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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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压切长谷部感觉很不好。

    压切长谷部感到很委屈。

    压切长谷部想要哭唧唧。

    至于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呢只要看一下此刻在审神者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被自己的脑补带出了一脸微妙笑容的龟甲贞宗就知道了。

    关于龟甲贞宗这一振刀剑,压切长谷部听过之前的审神者说到过。

    同为打刀,且同为主厨刀,龟甲贞宗作为掉率较低的稀有刀被很多审神者所期盼。

    “阿鲁吉正在批公文,你不要”随便进去。

    这边压切长谷部压低了声音的话还没有说完,龟甲贞宗已经唰啦一声拉开了门。

    “主人请您务必呜呜呜呜”

    一巴掌将同僚的嘴巴捂了个严严实实,压切长谷部对着屋子里被吓了一跳的月绘连声道歉,然后凭借自己的等级优势丝毫没有停顿的就把刃拖走了。

    “”

    月绘觉得自己小小的脑袋瓜子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估计隔着面具都可以看见自己浑身上下写满的问号。眼见着自个儿的门开了又关,竟然不知道发生了啥。

    “真,活泼”

    歪了歪头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继续挠头自己的公文。

    另一边,被压切长谷部直接扯下楼的龟甲贞宗感觉自己也很委屈。

    “你要做什么啊,长谷部殿。”

    挣脱了这位比自己要更早来到本丸的前辈,龟甲贞宗几乎要把自己气成一个小河豚一样鼓起了脸颊。

    “你还说我你才是,在做什么啊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主君正在忙吗”

    压切长谷部感觉自己更气气,这个新来的刃什么情况啊,且不说那个对主君微妙的主人ご主人様称呼,单说每天都在审神者门前守着的举动就足够让他心生警惕了

    “我在做什么很简单吧,听说这个本丸之前的近侍一直都是长谷部殿啊,只有一个刃岂不是太辛苦了,所以我向主人提议开始轮换近侍啊”

    理不直气也壮的龟甲贞宗叉腰腰。

    “你说什么这怎么行”

    “怎么不可以了只有你一个人能亲近主人也太过分了吧”

    等着月绘被越来越大的声音吸引过去围观的时候,就是这么两刃若无旁人的争吵画面,大概是全心全意吵架的原因,侦察值也不算低的两刃甚至完全没有发现他们争论的对象正在兴致勃勃的看他们。

    “你们在说什么呢”

    看了一会戏之后,作为婶婶的良知促使月绘开口打断了两刃。保持着趴在二层的楼梯扶手上往下看,手还支着头的姿势,说话的声音不自觉的就带上了一丝丝咬字不清的含糊感。

    “”

    “”

    同时向日葵猛回头的两刃简直在头上挂上了具现化的硕大叹号,同时被瞪成大圆眼的两双眼睛注视着,没有坚持两秒月绘就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场,一头埋进了搭在扶手上的双臂之间。

    “那没什么都没有”x脸上写满了绝望扑过来的压切长谷部。

    “ご主人様”x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波浪线的龟甲贞宗。

    “说起来,今天龟甲你被安排了出阵吧”月绘抬起头,将脸侧了过来放在手臂上,原本就不是很牢固的面具也因此移动了位置,隐约可以看见一点眼睛的模样,“快点去准备一下吧,我找长谷部有点事情。”

    “啊,既然这是主人的命令”

    龟甲贞宗立刻非常有

    精神的恢复了一句之后扭头就走了。

    “哈哈长谷部,稍微有点事情,你来一下吧。”

    “是。”

    压切长谷部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的位置突然产生了被挤压之后才会出现的收缩感和微妙的紧张。视线下意识的上扬,正巧看见了正在调整面具的审神者不小心露出的左眼。

    “嗯”

