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忍者不倦转身便走。
一方面因为他没把握在23个人的围攻下全身而退，另一方面，这帮人看起来太智障了，他懒得和他们打。
“哎，等等！”去死在他身后喊着，那稚气未脱的萝莉音，和昨天的cheese-7颇为相似。
看来他们真是“自家人打着玩”。
无聊，幼稚。
亏他昨天还觉得cheese-7实力不错，对她有几分欣赏。
毁人不倦在心里把所谓的“cheese二十三兄弟”狠狠鄙视了一番，也不理会让他“等等”的去死，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
纪丞赶忙追了上去。
其实她现在也有点懵逼，她以肚子疼为借口强行结束了直播，是为了和毁人不倦商量一些事情，结果……这是什么神展开？
虽然她是cheese兄弟这出中二大戏的总编剧兼总导演，设计了大把大把的奇葩台词和动作，但刚才那段“自家人打着玩”的戏码却是计划外的演员自主发挥。
鸡血哥：怪我咯？我只是看见妹妹被偷袭，想保护她（顺便满足一下自己的中二之魂）罢了。
“等等啊，我真有事找你，是君莫笑交代我的。”纪丞开着疾跑，又用了几个位移技能，总算追上了毁人不倦。他俩之间有着20级的等级差，连跑步速度也不是一个级别的。
“什么事？”毁人不倦不耐烦地问道。
纪丞：“一件能赚大钱的事。”
毁人不倦不以为然：“先交押金的那种？”
“怎么可能！是正经的、从大公会手里抢钱的事。”纪丞说，“今天早晨论坛上的那个悬赏帖你看了没？”
“我从不看论坛。”毁人不倦说。
纪丞：“好吧……简而言之就是昨天追杀我们的那三家公会一起搞了个悬赏，从今天开始，其他玩家可以凭借击杀我们的视频找大公会领钱。杀你一次500块，杀我一次100块。哦对，忘了和你说，我就是昨天的cheese-7。”
怪不得今天有那么多人跟踪我。毁人不倦心想。
“所以呢？”他问。
“与其死在别人手上，不如自己杀自己，好歹有钱赚，不亏。”纪丞果断搬出了叶修对她说过的话，又指指身后的cheese们，“你看，刚才我在那边打架就是为了录视频换钱来着。”
毁人不倦：“……”
“别犹豫啊，很划算的，”纪丞继续劝说道，“号上原有的财物可以事先转移，现成的满级忍者号某宝网上也有一大堆，如果舍不得id和捏脸，还可以找工作室练一个同名同造型的新号。”
毁人不倦：“……”
“我给你算算哈，角色在神之领域死一次会掉20%经验，那么70级的角色总共可以死350次，你的毁人不倦死一次值500，就是17万5千。”
“这还只是最简单的杀法。如果找个牧师合作，让他帮你搞复活，死亡后的经验损失减半，就可以死700次，如果跑到普通区，死亡经验损失又减一半，就可以死1400次！1400次，就是70万啊！”
“70万！这笔钱难道不不值得赚吗？”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毁人不倦知道，自己心动了。
只能说，除了义斩五人组那样的神壕，一般人很难抵挡数十万元赏金的诱惑。
***
自己杀自己1400次这种事情，以一人之力是很难办到的，就算勉强办到，录出来的视频也会很假。所以在纪丞的强烈推荐下，毁人不倦也在叶修联系的那家“小强工作室”下了单。
在他们的协议中，工作室一方会先支付一定数额的押金，然后毁人不倦把帐号卡寄出，由工作室负责录制击杀视频和向大公会索要赏金，赏金到账后，工作室收取20%的劳务费，并且会尽快在其他区帮毁人不倦练一个同名同脸的新号。
“哟，咱俩同姓啊！五百年前是一家！”工作室负责人莫强热情地对本名莫凡的毁人不倦说着，“看在咱俩这么有缘的份上，练新号的钱我就不收了哦。”
莫凡：“……”
计划就此敲定。
为了防止她之前强行结束直播的行为引起什么误会（比如“去死和毁人不倦之间有着见不得人的PY交易”之类），纪丞特意又开了一次直播。在直播中，她装模作样地向观众们道歉，并说明了昨天突然关掉直播的原因。
“大概是中午吃坏了什么东西，肚子突然抽痛。有多痛呢？夸张点说，只比女人生孩子的痛轻那么一点点吧！太踏马痛了，无法忍受，我担心因为这个在大家面前出丑，所以就关了直播……”她模仿汉子的语气解释道。
观众们表示不信，因为当时纪丞的“肚子疼”出现得太突兀了。他们普遍认为真相是主播对自己的实力没信心，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毁人不倦打死，才提前把直播关了。
“怎么会呢……我的实力可比毁人不倦强多了。”纪丞赶忙澄清，语气听起来却不是那么的坚定。
然后她在直播中“不小心”打开了角色属性面板，细心的观众立刻发现，去死的属性是红艳艳的一片。
——什么时候角色属性会是红色的？
——角色经验低于当前等级的时候。
——什么时候角色经验会低于当前等级？
