的窒息操作。最后真的让自己窒息了。

    “跟年轻不懂事没关系。主要是你跟封总赌气，如果封总帮你跟楚导打过招呼，楚导绝对不会这样让你难堪。”灰灰小声嘀咕。

    邵钦无奈的瞥了灰灰一眼“你看问题的角度不对。我是我，封景逸是封景逸。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

    灰灰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场地内的楚红和帅哥已经开始表演，这场戏是含光与擎霄的初相识。

    含光到修仙世家鉴赏名器，在庭院中偶遇了伪装成该世家旁支青潇。青潇想要拜含光为师，跟随含光修习仙术，这样才不会继续被家族中人瞧不起。

    含光不同意。青潇竟然想要用色诱的方式，结果被含光挂到了树上。

    色诱才演到一半，帅哥正媚眼如丝的看着楚红，说出，“只要含光真君肯收我为徒，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我可以，满足您的一切要求。”

    楚红啧了一声，感叹道，“你这情绪转化得还挺快。刚刚还愤世嫉俗，现在就明媚如风了。”

    帅哥显然还在戏里，看向楚红的眼神还带着暧昧。他顿了一下，这才清醒过来，有些茫然的问，“楚导你这是在夸我么”

    “你连讽刺都听不出来么”楚红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你先下去吧。看看邵钦怎么演。”

    帅哥指了指自己，不敢置信的说，“我看邵钦怎么演他”

    “别他他他的了，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场务上去一把将帅哥拉下台，小声提醒，“你别再说了，惹恼了楚导有你好看。”

    帅哥憋着一口气，站在边上瞪着邵钦。

    邵钦走进场地，看都没看帅哥一眼，只跟楚导点了点头，淡然道，“我准备好了。”

    “ok，那就直接开始。”楚红说着，走到树下，做出欣赏枝头繁花的样子。

    邵钦进场，轻声念道，“春物竟相妒，杏花应最娇。红轻欲愁杀，粉薄似啼销。愿作南华蝶，翩翩绕此条。”

    楚红回头，眼神淡漠的看向邵钦。

    邵钦拱手施礼，朗声道，“晚辈青潇，见过含光真君。”

    “青字辈，你是家主的孙子。”楚红的声音毫无起伏。

    邵钦摇头“不，我不是。我虽然是青字辈，但我只是旁支。这宅院里，可有可无的一个闲人罢了。”

    “做人做事，切莫妄自菲薄。你的价值，也许并不在这庭院之中。”

    “晚辈也有此感，想求含光真君收晚辈为徒，带晚辈离开这宅院，去往更广大的天地。”说话间，邵钦就要跪下。

    楚红伸出手，凭空一托。邵钦立刻便僵在那里，仿佛真的被人托住了胳膊，不能继续下跪。

    “我从不收徒。”楚红说。

    “只要含光真君肯收我为徒，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我可以，满足您的一切要求。”邵钦抬起头，注视着楚红的眼睛，眼神柔软。

    楚红微微蹙眉，似乎并没有理解邵钦的话。

    邵钦似有若无的勾起唇角，他站起身，拉住楚红的手，引向自己的衣襟，“长夜漫漫，何以成眠。如果有个徒弟，也许便有更多趣事可做。”

    邵钦的眼中水波荡漾，声音更是微微嘶哑。楚红的手已经快要碰上他的脸颊，两人的眼神纠缠在一起。

    楚红瞬间出戏，激动地握住邵钦的手，“没错，就是你，你就是我要找的擎霄。”

    “您要找的是个面瘫吧。楚导，擎霄这个人物应该是动态的，他有情绪波动么”帅哥不服气，在场下叫嚣。

    本来一直跟他站在一起的场务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也没人制止他一下，“楚导。你刚刚不是说不看脸嘛。现在呢你告诉我你看到了这个面瘫的演技”

    楚红看向那个帅哥，哼笑一声，“没什么感情波动就是没演技，像你那样发情就是有演技。你是对演技有什么误解，还是看什么角色都像自己。我告诉你，我要的就是众生俯首的魔尊，我要的就是睥睨天下的王者。我要的是眼底的那一丝缠绵，嘴角的那一抹缱绻。我拍的是古风仙侠剧，不是动作爱情片。”

    帅哥被楚红怼得面红耳赤，呼哧呼哧的喘粗气。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副导演却已经带着保安过来，将他请走了。

    “丑人多作怪。”楚红不爽的嘀咕一声，又转向邵钦，“我原本以为你是他那个样子的。”

