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 带来万物复苏的气息, 能量澎湃的流淌于天地间,如果说超凡者们曾经感受到的是湍急河流,那么此刻他们感受到的就是无边大海。
让人油然而生自己远比其他人更强的错觉。
有人方才尝试吟唱了招式,已然发现在此刻随着他们吟唱而涌现的力量远比之前更强大,这无疑是最鲜明的证据佐证大道的效果。
于是在这番掷地有声的指责前,众人愈发沉默,没人欲反驳对方, 也无人想激怒对方。
更何况, 于灯所言不虚, 只是在这个世界,力量失衡, 奴隶制犹存的情况下,超凡者天然高贵, 本就是真理。
只是现在有人,想将真理变成谬论。
他选择了正确的方式, 用远比虚无缥缈的俗世地位更诱人的力量来改变世间默认的规矩。
至少他已经成功了一半,众人忽而想起方才立下的誓言, 联系到于灯方才所言“文以载道”之说,不免生出几分恍然。
不过一时半会, 众人暂时还顾不上誓言的问题,大道尚在眼前,却无人想先尝试它的效果,众人的视线四处扫视, 免不了要颇具暗示性的停留在岑朔和裴绍身上。
岑朔沉吟半晌,到底习惯了挑大梁,率先开口道“就这么简单”
方才激昂的情绪过去,于灯再看他们,平静下带着几分奇异的慈祥,就好似注视着一群才迈出脚步,探索世界的婴儿
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于灯飘过这个念头,警惕了起来。
他谨慎的注意着自己的情绪“什么就这么简单”
岑朔语气加重了些许“将心中之道,辅以文字,便能迈上这条大道”
于灯思考了两秒,没发现问题,肯定了他的话“就这么简单。”
岑朔眉梢皱得死紧,目光在在场超凡者身上一扫而过,随意选了个人道“你先来试试。”
被他选中的那位貌不惊人,坐在纵横四列的最边上,不仔细找都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此刻被岑朔这么一指,众人的目光一汇聚,立刻显出惶恐之貌,坐得都不安稳了起来,眼看要往椅子下掉,被身旁人一把扶住了,笑容连连道“这可是件好事,王兄可务必不要辜负圣人的期望。”
对方被强行扶稳,勉强露出笑来,一笑跟哭了似的,透着个大写的怂。
对方颤颤巍巍的,可怜巴巴的,以不符合超凡者的模样,小声哼唧道“我才疏学浅”
岑朔看着他,裴绍看着他,众人看着他,无数的注视好似一张大网,将他剩下所有的话一网打尽,无法吐露。
超凡者里居然也有这么怂的人吗于灯有些惊讶,目光扫过坐在他临近位置的超凡者,也没一个跟他似的,怂得如此鲜明。
与其说是能力低下导致的害怕,倒不如说是对方性格如此。
对方勉强维持住笑容,到底没能将推辞之言说出口,他深吸了口气,将眼泪憋了回去,声音稍大了几分“王息此生”
他环顾四周,众人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包括那些他只能远远看上一眼的大人物,都将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他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小了下去“不求富贵荣华,不求超凡入圣,但求避干戈,躲乱世,一生安稳,垂垂老矣。”
他这不是假怂,是真怂。怂到能坦然面对自己胸无大志的追求。
虽然有些诧异,但于灯并不奇怪对方的选择,就如同岑朔毕生追求大道,矢志不渝,那自然也会有人弃之如敝履,避之不及。
超凡的能力对他而言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在这个世界,超凡者总是比其他人拥有更多的选择余地,他们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而其余人则注定只是一个配角。
王息话音刚落,风打着卷旋转而过,能量随之而动,朝着王息身上涌去,他体内有漩涡生成,好似滔滔不绝般从天地间获取力量。
比起于灯方才那般惊天动地,勾动天地异像的模样,王息立道之后的反应,温和到足以让他们直观的看清整个过程,并由此而知晓,为何于灯能如此强大。
