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七点半,沈之南把车钥匙扔在门口的柜子上,换了鞋,提着刚从超市买回来的蔬菜水果回到了家里,他曲起指节揉了揉皱着的眉,脸上透露出一丝疲惫。
偌大的房子里除了家具一点多余的装饰都没有,房间里黑白灰的配色都显得冷清,简洁利落的装修风格透露出浓浓的性冷淡风。
沈之南是A大最年轻的物理教授,在学术界也享誉盛名。不过他性子冷淡,也不喜欢多掺和名利场里的事,业界风评也很好。
本来今天可以早点回家出去跑跑步,可今天他受邀出席了一个会议,所以回来的晚。本来他不想去,但是年逾古稀的老院长亲自邀请,他也不好不卖面子。
沈之南平时衣着考究,但不怎么穿正装,多以简洁为主,今天出席会议才穿了西装。
正装让他有些闷得慌,他用骨节分明而又白皙修长的手扯了扯领带,把领带拽下来,解开衬衣一颗扣子,把质地精良的剪裁得体的手工西装和领带随手搭在了沙发上。
脱掉西装外套,只穿着白衬衣西装裤,显得他的腿更加修长笔直,透着几丝禁欲冷清的意味,一张冷冽俊朗棱角分明的脸和突起的喉结却有些性感。
不知为何,沈之南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他平时从来没有头疼这个毛病,忍着疼痛的感觉,他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子接了杯温水,匆匆吞了几粒止疼片,就在躺沙发上睡着了。
*
等沈之南再睁开眼,周围的光影射进他的眼,有些刺痛,沈之南记得他回家的时候好像并没有开灯。
他觉得身上有些燥热,舔了舔干涩的唇,他挣扎着想从沙发上起来。
等等…这好像也不是他家的沙发。
伴随着一阵头痛,沈之南有些迟疑地睁开眼。
自己正全身赤.裸地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身体还有些隐隐的不适。
忍着头痛和身体的不适,沈之南从床上爬起来,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找到了浴室,站在洗漱台前,看着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却略显年轻的脸,沈之南皱了皱眉,作为一个从小接受唯物主义教育的人,现在发生的事情明显有些反科学。
镜子里这张脸上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和薄唇有些勾人,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光洁。
他应该是重生到了这具身体上。
他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从浴室走出来,看到地上乱七八糟地扔着一堆衣服,应该是原主的衣服没错。
脑子里关于现在的记忆一点也没有,沈之南坐到床上,叹了一口气,打算先把衣服穿好。
刚套上一件衬衫,连扣子都没有来得及扣上,沈之南就听见一阵开门的声音。
咔的一声,门打开了。
沈之南朝门口望去,一个身材挺拔,着黑色衬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黑色的衬衣款式简洁,把他的身材衬托的完美修长,勾勒出完美的线条,卷起的袖口为他平添了几分凌厉与压迫感,手腕上还带着一块表,看起来斯文又严谨成熟。
他一眼就扫到了正在床上坐着的沈之南,眼神有些冷淡,坐在床上的沈之南刚套上衣服,连扣子都没来得及系,露出大片肌肤,场面看起来有些旖旎。
霍淮北的目光里透着一丝轻慢,嗤笑了一声,抬腿走到床尾,微微俯身看着沈之南,语气有些冷:“谁让你来的?”
因为不了解眼前这个男人跟这具身体到底是什么关系,沈之南决定先按兵不动,只慢条斯理地系着扣子不回话。
“我的性取向虽然不是什么秘密,”霍淮北拖长了尾音,眼神里透着一丝危险,“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爬我霍淮北的床的。”
听完他说话,沈之南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地慢慢系着扣子,心里却默默记下了霍淮北这个名字。
自从霍淮北进来这个门,看见床上的人,他的心里就已经产生一丝厌恶和不屑,他平时一向低调,不怎么出席活动和在媒体面前露面,却还是有人喜欢钻空子。
这次是因为公司旗下一个巨额耗资历时多年的影视基地刚建成,为了配合宣传他才来到这里准备出席明天的剪彩。
看见床上坐着的人始终不吭声,霍淮北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神色慵懒地挽着袖口:“话都不敢说一句,你的胆子也就这么大点?”
“你知道我是谁吗?”霍淮北嘴角轻扯,眼底写满了嘲弄。
听到这句话,沈之南终于停止了动作,微微抬起头,薄唇紧抿,声音里没有一丝起伏:“不知道。”
霍淮北:“......”
