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子章阴郁皇子42

    纪千尘熟练地收了针灸, 一边将东西收拾好,一边睁着乌黑漂亮的眼睛看凤决。

    “今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 我从窗户里看见你在院中练功了。可是感觉又好了些”

    凤决被问到这个, 心底有点兴奋, 却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自那日去她房中, 她叫他多在小院里走走, 他这几天还真的去了。当然不是和姚大叔一块晒太阳,而是趁着天地寂静时,捡一捡落了许久的功夫。

    纪千尘表达喜悦的方式才没有凤决那般含蓄,她顿时眉开眼笑,乐得在他腿上拍了几下。“我就说了,信我的医术没错的”

    凤决默默地把腿从她的爪下移开“你先把手里那包针放下。”

    纪千尘乖乖地放下了, 又想起来问他“腰上的伤痊愈了么”

    这些日子都是他自己换药,她倒一直忘了问问。

    凤决又“嗯”了一声“只是这两日痒得厉害。”

    “痒痒那是长新肉呢,你可千万别挠它。”纪千尘咬唇想了想, 蹲着凑过去摸他的腰, “我给你蹭一蹭,就不痒了。”

    她垂下两排弯弯的眼睫,手轻轻落在他的伤处,连呼吸也极轻, 像细碎的羽毛飘在他的胸前。

    “好点儿吗”

    凤决瞧着她“你听过隔靴搔痒么”

    她嘟嘴, 闹罢工“那我不管了。”

    他牵动一下唇角,他的意思是反的,不是不想让她挠, 是想让她别隔着衣服。

    可凤决又想起她帮他捏腿的样子,那双手柔若无骨,动来动去,确定是止痒,不会更痒么

    心中倒有几分盼着,他状似无意地问她“你练手练得如何了等你先练好,再把嫁衣做出来,莫非得一年半载”

    纪千尘站起身来,房间里唯一的木椅被凤决坐了,她干脆坐在床边上,一双小腿在裙摆下头荡来荡去。

    “子衡等不及了”

    凤决眉眼淡漠“你听见张家大娘的话了,咱们这样的关系,你会被村里人说闲话。我是男子,我不怕的。况且,你不住在我屋里,伺候不便,我不习惯。”

    纪千尘撇嘴,不以为然“村中人愚昧,咱们这关系怎么了一直都清清白白。”

    凤决从椅子上起来,笑得邪魅,转眼到了床前。他一手绕到她腰后,身子已经压下来,唇舌之间使坏地逗弄着,辗转深入。

    她不由自主地挂在他颈上,气息急促,浑身发软。凤决将她越抱越紧,紧得仿佛要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她乌黑剔透的眼睛里又浮了一层水汽,显然是被欺负得不轻。凤决依依不舍地放开,还用拇指替她在唇边擦了擦。“如何还要不要更不清白些”

    纪千尘气得脸一偏,就着在他的拇指上咬了一口。她没舍得咬重,像炸毛的小猫,凤决的指端残留着她唇齿的感觉,不由又想起那日在承西殿吃葡萄。

    “我不管,下月十五成亲,不能再晚。”他红了耳尖,哑了嗓音。

    纪千尘默了一会儿,算是答应“眼下,咱们的爹都不在呢。日后若有机会,也该请他们喝杯喜酒,敬杯茶。”

    “再说吧。”凤决偏开目光,眼中又恢复了清冷。

    凤崌不知如何了,病重还是软禁还有凌修之,纪千尘总觉得凤决不喜欢她义父。

    没准儿,等凤决和凤清兄弟俩定了输赢,那时再请义父来和凤决喝喝茶,俩人便能冰释前嫌了。她天真地想。

    五日后,纪千尘还真的顺利完工了她生平缝制的第一件男装。花青色的底子,衣襟袖口选了烟灰色镶边裹了银线,绣了祥云和水纹。手艺虽比不得宫中的绣娘,却也是针脚齐整细密。

    那晚,她捧了衣裳去送给凤决,凤决抖开来前后细细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错漏之处,倒也不似预料中的粗手笨脚。

    他神色淡然地看着纪千尘将衣服重新叠了,放在他床头。她前脚走,他后脚便坐在床边用指尖轻抚祥云的花纹,想她一针一线为他缝衣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了浅笑,一扫脸上的阴冷。

    那一瞬,他在想,若不能坐拥天下,便是一生与她粗茶淡饭、四海为家,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他知道,她虽是个财迷,可是,她从不会在钱上算计,就像她在情之一事上,也是个糊涂虫。她在地道里,可以为了救他的命,弃了她的值钱宝贝们;住在这农家小院中,她一样甘之如饴。

    前几日,凤决以为她不在乎他们的婚礼,所以每每说起她都不关心。其实,纪千尘只知道抱着金子傻乐,她对那些俗礼,倒真是不介意。

    正如她所说,她喜欢子衡,便甘愿嫁给他,无论在何时何地,用什么样的婚礼。

    这是个随性极了的姑娘,她的喜怒哀乐,快意恩仇,就像天边的流云。

    次日,凤决起得早,在院中练完了功,又重新洗了洗,这才换上了新衣。他看了会儿书,从屋里出来,漆黑的发丝梳得整整齐齐,宽肩窄腰大长腿往那儿一站,简直就是松柏之姿、芝兰玉树。