    邵钦尴尬的笑笑。原主给自己立过耿直boy的人设，可惜，耿直一点没有，愚蠢傲慢倒是很多。

    “我跟封景逸打听过你。他说你演技很不错，很用心，我还不太信。看来他果然是不说谎的完美男神。”楚红说着，直接对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旁边的场务说，“告诉后面的擎霄不用试了，我已经找到我想要的了。”

    场务点头离开。

    “谢谢楚导。”邵钦并不想靠封景逸拿角色，那楚红去问封景逸，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应该是我谢谢你。擎霄这个角色真的很不好定，我要非常好看的，又要能用微表情演出感觉的。本来我都放弃了，想着暂时不拍这部剧。”楚红笑着说，“可偏偏就让我找到你了。你演的吕小帅，非常棒。那种似有若无的感觉，拿捏的特别好。尤其是你在剧里，看景和的那种眼神。”

    “没想到楚导看得这么细。”邵钦颇有些感动。

    吕小帅看景和的眼神，他是精心设计过的。既要跟平时的木然保持一致，又要体现出细微的差别。他本来以为，表现得太过细微，不会有人注意到。

    “谁让你长得好看啊。”楚红说着，露出花痴的笑容，“不过，我就很担心，那种眼神不是你演绎的，而是你面对封景逸，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所以本来我有90的意愿请你，但还是在这次试戏里加入了擎霄，就是想亲自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能把握好微小的表情。”

    “这么说。这次试戏还是专门为我举办的咯。”邵钦惊喜的说。

    “当然不是。我还有很多小配角需要选。”楚红笑着说。

    楚红后面还有工作，没时间跟邵钦详谈，只是确定了开机时间，就挥手道别。

    灰灰陪邵钦去卸妆，敬佩的冲邵钦竖起大拇指，“你这个试戏，还真是让人放心。”

    “我说了让你放心的啊。”邵钦玩笑道，他其实也没想到试戏会这么顺利，当场就通过了。

    “说起来，我觉得刚刚那个男演员长得还行。楚红居然说他丑人多作怪，她对颜值的要求还真是高啊。”邵钦感慨道。

    “可不是。她有个外号，导演界外貌协会会长。其实我让你来试这个角色，也是觉得你能凭外貌征服楚红。”灰灰笑着说。

    “但我可不想当个花瓶，还是要好好研究角色才行。”邵钦补充道。

    “研究演技固然重要，但放松身心也很重要。今天下午没事了，我陪你到处走走要不要去天安门，故宫，颐和园。”灰灰问。

    邵钦很想说要去，但是，“我要做作业啊。下周又是满满一周的日程，我只有这几天可以学习。复变函数真的太难了，我快被拉普拉斯和傅里叶搞疯了。”

    灰灰同情的看着邵钦“你当初为什么要接这个综艺啊。”

    “我还有别的综艺可接嘛”邵钦愁苦的叹气。

    “那你是现在就回t市，还是再留一晚。”灰灰原本计划是两个人都在这里住一晚，因为不知道结果如何，楚红会不会还想见邵钦。

    但现在既然结果已经确定，后面谈合同就只需要灰灰出马，邵钦留不留都无所谓了。

    “我留一晚吧。到底是男主角，万一楚导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当面说也方便些。”邵钦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在哪里都能学习。

    两人直接入住了试戏的这家宾馆，邵钦在房间里学习，灰灰去找同学玩。

    灰灰虽然出去玩，但也没完全忘记邵钦，吃晚饭的时候还给邵钦打电话，问邵钦要不要带饭。结果邵钦说被楚红拉着出去吃饭了，还有剧组的其他人。

    “可以啊。这么快就混熟了，交际能力满分。”灰灰打趣的说。

    “主要是楚导还挺喜欢我的。”邵钦嘿嘿笑着。

    灰灰跟同学吃完饭，又看了一场电影，这才回到宾馆。本来以为邵钦肯定比他先回来，结果邵钦居然没在房间。看着手机上显示的10:46，灰灰又给邵钦去了电话。

    邵钦手机关机了。

    “又忘记充电了”灰灰也是佩服邵钦。一周就充一次电，邵钦还总能忘记。

    这可真是灰灰冤枉邵钦。如果一天充一次，邵钦肯定不会忘记。谁让现在的手机续航太强大，10的电量都能用一整天。

    他昨天晚上看到还有20的电量，就没给手机充电。谁知道今天是不是刷题费电，这么快就用完了。

    此时邵钦正跟楚红和很多不认识的人在酒吧喝酒。吃完饭有人提议出来玩，邵钦没拒绝掉，就这么被带了过来。

    打不通邵钦的电话让灰灰有些慌，他于是给剧组的副导演去了电话。他没有楚红的号码，之前都是副导演跟他联系。副导演说他没跟楚红在一起，把楚红的电话给了灰灰。灰灰没打通楚红的电话，只能又给副导演打电话。

