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名还在纠结大佬审美有异的问题时, 小饕餮已经摩拳擦掌准备收集食材了。
墙上长出的面条球味道不错, 煎炒烹炸都好吃, 想必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怪物也差不到哪去。
“等我再团出一球食材,带去厨房给大厨师傅处理, 这次一定要多做点椒盐味的”在吃这一方面, 小饕餮的脑子转得一向很快, 这不,还没开打呢,都已经把对手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想到大厨师傅的好手艺,陶小冀等不及怪物出手, 决定主动出击, 只见他脚踩书架,往上爬了几步, 然后猛地借力一跃。
“砰哎呦”
跳到半空的小饕餮不知给什么东西挡住了, 被结结实实地反弹回来,摔坐到了地上。
“陶哥怎么回事”吴名连忙凑上前去, 关心道。
“洞口有东西,和昨天晚上食堂门口的那种差不到”陶小冀揉着被撞痛的额头, 郁闷说, “奇怪, 什么时候出现的”
昨晚, 食堂大厅入口处也有一层类似于结界的透明阻隔, 它的规则是, 只有付过入场费后才能进入, 并且在规定时间到达前无法离开。
食堂门口的阻隔
吴名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今天早上,他们在丁晴宿舍看到的奇特画面,以房间中心线为分界,一侧凌乱而血腥,枕头、床单被撕碎,到处都是血,墙上印着数个血手印,另一面却干净整洁,未受到任何波及。
而现在,分离空间的阻隔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莫非莫非这个血肉模糊的怪物就是杀死丁晴的凶手
在吴名出神思考的时候,那怪物又向洞口爬近两步,它转动脖子,两只空洞的眼眶对准吴名,如毒蛇般吐出暗红色的长舌。
被这样一个恐怖的头颅盯着,吴名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陶、陶哥,怎么办,它会不会跳下来啊。”
之前从洞外掉进来的药盒证明阻隔是单向的,他们出不去,但怪物能进来,资料室所在的大洞面积只有小小几平米,别说逃跑了,灵活移动都困难,怪物若是跳下来,他们躲都没地方躲。
“对啊,我出不去,它进来不就行了。”陶小冀听完眼睛一亮,没办法,他现在用的是无限世界的身体,能力受限,要是换成本体,他早就用爪子撕碎结界了。
不仅没求到安慰,反而被吓到的吴名又忘了,他跟大佬求什么安慰,他们压根没有共同语言
不管吴名如何祈祷,该来的还是会来。
在他们说话间,丑陋怪物似是终于观察完毕,“嘶、嘶”戾叫几声,纵身一跃,向深坑里跳来。
它跃起到半空的瞬间,陶小冀两人看清了它的完整模样,原来血肉模糊的头颅和扭成麻花的长脖都是小意思,它的身体才是真正的诡异可怖。
因为全身皮肤都被剥去,怪物的身体呈暗红色,它的胸口朝上,四肢却扭曲倒转,只能如动物般在地上爬行。
更骇人的是,它的前胸被利刃整齐切开,里面空空如也,模糊的血肉间只有隐约可见的肋骨,心肝脾肺等一众内脏都不见了。
在小饕餮两人震撼于它的丑陋外貌时,那怪物已经顺利穿过结界,“砰”的一声落在地板上,毫不停顿地向他们的方向扑来。
在怪物进入结界前,小饕餮期待地仰头等着;在怪物进入结界的瞬间,小饕餮兴奋地举起拳头准备着;在怪物落在地上又猛扑过来时,小饕餮
他只感觉一团剧烈的臭气扑面而来,这股味道他很熟悉,正是昨夜在食堂闻过的,堪比腐烂了几百年的垃圾的刺鼻臭味。
“呕”小饕餮忍不住左手捂住鼻子,右手挥起一拳,重重将怪物拍飞到书架上。
“太臭了,太臭了”他被熏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如果说昨晚在食堂闻到的是冰山一角,今天他撞见的就是整个北极冰原。
“它不是大boss,它绝对不可能是。”小饕餮拒绝承认期待已久的副本正餐就是这种水平。
“嘶、嘶”在他自言自语的时候,怪物已经重新从地上爬起,晃了晃脑袋,又一次向他们冲来。
“站住,你不要过来”陶小冀愤怒大喊,期待一晚上的大餐泡汤了不说,还要遭受被熏的罪,他能不生气吗
可惜那怪物好像没有智商,听不懂话,只会往前冲,而且还极有毅力,小饕餮将它拍飞一次,它就爬回来一次,仿佛不知道疼痛和害怕。
