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了病, 在传统的保守治疗和尝试新药面对未知两者间犹豫纠结。
李时昂的朋友很快就到了, 三男两女,总共五个人,顾小天一个也不认识。
但看他们的样子,和李时昂非常熟络。
“天啊, 时昂,你发了什么横财, 请我们来这么贵的餐厅吃饭。”
李时昂笑笑说,“最近大家都辛苦了, 犒劳犒劳你们。”
穿着牛仔短裙的女孩道,“那我就不客气喽。”
“别客气,今天就只管好好吃饭,其他的事我们吃完饭之后再说。”
顾小天的视线停留在那张桌子上超过五秒。
何穆轻轻唤了一声,“总裁。”
“嗯”
“要尝尝沙拉吗”
顾小天其实已经没什么胃口了,但总不能就这样走掉,他勉强自己拾起餐具, 吃了几口沙拉。
淡, 尝不出味。
不过海鲜面还可以。
顾小天吃了大半,饱了,起身去卫生间。
洗手的时候, 李时昂出现在镜子里, 顾小天看了一眼, 收回视线, 慢条斯理的冲去掌心的泡沫, 在水龙头关闭后,李时昂递上来两张纸巾,“给。”
他没接,而是绕到墙边,把手伸到了烘干机里。
李时昂缓缓将纸巾攥成一团,在嗡鸣声中道,“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没礼貌”
顾小天烘干了手,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声道,“李时昂。”
李时昂褐色的瞳孔微微一动,随即笑了起来,“怎么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
“这家餐厅很有名啊,只许你们来吃饭,我不许我来吗你不要这么霸道吧。”他撒娇似的说着。
顾小天充耳不闻,继续质问道,“所以是巧合吗”
李时昂有点挂不住脸了,可还是理直气壮的,“嗯,巧合。”
“那酒吧那次,你明知道我在那里,为什么还要去。”
“你去我就不能去”
“对,你难道不懂什么是避嫌”
李时昂微不可察的深吸了口气,放低声音道,“还在为酒吧的事生气吗”
距离林佰川生日,已经过去一月有余。
顾小天上一次这么清醒的看到他,还是在d市的山上。
好久了,久到他看李时昂的模样都觉得陌生,于是他心下平静的说道,“酒吧的事情,我不记得了,谈不上生气,至于打招呼,也没必要。”
李时昂脸色变了,嘴角笑意却不减半分,他向前走了一步,贴近顾小天,伸手摸了摸那张明显消瘦的脸,“嘴这么硬可你离开我之后过的也不怎么样啊。”
顾小天推开他的手,淡淡道,“天气热吃不下饭而已。”
“那你还来吃这种东西”李时昂顿了顿,“我的意思是,吃点自己喜欢的”
“李时昂,我们分手了,我过的怎么样,吃的好与坏,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希望你别再故意出现在我面前,别再故意用这种方式刺激我,真的很幼稚”
顾小天刚刚洗手的功夫,终于反应过来,李时昂到这里吃饭,绝对不是什么巧合,大概是看到他走进来,才把朋友约到这里,然后坐在他对面,以此展现出一种“离开你之后我过的很好”的状态。
就像不懂事的小孩子,和最好的朋友闹绝交,刻意在他面前和别的朋友玩,装作非常开心的样子。
看着体面又占尽风头,实则正眼巴巴的等着他,想让他过去赔礼道歉,祈求原谅,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继续在一起玩了。
多幼稚啊,多可悲啊。
顾小天真心不希望他这样。
李时昂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他伸手抓住顾小天衬衫的袖口,力气大的出奇,仿佛下一秒就会撕毁那件质量极好的衬衫。
他硬邦邦的说,“对,我是故意的,我现在需要一笔钱,如果你能给我,我可以不计较那些事情,还像以前”
顾小天头痛欲裂,适时打断他,“我不需要了。”
“”
李时昂应该很难过,顾小天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从前他身上只有洗衣液的味道,清爽又干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吸烟。
是李时昂给了顾小天面对未知的勇气,“过段日子,我就要出国了,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所以今天就算正式做个了断吧,a大那套房子是我送给你的,买的时候花了三百万,这半年增值不少,如果你需要钱,可以把那套房子转手卖掉,至于其他的东西,上面大多都刻了你的名字,可能不会太好卖,你试试看去专柜做修复,会贬值一些,总归能卖出去。”
李时昂仍然紧紧抓着他的袖口,可怜的像是第一天被送到幼儿园。
顾小天继续道,“其实当初在那些东西上刻你的名字,就是避免你转手卖出去。”
李时昂的手,松开了,软绵绵的垂下来。
这件事在他那永远是逆鳞。
因为他理亏。
“对了,还有戒指,也还给你,拿去卖掉吧。”