    “楚导到底是把邵钦带到哪里去了”灰灰发急的问。

    “应该是去坟头酒吧了。现在京圈最流行坟头蹦迪，我刚刚看到剧组有个人发朋友圈，就是在坟头酒吧。”副导演说，“你不用这么着急，楚导会照顾邵钦的。”

    “在酒吧喝多了，谁能照顾到谁啊。”灰灰说着，直接挂断电话，在地图上搜索坟头酒吧。

    一搜才发现，这个坟头酒吧离这里还很远。而且好巧不巧，刚刚发生了连环车祸，现在全城拥堵，打车过去要5小时。

    “这是在玩我吧。”灰灰正在哀叹，电话就响了起来。

    灰灰看到是封景逸，赶紧接了起来。这绝对是本能反应，当了封景逸三年助理的本能。

    “邵钦呢我打他电话关机。”封景逸淡漠的问。封景逸并不是那种严意义上的低音炮，只是平时说话没什么起伏，让磁性低沉的声音听起来越发重低音。

    “他跟朋友出去玩了。封总你找他有什么事么”灰灰莫名有些心虚。就这样丢邵钦一个人出去玩，似乎是他这个助理的失职。

    “这么晚了还玩。他作业写完了么”封景逸的声音明显不悦。

    “这我也不知道。哎，封总，您回t市了吧。”灰灰脑中灵光一闪。封景逸如果在t市，到坟头酒吧比他还近，出门上高速半小时就开到了。

    “我在家。”

    “那，要不您亲自去接邵钦邵钦在那个坟头酒吧，就在首都高速路t口那里。”

    “坟头酒吧别告诉我，是那个坟头蹦迪的酒吧。”

    “好像就是那个。”灰灰听出封景逸声音里的不对劲，“那里有什么问题么”

    封景逸顿了一下，沉声说，“我去接他。”

    说完，封景逸直接挂断电话。

    封景逸一刻没耽误，直接开车往首都赶。灰灰只是个助理，可能不清楚。坟头酒吧是京圈富二代最喜欢混的地方，那些富二代喝多了玩嗨了，很没有分寸，之前似乎还闹出点事端，最后用钱解决了。

    邵钦虽然是个会去学潜水的玩乐派，但并不喜欢酒吧的气氛。一群喝得醉醺醺的人说着胡话，十分无聊。

    邵钦有点想念他的作业。他还跟封景逸约定，让封景逸每天检查他，今天还差很多没写，回去八成要熬夜。

    邵钦终于坐不住了，看包间里这些人，今天晚上肯定是要住在酒吧了，他可不打算一起。

    手机没电又如何，找个服务生，借个手机叫出租车好了。

    大不了把他的表压在这里，好歹几千万的名表。

    邵钦刚离开包间，迎面就遇上两个醉醺醺的男人。邵钦赶紧靠墙站住，给两位醉汉让道。谁知道，两个醉汉却在他面前停下了。

    “服务生，华山怎么走。”穿着皮夹克的醉汉问邵钦。

    “直走左转。”邵钦随口回答。

    “不是，不是华山。是黄山，迎客松那个黄山。”另一个穿西装的醉汉又重新问。

    “直走右转。”邵钦继续随口回答。

    “谢谢啊。”皮夹克说着，凑近邵钦，居然一支手撑住墙，做出壁咚的姿势，“我该，我该怎么感谢你啊。”

    “不用谢。”邵钦蹙眉。正想直接离开，却被西装堵住了去路。两人将邵钦围在中间，满身臭气熏得邵钦鼻子快失灵了。

    “怎么能不用呢。必须，用”西装说着，打了个酒嗝，一股子酸臭味。

    邵钦叹了一声，抱歉地说，“我是真的不想打你们，但你们这样也说不明白。希望你们酒醒之后，能理解我的万不得已。”

    说完，邵钦就要直接将这两个醉汉撂倒，却不想他还没动手，那两个醉汉就自己倒了。

    确切的说，是有个人从外围突破，一脚下去，将两个醉汉踢倒成团。

    “我是不是也该染个绿头发。”封景逸一脸阴霾的盯着邵钦。

    “他们只是问路的。”邵钦赶紧跑到封景逸身后。

    那两个醉汉相互扶持着站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的，质问封景逸为什么打人。

    “打人还需要理由嘛。”封景逸冷冰冰的说。

    “当然需要。”皮夹克大喊道。

    “我不需要，不想挨揍，就赶紧滚。”封景逸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我需要。”皮夹克大喊一声，就要偷袭封景逸的背部。