这么下去不行,陶小冀可不想把它打死在资料室里,那得多臭啊,他想了想,索性拎起怪物后腿,一个用力,试探着将它往洞外抛去。
没想到歪打正着,结界对怪物没有约束作用,它被小饕餮顺利扔到了洞外。
这一刻,空气都清新了起来。
“我不吃你,你可快走吧。”小饕餮心有余悸,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前辈们曾说真饕餮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食物,可他要说,就算做一只假饕餮,他也绝对不吃腐烂变质的食品,绝不
然而,好景不长,还没等小饕餮松一口气,臭气熏天的怪物竟然一转身,又“砰”的跳了回来
小饕餮大怒跟他杠上了是不是行
就这样,两个轴劲十足的家伙对杠,一场激烈战斗最后竟莫名其妙地演变成了抛球大赛,小饕餮无数次将那怪物扔出结界,它又无数次挣扎着跳回洞里,谁也不退一步。
这场“你抛我回,再抛再回”的拉锯战不知持续了多久,躲在角落观战的吴名从最开始的瑟瑟发抖,到后来的麻木,再然后,他甚至都有点无聊了。
直到最后,不知被扔掉多少次的怪物彻底没了力气,只能虚弱地趴在洞口,可即便这样,它仍旧费力地伸长脖子,用两只空洞的眼眶向下张望。
这时,吴名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拦住撸胳膊挽袖子准备继续上的小饕餮,“陶哥,你有没有觉得,它一直在盯着我看啊。”
他不提小饕餮没发现,一细想还真是,这怪物不论是在飞在半空中的时候,还是无力倒在洞口的时候,脑袋始终冲着吴名的方向。
就像现在,吴名一动,怪物的头便跟着转动,两只漆黑眼眶跟雷达似的,定位极其精准。
陶小冀仰头看了看怪物,又侧头瞧了瞧吴名,恍然领悟到什么,气呼呼道,“太过分了,它不仅臭,竟然还肖想我的储备粮”
吴名不,它可不像是想吃他这个储呸,他才不是储备粮
压下略有些危险的话题不谈,吴名纳闷自己身上有什么吸引怪物的地方,或者说他跟大佬有何不同。
无限游戏副本中,玩家身体统一配发,虽然性别长相不一样,但实质上并没有区不对,他身上有那个
想到这里,吴名心中一动,从衣兜中掏出一张纸,正是不久前孙雨萱交给他们的吊坠设计稿。
这张纸一出现,怪物明显激动起来,“嘶、嘶、嘶”叫个不停,挣扎着往洞里爬,可惜因为被揍得太惨,只能以蜗牛一样的速度移动。
“果然是它的问题”吴名大叫一声。
好你个周南,本以为只是装模作样派人做卧底,没想到你竟然想要我们的命啊。
吴名先是愤怒,接着却冷静下来,因为他突然想到一点,怪物的出现不是恰能证明这张纸是非常重要的线索吗
想到此处,吴名连忙把纸展开,纸面上的内容果然有了变化,不再是熟悉的吊坠设计线稿,而是变成了一副肖像画。
那是一位长发披散的美丽少女,巴掌小脸,樱唇轻抿,眉眼间似有化不开的忧愁,颈间戴着跟设计稿同款的心形吊坠。
整副画使用铅笔素描而成,没有色彩,只有吊坠上的宝石被鲜血染成了璀璨的红色。
“诶她不是顾安安吗”小饕餮凑过来,一眼认出了画上的人。
为了找到副本大boss,他特地记住了顾安安在资料里的照片,显然跟这张画一模一样。
“是啊。”吴名当然也认出来了,喃喃自语,“顾安安心形吊坠难道这个吊坠真是我们要找的心”
当然现在更重要的问题是,他想着仰起头,视线定在洞边的怪物身上,它的身体不成人形,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
这个怪物是谁它为什么要抢夺顾安安的画像
因为只有怪物才能自由出入洞口结界,其他东西只可进不可出,陶小冀两人只好暂时待在资料室里,边翻看其他资料边等待天亮。
他们来到药房时天刚黑,经历了寻找资料室、收集药盒、完成拼图、查找资料、与怪物战斗等一系列事件后,黑夜过去了大半。
因此,他们等了不久,天便亮了。
药房是个四面无窗的密室,自然没有阳光照入,他们之所以知道天亮了,全是因为洞口怪物的奇异变化。
它胸口上的伤口一点点愈合,扭曲的四肢恢复原位,脖子缩短到正常长度,眼眶中长出两颗眼珠,小麦色的皮肤从脚底开始,逐渐蔓延覆盖到身体的每一寸。
它变回了一个正常人类,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
