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宣“就凯珀尼亚吧。”
缇琉利乌合了合双眼“为什么是他呢玛忒斯。”
缪宣“是凯珀尼亚教导了我神眷者的力量, 他既是我的兄长也是我的老师, 所以,也就是引领者吧。”
缇琉利乌脑海中突然就浮现起了那双暗红色的眼眸。
这双眼眸的主人和他说“哥哥, 对不起。”
缪宣良久等不到回答, 转身看去“这样可以吗”
“可以的”缇琉利乌慢慢地笑了, “父亲很欣赏凯珀尼亚, 他不会反对的, 只不过你需要在王庭里完成前半段仪式后去禁地才能完成后半段。”
“那我先去冥王殿了。”缪宣朝缇琉利乌挥了挥手, “我先走了”
缇琉利乌点点头“去吧。”
他看着玛忒斯从执政殿的高台上一跃而下,轻盈地落在他的白鹿背上,很快地就化作了一个小小的白影, 消失在执政殿前的广场上。
也许是提到了凯珀尼亚的缘故吧,缇琉利乌突然就想起了很久前一段尘封的回忆。
那似乎是一个春日, 他还是一个十分年幼的孩子,那时他远比维比乌斯幼稚冲动, 他正在给母亲演示他用水流搭建出的是什么东西好像是花朵
他的母亲笑得很开心,母亲有着银色的长发和碧绿的双眼, 她的笑容那样美丽, 他永远也无法忘却。
然后凯珀尼亚来了,他捂着双眼扑进母亲的怀里, 那个时候他们的对话缇琉利乌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母亲就已经痛苦地滚倒在地上了, 她狰狞地抓着自己的喉咙, 那些照顾过他的侍女侍从们也同样纷纷倒下,满寝宫鲜妍美丽的花朵同时枯萎,庭院里骄傲的孔雀哀鸣着死去,天空坠落纯白的飞鸟
简直就像是,死神来临了一般。
当凯珀尼亚再次睁开双眼时,缇琉利乌在那暗红色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怨恨、愤怒、恐惧着的,弱小的自己。
他们不知道等了多久,父王终于来了,但是这个男人到来的第一时间不是为了惨死的亡妻,不是他无措的幼子,也不是他那些没有觉醒的子女,更不是王庭中死去的人们。
他哈哈大笑着抱起了凯珀尼亚,他说
“不愧是我的儿子,冥王神眷死亡的掌控者”
缇琉利乌突然就有些想笑,真是没想到,他竟然把这一句话记得清清楚楚。
多少年了啊
母亲,你看到了吗这个你深爱着的男人,也终于衰老到这样可悲的地步了。
缇琉利乌不觉得预言者与缪宣有关的那几句话是预言,不过是垂死挣扎者拙劣的攀咬技巧而已,但是与征服王有关的预言这倒是有着不小的可能性。
第一王殿转身离开执政殿,对着来来往往的惊惶臣属们露出完美而安抚的微笑。
这个世界不过是弱肉强食,胜利者得到一切,失败者一无所有。
弑父是多么大逆不道的罪行但如今神位上坐着的、拥有四海的三位主神,他们可是合谋杀死了父神啊
转眼间,庆祝丰收的节日就拉开了帷幕,被清洗的命运神殿无声无息地淹没在节日的狂欢里,仿佛它原本就该是一个空荡荡被弃置的神殿。
而一切真相也被掩埋在国主的命令里,信徒们被告知他们的命运神官亵渎了女神,以至于整个神殿都受到了女神的神谴,不论他们相信与否,从今往后,这便是唯一的事实。
而那真真假假的预言同样被压制下来,也许科涅莉亚能得知这个秘密,但是维比乌斯在短时间内听不到风声,阿忒奈与凯珀尼亚也同样不知道。
至于涅斯克希斯,缪宣不确定当时王庭里有没有他的人,也就不清楚此时不在王都的他消息是否灵通了。
庆祝丰收的节日远比祈祷丰收的日子来的隆重,它足足持续了十天,人们用金黄色的树藤编织出各色各样的工艺品,装点在门外与窗户上,赞颂狂欢的戏剧每时每刻都在上演,慷慨的商人们甚至免费赠送着葡萄酒,整个爱奥尼亚似乎都飘荡着一股烈酒的芬芳。
在这十天里,征服王率领着他的军队巡视着爱奥尼亚周围的富饶土地,他自豪地望着他的土地,享受着人们的祝福与君主的权威。
大概是因为邀请凯珀尼亚作为引领者的缘故,维比乌斯对缪宣开始了单方面的冷战,实际上对此事不满的也不仅仅只有维比乌斯,短短几天里缪宣就接受到了
科涅莉亚的眼泪“妈妈我好伤心啊”;
奥卢卡面无表情但是不能哭哇忍不住了jg的眼神;
阿忒奈的“没关系只要你选择了认同的人就好”;
涅斯克希斯“西格玛你给我记着”的加急信;
缇琉利乌越发鬼畜jg的温柔微笑;
缪宣
你们帕提亚王室真的有毒啊
征服王外出巡视的期间,缇琉利乌仍然留在执政殿里,狂欢的节日里发生意外的可能性远比平时大,必须要有人能够掌控大局。
