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灯跟对方打了照面,双方都是一愣。
于灯是为他洒脱不羁的形象而惊讶对方敞开的衣襟和披散的长发,这可不符合这个世界对于礼的要求,准确来说,应该说是不符合这个世界上层阶级对于礼的要求。
越是社会早期,阶层差距越鲜明。
没有自由的奴隶,长期劳作风霜扑扑的下层阶级,以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上层阶级之间的差距,大到需要几千年的阶级斗争才能抹平。
而对方身上随意穿着的衣服,从细节处都能透出有钱有权的贵族气息。
于灯扫了眼对方,最后定在了对方脸上,君子如玉,如切如磋可真他娘的好看啊
好看到让于灯顿生怜惜等会打起来的时候,打脸就行。别的地方他就不下手了,毕竟他也不是什么魔鬼嘛。
裴绍微微一愣,在略显眼生的于灯身上停留几秒,就落到了他脚边奔腾而去的河流之上,他看了眼这条凭空出现且贯穿数个城池的河流,将狐疑的视线落到了于灯对面的岑朔身上。
他看了眼岑朔脚边那堆超凡者,才朝他敷衍的一拱手“岑朔,你疯了”
岑朔也朝他行了一礼,才微微摇头,却没有多言他跟于灯之事,而是出声问道“你不是去归墟山游历了吗怎么突然往此地来了”
裴绍闻言,不满道“你还有脸问我我倒要问你,为何要让天地陷入黑暗,为何要让泽安河改道就算你不怕天下大乱你还敢无畏法则不成”
岑朔闻言朝于灯看了眼。
裴绍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貌不惊人的于灯,不知为何十分不爽的哼了一声,又转回头盯着岑朔不放。
岑朔无奈,拱手委婉道“你双耳具全”
超凡者骂人都很有新意嘛,于灯眉梢一挑,乐了。
裴绍神情慎重几分,那些环绕在天地间的声音,将清晰的名字送入他耳中,他头微微一侧,目光落到了于灯身上,上下一打量,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就这么个凡人”他伸手指着于灯一点一点,既没有礼貌,也没有掩饰他的没有礼貌“他能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于灯心平气和的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手,对这种低级的挑衅不感兴趣他对于挑衅的容忍绝对高到众人难以想象的地步,毕竟众人也很难想象他到底面对过多少突破人类智商下线的蠢货。
岑朔露出了有些为难的神情,低声提醒裴绍“这位是于灯,汶陵国那位亚圣。”
裴绍狐疑的看着他,没有领悟到他的提醒“什么玩意”
于灯只好亲自开口提醒他“他的意思是,我曾在荒芜之地辅佐出一位国君,也曾被汶陵国国君封为亚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这种小技巧,有点小瞧我的智商。”
裴绍指着他一点一点的手愣在原地,表情凝固了几秒,忽而放声大笑了起来“有意思,我喜欢。”
“那么,亚圣”他加重了亚圣的称呼,透出几分调侃“真是你做的”
“虽然很难解释,但的确是我做的。”于灯语气有些沧桑,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是很想承认这一点。
“你怎么做到的”裴绍朝前走了几步,毫无隔阂的搭上于灯的肩,瞬间从试探者变成了好兄弟,自然发问“岑朔那家伙,没给你上那个不得借助自然之力的束缚”
“事实上,这个束缚依旧在起效。”开口的是岑朔,他不紧不慢道“正如你所见,他跟你当年一样,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
“兄弟,我喜欢这个”裴绍的态度再度热情几分,搂着终玉宸肩膀的手加大了些力道,紧挨着他亲亲密密的道“我先确认下,你跟裴家没仇吧”
于灯从脑海里找出这个姓氏特指的那一家,乱世造就英雄,也能造就千年世家当然在这个小世界里,这不被称为世家,但也大差不离,都是以血脉家族为联系,举一族之力,供养出千年传承,代代不绝,以至于到了如今,哪怕乱世有一统之征兆,裴家也依旧是那无可动摇的参天大树。
当然,等乱世真的被统一之后,就不是了。
哪一位君王能容忍自己麾下有这样一个千年不朽,渗透整个朝堂的家族呢
不过如果对方出自裴家的话,那他这副模样也就不是不能理解,作为延续千年的家族,裴家有两大特点第一,多狂士,第二,裴家人对裴家忠诚度极高。
而裴绍毫无疑问兼具了这两点。
于灯为注定be结局的裴家感叹了几秒,才坦然道“没仇。”
“那就好,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裴绍拍着于灯的肩膀亲热道“为兄年长,就托大称呼你一声贤弟你叫什么来着”
“于灯。”
“哦,于小弟啊,你看既然咱们已经是兄弟了,那你就跟你裴大哥说说你走的是哪一条路吧”他眼睛亮的惊人,盯着于灯像是看到了什么美味佳肴,让于灯不由自主也咽了口口水。
于灯没开口接茬,他又大包大揽道“裴大哥不多赚你的,我走这条路走的早,还能跟你交换下经验,指点你一两句。”
于灯也十分想跟他交流,但鉴于他自己都没搞懂自己的技能,只能转移话题,看向沉默许久的岑朔道“接下来该你出手了吧”
“出手”裴绍可没自己是这场大戏里的配角的认知,他自然的插话道“你们打起来了”
他偏头看向岑朔,神情不善道“我说,你都几百岁了,怎么还跟我于小弟较劲呢今天我裴绍就作为于小弟的大哥,来主持一下公道”
“说吧,你们为什么要围攻我于小弟”裴绍自然而然的将一切视线聚焦到了他身上。
被无情当做背景板的超凡者们从地上转头看了眼裴绍,又默默的转回头,重新盯着于灯不放。
