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主人挽留, 养子又特别想看电视里正在播放的子供向动画片, 福泽先生最终彻底打消走夜路散步回去的计划。兰波就又使唤整理好厨房的异能生命体去把书房整理出来给两位客人使用。
高大的白发男士走来走去忙得不可开交,福泽先生眉头一皱, 觉得这家伙相当碍眼。
他当然知道这是兰波彩画集的另一种作用,早年还装过其他男人,而且这个纪德还是由她亲自动手杀死。如果将来不发生什么意外事件, 这很可能就是死在她手上的最后一个人
这么一想心里就更不舒服。
要不是这家伙已经死了,要不是明白兰波其实是个相当有底线且没什么特殊癖好的人心里还是很不爽有没有
撑着人设不能崩的福泽谕吉端正坐在兰波家的加大号沙发上, 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电视上的时候一会儿瞄一眼书房一会儿瞄一眼书房,连不知何时被塞到自己腿边的黑猫都没注意到。
兼做客房的书房整理妥当,兰波打了个响指异能生命体应声消失,福泽先生先是松口气, 转而想到他去了哪里又觉得胸口噎得慌。
但他也不可能主动去跟兰波谈论关于对方异能生命体形态的事显得也太心胸狭窄了些。
酸溜溜的。
还是手痒很想砍了那家伙
他坐在那里反复去摸刀镡,逐渐浓重的杀意不但惊醒了睡得迷迷糊糊的阿德里安, 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只不过除了兰波没人敢大喇喇问起来罢了。
黑猫“喵呜”一声背着耳朵躲去找“同类”,阿敦正不安的把脚挪来挪去一团黑影跃上膝头。少年下意识抱紧了腿上多出的黑猫,两只毛绒绒颇有挤在一处瑟瑟发抖的趋势。
“我带你去书房。”
兰波淡淡看了福泽谕吉一眼起身向一楼唯一的卧室走去, 剑士先生没由来的心头一虚,默默起身跟上她的脚步。
客厅里留了一群崽子面面相觑, 太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拍拍乱步:“我有两个s, 一起去打局游戏”
动画片正好播完, 名侦探想了想, 果然还是组队开黑更有吸引力一些, 也就不再计较两个家长跑去讲小话的行为。凡是有s玩游戏的崽子纷纷表示愿意带江户川乱步一起玩, 电视机立刻失宠被关掉电源遗忘在角落,一群少年抱着游戏机开启了快乐的互坑模式,客厅里时不时响起几声哀嚎。
兰波和福泽谕吉一前一后走进书房,他转身刚关上书房门她的声音就在耳侧响起:“酸”
威严板正的人立刻多了抹自己都不知道的腼腆,暗自庆幸书房灯没开。
然后他就觉得自己庆幸得太早了。
因为黑暗,视觉失去了作用,其他感官无限放大。对于老房子着了火的剑士先生来说,本就灵敏的五感更是让他简直不知所措。
这个距离,近得太超过了。
她的呼吸、她的轻笑,还有淡淡的薄荷味道都让他沉醉。还好理智尚在,福泽先生突然伸手按住贴在自己腰间作乱的细长手指。
“不要闹痒”
声音有几分弱气,甚至还带了些微祈求。
这么好欺负,还自己送上门,不欺负一下就不是兰波了。
同处黑暗之中,同样失去平日最依赖的视觉,她嗅到了情人身上冰雪和松树的味道。和自己不一样,这个外表冷硬严肃的男人出人意料的温暖,温暖到让她留恋,以至于走在大街上看到更帅气的男士都能忍住不再像从前那样驻足欣赏,或者吹个口哨约人一起去潇洒。
兰波比任何人都要向往安定,也比任何人都不安定。
然后她果然就从福泽先生手中抽回自己,在这种无光的黑暗中转身朝电灯开关方向走。
手心一下子空落落的,心也跟着跳了一下。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有慌乱的情绪,总感觉此刻如果不做点什么,她的背影就会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暗淡直至踪迹全无。
福泽谕吉伸出手在黑暗中摸了一下,面前只有一团空气兰波躲到他无法察觉的地方去了。是的,如果是她的话,确实做得到这一点。
她曾是他唯一全力追杀仍旧任务失败的目标。哪怕这个任务的初衷只是为了做场戏给世人看。