在于灯出现之前,所有大道,都走的同一个风格,借天地之势,行所为之事。
换句话说,他们用的是天地间自然流淌的力量唯一的区别是岑朔他们这用的是自然之力,而裴绍他用的是法则之力,但归根到底,这些依旧是外物。
而于灯所言之大道,虽然依旧是借天地之力,但显然没打算还
借天地之力化为己身所用,就如王息身上正在发生的变化一般,散落的能量涌入他体内,构建出他所言之道。
在坐的超凡者只消看了一眼,就立刻得出了结论,然后,有人迫不及待的开了口。
“此生唯愿”
“大道即我,我即大道”
“人间繁华,尽落我手”
“力压圣人,唯我纵横”
这口气未免太大了些,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于灯听了这些按捺不住的超凡者们恨不得立刻天下第一的“道”,又看了眼其余露出些许笑意,安静旁观的超凡者,意识到了一点。
王息不是岑朔真正的目标,他们才是。
嘈杂的声音渐渐平息,他们说完了自己所愿,果不其然,平地中再次兴起不知来处的风,此风初起时并不起眼,但不过瞬息,飞快扩张,狂风忽起,朝着方才言语的超凡者们裹挟而去。
超凡者们瞬间乱了阵脚,方才未曾开口的超凡者避让开道路,无人动作,而那些被狂风视作目标的超凡者则纷纷试图吟唱。
天地未曾回应他们,他们干脆在平地上跑了起来,哪怕他们性急得想快人一步率先赢过他人,但此刻这绝非等闲之辈的狂风,怎么看都不像是带着善意而来。
他们被吹得东倒西歪,没走几步,狂风已然将目标包裹,试图涌入对方体内,制造出旋涡。
然而狂风肆虐,好似没有尽头,人体薄弱,所能容纳的力量却又有尽头,容纳了过多的力量的肉体在狂风试图制造的漩涡之下最终爆裂开来。
众人象征性的躲了下碎裂的尸块,等接二连三的爆裂声响完,一切重新陷入了平静之后,才坐回原位。
他们自始至终都平静的不像是面对了突兀的同类死亡,倒好似只是看到了稀松平常的一幕,没产生任何情绪变化。
反倒是在上方旁观了整个过程的于灯,,一时有些恍惚不知自己在何处他曾见过这般麻木的反应,在某一次丧尸来临的末日里,那是没有希望而导致的彻底绝望,人们陷入最后的狂欢,秩序崩塌,死亡,背叛,牺牲,出卖,稀松平常。
每个人都知道比起丧尸更要警惕的是你身边的同伴,因为你无法预料对方下一秒会做出什么。
那些挣扎着活下去的人,与其说是人类,不如说是麻木的活下去而已。
而此刻,他竟好似在这些天之骄子身上看到了那些晦暗的过往,这让他陷入了疑惑。
是因为杀人如麻所以才麻木还是因为他们亦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所以才麻木
于灯下意识试图分析这个群体存在的问题,在一片沉默中,忽而意识到,他早已脱离了末世,而在这里,再复杂的人性也会有所收敛。
和末日遇到的人相比,这些因为贪心而被爆体的nc都能算得上天真活泼了。
于灯的滤镜再一次跑偏了。
岑朔打破了沉默“我想,这就是你遗漏的提醒。”
于灯看他,怎么看怎么顺眼,态度格外友好“是我的疏忽,我以为所有人都知晓,追求跟回报这两者之间的差异。”
“前者是毕生践行之道,后者是欲获取的利益。”于灯简单的解释了一句“毕竟世上没有一夜成圣的好事,对吧”
他和蔼可亲的看着底下人,只觉得一个个都好似他地里的萝卜,长得正好,没病没灾,可以卖个好价钱,质朴的老农生出欣慰的情绪,让他看谁都透着几分亲近。
裴绍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但也知晓现在不是跟对方计较这个的时候,便勉强按捺了下来,只是拿复杂的目光看他。
他所言的一夜成圣的代表,不正在他们眼前吗
不然于灯以为,他们为什么要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让他用奇怪的目光看个不停
众人的表情不一,但大多都是这个含义。
于灯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他们笑“当然,我是例外,毕竟世界上只有一个我,对吧”