    结果封景逸一记回旋踢，直接将皮夹克踢飞了出去。西服还想帮朋友报仇，却也没逃脱被踢飞的命运。

    封景逸踢完人，还站在那里，似乎等着那两个醉汉起来，大家总结一下。

    邵钦赶紧拉住封景逸的胳膊，趁着那两个醉汉还在哎呦哇啦的起不来，将封景逸拽走了。

    封景逸这双长腿是真没白长，战斗力爆表，再不走，怕是要出人命。

    一直到离开酒吧，邵钦才开口问封景逸，“你怎么过来了”

    封景逸冷哼一声，没回答，径直往停车的地方走。

    邵钦追着封景逸，感慨地说，“幸亏你来了。我手机没电了，想叫个车回去都不行。我本来打算去找服务生，让服务生帮我叫个车，我把表压在这里，明天再来取。”

    封景逸停在车前，边拉开车门，边冷着脸说，“你就不能借个手机给我打电话”

    “我”

    “没记住我的号码”

    “嗯”

    “记下来。”封景逸坐上驾驶位，嘭得一声关上车门。

    邵钦抿了抿唇，看出来封景逸很不高兴。

    封景逸直接开车带邵钦回家。回到家也不说话，直接回了客房。

    封景逸并不是跟邵钦生气。坟头酒吧的那些破事，邵钦也未必清楚。看邵钦还算清醒的样子，就知道邵钦还是很有分寸，没有喝多。

    他是跟自己生气。因为他发现，他太在乎邵钦了。听说邵钦在坟头酒吧，他竟然有一瞬间的慌张。担心邵钦在那里遇到麻烦，担心邵钦喝多了乱来，更担心邵钦跟谁发生点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邵钦跳海，答应跟他离婚之后。他对邵钦的厌恶一天比一天少，反而越来越觉得邵钦可爱。难道真的是应了那句话，人的本质就是贱

    因为两人马上就要离婚了。所以他反而开始喜欢上邵钦了不可能。只是责任心释然。

    邵钦的妈妈救了他的命，他照顾邵钦，纯粹是为了报恩。

    因为这份莫名其妙的担心，封景逸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心情都有些暴躁。洗漱过后出门，正好又撞上邵钦，那个让他烦闷的根源。

    邵钦见到封景逸，当即报出一串号码，笑容灿烂的说，“你的号码我已经记住了。以后手机没电，也能联系你。”

    “比起记我的号码，你更该记得给手机充电。”封景逸气恼的说着，嘴角却不由得露出笑意。

    接下了三天，邵钦都在努力复习，争取在周五的考试中继续进步。

    现在的观众还挺期待他进步的，节目组的讨论区里，全都是猜测他下次能考多少分的帖子。

    不知道为什么，看学渣提高1分，比看学霸提高10分还让人激动。

    所以大家都在期待邵钦的成绩提高，难道就没人担心其他人成绩下降本来就拖不动邵钦那个秤砣，再下降的话，妥妥的不能参加考试了啊。

    我算了一下，如果邵钦每科都能及。这是我能预见最好的结果那其他人的平均分必须超过83才能达到要求。如果邵钦只能考40分，其他人必须超过86。真的挺难的。

    如果不能参加考试。节目就延期一个月是不是，那他们不能参加考试还挺不错的啊。

    能多看一个月的节目确实不错。但任务失败也很不爽啊

    这节目到底有什么意思。怕不是给基因筛选技术打广告吧看看啊。筛选人多么聪明，各个都是学霸。普通人学一学期才能学会的东西，他们学一个礼拜就融会贯通了。好厉害呢。

    邵钦这样的普通人，简直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啊他学一辈子，也赶不上人家，他为什么还要活着啊。

    邵钦没想到，不过是一个综艺节目，居然有人会觉得他连活着都不配。他好奇的点开那个id为“伯爵红茶”的网友在综艺a的个人信息，发现居然是公开的，里面充斥着谁谁谁不配活着这样的言论。

    最后一条居然是“我不配活着”。

    邵钦一时好奇，回复道，“为什么”