照亮周边的亮光一闪,忽而缓缓暗淡下来,好似无以为继,将周边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裴绍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眼天空上仍笼罩的黑夜,喃喃自语道“这压制能力未免也太可怕了。”他搂着于灯的手立刻加大了力道,活像是生怕他跑了一般。
他重新念了一遍,这次许是为了省事,他干脆就念后半句“我说,要有光。”
光明再度绽放。
裴绍对于灯选择的路好奇极了,恨不得立刻解决掉眼前这些麻烦事,让他跟于灯坐而论道。
“岑朔,你该不是不好意思说吧”
岑朔可太了解裴绍的性格了,对于他来说,除去裴家的安危以外,就没有比大道更吸引他的存在了,他要是真跟他犟上,对方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犹豫的站到于灯那一边去。
“他偷盗了归树国的神药。”
裴绍若有所思转头问于灯“你嗑药了”
于灯朝岑朔笑“您这也太不要脸了。”
岑朔神情冷了下来,哪还有慈眉善目的模样,他撩起眼看了眼于灯,气势逼人“你身上没有一丝超凡者的气息,一个月内,从凡人到跟我打成平手,还能有其他理由”
于灯便诚心诚意的发问“那您方才那招,不当以外物为之所驱使,怎么没对我起作用呢”
“神药终究是神药,我无法压制它也是理所当然。”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中总有那么多上赶着被打脸的愚蠢反派了。
于灯为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这一幕,感叹了几秒,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那你该知晓我还有一招没有用过。尊老爱幼,我给你个机会,你可以再出一招。”
他说得底气十足,奔腾的河水和依旧陷入黑暗的世界为他的话注入最强大的底气,让旁听者无端退却。
当然岑朔没有退却的意思,他朗声一笑,就要开口,但他脚边知晓于灯潜台词,和清楚剩下那一招到底会造成什么样后果的超凡者,却没有岑朔如此富有勇气。
起初是有人小声开口“圣人”
这个声音像是打破了沉默般,很快有人接二连三的开口“圣人,怜悯我们罢。神药之事,不若先问过归树国再做判断”
“此子不似撒谎,还望圣人三思。”
“圣人,大道难寻,您真如此无情吗”
“不敢奢求圣人,但望圣人怜惜。”
这些声音混合在一起,响起凄凄切切的哀求,萦绕不绝。
岑朔嘴里的话生生咽了回去,一个个扫视过去,超凡者未曾有退却者,反倒是岑朔一甩袖,挪开了视线。
“持强凌弱的世界。”于灯在一旁煽风点火“我足够弱小时,你们便道,必然是你,何须多问。而当我足够强大时,你们便道,不如先问问归树国”他嗤笑了一声道“诸位真当我没有脾气吗”
他的话音刚落,众人恳求声忽而停顿,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于灯身上,他们注视着他,却未曾出言请求,而是沉默的注视着能轻易取走他们性命的男人,等待着最终审判。
于灯还真没脾气,在末世挣扎的久了,对人类的忍耐力度都变高了许多,像这种前倨后恭的表现,甚至不足以让他多花脑细胞来记仇。
但思及一时心软可能带来的严重后遗症,于灯决定符合一下自己的身份。
他扫了眼在场人,在忽而凝滞的沉默中,不紧不慢道“当然我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诸位要买命,那可花的起买命钱”
气氛稍稍松驰了几分,裴绍立刻接茬道“没错,这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于小弟,反正裴家有的是钱,不若”
“不过我也不缺钱。”于灯朝裴绍笑出一口大白牙,让对方被噎个正着,才继续道“一个承诺。”他捂着胃,在汹涌的饥饿中有些走神“给汶陵国国君的承诺。”
众人便恍然大悟,跟他们不同,于灯可是朝堂中人,他站在汶陵国国君的立场上,不是一件难以理解的事情。
众人忙不迭的应下,表示在将来愿意为汶陵国国君无条件做一件事。
甚至没一个人要求这件事不得违背道德和法律。
行吧,于灯也算是了解他们这群人的想法,他朝他们挥了挥手,趴在地上的超凡者飞快爬起,朝他们身后退去。
他们甚至没走多远,就在能听见他们对话的不远处,等着旁听他们接下来的对话。
这种毫无掩饰的小心思不值得于灯关注,他看向对面的岑朔,送客之意毫无掩饰“圣人还有何指教。”
岑朔的回答也十分干脆利落“我倒要听听你所谓的大道究竟是什么。”他神情不算好“可能否比得上你这惊天动地的能力。”
这一个个的,怎么都默认他要跟他们共享自己的大道了
于灯可没这个打算,他正准备找个借口就此溜走不溜不行,再留下去就真得杀人了。
杀人他没意见,但问题是这些人罪不至死。
他才一动,裴绍搂着他肩膀的手就微微用力,挟制住了他的动作。裴绍的声音十分爽朗“于小弟,咱们可算能交流了。”
谁想跟你交流啊,于灯瞥了他一眼,伸出手。
“作为大哥,我不好占便宜,这样吧,我先献丑,怎么样”裴绍话音刚落,于灯伸出的手在空中一转,拍了拍裴绍的胳膊,转变成了哥两好的模样“大哥说的是,大哥你先说。”
先让我抄个模板,反正等会我瞎扯。
谁信谁傻逼。
作者有话要说 然后于灯痛哭流涕的表示,是我傻逼。
中秋节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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