众人盯着他嘴角的笑看了几秒,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情绪转变的这么自然,但因为跟他们无关,所以无人在意。
比起于灯身上的异常来,他们更关注大道。
在些许沉默后,有人扬声道“还有其他君未曾言语的要求吗”
于灯重新思考了几秒“大道至公,践行此生之道,应当是君心中之理念。”怀揣着生怕萝卜再少几个的担忧,于灯多说了几句“而非要求。”
“更简单的解释,这应当是你欲为世界做些什么,而不是世界为你做些什么。”
此话方落,众人恍然大悟,迷雾拨开,露出藏在之后的皎皎明月。
“行余生所践行之事,方得大道。”
于灯看了眼天空,风平浪静,无风无雨,是一个收获的好天气。
趁着众人注意力集中在他方才所说的话上时,于灯抽空点开了显眼无比的感叹号,看了眼系统通知。
系统温馨提示尊敬的玩家,您自创的技能“吟诗作对”升级啦。
就这
于灯盯着这行简单的系统通知上上下下看了数遍,试图找出其他被遗漏的文字,但那一行冷冰冰的字提醒他,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这真的只是一个技能升级的通知。
于灯放弃了,伸手戳进了技能页面,还真看到了不一样的文字。
中级技能文以载道。
文以载道这不是我瞎编的吗
于灯的情绪有些一言难尽,不过他已经对这个智障系统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不管它再怎么不靠谱,他都不会为此惊讶的那种心理准备。
他淡定,或者说假装淡定的点了点技能的名称,眼睁睁看着下方闪出一行极淡的小字。
技能简介a自创的高成长性技能,使用条件不明,限制不明,作用不明。
这就有点过分了。
于灯盯着久违的乱码,在诡异的亲切感中深思。
虽然他知道系统接近瘫痪,但你这一问三不知的模样,好像我用的压根不是游戏技能一样,实在很难不让我想太多。
尤其是在他无法退出游戏,面临着无比真实的游戏世界的时候,他几乎要以为,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而不仅仅是一串随手写的代码,更不仅仅是一个为了游戏而创造的设定。
当然全息游戏用不用代码他还真不清楚。
于灯心里嘀咕着,看了眼世界频道,瞄了眼灰色显示不可输入的发言栏,再度深深叹了口气,他假装自己在玩游戏也很累的好吗
麻烦你这个系统好好维持住游戏该有的模样行不行
当然他内心的怒吼并没有人能听见,更无人能回答。而这个时常让于灯觉得只是一个象征性装饰的系统更不可能回应他。
于灯扫了眼世界频道上的对话,对那些为完成日常任务而苦恼的玩家生出无尽羡慕。
可惜,我注定不能拥有如此平凡的烦恼了。
于灯怀揣着复杂情绪,戳开了另一个界面,目光在未曾变化的身高体重一扫而过,掠过毫无变化的主线任务,落到了最底下的记事录上。
可喜可贺,记事录终于新增了条记录。
公元前321年,于xx小世界开明智,证大道,践其行,流芳百世,功德圆满,不日飞升。
这是记事录的正常格式,先点出时间地点,然后简单描述于灯所为,最后附上它的评价。
于灯盯着这行记录的最后四个字,陷入沉思,这是不是在暗示他
这一定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评价吧这跟他的主线任务绝对没有任何联系。
于灯沉思许久,最后不得不回头重新打量他的主线任务破碎虚空,白日飞升。
他又挪回视线,看记事录最后八个字功德圆满,不日飞升。
显然他正在目睹一个赤裸裸的剧透,无法辩驳的那种。
于灯回忆了下他的前半生,挣扎求生,逆天改命虽然一直在失败,但好歹算是自强不息的草根奋斗传。
他又回忆了下他的后半生,特指他进入全界游戏之后的后半生,金手指天降,碾压一众超凡者,记事录公然剧透,怎么看怎么像是欧皇的自我修养。
这差别未免太大,让已然习惯了与人斗,与天斗,其乐无穷的于灯很难改变自己的定位。
难道我要从此习惯做一个欧皇
于灯脑海里飘着不着边际的念头,修改自己的后续计划避免他突然飞升,把乱摊子留给这个世界。
得把后续的计划提上来。
