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电梯的时候,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一个人盯着不断跳动的数字, 而另外一个人盯着光洁的电梯门。
电梯在二十九层停了下来。
申珏先踏出了电梯,思羽跟在他的后面,大概是唱戏的演员, 思羽脚步声很轻,尤其是在踩在地毯上的时候。
走到房门前的时候, 思羽看了一眼申珏, 突然伸手抓住了申珏的手, 摁向了自己的口袋, 口袋装着避孕套。
他语气温温柔柔的,“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申珏顿了一下,慢慢把手抽了回来, 反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后悔都是成年人了。”他看向思羽, “还是你有伴侣”
“没有, 万年单身狗。”思羽笑了一声。
申珏拿出房卡开了门, 商迦予给申珏留了玄关和客厅的灯,所以一进去, 里面是亮着的,申珏先走进去, 思羽跟在后面。他伸手抓住了申珏的手臂, 把人扯了回来, “等等。”
他把人摁在了门上, 另外一只手摸向玄关处的插房卡的地方,那里还有一张房卡,是商迦予插在那里的。
纤细的手指将那张银白色房卡抽了出来,房间全部断了电,没了电,屋内变得一片漆黑,只有月光从阳台的落地窗照进来。
“你要做什么”申珏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思羽离他真的很近,只要两个人稍微动一下,脸都可以贴在一起。
“我想亲你,可以吗”思羽的声音很低,“你可以拒绝我,但我要考虑下,才能决定接不接受你的拒绝。”
申珏伸手抵在对方的胸膛处,“我想先洗个澡,可以吗”
“可以,但先亲一口。”
话落,唇已经贴了上来。
虽然说只是一口,可对方几乎缠得申珏呼吸不过来,他不得已地抓住了对方的衣袖,挣扎着扭开脸,气息很不稳,“够够了。”
思羽亲昵地碰了碰申珏有些发烫的脸颊,“嗯,去洗澡吧。”
他把房卡重新插回了感应槽里。
房里的灯重新亮了起来。
申珏推开眼前的人,走向了自己的房间,思羽跟上来之前,看了眼和申珏房门相对的那间房。
申珏洗澡的时候,一直有些心神不定,现在商家两兄弟在同同一个屋檐下了,商迦予已经知道了思羽的存在,那思羽到底知不知道商迦予的存在呢
等他洗完出去,却发现思羽并没有在他的房间,也没有在客厅,他最后在阳台的一角看到了思羽。思羽抬眸看着星空,不知在想什么,连申珏走近了,他都没有发现。
“思羽。”申珏轻轻喊了对方一声。
思羽闻言,才转过头,还没见到申珏,已经露出了笑容,“你洗完了,那就该我洗了,有衣服借给我穿吗”
酒店里有干净的睡袍,也有一次性内裤,但思羽说他对一次性内裤过敏,申珏只能把自己一条新内裤给了对方。
等思羽洗完,已经接近凌晨三点了,他从浴室里出来,头发被吹得半湿半干,未系紧的睡袍下露出一片雪白劲瘦的胸膛。思羽的腿真的很长,尤其是穿着睡袍的时候,走动间,都能看出他的长腿优势。
他看了眼坐在床上一侧还在处理公事的申珏,挑了下眉,反手关了门,慢慢走到申珏那边的床边,“我洗完了。”
申珏听到这句话,合上了手里的笔记本,放到旁边的床头柜,抬起头,“那开始吧。”
这话听上去实在有些奇怪,思羽忍不住低笑了一声,笑完后,他似乎觉得自己不该笑,可又忍不住,只能扭开了脸。
申珏被笑得皱了下眉,有些恼了,干脆坐直身,直接把对方拉了下来。
避孕套不仅仅是可以避免染病,方便清理,更是能让beta在这场事里不那么疼痛。aha在做这种事的时候,会本能性地寻找对方体内的结,然后试图标记。oga能很享受这一过程,但beta往往不能,他们虽然能做承受方,体内也有结,可跟oga的结不是一回事,他们的结藏得太深,几乎碰不到,而且强行标记,会让beta非常疼。
所以避孕套基本上都是为了beta生产的。
但思羽是个aha,他骨子有着身为aha的侵略性,所以寻找结的事情,他也做了,只是一切结束后,他也没能找到那个结。
但即使如此,申珏也是躺了好一会才缓过神,他用手肘撑着床,慢慢坐起来,低声说“我去冲个澡。”
“等等,我抱你过去。”思羽直接把人抱去了浴室,等到了浴室,他才把人放了下下来,但怕人摔,也不敢松手。
申珏有些不习惯,他推开了对方的手,撇开脸说“我可以自己洗,你出去吧。”
可思羽却笑了一声,“我也要洗啊,分开洗太慢了,一起吧。”
话是这样说,五分钟他又把人压在了浴室的门上,申珏明显慌了一下,“不,不行,避孕套在房里。”
思羽温存地碰了碰申珏略显凉的唇,“好吧,那你等我一下。”
他一松开申珏,申珏就迅速缩到了旁边,也不看思羽,思羽见状,只能努力憋住笑,他打开了浴室的门去了房间,而他刚从房间出来,就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站在他对面房间的门口,看见他的时候脸色明显大变,而思羽只是对着那张跟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红唇一勾,晃了下手里的避孕套后,就当着对方的面重新进了浴室。
浴室的门重新被关上,但里面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出来。
“你帮我戴。”
商迦予几乎站不稳,他伸手扶着了旁边的墙,才勉强站稳身体,过了一会,他似乎有些反应过来了,立刻冲到了浴室前,可他冲过去的时候,却看到有人影被印在了浴室门的玻璃上。
他甚至发现门有些晃动。