“唔”男人轻吟着醒来,愣愣地打量着四周东倒西歪的药架,似乎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直到听见小饕餮两人爬出资料洞的声音,男人才如梦惊醒,警觉地躲到离他最近的药架后方,只露出一个脑袋。
“你是谁”
“你是谁”
一见面,两方同时问道。
“你不记得我们了”陶小冀问。
“没有印象”男人摇了摇头,捂着脑袋说,“头好疼,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应该在病房里睡觉才对”
吴名沉默地盯着男人半秒,心想这头疼到底是变身怪物的副作用,还是被大佬暴打后的后遗症呢
但现在为什么头疼不重要,问清楚男人或者说怪物的身份最要紧。
“你说在病房睡觉你是这间医院的病人”虽然心里早已有了猜测,吴名还是问道。
“嗯。”男人点点头,“我叫秦凌,住在三楼东侧走廊尽头的病房里。”
果然吴名眼睛一亮,他就是特殊病房里的病人。
特殊病房里发现的吊坠设计稿,戴着吊坠的顾安安画像,以及男人对画像的执着他们之间要是没有点特别关系才怪了。
“你说你叫秦凌”吴名突然想到什么,确认道。
“是啊。”秦凌回答。
更对了吴名兴奋地想,对上了,一切都能对上了。
病人们都是十年前参与过手术的医生和护士;秦凌是病人之一,说明他也跟十年前的手术有关;护士长曾说这里是秦氏医院,现在却叫顾氏医院;顾安安是顾氏医院主人,那么秦凌自然是
根据这些线索,吴名瞬间脑补了一场渣男怨女的狗血大戏。
看到他兴奋得直搓手,陶小冀懵懵的,“你怎么了”
“陶哥,我知道故事咳”考虑到nc还在旁边盯着,吴名凑过去,小声嘀咕,“我知道这个副本故事的来龙去脉了。”
无非便是痴心错付、重重误会、悔不当初的戏码,至于是什么误会结合十年前的手术来看,或许就是“我怀疑孩子不是我的,其实我错了”的惨剧。
如此一来,他们的任务定然跟化解两人的恩怨有关。
吴名越想越有道理,在这个猜测中,吊坠也好,特殊病房也罢,就连顾安安的怨恨来源,都有了合理解释。
“哦,原来是这样。”陶小冀听得连连点头,“这么说,只要跟着他,就能找到顾安安了”
找到副本大boss都快成小饕餮的执念了。
吴名“也、也许吧。”
见他们两个嘀嘀咕咕,还不时侧头审视地看自己一眼,秦凌心里直发毛。
“两、两位”秦凌挤出一个尴尬的笑,问,“你们到底是谁你们认识我”
“不认识啊。”陶小冀摇摇头,“但我们知道顾安安,你知道她在哪吗”
“顾安安顾安安”秦凌重复着这个名字,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双手抱头痛苦地叫着,“不,不是的对不起,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他怎么”他病发得太过突然,陶小冀都惊呆了。
“看来他的记忆有问题,一定是那段经历太痛苦了,才会记忆错乱。”吴名沉声道,“不过你仔细听他的话,重点在我错了、我对不起你这几句,虽然仅有只言片语,却也能证明我刚刚的猜测是正确的,他的确曾经对顾安安做下了错”
然而,还没等吴名把后面的话说完,秦凌自责的嚎叫声便传到了两人耳中,只听他反反复复念叨的只有一句话,“我错了,安然,我对不起你,安然”
陶小冀和吴名“”
半晌,小饕餮先一步回过神来,缓缓转过头,质疑地盯向吴名,“安然是谁他为什么说对不起,你刚才不是说他对不起的是顾安安吗”
吴名还想问安然是谁,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呢
“不应该啊、不应该啊,按线索来看,我的推理很有道理啊”吴名也傻眼了,迷茫地喃喃自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为什么会这样,又错了,他的猜测竟然又彻底错了
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从头到脚透心凉。
想到自己的猜测被一次又一次地彻底推翻,他真想不干了,这副本跟他八字相克,再这么下去,还提什么通关,他的脸都要被nc打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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