于灯这样想着,忽而听见底下渐渐响起了些声音,起初声音不大,只有一二超凡者轻声开口立道,但很快,声音越来越大,恍若滚滚巨浪,席卷而来,竟让于灯有种天地为之齐震的错觉。
他仰头看向天空,天空中未曾有异像,好似之前那过于激烈的天地异像,已然消耗完世界对此的惊讶,以至于天地能以一种堪称平静的姿态面对众人立道的宏伟场面。
风从空中扬起,打着转朝超凡者们涌去,小小的风汇聚到一起,恍若平地里兴起了飓风,将所有超凡者包裹。
在巨浪声中,于灯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岑朔此生,唯愿得证大道。”岑朔的话一闪而过,甚至没有矫饰之词,简单直白,毫无掩饰,一如他数百年来未曾变化的追求一般。
得证大道啊,于灯瞄了眼记事录上简单的三个字证大道,默默挪开眼。
他还是不太习惯事情如此简单就被解决的发展。
这让他有种开了挂的错觉。
“裴绍此生,唯愿护佑家族之荣耀,探寻真理之尽头。”
于灯下意识看向裴绍所在的方向,风云遮挡住了对方,让他无法知晓对方此刻的表情,但大抵是他一贯的洒脱不羁。
他看着洒脱不羁,但终究不是真的洒脱,相反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比世间其他人都更深陷其中。
在意识到于灯之前让他们立下誓言的约束之后,他立刻寻到了避开约束的唯一方法。
那就是将他的大道跟俗世牢牢维系,如此,他的道便是护佑裴家,裴家自此与他荣辱与共,任何牵涉裴家存亡之事,皆与他相关。
他超然世事,却无法超然裴家。
于灯怀疑他并不知道他要为这句话付出什么代价他永远失去了得证大道的机会,因为他的大道太复杂,护佑裴家之荣耀,说起来简单,怎么样才算是做到
而与之相比,岑朔的大道至简,又与得证大道相应而成,极为纯粹,反而更容易做到。
既然如此,在场人中岂不是王息最该得证大道,白日飞升
恰恰相反,王息也已然彻底失去了得证大道的机会,毕竟他所立大道的前提便是“不求富贵荣华,不求超凡入圣”,他堵死了自己进一步的路。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条件,毕竟记事录上关于这一点的描述是证大道,践其行,流芳百世,功德圆满,不日飞升。
证大道之后是践其行,践其行之后是功德圆满
环环相扣,方得飞升。
由此可以窥探出飞升难度之大。
这也是为什么于灯怀疑自己变成了欧皇的原因。
虽然他得承认他确实做了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如此幸运,又被如此厚爱,甚至他还没来得及操心如何完成主线任务,就已然被公然剧透他完成了任务的贴心待遇
他还真从未享受过。
风声稍止,立道声逐渐平息,巨浪退去,留下焕然一新的超凡者们。
于灯收敛心神,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众人身上,一眼扫过,轻易的发现了他们之间的不同。
立道之后的超凡者们头上冒着不同颜色的光,这层光虚浮在他们头顶,有的极为粗壮,顶天立地,一直蔓延到天空之上,醒目到在遥远的地方都可以一眼看到,有的极为弱小,怏怏的浮在超凡者头顶,像是一撮风一吹就会熄灭的小火苗,甚至高不过三寸。
于灯下意识的从怀里掏出个手持铜镜请不要问他为什么会随身带着铜镜,如果真要问,那我只好编个理由来敷衍你,因为奔波在外,尘土飞扬,为了保持良好的仪容,于灯才会随身携带便携的手持铜镜。
铜镜模糊的映照出于灯的模样,唇红齿白,是一个十分端正的帅哥,于灯嘴角微勾,心满意足的往自己头上看去,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毫不意外,于灯把铜镜揣回怀里想,如果他头上也有这道光的话,那他早就该发现了。
岑朔目睹了他这个莫名其妙的动作,但鉴于对方从刚才就有些奇怪,于是他淡定的无视了于灯的异常,感叹道“大道成矣。”
他的话宛若开启了吹捧的开关,超凡者们接二连三的开了口。
“吾今日方知大道之本源矣”
“君所为,可谓是泽被众生,吾不才,愿随伺君之身旁,以报恩泽。”