——在野外被杀的时候。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也……】
【为了主播的尊严，我就不揭穿了23333】
主播果然是被毁人不倦反杀了啊。观众们心想。
看着弹幕里的各种心照不宣，纪丞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
解决了直播方面的问题，纪丞看了看时间，今天的娱乐份额还剩20分钟。这么点时间也做不了什么大事，她想了想，决定在附近刷野怪练练级。
要知道，为了让观众相信她和毁人不倦是敌对关系，她可是让去死真真正正地死了一次啊！经验足足被扣了20%，心痛。
说来也巧，在前往练级区的路上，纪丞竟然遇见了君莫笑和毁人不倦。不，准确来说，是君莫笑和毁人不倦的小号“白莫”。
“叶神？”纪丞有点惊讶，“你这些天不是一直在骸骨荒原练级的吗？”
“没办法，躲追杀呢！”叶修无奈道。
纪丞了然，肯定是叶神在原来的练级区暴露了行踪，遭到大公会的围堵，所以不得不将阵地转移到这边。至于莫凡，多半是途中偶遇的。
这样想想其实也挺糟心。虽然以叶神的实力几乎不可能被普通玩家抓到，但悬赏公告发布后全民搜寻君莫笑的局面总归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可以说事情一天不解决，他就一天没法安心练级。
所以这次的“自己杀自己计划”除了赚钱以外，也有向大公会示威、逼他们放弃追杀的意思吧。
“我刚好也要去城外练会儿级，一起吗？”纪丞提议。
叶修看了她一眼：“你这个号……还是离我远点吧！50级在神之领域连个安全区都没有，万一吸引到大公会的仇恨值，像我一样被他们全方位追杀，以后可就麻烦了。”
怕什么，如果大公会也像这次一样把去死挂了悬赏，反倒是发财的喜事吧。纪丞在心里吐槽。
不过吐槽归吐槽，叶修的意思她懂。就算他们能够利用悬赏大赚一笔，在现有条件下，她的散人号也不适合牺牲。因为网上没有现成的散人号出售，重新练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不短，技术仍需磨练的她浪费不起。
于是纪丞从善如流地退到君莫笑二人组身后三十步外，假装自己是为了赏金来此跟踪的普通玩家。这个距离还能听到前方两人说话的声音。
“你……”莫凡犹豫了一下，问叶修，“为什么你遇到的追杀强度比我大得多？”
“呵呵，”叶修笑了笑，半真半假地回答，“因为哥以前是职业圈的，境界高，待遇自然也不一样。
“职业圈，那是什么？”
“是一个高手云集，充满挑战的地方。”叶修说，“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战队，去职业圈拿个冠军回来？比在网游里拾荒好玩得多哦！”
“没兴趣。”莫凡硬梆梆地回了一句。
叶修失笑：“这么坚定啊？”
莫凡：“我觉得拾荒就挺有意思的。”
“是吗？那你有没有发现你之所以能拾荒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公会成员们在忙其他事，根本顾不上搭理你？”叶修说，“这种不还手的敌人打起来有什么意思？”
莫凡微微一怔。
“相应地，如果那些公会联合起来，专心怼你，甭管你的个人实力有多强，也照样会被一大群实力平平的人撵得到处跑——就像今天。”
“这样，又有什么意思呢？”
莫凡沉默。
“所以啊，还是跟我一起打职业联赛去吧！”叶修怂恿道。
莫凡仍旧沉默不语。叶修也不催他表态，只是在一旁打怪练级，耐心地等他自己想通。
半晌，莫凡终于开口。
“没兴趣。”他用与之前一模一样的冷硬语气丢下三个字。紧接着白光一闪，竟是直接下线了。
叶修：“……”
他叹了一口气，让君莫笑冲着纪丞所在的方向做了个怂肩的动作，心下也是十分无奈。
这家伙，真是……
“你说了那么多拾荒的坏话，他不高兴了吧？”纪丞猜测着。
尤其是这些“坏话”听起来还颇有道理，令人无从反驳的时候，真的特别容易让人恼羞成怒。
“也许吧。不过他要是真对联赛产生了抵触情绪，可就难办了。”叶修说。
纪丞想了想：“应该不至于，我觉得他现在这样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对职业圈不够了解——他连论坛都不看的。”
叶修：“所以当务之急是设法让他了解职业圈。”
“嗯，”纪丞点头，“我有个办法。”
于是当天晚上，叶修从小强工作室那边问来了莫凡的手机号，然后在《电子竞技周报•荣耀版》和《电竞时代•荣耀版》的官网上，给这个号码订购了三个月的精品电子杂志推送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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