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 乱麻终于重新恢复成打着优雅长卷的黑色绸缎,兰波打了个哈欠完全不在意浴衣前襟被自己蹭得乱七八糟, 翻个身躺在沙发上就想闭眼睛。
她的个子很高, 但是福泽先生个子更高, 他又没什么奇怪爱好家里也无需预备年轻女士的衣物,显而易见浴衣来自于屋子主人的衣橱。
“”
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三点, 再折腾天都要亮了。他索性不再多话,抱起耍赖的干部小姐往客房床上一扔抖开被子盖严实, 转身落荒而逃没能逃掉,细长手指拽住衣带, 长发女人支着胳膊撑起自己露出个脑袋道“我说你是不是想打架”
目光揶揄好像在笑话他“你倒是跑啊你能跑哪里去”
“我去拿枕头。”
手指果然松开, 不但松开还顺着纺织品的纹理耍了把流氓,福泽先生一激灵撒腿就跑。
所以说,男人的求生欲都是被逼出来的。
拿了枕头回来的福泽谕吉小心翼翼躺在她身边,中间恨不得隔上一条马里亚纳海沟。某位男士简直比时下的国中生还要纯情,明明什么都发生过还是红着耳朵不敢靠近。兰波小姐可不会放过送到嘴边的肥肉,她翻过来趴在洗晒过整理得舒舒服服的被褥上,一把拽住男朋友的衣襟“你再往外边挪就掉地板上了,难道要我这个时候送你去医院”
在靠近爱人和去医院丢脸之间思考了大概三秒, 福泽先生表示自己被兰波小姐成功说服。他慢慢蹭着靠近她, 兰波就趴着看他笑话似的一动不动。
也许她只是心血来潮捉弄自己, 福泽先生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挪了挪, 然后又挪了挪, 再挪兰波动作很快,猎物挪进陷阱就别想跑掉,她单手压在男人胸口,另一只手撑在褥子上,从趴在床上改为趴在男朋友身上。
“你离我那么远干嘛”
恶人先告状,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错失逃跑机会的福泽先生试图劝说她“明天还要上班”
“哦,我可以迟到,你可以不到,还有什么问题”
她侧过脸相当顽皮的伸手轻轻戳他的脸颊,眼神凶恶能吓哭小朋友唯独吓不住爱人的福泽先生忍无可忍,抬手把人往怀里一塞单手护着她重新倒在床单上被子一裹“闭嘴闭上眼睛睡觉不许再闹”
“”
被他从头到脚裹成一只蚕蛹的兰波小姐用谴责的眼神看着他,福泽先生不为所动“太晚了,好好休息,真的。”
“嗛”
确认他是认真的,她打了个秀气的哈欠,闭上眼睛安静下来,十分钟后呼吸变得平稳绵长。意识到她已经睡着,福泽先生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眼神也逐渐软得能滴出水,轻轻在她额头碰了一下,银发男人收紧手臂抚过她的长发很快陷入睡眠。
第二天清晨,作息严格的福泽先生睁开眼睛,非常淡定的小心挪动身体。
嗯,胳膊麻了,想大动作也不可能。
这种几乎没挪窝的动静吵醒了兰波,眼睛尚未睁开的她先是用脸颊蹭了下枕头被子,然后伸出手搂着身边人的脖子抬头给了他一个甜得发腻的亲吻。
“早”
直到分开各自喘息她才吐出沙哑的问候,情人眸色深沉,正打算继续做些其他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卧室门被人敲响。
兰波小姐“”
福泽先生“”
后者整理衣衫走去开门,前者随手抄过男朋友的枕头卡在他打开门的一瞬间用力将枕头拍出去,门里门外两个人迅速闪开,坑到了另一个老实人。
“社”
话都没说完的国木田独步被一只枕头迎面拍出去两米,差点撞到坐在客厅沙发里的乱步。及时抽身躲过一劫的太宰打了个响指“兰波小姐,别忘了您答应过的,会穿裙子出席我的高等中学毕业礼呐呐,快点啦”
“异能特务科派人来侦探社请您过去一趟”
差点被拍出两行鼻血的国木田把眼镜戴好急忙上前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平时这个时间您都会在侦探社,今天额,那个,万分抱歉”
随便找了件衣服披在外面的兰波彻底无视外面三个年轻人,打着哈欠光脚走进卫生间,反手“啪”的一声关上门,包括福泽先生在内的四位男士都有点心有戚戚焉的瞄了瞄卫生间拉门还好还好,她没有直接爆发。
“明白了,国木田你等下替我送兰波小姐和这个年轻人出门,我这就和乱步先去异能特务科。”
银发男人相当淡然的给了弟子一个艰巨任务,眼看养子想要表达什么不满他指着冰箱门对他道“里面有一只塑料袋,是兰波小姐送给你的。”