此言一出,众人忙符合道“此亦吾之愿矣。”
于灯看了眼开口的众人,头顶的光皆只有三寸,颜色倒是不尽相同,但大多青中泛白,对比起岑朔头上直入云霄的金色光芒来,黯然失色。
我好像知晓这些光是什么了。
系统虽然不靠谱,但还真没出过差错,记事录那句短短的话里每个词都有其寓意所在,比如功德圆满这个词。
看来这就是功德的具现化存在了。
于灯按捺住吐槽,不行,这实在太困难了,他按捺不住。
在他初来这个小世界的时候,他以为这是个逐鹿中原的战国时代。等后来发现了超凡者的存在,他以为这是个超凡者遍地走的神奇世界。但看到了这些功德,他才恍然大悟,合着这是洪荒设定的小世界。
华国的那个洪荒,鸿钧成圣的那个洪荒,圣人讲道的那个洪荒。
这谁能猜到
就岑朔这个圣人,跟鸿钧那个圣人相比,宛若冒牌货跟正版之间的差距,连他都打不过,就别碰瓷鸿钧了。
于灯思绪纷飞,忽而看到系统通知的感叹号再一次幽幽亮了起来。
最近系统通知是不是有点频繁还是说那些闲得无聊的玩家又在世界频道发疯了
于灯的注意力被感叹号吸引了,他挥了挥手,敷衍了番在大道前显得过于谄媚的超凡者,三言两语结束了这场走向出乎意料的宣讲大会。
“既然如此,我就不留诸君了,各位请便。”他站起身,在众人满脸茫然的不解中,多加了一句“诸位可还记得之前所立之誓言”
在附和声中,于灯图穷匕见,露出了虚假和平下的威胁之意。
“文以载道,与诸位所学之大道皆不同,它更注重对自我道德的约束以及言行合一的追求。”
岑朔听到此处,下意识的身体前倾,与仍在迷茫的众人不同,显出专注聆听的神态。
裴绍看了眼他的模样,从那股天地焕然一新的全新体会中转移了注意力,将于灯的话逐字逐句记下。
“违背誓言的后果,你们不会想知道的。”于灯说完后,思考了几秒,又格外好说话道“当然你们也可以自己试试,看看后果如何。”
超凡者们愣在原地,重新回忆了下之前所立下的誓言,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于灯已然率先离开了此地。
“诸君既然领悟了大道,就勿要在汶陵国久留了。”于灯亲切的送客“免得惊扰到我国臣民。”
他走的干脆利落,而愣在原地,终于反应过来的超凡者们却炸了锅。
“他这是什么意思不参与世事,不参与国家之间的战争,家族利益与超凡者无关,这是要让我们当一个孤家寡人”
“后果很严重有多严重”
“这个世事的定义是不是有待商榷或许我们该商量出个范围来”
“对对对,说的对,这么空泛的定义,我们怎么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合该定出个规章制度来。”
一群人在为违背誓言找合理的理由,而另一群人却早已沉默起身,告别诸位,径直离开了此地。
待剩下那群人反应过来,这片空地上已然就剩下他们几个了。
他们又气又怒,嘴上喋喋不休,抱怨个不停,脚下却丝毫没有停顿,步履飞快的从此处离开了。
很快,此处彻底平静了下来,微风轻拂,不符时节绽放的小花遍布各处,摇曳着脑袋,交织出生机勃勃的景色,就好似这个重新恢复了生机的小世界一般,洋溢着全新的秩序之力。
于灯的注意力集中在系统上,远离了可能发现他异常的超凡者,他放松了下来,慢悠悠的朝前方走去,顺带再次戳开了系统通知。
系统通知没有变化,于灯的视线就落到了一旁的世界频道上。
他往上拉了拉,飞快阅览了一遍他们的对话。
柳白白我的天,刚才柳家突然召集了所有超凡者,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
王小二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我们听到的应该是同一个。
柳白白王家也召集了超凡者
流浪之剑拜托,你们世家子对话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下我们这些平民的感受
礼书我觉得还好,老师也把师哥他们都叫了回来
温棋你的老师也这么做了我的老师也是
流浪之剑球球各位不是世家子就是书院学生的玩家,呵护下至今还在流浪的可怜人吧,到底什么消息,有没有人能直说
