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宁觉得自己应该是还没睡醒,或者是他真的病了, 不然他为什么会听到这些奇奇怪怪的称呼呢
此刻萧霁宁脸上的表情复杂无比, 而另一边, 谭清萱和阮佳人继续说的话则让萧霁宁脸上的表情更加难以言述
“佳郎, 我也心痛啊,你知道吗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你嫁给他,那就是在拿刀割我的心啊。”谭清萱哭得更大声了, 脸上涕泗横流,看得出是真的伤心, “我要是早知你对我也情深至此, 我何必与你争斗那么多年那日我听到皇上为你和顺王赐婚,我便觉得不如死了算了,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没事的,萱儿你知道,我从未怪过你。”阮佳人也红了眼睛,得需深深吸气才能抑住眼里的泪意,“先前我听到皇上要你做太子的侍妾,我也难受啊, 还有檐南山的赏菊宴, 即使我知道你对王爷无意,去勾引他也是不得已而为,可我当时也是心如刀割”
萧霁宁“”
行了, 别说了, 我也在心如刀割呢。
萧霁宁听了一会儿, 终于弄明白了檐南山赏菊宴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檐南山一行,阮佳人邀他前去,不是为了见见他,而是为了给他和谭清萱制造机会,只要他谭清萱的美貌勾住了,纳她做了小妾,那她们两人在他的后院里便可以再接着相守。
只是谭清萱那日说了那么多,萧霁宁也不对她心动,还说他会对阮佳人负责,谭清萱便觉得萧霁宁是个良人,能给阮佳人幸福,于是她就想退出,成全萧霁宁和阮佳人。
可在宴会结束后,阮佳人来问谭清萱情况,得知谭清萱想放弃的想法后却坚决不同意,一定要在今日再试一次,阮佳人想了各种法子,比如说她和萧霁宁直说她不喜欢他,但她愿意为萧霁宁择一美妾在身旁;或是让谭清宣再表一次爱意,在萧霁宁面前说她的坏话,说她野心直指后位,看不上萧霁宁只是个九皇子,怎么污蔑怎么来。
谁知她们想尽了各种法子,却没想到萧霁宁谁都不想见。
谭清萱觉得她和阮佳人此生无缘了,无奈之下这才伤心欲绝,抱着阮佳人大哭不止。
她们两个在那边哭,萧霁宁在这边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阮佳人和谭清萱居然是一对百合,还是情根深种,至死不渝,为了对方什么委屈都能受,什么苦都愿意吃的那种小情侣。谭清萱哪里是对他一见钟情为了待在他身边可以不在乎名分啊,她是为了阮佳人,只要能和阮佳人在一起,她做个没有名分的侍妾都愿意
京渊低头看了眼站在自己身侧的萧霁宁,只见青年眉头紧紧地蹙着,明净若雪的圆杏眼里一半是委屈,一半是困惑,脑袋和肩都耷拉着,于他看来,倒是比隔壁流泪的谭清萱更加楚楚,也有些想笑。
京渊勾了勾唇角,不过也觉得这样笑他高贵的九殿下不太好,很快就摆正了神色,佯装无奈道“听说谭姑娘和阮姑娘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只是两人常常相斗,谁也不让谁,向来不对付,本以为是死对头,却不想是对苦鸯鸯。”
平日里,人们常用鸳鸯形容一对爱侣,鸳为雄鸟,鸯指雌鸟,京渊这个“鸯鸯”用的就很有灵性了。
萧霁宁抬眸幽幽地看向京渊,京渊便轻咳两声,改口道“不过她们两人敢这样欺瞒殿下,还妄图想利用殿下,简直就是在耍殿下,此行太过恶劣,微臣一定会将此事禀告皇上,让皇上为殿下做主的。”
“不行不能告诉父皇”萧霁宁赶紧阻拦京渊道。
京渊淡声继续问他“那殿下想要如何”
虽然隔壁的情况已经被他们听的差不多了,但是暗小窗还没有关上,所以他们依然能够听到阮佳人和谭清宣的对话,她们也的确走投无路了,阮佳人甚至和谭清宣提议私奔“那萱儿,我们走吧,天涯海角之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所。”
“佳郎,天下之大,的确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谭清宣摇着头,“更何况你和顺王是赐婚,我们走了,你家人怎么办我们两个女子,独自在外头也没法活的。王爷又何其无辜,我们不能那样对他。”
“是那你我是否今生,是否就注定无缘”阮佳人也知道谭清宣说的对,不免神色哀郁,眼眶通红,“我为何不是男子,若我是男子,我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娶你,与你相守。”
而谭清宣泣不成声,已经说不出话了。
萧霁宁听着她们的话,也是沉沉叹了口气。
他是有些不大开心,毕竟就算他不喜欢阮佳人,可阮佳人也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现在阮佳人和谭清萱闹出了这样的事,就是在给他戴绿帽子,知道自己头上有片草原,这哪个男人开心得起来啊
