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手腕往下滴落, 飞烟和太虚剑皱起眉头, 不太想看那血腥的画面。
玛丽不断“进食”,被本能彻底控制,吸食着美味的红色液体。
之前看起来粗狂又凶巴巴的大叔此时像个脆弱的沙丘,好像风一吹都能将他吹散,背影略微有些佝偻,尽管手腕鲜血流个不停,但看玛丽的眼神始终没有任何怨恨和厌恶。
他另外一个手掌轻轻抚着玛丽乱糟糟的脑袋, 试着帮她梳理好凌乱的发丝, 眼眸里是一个父亲所有能给予的温柔。
玛丽受了伤, 对鲜血的渴望愈加强烈, 像吸果冻一样, 不断发出渗人的进食声音。
太虚剑和飞烟躲地远远的,两人时不时交换一个眼色,似乎都在担心一个问题大叔会不会马上变异
万一他也变异了, 和玛丽联手攻击他们,岂不是死无全尸
虽然玛丽和大叔的遭遇很可怜, 她的进食源于本能, 就像人饿了需要吃东西, 是她无法控制的。
但如果不对付她, 她极有可能直接干掉他们
大叔的手抖了抖, 虚弱地靠在沙发上, 忍着手腕的剧痛没有打断玛丽的进食。
其他人都已经不敢再想下去, 盯着那边保持警惕。
似是身体的承受到达了极限, 大叔晃动身躯,重重跌坐在沙发上,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吃痛闷哼。
“嘶”
被本能驱使的玛丽突然停下,昂起满是血的脸颊,疑惑地盯着父亲的脸庞。
“孩子,没事,快吃吧,别饿着啊。”大叔努力挤出笑容,用手理了理她粘在嘴角的带血发丝。
玛丽没有继续吸血,抿了抿唇,又看了眼大叔的伤口,像只听话的大型动物停下了刚才失控的举动。
“你们去拿印戳吧,盖了章就走。”大叔靠在沙发上,脸色苍白,浑身都失去了力气。
他不断在安抚玛丽,连说话的声音都像是随时会消失一样。
没有耽误多余的时间,束璟径直走向楼下角落的房间,照着大叔刚才说的地方,在抽屉里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印戳。
拿出收集卡,束璟快速盖下一个印章,正要扭头叫飞烟和太虚剑进来,忽得一道杀意逼近,她抓着收集卡侧身躲开,黑影掠过,轰然停在一旁的床上。
玛丽像只动物般蹲在床上,冲着她龇牙咧嘴,发出威慑的咆哮。
顺着那双灰色的竖瞳,束璟低下头,看见了自己手里拿着的印戳。
难道玛丽还是有一点点意识的
束璟握了握印戳没有扔掉,试着举起手试探玛丽的反应。
果不其然,玛丽的眼睛一直跟着印戳,仿佛那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她必须守护。
飞烟和太虚剑胆战心惊来到房门口,迟迟不敢进去“大佬,这女人是又狂暴了吗”
“接着啊”束璟用两根手指捏着印戳,冲那两个男人示意。
两人皆是眼睛一亮,像抢绣球一样用屁股去挤对方,想争夺最佳位置。
最后是飞烟占据最有利的位置,一个跳跃,将束璟扔到半空的印戳稳稳抓在了手里。
与此同时,冲他飞来的还有一团模糊的影子。
飞烟“”
刚抓到印戳,飞烟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飞出去,重重摔在墙面,心口和后背都剧痛无比。
“卧槽”他下意识骂出口,忍着心口的痛楚看向跟前的影子,顿时将后面想骂的话全都吞了回去。
玛丽瞪着一双竖瞳,直直地看向他手里捏着的印戳。
眼前的女人打不死,速度又快,对他们这群人类来说就是一个致命的武器。
飞烟感受到什么叫和死神肩并肩的心情,顿时被一股凉气从脚爬到头,吞了吞口水,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劲。
盖了章的束璟已经收好收集卡,退到房门口,捏着尖刀防备随时可能会发生的变故。
被玛丽近距离盯着瞧,飞烟觉得脖子冰冰凉,似乎已经感觉到被她咬一口的滋味。
“她好像以为我们要抢那个印戳,”束璟观察了很久,得出一个结论,“她在保护她父亲的东西。”
听了大佬的提醒,飞烟一扬手,将印戳抛向太虚剑“给你了,你先盖吧”
在印戳被扔出去的一瞬,玛丽立刻松开飞烟,追着印戳一跃而起,迅速朝太虚剑扑去。
大惊失色的男人一把接住印戳,抬脚一踹,正好将扑来的玛丽踹飞出去。
胜利就在眼前,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事破坏自己盖章
玛丽飞到一旁的书柜边,撞得乒乒乓乓,发出愤怒的咆哮,在黑夜中让人格外悚然。
太虚剑早就准备好了自己的收集卡,转身将卡片压在门框,抬手就是一个印章。