奥卢卡向来不愿意跟着父亲,他同样留在火神殿中干着祭司的工作,而阿忒奈和凯珀尼亚就更不可能参与父王的活动了。
唯一跟着征服王的只有维比乌斯,缪宣在征服王出发前又去找了他一次,得到了维比乌斯暴躁的“呵呵”。
缪宣行吧行吧那我就等你气消了再来找你好了。
独自上路的维比乌斯艹我让你不来你就不来啊怎么选引领者的时候又这么有主见了
要不是老子打不过凯珀尼亚
科涅莉亚身为王后同样跟着征服王巡视国土去了,所有工作都扔给了大哥的缪宣相当空闲,他伪装了容貌后在狂欢的王都里晃荡了几天,索性依次游览神殿去了。
神殿里只会比街道与公共场所更加热闹喧嚣,一般来说大型的神殿都会划分出两个区域,一边是对外开放的,另一边是只有祭司能够进入的。
火神殿同样如此,而为他们看院子的是一直巨大的火狼。
这只火狼非常美丽,纯黑色的皮毛上仿佛闪烁着火星,它的体积不小,直立站起的时候足足有一个成年男人的肩膀那么高。
奥卢卡在心心念念盯着哥哥的马这么多年后,也总算是找到了与自己相合的能力动物,这只狼被他命名为“伏尔甘”,一年前由涅斯克希斯在火山边抓捕,缪宣顺路把它运回爱奥尼亚,奥卢卡亲自驯服。
经过一年的磨合,奥卢卡差不多也算是得到了伏尔甘的认可。
然而每次缪宣一往火神殿跑,小白就怂得只敢往墙角站,伏尔甘瞪它一眼它就抖一抖,胆小得特别真实。
即使是身为动物,伏尔甘的力量却很强,远超普通的神眷者,都快赶上王殿们了,也难怪小白怂,小白的战斗力毕竟是不如大部分神眷者的,虽然它速度很快。在白鹿的恐惧名单上,维比乌斯高居第一,伏尔甘荣居第二,远远高于不知道是啥的第三。
缪宣深知小白的性格,索性把它留在了花神殿里。
他走进火神殿的内庭,先朝火狼打了个招呼“伏尔甘。”
系统噫摸毛毛秒哥去摸它的毛毛
火狼高高昂起头,睥睨了他一样,算是回应“呜。”
缪宣也不在意。
除了奥卢卡外,其他人甭管是谁,连这一声“呜”都得不到。
狼大爷的脾气又凶又拧,看不起你就是看不起你,征服王来了也没用。
涅斯克希斯当年能把这家伙拿下,缪宣还是挺惊讶的,因为即使缪宣有着精神力震慑,他把伏尔甘从伊特鲁运到爱奥尼亚也花了老大的力气。
奥卢卡提着他的弓走出了神殿的建筑,他今日穿着一身祭司标配白袍,外披着深红色的披风,上面是层层叠叠的火焰纹路。
“玛忒斯,你来了。”他朝缪宣走来,顺手挠了挠火狼的下巴。
伏尔甘耷拉着眼皮“嗷。”
缪宣“你们闹矛盾了伏尔甘看起来不开心。”
奥卢卡“这几天我不让它出门,所以它没什么精神。”
时值狂欢节,哪里都有可能出现喝高了的酒鬼,奥卢卡还真挺担心伏尔甘被人冒犯后闹出人命来。
缪宣点点头,伸手顺了顺火狼的后背,火狼的皮毛不收手感极佳,还因为属性的缘故聚集着火元素,摸上去温温热热的,缪宣摸了一回后忍不住又摸了一回。
系统被这手感折服,陶醉地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
火狼朝缪宣龇了龇牙“嗷”
奥卢卡拍了拍他的狼“玛忒斯,明天兄长就要抵达王都了,你会去迎接他吗”
听到涅斯克希斯的名字,火狼不屑地哼唧了一声。
缪宣算了算涅斯克希斯在信中提到的时间“对啊,就是明天了,我当然去不过父王还要三天才能回来,涅斯克希斯怎么挑了明天”
“父王的话”奥卢卡的表情看起来非常无所谓,“他在不在都一样,倒是你,五天后就是你的成年了吧”
缪宣“是这样没错。”
“你喜欢什么”奥卢卡表情严肃,像是在询问公事一般。
缪宣“喜欢什么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呀。”
我喜欢打游戏,然而这里没有网。
奥卢卡面无表情“哦。”
眼看着奥卢卡又陷入了丧丧,缪宣立刻补救“生机勃勃的东西吧,像是阿忒奈哥的叶子那种。”
奥卢卡“”
奥卢卡“哦。”
缪宣“”
刚从火狼绝妙的手感中回过神来的系统秒哥你说了什么怎么奥卢卡这么丧
缪宣我也不知道啊我也很茫然啊
火狼前肢往身前一抟,咧了咧嘴露出一口锋利的白牙,那个看着奥卢卡的眼神,怎么看都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缪宣“奥卢卡怎么了”
奥卢卡“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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