可要说萧霁宁有多难过,倒也不至于,还是那句话他不喜欢阮佳人,既然不喜欢,那阮佳人喜欢谁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影响。
更何况萧霁宁也知道,百合放在现代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奇事,但在古代就不一样了,阮佳人和谭清宣的事一旦传扬出去,那她们两个就完了,阮佳人还是皇家媳妇,这处理的若是不好,整个辅国公很可能都会因为她受到牵连。所以萧霁宁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出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萧霁宁说“你让我想想”
京渊垂眸睨着萧霁宁,点漆般的瞳底神色难辨,忽地开口笑道“殿下若不愿将此事告知皇上,那殿下也可将谭清萱和阮佳人一并收入后院,再以此事为挟,让辅国公和谭太医为殿下效力。只是阮佳人此等品行,怎配为殿下正妻做个侧妃便足矣。”
萧霁宁闻言蓦地抬头,对上京渊的双目,有些不敢相信京渊竟然能将这样卑劣计划用如此平静而冷漠的语气说出不,也不能说是卑劣,萧霁宁知道夺帝之路险之又险,京渊的这个提议,是任何一个有夺帝之心都会选择的路。
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对错,只有成王败寇。
只是他不愿夺帝,所以便觉得此举不可行。
萧霁宁摇头拒绝说“不,这非君子所为,说不定还有别的法子”
可是京渊却不给萧霁宁多加思索的时间,直接道“既然这样,那便让微臣去做吧。”
“你说什么”萧霁宁蹙着眉,没弄懂京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京渊没有再回答他,而是转身朝雅间外走去,萧霁宁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怔怔,待京渊走出雅间后,萧霁宁才猛然反应过来,京渊是要去隔壁雅间抓阮佳人和谭清宣的奸
萧霁宁赶紧追了出去,甚至直接喊了京渊的名字“京渊”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萧霁宁拽住京渊袖角的刹那,京渊已经将隔壁雅间的门打开了。
里头抱在一起的谭清宣和阮佳人听到动静立刻分开,阮佳人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厮不小心撞开了她们的门,刚冷下脸想要呵斥,可她见来人是京渊后便脸色便唰的白了,待看清京渊身后还站着个萧霁宁时,阮佳人已是面如死灰。
二字号雅间内,屋里四个人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阮姑娘,真是没想到啊。”最后还是京渊先开口的,他拉着萧霁宁的手腕,稍加力道将萧霁宁拉到圆桌边坐下,自己却未落座,而是拎着茶壶为萧霁宁倒茶,“我邀殿下前来一品楼,本是想听一出纸上君,却没想到你和谭姑娘这出戏,精彩程度不啻于纸上君啊。”
阮佳人惨白着脸,没有辩解半句,走到萧霁宁面前直直跪下“王爷,是我阮佳人对不住您,只要您能气消,佳人愿意做任何事。”
京渊掀眸,淡淡地扫了一眼谭清宣“那谭姑娘呢”
阮佳人急道“此事都是我一人所谋,和清萱没有任何关系。”
“不”谭清萱见阮佳人想把所有错事都揽到自己身上,也到萧霁宁面前跪下,“是我的错,王爷,您有什么事都往清萱身上出吧”
“你们”萧霁宁看到这两人跪在自己面前,头更疼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而京渊见萧霁宁无话可说,便如同自己所说的那样,来替萧霁宁解决这件事,他冷冷嗤了一声,睨着阮佳人道“阮姑娘,辅国公府历经两朝,而荣宠依旧,你是辅国公的女儿,我就不信,你不知道该如何做。”
京渊说的没错,阮佳人其实知道她该怎样做的,但是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倘若只有萧霁宁一个人在,她或许还能为她和谭清萱谋得些权益,当时她没第一个开口,便是在等萧霁宁先说话。
可现今京渊也在,阮佳人便明白,她是决计斗不过京渊的。
于是阮佳人咬了咬牙,抬头望着萧霁宁道“王爷,民女自知有错,愿意用任何办法弥补王爷;民女也知道自己这等品行不良之人配不上王爷,可民女还是有句话要说。”
萧霁宁道“你说吧。”
阮佳人深吸一口气,说道“民女希望,王爷依旧能娶民女。”说完这话,阮佳人怕京渊和萧霁宁生气,连忙接着补充道,“倘若民女所言冒犯了王爷,可否请王爷您先别生气,待民女把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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