    意识到自己被看见的月绘也丝毫不慌,反而就着这个姿势偏了偏头,将自己的视线和长谷部的正巧对上,看着对方有点慌乱的移开了视线。

    而因为不算偷看的偷看被逮了个正着的压切长谷部移开了自己的视线,自然也就没有看到,注视这自己的审神者慢慢收敛了笑容,将自己因为面无表情而显得有些冷漠的面孔完全的隐藏在了面具之后。

    另一边,轮到了今日锻刀机会的是左文字家的小夜。

    是的你没看错,锻刀机会。

    本丸的近侍截止到目前为止都只有压切长谷部一刃,而就现在这个状况看过去,短时间内这个事实也不会被改变。于是月绘干脆就将可以用于锻刀的一些灵力符和据说可以增加稀有刀剑掉率的御札分发了下去,按照时间每刃一天的轮流锻刀,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补偿。

    顺序也没有什么很标准的排序方法,目前看来是短刀最先然后剩下的成年模样的刀剑付丧神们根据个人爱好报名这样

    左文字家有三振刀剑,四花太刀江雪左文字,打刀宗三左文字以及短刀小夜左文字。

    小夜左文字是一振看起来充斥着负面情绪的刀剑付丧神,曾经作为刀剑的生活中被复仇所填满,因此自己也是动不动就将复仇挂在嘴边。然而就本质而言,和所有大部分的短刀小可爱一样,是非常单纯的小孩子。

    比如此刻,小夜左文字捧着手里的灵力符和分到手里的一张御札面无表情的站在锻刀室里,身后是今天没有出阵也没有当番正好轮休的宗三左文字。

    “小夜,不要担心。”

    粉色头发的兄长有着堪称艳丽的容貌和相较于容貌更容易让人注意到的颓废而浓重的气质,只不过此刻,如同所有爱护弟弟的好兄长一样,常年带着浅淡忧愁表情的男子此刻脸上露出了一丝鼓励的笑容。

    “好,宗三哥哥。”

    面无表情的小短刀很容易让人误会成为低沉或者生气,但其实只是非常的紧张。

    在之前的生活中,虽然说不上容易更谈不上幸福,但好歹在江雪兄长的辟护下得以存活下来的小短刀非常喜欢现在的生活,也非常喜欢会给自己手入、同意让江雪哥哥减少出阵次数,甚至给自己带来了宗三哥哥的审神者。

    心思简单的小短刀曾经很认真的问过审神者有没有需要复仇的对象。

    “嗯这可真是一个好问题。但是,相比较复仇,如果小夜能在本丸感觉到开心就是对我来说最棒的事情了。”

    被询问到的审神者并没有一笑了之,反而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之后,蹲下了身子同样郑重的回复了他。

    “开心么”

    轻轻念叨着的小夜左文字吸了一口气,将自己设定好的资源和灵力符一同递给了刀匠式神。至于手中的御札,在犹豫了一会之后还是也放了进去。

    “”

    “”

    锻刀时间出来了之后,左文字两兄弟同时睁大了眼睛。

    原因无他,四炉之中虽然有两个是显示一个半小时的,但是剩下的两炉,一个是三个小时,另一个是四个小时

    本丸至今还没有迎接到四个小时的刀剑

    “好

    厉害啊小夜”

    宗三左文字立刻就笑着摸了摸自家弟弟的头夸奖道。

    “嗯。”

    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小夜左文字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了一点羞涩的神情。

    “主君现在恐怕在忙,等会我们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吧。”

    “好”

    回到天守阁,月绘坐在了办公桌的后边,并且示意习惯性在办公桌前站着的压切长谷部坐下。

    “非常感谢您。”

    下意识的使用了非常正式的遣词造句来回复的压切长谷部保持着一种紧绷的状态坐了下来。

    然而这是不对的。

    黑崎月绘的视线放在了对面的这振以忠诚在审神者中著名的刀剑付丧神身上,她将自己的小臂放在了桌子边的位置使得双手微微腾空在桌子表面上,指尖轻微的交叉形成了一个中空的塔型。