兰波从来都是最好的猎手,最棘手的猎物,没人比他更清楚。
“你在哪里”
福泽先生的声音回荡在书房中,这个已经四十岁了的男人此刻显得特别孩子气,简简单单的问话硬是被他说出了撒娇的味道。
兰波忍住了没有笑出声,继续躲在距离他很近的地方。
一室寂静,无人回应。
明明她就在左近,空气中满是她的气息,却又找不到踪迹,福泽谕吉站在原地苦笑。兰波小姐就像海上迷雾一样危险又迷人,被引诱的路人不是长眠于此恐怕也难以离去。
越安静气氛越暧昧,尤其这种我知道你在但就是找不到的环境中,人内心的欲望一定会被无限放大。
不够,只是气息远远不够,他想要的还有更多。雄性的狩猎本能逐渐甦醒,他比平日迫切十倍的想把她从一片漆黑中彻底剥离。
我真是疯了,竟然开始嫉妒包裹着她的黑暗。
暧昧随着无形的张力越酿越浓,让他不觉回忆起她情动时嫣红的双颊和几乎要滴出水的眼睛牙白,真不能想,越想越难以忍受室内的安静。
故意躲在黑暗中的兰波突然发现,情人的呼吸乱了。不再像平日里那么严谨禁欲,多了许多成熟男性才会有的性感。
两人之间什么都发生过,虽说一开始有她刻意引诱的缘故,但福泽先生也确实是个令人心动的好男人。当然她指的并不仅限于他的宽厚与可靠,还有其他方面咳咳
还在黑暗中摸索的福泽先生忽然察觉身边不远处有些动静,在这份动静消失前他迅速出手拦了过去,她笑出声还击表示不想被抓到。
到底还是福泽先生在肢体接触的近战中更胜一筹,两人无声交手过了几招,兰波小姐最终被抓住手臂背对着他陷入温暖的怀抱。
大概只有这种时候他才更像个积极主动的情人而不是位沉稳长辈。
她嗤嗤笑了几声,像条溜滑的小鱼扭了两下眼见就要挣脱,猝不及防被他一口咬在颈侧压在门板上。
不怕痛但很敏感的兰波小姐哆嗦了一下安静下来,难得的柔顺让他越发难以控制力道。
还真像头咬住伴侣的孤狼。
“轻一点,动静太大会被听到”
“抱歉,可能做不到。”
话音里一点歉意也没有,竟然还带了几分颇为罕见的揶揄。不过终究被抱离门板这种破尺度的地方如果这里不是一楼,如果客厅里不是聚了一群少年怪叫着群聚打游戏的话。
兰波退了几步,在看不见的黑暗中抬脚向后绊,紧接着放松身体跟着一起向后倒去。女人灵活的调整身体平衡,衣物摩挲与重物倒地的声音后,她坐在情人腰间撑在他胸口压低头笑着去看他灰蓝色的眼睛。
黑色长发扫过鼻端,有点痒,被压在下面无可奈何的福泽先生忍住冲动,抬手摩挲着她的脸颊将长发拂开“顽皮。”
“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她侧过脸在他的手掌上蹭蹭,像只怕冷又贪恋人类体温的猫咪“等会儿去我卧室”
他没出声,她已经知道答案。
压在身上的重量瞬间消失,很快随着“啪”的一声室内灯被打开,福泽谕吉下意识眨了下眼躲避突然刺眼的光线,面前伸过来一只漂亮得过分的手掌“起来吧。”
他没有避开,拉住她借了把力气重新站好,抬头环顾这间书房“书很多,很好。”
兰波深吸一口气吐出去“嗯啊,父亲是位学者,被收养的时候养成的习惯。我厌恶学校腐朽的权威主义,但我并不厌恶学校传授的知识。”
书房已经被整理干净,供客人使用的被褥放在距离取暖器不远的地方,能看出做事的人很细心。兰波拨了下头发,露出一抹很难描述的笑容调侃“你不喜欢我的异能生命体,我会尽量少让他出现在你面前但我真的很需要这么一个会做家务的随身仆从。”
当了四十年少爷,到现在仍旧是个重度生活残障的福泽先生觉得不会做家务是这辈子最大的遗憾,高洁的秉性也不允许他说出“放掉这个换个女人杀掉读取”这种话然后福泽先生突然想起从前兰波小姐壁咚异能特务科小姑娘那一幕就算女人也他磨磨牙真恨不得再咬她一口,最终还是不得不妥协“就这样吧,我知道了。”
面对她基本上就没有“原则”二字,不管怎么挣扎最后丢盔弃甲举手投降的都是自己,福泽谕吉能怎么办,爱人那么年轻又那么会撒娇,他到底还不是只能跪着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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