国杰我倒是比大家都了解些,颜国国君方才已经下达了命令,我正准备赶往遗址所在的地方。
王小二哦,对,据说遗址是在颜国境内那你们运气也太好了。
流浪之剑到底有没有人听见我说话我就不信这个小世界就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个朝廷鹰犬也闭嘴
塞外孤狼事实上,我家老大正在清点人手,准备去颜国
流浪之剑连强盗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应该啊,整个小世界真的只有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人的苦,谁能懂
塞外孤狼可你是我们之间最强的。
王小二别跟他瞎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嘴贫,话说你们一群劫匪来颜国干嘛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塞外孤狼没错,我们准备来抢劫。
国杰你们老大飘了,跟国家硬碰硬
塞外孤狼反正书生不能参与俗世,世家子非关乎世家之事不得出手,颜国就那么寥寥数个超凡者,我们老大一个打四个,完全不虚,何况这次的战利品
流浪之剑说到现在,也没人给我解释下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小二在颜国发现了圣人遗迹。
流浪之剑tf你是说那个圣人吗
王小二还有哪个圣人小世界就一个圣人好吗
流浪之剑跟什么有关的遗迹算了,我直接去颜国吧
王小二王家有族兄参与了遗迹探索,好像是跟圣人立道有关
流浪之剑谁也别跟我抢,主线任务之前无兄弟
于灯津津有味的往下拉,发现已然到底,在流浪之剑发完这一条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发言,好似所有人都处于忙碌一般。
不过这也确实是常有的事,毕竟一共就这么几个玩家,所有人都有好友。
极少数闲的无聊亦或是这种重磅消息时,世界频道上才会有长篇大论的消息,但各自介绍完情况后,显然接下来的事情就该私聊了,不适合继续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
于灯再度遗憾的看了眼灰色的发言栏,对他们嘴里所谓的唯一的圣人十分好奇,从之前获取的情报来看,他跟玩家们大概率仍处于同一个小世界,只是处于不同的时间而已。
当然从他所处的时代跟他们聊天里透出的只言片语,能轻易定义出于灯处于秩序尚未明确的蒙昧时代,而玩家们则处于积极探索秩序的盛世,那不管怎么想,圣人都该是出于这个时代才对。
岑朔的名字从于灯脑海里飘过,又消失了。
历史长河浩浩荡荡,谁又能确定后来者中没有耀眼到足以遮蔽前人光芒的存在呢。
“于大人,哦,不对,圣人,您可算回来了,陛下正等着您呢。”申佐笑眯眯的象征性拦了下径直往宫内闯的于灯,带着他朝大殿走去。
于灯回过神,才恍然发现,他在走神的时候下意识的走回了宫内
这真是值得深思的下意识。
于灯跟在申佐身后,绕过长廊,进入他已然无比熟悉的殿内。
方泰正在殿内看折子,瞥见于灯进来,把手上的折子随手一扔,露出过分爽朗的笑来,大步朝于灯走进,上来就是一个熊抱,让于灯在窒息中充分感受到了对方的热情。
这态度变得也太快了些。
不对,与其说方泰态度变得快,倒不如说方泰的态度一天一变,从最初的隐带亲近到宣讲前的谆谆嘱咐,再到此刻的过分亲近,充分用态度的变化体现了于灯在世人眼里的地位变化。
“方才看到那边雷光攒动,几如末日,超凡者之威竟至于此。”方泰松开了怀抱,亲切的握着于灯的手,拉着他坐到身旁,推心置腹道“你的计划如何可还顺利”
于灯一个不察,被拉着坐在了方泰的位置上,他看了眼座位,又看了眼方泰和蔼的表情,放弃了挣扎“事成矣。”
方泰眼睛一亮,神情愈发炙热的等着于灯接下来的话。
于灯整理了下思绪,才娓娓道来“大部分超凡者都不会再参与俗世之事。”
方泰敏锐的听出了他未尽之意“少部分超凡者”