那一瞬间,他激动地想哭。
这个目的地太可怕了,他的对手是个杀不死的吸血鬼啊
跌落在杂物的玛丽低吼着翻身爬起,冲着太虚剑露出凶戾发狠的表情,身子前倾,那是一种攻击姿势。
太虚剑赶紧将收集卡贴身装好,将印戳朝飞烟原路抛回“拿去我用不着了”
“啊啊啊啊不要这么快丢过来啊,我还没准备好”飞烟接也不是,不接又怕错过机会,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
玛丽见印戳被抛走,没有攻击太虚剑,转而瞄准了拿到印戳的飞烟。
望着又朝自己看来的玛丽,飞烟欲哭无泪“姐姐,你能不能别跟着我,给我三秒钟时间也成啊。”
“用道具啊”束璟靠在门边,优哉游哉地提醒。
她扭头看了眼客厅的方向,大叔失血过多暂时晕了过去,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现在的玛丽,应该是出于本能在守护自己的家,守护属于自己父亲的东西。
“这太浪费了吧”飞烟有些动摇,明明胜利就在眼前,要说凶险也好像没到命悬一线的时候,这要是买个道具就用一次,瞬间就没了好几千的点券,怎么想怎么心疼啊。
“哎,又是一个守财奴啊。”8823也在脑海中无奈地感叹。
在录制中,太多人总是狠不下心使用点券购买道具,抱着侥幸心理,结果危险和意外往往就在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发生
生死一瞬间,没有后悔的机会。
已经盖章成功的束璟和太虚剑都撤退到了门口。
由于玛丽攻击性太强,他们只能用眼神给飞烟加油,祈祷他能顺利完成任务。
飞烟捏着印戳东躲西藏,压根没有多余的时间盖章,玛丽追得很紧,连一秒多余的时间都不给。
“靠,我受够了”飞烟气喘吁吁,一手拿起床头的青铜摆设,冲着追来的玛丽狠狠砸去。
一声闷响,玛丽的脸上青了一片,嘴巴动了动,吐出三颗牙齿。
其中有两颗都是獠牙
“哈哈哈哈哈,牙没了,我看你用什么咬”飞烟得意地挥了挥手里的摆设,大咧开的嘴忽得僵住,眼睛里盈满不可置信的震惊。
玛丽张大血盆大口,那刚被敲掉的獠牙居然快速生长,比之前打掉的两颗还要来得尖利。
“妈妈耶,放过我吧,我盖个章就还给你了啊”飞烟已经累了,他和玛丽的敏捷比起来,就像一只较为迟缓的脆弱塑料人,只要一停下反抗,就能被玛丽一爪子拍死。
他累了,他不就想盖个章吗
至于这么追着攻击吗
盖个章又不会掉块肉。
可惜玛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她来说,这群人在抢夺属于她父亲的东西。
“不要伤害玛丽”门边响起大叔虚弱的恳求,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房里,上前用手臂将玛丽结实地环住,“快盖章吧,盖完放下印戳,立刻滚”
大叔的呼吸比刚才粗沉很多,原本正常的眼睛起了变化,和玛丽的竖瞳越来越相似。
恐怕他也快要变异了。
飞烟连连点头,摊平收集卡,“啪”地使劲拍下印戳,顿了两秒才如获大赦地喘了长长一口气。
他终于成功了
将印戳摆在一旁的柜子上,束璟拿上自己背包,和两个男人小心翼翼撤退到门外。
等到他们回到车旁,又检查了一遍车的情况,确定没有被人破坏过后,一种如获新生的感觉将他们笼罩。
“妈的,累死老子了,快走先跑为敬”飞烟敏捷爬上车,一脚油门到底,飞速冲到公路上开始狂飙。
紧接着是太虚剑,最后是束璟。
望着被不断抛远的农场,束璟知道他们是不会追上来的,大叔尚有意识,他更在乎玛丽不被人伤害,是不会选择冒险的。
更何况他可能也快变异了,自身难保,没必要冒着天亮后被毁灭的危险追来。
三人在公路前行了约莫三个小时,在确定离那个地方足够远后,飞烟将车缓缓停在了路边。
三辆车并排在一起,挨着摇下车窗。
“喂你们下个目的地是哪里”或许是共患难之后,飞烟对束璟和太虚剑有了更深的认识,直接将自己的地图递给束璟看,“是一个地方吗”
束璟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不,我们不同路。”
“那我呢我呢”太虚剑很想和大佬继续同路,正要推开车门和束璟近距离交谈,忽然发现公路两边出现了好几双绿油油的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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