    “本丸的第二任审神者曾经招供,以言灵与威胁使得压切长谷部在天守阁亲手折断同伴的本体。”

    完全没有任何铺垫就直击话题的话语一出,压切长谷部的脸上立刻就褪去了血色,与之相反的,那双紫色的就蔓延上了红血色的痕迹。

    “”

    显得有些可怜的打刀青年嗓子里没有控制住的发出了类似抽噎的声音,甚至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我之前问过你,压切长谷部是否就是我所看见的这个样子以及你是不是对这个位置的我很紧张。你否认了。”

    “是”

    “我为了我的前一个问题道歉。”

    “诶”

    跳跃性非常强的话题使得上一秒还沉溺于不可言说的情感里的压切长谷部整个刃呆呆的抬头看着对面的审神者。

    而一如之前开口就非常犀利的模样一般,黑崎月绘并没有给他更多的发呆时间。

    “压切长谷部对于时政来说,除了高天原之上的本体,其余的分灵并不能称得上唯一。对于所有的审神者来说,也各有各的不同。”

    “我之前的问题,显得我过于愚蠢并且对于你十足的不尊重,所以我道歉。”

    看不见表情,说话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因为不好意思还是隔着面具的原因显得有些沉闷,不过话语中的意思一分不少的传达给了对面的付丧神。

    “不”

    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压切长谷部凭借着本能应和着。

    “毕竟,压切长谷部对于我来说,也就是我面前的这个你而已。”

    “而正因为如此,压切长谷部对于我来说,是唯一且不可替代的。”

    非常擅长直球的黑崎月绘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出了什么,也不觉得这些话哪怕是对于不太理解世事的刀剑男士们也有些羞于直言。

    “”

    对面的压切长谷部要容纳下整个银河一般的闪耀了起来。

    “至于我,对于你来说大概并不是唯一的审神者,但是”

    “不是这样的”

    “”

    骤然站起来的付丧神甚至无暇顾及被自己过大的动作撞倒的椅子,只是神情激动的反驳着,也没有注意到吓了对面的月绘一跳。

    “我那个时候,选择了退缩。”

    “更直接的说,选择了懦弱。”

    “我,如果是主命的话,无论什么都可以做但,那是那是”

    几乎快要哭出来的青年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看上去真的是过于可怜了。

    “但那是不对的。”

    黑崎月绘轻声的接过了对方没有说完的话。

    带着鬼面的少女站起来,走过去,伸出一只手说不上是抚摸还是单纯的皮肤相接似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对方的一侧脸颊。

    “但那是不对的。”

    她又重复了一边。

    付丧神的嘴唇已经变得苍白,甚至开始发抖。

    “但那是不对的。”

    她继续说着。

    终于,眼泪还是从眼眶里涌了出来,付丧神宛如被掐住了喉咙一样张开了嘴巴却没有任何声音,然而他还是发出了声音。

    “但是那是不对的”

    感觉自己已经发出了称得上是吼叫的声音,然而在别人的耳朵里只不过是夹杂着众多气音甚至显得有些虚弱的呢喃,这一振名为压切长谷部的刀剑付丧神跪伏在了地上,伸出手狠狠地砸向了地板。

    “但是那是不对的”

    终于真正嘶吼了出来的付丧神最终还是狼狈的泣不成声。

    “啊”

    也跟着弯下了身子,黑崎月绘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对方的头发上,轻轻地拍了两下。

    “黑崎月绘大人”

    还带着眼泪甚至声音还有些抽噎,但是满是迫不及待的付丧神抬起身子,用着这个完全说不上是标准的姿势第一次呼喊了月绘真正的全名。

    “嗯,我在。”

    “吾名,压切长谷部。”

    “嗯,我收到了。”

    站直了身子的少女带着完全遮盖了自己面貌的鬼面,用带着笑意的声音,接受了这份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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