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这是几位干部最近私下里最常提出的问题,又不敢在公开场合肆意议论,只能在工作中或是下班后偶尔交头接耳谈上几句。
被人问得最多的是黑蜥蜴的百夫长广津柳浪,对此他只能苦笑以对。
首领如今根本不允许任何攻击系的异能者靠近,异能种类为防御但职业是暗杀者的也被排斥,甚至时不时还会传出些让人完全无法接受的命令包括但不限于清除掉被怀疑的医生与护士,杀死可疑的无辜路人。
老人甚至会在午餐前觉得早上才点头同意过的政策非常之不妥,不仅如此,还要将负责此事的干部叫到门外肆意斥责、大加惩罚。
这种内外双向的恐怖暴政从上一年就开始出现,最近却因为首领健康情况突然恶化而变得愈演愈烈。
再继续下去,ortafia迟早会因首领的疯狂而被拖入深渊进而覆灭。
“不知道最近都在忙着带队执行命令。”
他只能如此回答。
和他答案一致的还有一位,那就是同样不再被允许走进首领房间的暗杀组准干部兰堂先生。
兰堂先生高超的业务能力成了被忌惮的理由,但他与情报组干部尾崎红叶之间的冲突却又让一切处于一个非常诡异的平衡点。
事实上,兰波小姐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孤僻、阴沉”,大多数人看不见的角落里,悄悄传播的流言从未停止,红叶小姐再让这种流言成为“事实真相”将行将就木的首领包围。
这几天首领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擂钵街里有个地下黑医,曾经是军队中的高级军医,后来似乎是在战争期间做了什么错事被吊销了医师执照更被赶了出来,便在那个贫民窟里开了个诊所一面私下行医糊口,一面借此收集情报做起情报生意。
情报之事,他还是很相信自己前一年的布局,如今组织上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这一点红叶做的令他非常满意。他更看重的是那个情报贩子的医术横滨市内的医生都怕了他了,甚至还有人一听说ort afia有请就当场心脏病发作进急救室的
明目张胆践踏他的威严与意志
可恶都是些忤逆他的小人废物垃圾
统统没有存在的价值
游击队与黑蜥蜴频繁出动,整个横滨被搅合得空气里都是血腥味。
“去给兰堂传话,我要见到那个姓森的医生。现在立刻马上不来就给我把人打死挂在骸塞上示众”
命令被层层传递,到了兰波手里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准干部“先生”戴上帽子,身边只跟了个拒绝杀人的副手就领命而去。
单独出动的兰堂先生危险性比带着一群人要大多了,这已经成了ort afia上下早就知晓的共识。
看来今天又有个医生要完蛋
车开得越来越好的织田作之助直接把上司送到擂钵街入口,“醉舟”已经鬼魅般从车厢中消失,他打开车门眯眼看向突然传来枪声的方向,摸摸头发始终想不出被对方青眼有加的理由。
兰堂先生其实是兰堂小姐这件事,他是知道的,毕竟在此之前她说过自己的名字叫“让娜”。但是吧,从杀手的角度出发,这种纰漏完全可以用杀掉知情人的方式进行弥补。
然而她没有,不仅没有采取过任何行动,也没有什么杀意,甚至还把自己调到身边担任辅助,默许他摸鱼的同时也纵容了他坚持不杀人的行为要知道因为这种奇奇怪怪的坚持,他都已经习惯四处吃白眼,万万没想到突然遇上这么个同样特立独行的前“同行”,还真有点纳闷。
这么大的人情,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今天的织田作之助先生也很迷茫。
兰波小姐来到森医生的诊所外,屋子里正有一群长相猥琐的鼠辈抬着一具“尸体”堵着大门叫嚣。
还真是稀罕了,森鸥外也有被人碰瓷讹诈的一天。那“尸体”的脚趾甚至还在因为落下来的苍蝇而微微动了一下
“哎呀,我只负责医治外伤,伤口好了其他的可和我没关系,难道吃饭噎死了还要怪医生”
森鸥外才不是什么老实人,踩在门槛上一边甩着听诊器一边狡辩,兰波觉得他大概是有点无聊正要拿这几个无赖找点乐子。
还真是个性格恶劣的家伙。
不想排队的准干部在一圈吃瓜群众的目光中慢条斯理取出枪,观众的眼神逐渐惊悚,她拧下消音器,拉开保险栓,紧接着一枪打在“尸体”腿上。