商迦予张着唇,想说什么,可最后只是咬住了唇,他睁大了眼看着眼前的门,看着眼前的人影晃动,甚至耳边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愣愣地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回了房间。一关上门,他就滑坐在地,双眼无神地看着从未拉紧的窗帘照进来的月光。
那个人是他的噩梦。
他现在又见到那个噩梦了。
商迦予从生下来就知道自己的爸爸很忙,忙到他几乎一个月才能见到对方一次,而自己妈妈总是会在家里骂人,她对着一张照片骂,商迦予有一次实在好奇,忍不住在自己妈妈骂人的时候偷偷溜过去看。
这一看,他才发现照片上是他妈妈。
“妈妈,你为什么要自己骂自己”他问妈妈。
他妈妈发现他在的时候,立刻把照片反盖在了腿上,神情有些慌张,“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小予,你怎么能偷听妈妈讲话呢”
“可妈妈你没有在讲话,你只在在骂自己。”商迦予脆生生地说,可他妈妈告诉他,他听错了,也看错了,照片上也不是他妈妈。
他六岁的时候,终于能长时间见到自己爸爸,爸爸把他和妈妈接到一个大别墅里,别墅里有着漂亮的花园,数不清的玩具,听话的佣人,还有
一个跟他长得几乎一样的哥哥。
那个哥哥叫商衍禹,比他大四岁,但哥哥是aha,而他只是一个oga。
哥哥不喜欢他,甚至很厌恶他,每次他试图找哥哥一起玩的时候,哥哥都会推开他,还用高傲的眼神看着他。
他有些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那么厌恶他,他妈妈让他们好好相处来着,直到十岁的那年,他才知道哥哥为什么那么讨厌他。
他那天想跟哥哥玩捉迷藏,虽然对方从来不愿意跟他玩,但这不妨碍他的兴味,他喜欢藏在哥哥的房间,然后被对方发现,再被赶出去。
而那一天,正是哥哥的十四岁生日。哥哥请了很多同学回家玩,他们在院子里打球,而他则是偷偷藏进了哥哥的房间,手里还有着他给哥哥亲手做的卡片。
他等了好久,才等到哥哥他们上来。
那群人涌入了房间,七嘴八舌地说着话,有人提到了他,“衍禹,你那个弟弟跟你长得真像啊,你们怎么长的啊父母基因太厉害了吧。”
可这一句话出来,全场都安静了。
有人似乎说了之前说话的人,“你在说什么啊,衍禹生日呢。”
藏在床底下的他其实都要睡着了,他想如果哥哥还没有发现他,他就从床底下爬出来,可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哥哥的声音。
“弟弟不过是个爱爬姐夫床的贱人生的贱种。”
那天,他还是被哥哥发现了,哥哥闻到了他的信息素,把他从床底下扯了出来,直接推出了房间。商迦予被推出去的时候,无法忘记哥哥那些同学看他的眼神。
他们好像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
啊,就像是在看白熊和老鼠基因杂交的脏东西一样。
那一天后,商迦予再也没有缠过商衍禹跟他一起玩了,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商迦予越来越能发现周围人看他的目光不一般。
无论他和他妈妈怎么努力,在别人眼里,他妈妈是个趁姐姐怀孕爬爬姐夫床的贱货,而他是贱种,据说大姨,也就是哥哥的亲妈妈是因为知道妈妈和爸爸搞在一起后,才没保住那个孩子,流产那天,孩子都已经成形了,是个女孩oga。
可他却平安生了下来。
哥哥是他的噩梦,因为所有人都喜欢哥哥,甚至爸爸,爸爸都更喜欢哥哥,他的同学见到哥哥后,都会更喜欢和哥哥玩,即使哥哥总是冷着脸,他的同学们还是很开心,甚至有的被哥哥瞪一眼,都能开心好几天。
他们表面上跟他玩,说要来他家一起做作业,实际上都是过来偷看哥哥的。他站在门口,看着他的那些同学挤在窗口,像一只只烦人的麻雀,盯着窗户下的美貌少年叽叽喳喳。
商迦予这样的日子过到十四岁的时候,他不想再过下去了,所以他编造了一个惊天谎言。
他在哥哥成人礼喝醉的那一天,偷偷进了哥哥的房间,伪造了哥哥欺辱他的假象。李妈每天晚上都会给哥哥送牛奶,所以进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商迦予精心设计的一幕。
爸爸很生气,他质问哥哥怎么能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可哥哥却回。
“我要是禽兽不如,大概遗传了你的基因,毕竟我的好爸爸睡了姐姐,还睡妹妹。”
爸爸几乎气疯了,打了哥哥一巴掌后,还把哥哥送去了医院,他认为哥哥有精神病,要不然不会对自己的亲弟弟做出那种事情。
其实商迦予这个戏码并不高明,只要哥哥解释几句,就可以解释清楚,可哥哥没有解释。
哥哥只是在被送走的那一天,抬眸看向了他的窗口。
那一眼太恐怖,商迦予现在回想起还觉得害怕。
对方无声跟他说一句话,那一句话是
“你等我。”
可一年后,哥哥在的精神病医院起火了,里面的病人死了大半,包括哥哥。
哥哥下葬的那天,妈妈抱着他笑,她捧着他的脸亲了好几下,“他终于死了,宝宝,以后你爸爸的东西全是你的了,我果然没白给你起这个名字。”
商衍禹,商迦予。
他的名字是按照哥哥的名字起的,因为妈妈一开始就想让他替代哥哥。
可是商衍禹又出现了。
他的噩梦回来了,那些他好不容易抢来的东西又要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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