刚才为了防止被发现不对劲,一直是低着头的。抬起头回答那句话之后,沈之南神色微顿,他才看真切地清楚霍淮北的脸。
他面容冷峻,五官立体而又深邃,轮廓硬朗,一头黑色的短发干净沉稳,深暗的眼底充满平静。
与此同时,霍淮北也看清楚了沈之南的脸。那是一张勾人心魄的脸,此刻皮肤在灯光的映衬下更显白皙细腻,那双狭长的桃花眼更是让人过目难忘。
霍淮北微怔一下,抿了抿唇,几乎立刻就认出床上那个人是谁。
因为对他那双细长微挑而又勾人的眼睛有点印象,霍淮北一眼就认出他是那个娱乐圈里绯闻缠身的小鲜肉。
好像叫什么沈之南。
霍淮北一向没有什么闲工夫记这些娱乐圈莺莺燕燕的名字,不过这个沈之南确实“出名”,霍淮北偶尔扫几眼娱乐报纸都能在上面看到他的名字。
不过这些新闻都是些负.面.新闻罢了。
上一次在娱乐报纸上看见他,好像还是不久之前,新闻上说沈之南为了博出位,爬了一个知名导演的床,结果被赶了出来,沈之南恼羞成怒还跟那个导演扭打起来,事情爆出来之后还被网上群嘲。
霍淮北嘲讽地勾了勾嘴角,这个沈之南是有多让人瞧不上。
想到这里,沈之南今晚来的目的霍淮北立马就清楚了,他性取向一直对外公开,不算是什么秘密,沈之南深夜爬到他的床上无非是为了炒作或博出位。
霍淮北站在床尾,看着沈之南坐在床上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竟然还有几分勾人的意味,看的他突然有些口干舌燥的,他挑了挑眉,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沈之南是吧?”霍淮北沉着嗓子,嘴角勾起薄凉的弧度,冷冷地看着他:“想爬我的床,你还不够格。”
听到他喊出“沈之南”这个名字,坐在床上的沈之南顿了顿,照目前这个状况来看,自己应该是重生到与自己同名同姓的这个“沈之南”身上了。
沈之南觉得大概率是原主人打算爬这个所谓“霍淮北”的床,不过现在的‘沈之南’恐怕不能完成他的愿望了。
沈之南穿好衣服,动作悠然地从床上爬下来又穿好鞋子,连眼神都不给霍淮北一个,低着头就准备往外走。
走到霍淮北身边的时候,霍淮北似乎并没有让道的意思,而是带着审视的意味看着他,定定地站在原地挡住沈之南出去的路。
沈之南微微揉了揉眉间,轻轻蹙起的眉头昭示着他现在有些不爽,他的身体现在还是有些不适,能从这走出去就不错了,面前这个霍淮北真是有够让人烦,刚才说让他不配的是他,现在挡住路不让走的也是他。
因为霍淮北身高要比沈之南略高一些,沈之南懒懒地抬眼看着他,蹙眉轻啧了一声:“你想做?”
不知为什么霍淮北从沈之南的眼神里看出了嘲讽和几分轻慢。
“你想多了。”霍淮北冷冷地瞥了一眼沈之南,嗤笑了一声。
沈之南慢吞吞地哦了一声,然后伸出他白皙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食指,指了指旁边,声音寡淡而又冷清:“那你让让,挡路了。”
在霍淮北看来,沈之南这种装着不屑而又冷淡的自命清高模样,同样也让自己不爽,他抬手就拽住了沈之南的手腕,一把将他摁在墙上,眼神里带着凌厉声音却很平静:“你可以走,但是今天的事情不要让我在明天的新闻上看见。”
话音刚落,房间里的灯倏地关上了,屋里顿时变成了漆黑一片,所有东西都隐匿在黑夜里。
黑暗中,霍淮北立马松开了沈之南,眸光里透着一丝危险,先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然后就准备给助理打电话。
这个酒店设施完善,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故,所以刚才绝对不可能是停电导致的。
“喂,”手机手电筒发出的光晃了一下沈之南的眼,让他的眼睛觉得有些刺痛,沈之南只好眯着眼看着他,彷佛猜到了他的意图:“你不用给人打电话了。”
“你刚才把我摁墙上的时候,电灯开关就在我背后,”沈之南说着揉了揉脖子,就是他的脖子刚才把灯的开关给关上了,“还有点疼。”
“.....”
霍淮北竟然从他的语气里读出了一丝无辜。
“不过,”沈之南又皱着眉叹了口气,拖着嗓音,“让不让它上报纸可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霍淮北面无表情地等着沈之南的下文。
沈之南却一句话也不说,突然转过头面对着墙壁,在墙上轻敲了几下,然后抬手费了一番周折地把开关壳子卸了下来。
“你,”沈之南发号施令般对着身后的霍淮北开口:“把你的手机手电筒对着开关。”
霍淮北抬了一下眼,借着手电筒的光看着镇定自若的沈之南,然后缓缓地把手电筒对准了灯的开关。
然后他看着沈之南在开关处稍加思索地观察了一会,皱着眉兀自伸出手从开关处抠出了一个小型的电子设备,沈之南把那个电子设备放在掌心摊开给霍淮北看,那是一个小型的隐蔽摄像头。
霍淮北脸色瞬间有些难看,竟然有人在不知不觉间往他的房间里放了微型监控,而自己却浑然不知。
他又下意识摸了摸下巴,沈之南怎么会这么知道这里有个摄像头并且找了出来?
他抬眼看了一眼沈之南,转念一想如果是他安的摄像头,那么他没必要大费周章地替自己找出来,想到这,他对沈之南的态度稍微好了些:“你是怎么看出来这里有微型摄像机的?”
沈之南啧了一声看着他,眼神里竟然带了一丝嫌弃:“你没学过物理?”
“学过。”霍淮北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镜头本身是曲面玻璃,所以其反射特性比其他物体的自然反光敏感度高你知道吗?”沈之南叹了口气。
霍淮北:“......”
回答他的是霍淮北的一阵沉默。
沈之南看着霍淮北挑了一下眉,“刚才灯关的时候,你打开的手机手电筒投射的持续光线,让隐蔽摄像头玻璃镜片反射出了光斑,所以我才发现了。”
……
霍淮北觉得事情好像发展到了他不可控的局面。
沉默中他听见这个十八线全网嘲小糊明星用略带嘲讽和嫌弃的语气,给自己这个叱咤商场的豪门总裁下了结论:
“你学白上了。”
“物理重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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