不谋而合的那两枚对戒,他们都戴在无名指上,顾小天直到今天才想起要摘下来。
看着李时昂苍白的面孔,顾小天挑唇,许久没笑,弧度非常僵硬,“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出国前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
走到门口,李时昂叫住他,声线隐隐有些颤抖,和不知所措,“你,你是要和李晨曦一起出国吗。”
“也许吧。”
也许他离开这个国家,依旧会和李晨曦偶遇,也许哪天睁开眼睛,他会发疯一样喜欢上李晨曦,也许小说的终点不是病愈和死亡,而是和李晨曦一起浑浑噩噩的生活一辈子。
多可怕的未知啊,顾小天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所以他得离李时昂远一点。
李时昂原本该生活的风光又快乐。
在走出餐厅大门的那一刻,顾小天看着头顶的灼灼红日,猛然意识到,不是今年夏天不如去年夏天热,而是他的身体太过冰冷。
雪下了一场又一场。
落地即化,污浊的泥汤溅在车身上,很快就风干成了褐色的印记。
“你别总叫外卖,自己做饭用不了多长时间,外面的东西没营养。”
“知道了,你都说了一百遍了。”
“我说你也得听算啊”
见母子俩要吵起来,李泰连忙做和事佬,“好了好了,都要检票了,我们赶紧进去吧。”
黄月琴看了一眼时间,无奈的叹了口气,对李时昂道,“我是懒得管你了,眼看着就要大学毕业了,抓紧时间找个对象知道吗。”
“嗯。”李时昂应了一声,提起行李箱将父母送到了安检口,刚过完年没多久,进站口清冷的很,倒是出站口一波一波的往外涌。
往年李时昂也应该是出站口的一份子,不过今年他工作忙,不能回s市老家,父母便特意赶来陪他过年,顺便四处游玩一番,待到大年初十才离开。
送走了父母后,李时昂开车赶回工作室。
“时昂,薄灵鹤的策划案做好了,你看看是不是要开个会议讨论一下”
“嗯,我接个电话,十分钟后开会。”
“好嘞,我去通知一下。”
工作室面积不大,为了显得通透,整个一二楼的隔断都采用玻璃墙结构,李时昂的办公室无遮无挡,对女性员工而言绝对是福利了。
接起电话,那边传来耿杰的声音,“兄弟,晚上有空吗请我吃饭啊”
“没空。”
“嘿,你这个小气鬼,别后悔啊。”
李时昂拿起桌上的策划案,笑道,“真没空,这两天太忙了,前些日子陪我爸妈,工作压了一大堆。”
耿杰嘟嘟囔囔道,“就你忙,你天天都忙,瞧不起谁啊”
“你有正事没,我还有个会要开。”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片刻,语气忽然郑重起来,“那你现在,坐好了啊,不要喝水。”
李时昂本来就没站着,“快说吧,你女朋友怀孕了还是你要结婚了”
“卧槽这你都能猜到是是啊,不对,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那个我听说,天哥好像回国了。”
“哦,所以呢”
“卧槽你就这反应吗你是不是知道了”
李时昂盯着策划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淡淡道,“不知道,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耿杰似乎很失望他的反应,“行吧,那我挂了,我要结婚的事不要和别人说,我得挨个发请柬,才有惊喜感。”
电话挂断后,李时昂果断发了朋友圈。
卯时破晓恭喜耿少喜得贵子,诸位准备好礼金吧
“时昂,来开会了”
“嗯。”
李时昂的工作室成立于半年前,主攻市场营销,短短半年时间就让两家快要没落的老字号品牌起死回生,在业界打出了“华佗再世”的好名声,一时间众多走投无路的企业找上门来,为了最后搏一把,宁愿满足李时昂的狮子大开口,支付巨额报酬。
薄灵鹤牙膏是眼下最紧急的案子。
薄灵鹤牙膏诞生于一百年前,在当时属于牙膏行业的领头羊,不过东家固步自封,不知变通,广告宣传统统不屑一顾,渐渐被其他品牌所取代,等意识到要争取市场时,早已失去了市场。
“这是薄灵鹤最新推出的产品,使用感几乎没有变化,我们为其设计了中国风的新包装,总共三款图稿,分别为传统京剧,水墨丹顶鹤”
设计师讲解完理念后,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李时昂。
李时昂回过神,开口道,“百年文化,国之传承,新包装很符合目前面对大众的推广方向,待会发给甲方,让你们联系的京剧大师联系到了吗”
“联系到了,明天就可以开始拍摄。”
“好,去安排场地吧,今天就到这。”
回到办公室,李时昂点开朋友圈,看到耿杰气急败坏的评论行你要这样,我就不客气了晚上和天哥打球去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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