声音也很大,听上去很能吓唬人。
“尸体”立刻就活了过来,抱着腿大声哀嚎,黑衣“男子”挑眉道:“听说森医生医术很好,请。”
“啊呀,竟然是稀客,兰堂先生,好久不见,您风采一如往昔”
森医生立刻无缝衔接演得毫无破绽,止血包扎后他敲了敲混混受伤的腿:“多谢道具。但是我这个人呢,特别喜欢把曾经的试验品收集起来”
一副跃跃欲试想把活人变成标本的表情。
几个无赖自然也听过这位ort afia准干部最近愈演愈烈的凶残名声,加上就连医生也突然诡异起来的状态,他们果断架起断了条腿的同伴扭头就跑,围观群众跟着也跑了个精光。
虽然近距离观察发现“兰堂先生”果然和传闻里一样帅,但是谁也不想白白送掉性命。
兰波小姐收起手里的枪,非常礼貌的对森医生微微欠身:“应首领之命,请您赴ort afia做客,或许,您愿意有一家自己的医院”
这并不是胁迫,而是招揽,早在一年前兰波小姐就提醒过森先生“时间快到了”。
“万分荣幸兰堂君。”
森鸥外眯起眼睛三刻构想,马上就会从构想成为现实。
织田作之助靠在车门上仍旧处于冥思苦想之中,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考,年轻人立刻站直身体拉开车门待命。
从镭钵街中走出来了两个人,一身黑衣的自然是兰波小姐,她身边走着的男士有些眼生。
他穿着医生惯常的白色长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左边口袋里插着一支钢笔,手里提着皮革制的出诊箱。
这个男人大概有三十岁左右,往右不往左,黑色发丝散在肩头,看上去就像是个落魄的普通人。
但也只是看上去像罢了。
单从兰波小姐颇为忌惮恭敬的举动中就可以看出,这是个十足危险的人物。
兰波送医生坐进后座,替他关上车门,自己走到前面坐在副驾位置上对副手道:“回去复命。”
黑色轿车立刻滑出去,笔直朝港口方向驶去。
一切都显得是那么合乎常理,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一年前乃是首领自己命人招揽兰波,一年后也是他亲自下令要见黑医森鸥外,将来被人从站台上一脚踹进通向地狱的单向列车,大约也怪不得旁人。
“首领,森医生请来了。”
兰堂先生在广津柳浪的监督下站在充做卧房的首领办公室门外,医生提着医药箱走进去,门关上了。
一老一少两位武斗代表被留在外面,面面相觑。
广津是个看起来颇为绅士老派的中年人,衣衫笔挺,举止从容,眼睛上架着的单片眼镜让他看上去仿佛小说中描述的那种忠诚执事。
这位执事,忠诚的对象是ort afia,而不是某一个人。
“兰堂先生,辛苦了。”
两个人站在外面一言不发太像是在罚站,蠢死了,广津出于礼节主动没话找话试图与这位孤僻的同僚攀谈。
兰波小姐自然不会无视这种示好。
她扶了扶帽子略微低头,以示对这位老前辈的尊重。
这样的态度,就让人非常舒服,谈话也得以顺利进行下去。
“森医生,怎么样”
广津问的当然是医术和谈吐,这关系着等会儿他是否需要“加班”。
“还不错,是个聪明人。”
兰波回答的也是这两方面。没有遮遮掩掩,也没有故弄玄虚,颇显老实的作风让人好感顿生。
“那就太好了”
至少今天能按时下班。
谁也不愿意在离开公司前不得不临时接手麻烦。
兰波放缓表情顺着他的话接了一句:“谁说不是。”
广津柳浪顿时就扭转了对这个年轻的观感。谁说兰堂先生不好打交道呢这人哪里孤僻阴沉,分明是老实过了头啊
“下班后一起去喝一杯怎么样酒吧是自己人开的。”
自己人开的酒吧意味着各种意义上的安全,拜岛国习惯所赐,这种邀请同时也意味着对方愿意将你纳入社交圈子单独一个人去店里吃饭也好喝酒也好,都是会被大厨鄙视的oser,兰波小姐才不会这么干。
所以只能天天回家吃晚饭。
“没问题。”
入职一年,因为与x君以及红叶小姐的修罗场,她还从未收到过类似邀请。广津柳浪没什么让她觉得讨厌的地方,下班后和同事的正常来往,兰波小姐并不排斥。
就让织田作之助过去盯着三个孩子写作业好了,基于他的异能力,就算打起来也不至于出人命。
“那就这么说定了。”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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