    邵钦用的是认证过的大号，他也不介意。不过是跟黑粉聊聊天，话锋不对头直接结束就好。

    此时的伯爵红茶正站在顶楼的护栏外面，好笑的看着那帮焦急的警察。这栋楼他找了一年多了，可以上顶楼，可以出护栏。高度也足够，就算在下面张开气垫，也不可能接住他。

    现在的人，为什么这么难，连自杀都要煞费苦心。

    这时，他的手机叮咚一声，有消息提示。

    他不理会那些冲他喊话的警察，拿出手机查看消息。

    少奶奶回复他了

    他皱起一张脸。这难道是死前的幻觉，那个人品差演技烂，抱着封景逸大腿在娱乐圈拼命蹦跶的辣鸡，为什么要跟他说话

    伯爵红茶反复确认，发现回复他的真是邵钦，立刻有些激动。大概是因为他要死了，所以终于能得到一点关注，为这平凡的人生，填上最后浓墨重彩的一笔。

    伯爵红茶因为我跟你一样，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邵钦我们不一样。我不觉得自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伯爵红茶呵呵。你那智商，连个高数都学不会，这个社会要你何用。

    邵钦我是个演员，我的本职工作是塑造艺术形象，传播文化。我不是数学家。

    伯爵红茶你不过就是一个戏子。随便什么都能取代你，你一点价值都没有。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比别人强，你永远都只能仰望别人。这在你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伯爵红茶激动的按着手机，连续的回复邵钦。

    伯爵红茶我跟你一样。活着没有任何意义。所有人，都比我优秀。我这样的人活着，不过是浪费空气。所以，我也不打算活着了，我马上就要做一件，对社会最有意义的事情。那就是去死。

    夜晚的风很大，带着霜寒的气息，将伯爵红茶的手吹得僵硬，但他却仍旧激动地打着字。虽然他已经写了一份遗书，但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出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说给邵钦这个无关紧要的知名人物，让他莫名激动。

    十几双眼睛都在观察着他的手指，救援队长问技术员，“联系到邵钦没有。”

    “联系到了。邵钦说他可以尽量跟当事人多聊一会儿，网已经张开了。但风很大，就怕当事人被吹走。”技术员汇报。

    “新型网兜不是能张开10米嘛。还接不住他”队长皱眉。

    “新型网兜还没发下来，现在用的是旧的。不过我已经让总局技术部给我们送过来了，他们还在路上。”副队长回复。

    “还要多久”队长问。

    “15分钟。”副队长立刻回答。

    “15分钟”队长压低声音吼道，“你指望邵钦能拖住当事人15分钟。”

    “我指望风能小点。”副队长做出祈祷的动作，闭眼念叨，“风停，风停。”

    此时在距离伯爵红茶两层楼的下方，一张网探出窗外。这张网兜是趁着伯爵红茶看手机的时候，悄悄布置的，但它离伯爵红茶的位置不够近，能不能接住伯爵红茶全靠运气。

    警队还在部署其他救援行动，就是趁着伯爵红茶没注意，从下方的墙体爬上去，直接将伯爵红茶制止住。这个方案是成功率最大的方案，但前提条件是，伯爵红茶必须将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

    一般情况，都是警队的谈判人员跟当事人聊天，分散当事人的注意力。但伯爵红茶显然很了解警方援救自杀的套路，始终注意着四周，不给他们任何机会，直到邵钦的那条回复出现。

    邵钦实在没想到，他刷题间隙玩会儿手机，居然还掺和进了警队的救援行动。

    时代变了。邵钦那时候，致死率最高的疾病是癌症。可现在，癌症已经被攻破，致死率最高的疾病变成了抑郁症。

    在邵钦那个年代，有人担心医疗会让人炸，超出地球能承受的负担。但事实证明，死亡是永远攻不破的难关。

    如今各种自杀事件都已经不算新闻了，大家都习惯了身边的谁谁谁突然自杀死去。

    邵钦接到电话，让他尽量多跟伯爵红茶聊天，给警方争取救援时间。可他实在不知道该跟伯爵红茶聊什么，幸好伯爵红茶还挺健谈的，一直不停的回复他。

    伯爵红茶你说，如果活着一无所长，是不是应该去死。

    邵钦我觉得，你就算什么事都比别人差，但有一件事，只要你努力，就一定能比别人强。

    伯爵红茶什么事你不会用你考试进步的那几份鼓励我吧。可笑。

    邵钦你可以比别人更快乐。

    伯爵红茶愣住了，他看着手机上那一行字，心里莫名的有种酸胀感。

    伯爵红茶为了快乐而快乐，那快乐还有什么意义。

    邵钦为了抬杠而抬杠，那抬杠还有什么意义。

    救援队长盯着邵钦和伯爵红茶的对话，满脸不敢置信的问旁边的技术员，“邵钦这是，在跟当事人对诗么”

    “我觉得不是。他好像在跟当事人吵架。”技术员也是一脸茫然。

    伯爵红茶你们演员还真有意思，只会鹦鹉学舌。

    邵钦你们杠精还真有想法，只会强词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