“因所选大道不同,仍有少部分超凡者选择了俗世。”于灯看了眼没明白过来的方泰,直截了当道“裴绍。”
听闻人名,方泰反应了过来“裴家的儿郎倒从未变过,代代忠诚裴家,世世积攒裴家基业。”他拍了拍于灯的手,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除去这些愚蠢的超凡者之外”
“再无旁人扰乱陛下统一各国之大计矣。”于灯笑道。
方泰大笑抚掌,在极为畅快的情绪下,才将稍稍显现了几分那股压制许久的怒气“我倒要看看谁敢再屠我国边塞。”
话语中透出的森森冷意能窥探出方泰这与其说是对超凡者屠城的不满,倒不如说是,对超凡者这个不受控制的群体本身的不满。
他话音刚落,现场蓦然陷入了寂静。
方泰显然意识到自己难得的情绪失控,他重新挂起爽朗的笑,正欲开口说些什么。
于灯瞥了眼自己记事录上不日飞升的那行字,打断了他的话“灯所立大道,亦与俗世无关”其实还是有点关系的,但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有关系,他也得说没关系。
倒不是他怕方泰,主要是从无序之地白手起家创立汶陵国的枭雄,能不让他惦记就最好别惦记君不见他当初惦记上了国内五圣中唯一一个跟各个势力无关的于灯,于灯就来了一趟归墟山之旅,那归来汶陵国路上各国边塞的招待,简直让人记忆犹新。
于灯一本正经道“不便插手俗世之事,欲向陛下辞去亚圣一职。”
“这如何使得”方泰连连拒绝“圣人于我汶陵国有大功,便是挂个虚名又如何我定不让国事扰君。”
圣人都出来了,再不辞职,怕是要被算计个尸骨无存。
于灯神情坚毅,话语坚决“此事万万不可,灯心中唯有大道,怎可流连俗世这岂不是阻我探索大道之奥秘”
“不可不可,五圣具在,皆有功于汶陵国,我怎好让它就此缺了一圣”方泰比他还要痛心疾首,连呼不可,论演技不知道要比于灯高到哪里去。
“这倒确是。”于灯话语一松,方泰便立刻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五圣便皆撤了吧。”于灯轻描淡写道。
“这如何使得这万万不可便是圣人,也没有这般霸道。”方泰表情一肃,语气坚决,透着股无法妥协的坚定。
怪不得人家是国君呢,于灯瞥了眼他的表情,演技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居然难得表演出了嚣张跋扈的精髓“如何使不得我既辞去亚圣一职,难道剩下四个圣人还该留下”
眼看方泰还要再说,于灯一挥手“陛下无需跟我争执,便派人问一问他们罢,若有人有意见,便让他来与我当面对质,让我问一问他,他有何理由能越过我继续担任圣人一职”
于是,见于灯如此坚决,方泰悠然长叹,只好退了一步道“既然圣人如此言,我便唉”
他拿袖子捂住脸,语调里略带几分哭声道“我实在是愧对圣人们啊。”
我怀疑他在袖子后面狂笑。
于灯喝了口茶,压制住自己因方才的表演而起的一身鸡皮疙瘩。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提醒这个五圣指的是方泰登基之后分封的五圣,是官职,不是指超凡者的圣人。
这场心照不宣的表演背后,是高手过招,刀锋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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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生无c大秦公子
带着皇帝成长系统穿成胡亥,怎么办
做任务是不可能做任务的,做皇帝又不会,只能当个皇二代才能勉强维持生活这样子。咸阳宫最好了,这里的父皇长的帅,人又好,说话也好听,只要父皇开心,就能在这里安心的混吃等死,他超喜欢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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