江户川乱步一跃而起两步跳到冰箱前,下一秒欢呼响起。他趁此机会回房间换衣服,没几分钟重新出现,手里还拿着一只和纸包裹的扁长盒子。
福泽先生走到卫生间门外敲了敲门“兰波小姐,临时回家更换裙子大概来不及。我这里有一套可以出席正式场合的色无地振袖,原本就是打算送给您的,如果不介意可以穿它参加令郎的毕业典礼。”
卫生间的门响了一声,另外三个年轻人非常礼貌的转过身出,门后伸出一只手接过福泽递过去的纸盒看了一眼,反手把人也给拖了进去“怎么穿啊,难道不就只是一块布吗”
十分钟后,她别别扭扭踮着脚蹭出来,扯扯袖子拽拽下摆,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
跟在后面出来的福泽谕吉上下打量了一眼交代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国木田,我和乱步先出去,有事给我电话。”
说完就带着口袋鼓鼓的青年匆匆离去,江户川乱步出门时回头表示如果兰波小姐下次还带这么棒的礼物给他,他就可以勉强承认她。
兰波“”
这什么破孩子,一塑料袋零食就把亲爹给卖了
“好吧。”
她不再去想别人家的崽如何,转过来看着自己家的崽一脸迷茫“你今天毕业式怎么不提前说,老师也没提前通知。”
“哦,因为我把你留下的联系方式改动了一位数,无论老师们怎么打都是无人接听的忙音啦”
太宰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甚至相当自豪。
国木田独步觉得这货少不了挨一顿胖揍,不料兰波想了一下,点点头道“知道了,那就这样吧。”
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等等,你们家对待教育的态度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目瞪口呆的国木田独步在看到兰波试图对和服下摆做什么时迅速恢复正常,急忙帮她找出合适的袜子与木屐,然后又充当了一回技术顾问告诉她穿着这种严谨礼服该如何行动自如。也就是兰波这种体术卓越的人,看上一遍大概也就明白给如何操作,换个人这一天都别想出门。
等国木田开车送兰波和太宰赶在校长致辞结束前到达典礼现场的同时,福泽谕吉坐在种田山头火对面,两人各执黑白安然落座对弈,一位议员含笑观棋、默默不语。
棋局过半胜负已分,两人也就不再过多缠斗,种田山头火扔掉手里的棋子以示弃句“一段时间不见,你的棋艺倒是精进了,刀术亦然否”
福泽谕吉放下手中黑子,极有耐心一颗一颗棋子捡着放回盒子,坐了许久的议员忍不住抬起下巴跟着笑“听说您数年前是政府名下的最强剑客”
不等别人答话他继续道“不知道孤剑士银狼与ortafia的兰堂,哪个实力更强些”
嗯银狼先生暗自觉得自己是打不过醉舟小姐的,她一眼斜过来他就想认输了,这种情况怎么打教练没教过啊
种田山头火倒是知道早先自己这个老朋友曾经一路追杀尚未加入ort afia的兰堂,要不是他刀术卓绝,后者也不会被逼入绝境成为森鸥外手下一员大将。
联想到不久之前坂口安吾递交的报告,他突然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
福泽谕吉不知道议员打算说什么,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好像在认真听人说话,也好像没听,心里细细思索为什么这个人突然问起他与兰波之间的实力问题。
议员笑得更加真切,他以为福泽谕吉目光越来越凶是出于武人的骄傲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嘛,政府名下的剑士竟然被人和一个黑道罪犯相提并论,是个人心头都不会舒服。他希望的就是这样。
“实不相瞒,”觉得铺垫差不多够了的议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先侧过身去看种田山头火“最近港口那群走私贩越发猖狂,每每令政府颜面无存。由于保护合同的庇护我们不能在明面上对森鸥外做些什么,但是大家一致认为该给他个教训。”
然后他笑着转向福泽谕吉“正巧您开了家武装侦探社,突袭刺伤森鸥外,或者暗杀ort afia干部兰堂,哪一件更好办些呢”
“眼下夏目老先生正在积极向宫内厅申请关于贵社的异能开业许可证,我想这桩功绩或许能大大提高申请通过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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