    晓禾正在厨屋前老树底下,把早起捞回来的几条大胖头鱼开膛破肚,准备腌制今年冬天的咸鱼;姚大婶和张大嫂正押着纪千尘,坐在正对大门的方桌前,教她绣新的花样。几个人齐刷刷地向凤决看过来,感觉今日小院的阳光都格外明朗。

    晓禾自惭形秽地低头继续干活,张大嫂感慨半天,禁不住小声向纪千尘提醒“日后,这样好看的郎君,你可得盯牢。”

    姚大婶笑了笑“他俩可不正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纪千尘光顾看着凤决傻笑,只觉得人好看,衣服也好看,她打扮出来的人,果然养眼。

    恰在此时,姚大叔从田埂上遛弯回来,领着大黄进了门,手中还拿着几个新鲜地瓜。姚大婶上前把地瓜接过来,说烤着吃最香,张大嫂便跟着她一块儿进了厨屋。姚大叔敲打一下鞋底的泥,自顾地回房里拿烟去。

    大黄回到家,也不急于回窝,在院里撒欢似地追着正吃谷的几只芦花鸡一顿乱蹿。追得心满意足了,它又跑过来冲谁都讨好地摇尾巴。

    凤决一向不喜欢大黄,听见它叫着进门便不理睬。后来看见它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地追鸡玩,越看越不对劲,等它停下,凑到屋檐下摇尾巴来了,凤决仔细一看,气得面如锅底,七窍生烟。

    大黄这会儿端端正正地给了个正脸儿,黄毛颈子上戴了个崭新的花青色围脖,也拿烟灰色镶了边儿,也裹着银线,就差绣上同款花纹了。

    凤决睨了纪千尘一眼,眸色冷得冒寒气,他咬着牙地问“这怎么回事儿”

    纪千尘一个激灵跳起来,放下手里的活儿,跑过去拦在凤决面前“你别杀大黄,听我解释。”

    晓禾远远地杀鱼,并没看出凤决想杀狗,只以为他俩人在闹着玩儿。忽见眼前银光一闪,不知道什么东西流星似地飞过,堪堪擦着大黄的脑袋。

    一柄清亮夺目的飞刀突如其来地钉进晓禾面前的树桩上,铮地一响。它闪着森森的寒意像严冬屋顶的霜,如它的主人一样凛冽迫人。

    晓禾被吓得手一抖,险些将杀鱼的刀掉地上。再看那边,大黄的狗命还在,可是今早新戴上的围脖已经断了,掉在地上,大黄的脖子上也不平整,少了一撮狗毛。

    大黄好似也明白,自己刚刚经历了惊心动魄的生死一线,它蹲在那儿,呆若木狗,然后,夹着尾巴飞快地跑了。

    纪千尘第一个回过神,跑过来把飞刀拔下来,向晓禾道歉“不好意思,吓着你了,你别怕”

    话没说完,凤决拽住她的手腕往前一带,把她整个人夹起来便走。

    他几大步迈过小院,房门被关上,只听见纪千尘还在叫唤“公子公子,疼、疼你放我下来”

    这动静惊得张大嫂第一个从厨屋里探出头来,没看到好戏,可这声音就够她脑补出种种画面。她咧着嘴,对姚大婶笑道“我就说吧,得早点办喜事”

    晓禾这边还对着树桩子若有所思。从前听说二殿下文武双全,如今想来,练武并非只是花拳绣腿,他那个世界刀光剑影的,又哪里是她能弄明白的

    纪千尘一进门就被凤决压在门上,他咬牙切齿“你不是要解释么”

    她在铁臂中挣扎,腰被他掐疼了,明珠似的眸子里秋水盈盈。“不是你嫌弃我的手艺,担心我做的衣服不好看,又不让我拿姚大叔的衣服练手”

    “所以你就拿狗来练手艺”他的俊脸黑得更厉害,像是要从她身上咬块肉下来才解恨。

    “那不然怎么办我就是想试试,这两个颜色拼在一起会如何。事实证明,效果很不错啊,连大黄戴上,都变帅了三分。”

    接下来,纪千尘再一次深悔自己的语言功底欠佳,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凤决气得把她扛起来就往床上扔,她被摔得趴在床边上,他扑上去压着,狠狠打她的屁股。

    纪千尘被打痛了,抓着被褥往前面爬,又被他拖回来,压得更紧,于是,她挣扎得更厉害。

    她的双臂在床上一阵拍打,嘴里哇哇地叫着求饶,一会儿,她感觉到凤决真的拍在她身上轻了些。可是,他落在她颈后的呼吸却渐渐地粗重起来。

    她试探着又扭了扭,听见他暴躁地在她耳边轻吼了一声“别乱动。”

    那嗓音沙哑得不像话。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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