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3

    江姜微微蹙眉, 对好心的伙计道谢, 随即目标不改的继续向西市走去。

    臧新霁宛如忠心耿耿的护卫犬,沉默寡言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听他冷哼道“我这一身内力可不是用来当做摆设的, 那个韦阳要是敢冒头,看爸爸不把他狗头拧下来。”

    江姜纤长白皙的手指攥成个小拳头, 摇来摇去的故作凶恶, 臧新霁看在眼里, 莫名想低头咬一口。

    顾虑到这种行为有欺师灭祖的嫌疑, 臧新霁默默别开眼, 压下了这股渴望的冲动。

    西市里的人比东市要少,两边的摊子不多,基本都以店铺为主。

    所以当韦阳率着一群狗腿子从店铺出来时,江姜轻而易举就看出了他的身份。

    韦阳却是不识江姜,见着江姜这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脸时不退反进,摇着折扇笑眯眯道“小公子可是初次来宁廊镇在下是镇上县官独子韦阳, 对小公子一见如故,公子若是没有其他去处,不妨来我府上小住几日”

    他说的话谦逊有礼,若是不看那流连在江姜脸上无法自拔的双眼,瞧着还像个人样。可惜他眼中的痴迷贪欲太过浓烈, 使人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故而江姜根本不上他的当“不用,我自有去处。”

    韦阳咽了口口水, 颇为艰难的开口“这样啊那在下就不多招待小公子了,小公子如果遇上什么事,可要记得来韦府找我,我爹是县官大人。”

    江姜睨了他一眼,见他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便在满脑子的就这中带着眼神阴沉的臧新霁离开。

    直到少年清瘦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韦阳还沉浸在那张绮丽靡艳的美色里,他在镇上横行霸道这么多年,玩过的小少爷和娼妓数不胜数,自认自己也是阅尽千帆的老手,没想到一朝出门,居然栽在个路人身上。

    这人容色极佳,宛若研磨画作时最浓艳的一笔,偏偏他又气质清冷,瞧着陌路者时如同被氤氲雾气环绕的皎皎明月,清粼粼的使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在亵渎。

    唯有那最后一瞥眼尾睨人时,方才乍泄出几分动人心魄的迤逦,就像是平地起惊澜,惑的世人神魂颠倒色授魂与。

    这等绝色,若是不弄到手日日夜夜的把玩,不亚于一生之憾。

    故而纵使是知晓近日有江湖大派上门告知大事、父亲又百般叮嘱自己少惹是生非,韦阳依旧忍不住的动了手脚。

    他相信把少年弄到手后,父亲就算是有再大的怒气,也会在这诱人的美味面前烟消云散,最后还会向以往那般给他善后,不教那些江湖中人知晓他的所作所为。

    至于镇上的人会不会察觉,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不过是些地里刨食的村夫,又或者是仰仗着他爹才起来的达官贵人,这些人依附着他爹才得以生存,纵使是发现了又能如何,还不是为了权力上赶着将家中俊秀的小少爷送上来供他玩乐

    想到这,韦阳舔舔唇,命动手的人尽快过去拦住那不知名的小公子,随即匆匆回府去找刚到手没两天的小少爷泻火。

    动手的几个人做惯了这种事,随便套了个蒙面的就提着刀追了上去。

    他们还没靠近江姜,江姜就敏锐的捕捉到动静,嗤笑着对臧新霁道“我就说以韦阳的表现来看,他怎么可能轻而易举放过我们,原来是要在暗地里下手,倒是有点脑子。”

    臧新霁沉闷道“你刚刚不应该拦住我,早在他盯着你不放的时候,他那双眼珠就不该再留着。”

    江姜啧了声,恨铁不成钢的用花枝抽了下他脑袋“徒弟弟啊,你怎么比那纨绔还笨,韦阳尚且知道暗处动手,你怎么大庭广众下就要挖人眼珠”

    臧新霁语气森冷“他们打不过我,我又何须秋后算账。敢贪恋你美色的人,我都恨不得当场将其斩杀。”

    江姜见他不知悔改,不由苦恼道“你现在怎么这么凶戾,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啊。”

    听到这句无意识的小抱怨,臧新霁神色一怔。

    没等他心头微动问出口,韦阳派来的人豁然挡在了他们面前,狞笑道“动手”

    没有多说什么,那些人就挥着家伙冲上来。

    臧新霁只好暂且压下疑惑,上前几拳将人撂倒。

    江姜走到趴在地上一脸懵逼惊惶不定的敌首面前,用花敲了敲他的脑袋“韦阳让你们来的”

    敌首内心一咯噔,明白自己是栽了,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考虑到死亡的先后顺序,他急忙摊牌“对对对,是韦公、呸,是韦阳小人命我们前来的”

    他的态度变幻之快,使得江姜不由侧目。

    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倒是好办不少。

    江姜让敌首在前面带路,与臧新霁直接转道去了韦府。

    许是臧新霁的重拳出击太凶猛,敌首不敢反抗,一五一十的将韦阳的目的说了出来“近几日有江湖大派来宁廊镇上,韦老爷特意让韦阳老实点,所以方才韦阳没敢硬逼着您去府上,只让我暗地里打残您旁边这位的四肢,逼您亲自去府上寻他。”

    江姜冷哼“果然是小人。”

    亲耳听到韦阳的计划,江姜对这人更是厌恶,因着对方如此熟练,想必是做过不少次,思及之前被这么糟蹋过的无辜人,江姜压不住火气,直接挥开看门的仆役,一脚踹开了韦府大门。

    敌首战战兢兢的在前面带路,挡路的仆从侍女皆被江姜用内力震开。

    一路畅通无阻到达了韦阳居住的庭宅后,江姜尚未来得及气呼呼的冲进去,臧新霁忽而攥住了江姜的手腕,又在江姜茫然回头时以一条丝纱遮住了他的双眼。

    江姜摸着眼前被系紧的丝纱,疑惑不解时,倒是渐渐听出了庭宅里传来的暧昧不清声响,有男有女。

    “放开我、放开我,我与运郎两情相悦,下月便要出嫁了,你放开我、不要碰我”

    “韦公子、妾身服侍的可好您、您前些时日说要派人去给我夫君看病治伤的,不知那些人何时才能过去我夫君、夫君已经快不行了。”

    “烦死了,滚”随着韦阳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屋子里忽而传来一声闷响,似乎是脑袋撞到硬物的动静。

    而韦阳无动于衷,还在对着另一人道“不愧是细皮嫩肉的小少爷,皮肤真滑,听闻你是妾生子,多年苦读就是为了今年考取功名为柔弱的母亲撑腰哈哈哈,可惜你没那个机会了,圣上不会要个被男人压在床上的状元郎,你就安心的当我的脔宠,用那诵读诗书的嘴日日给我吹箫”

    江姜眼神骤冷,他身边的臧新霁似是与他心灵相通,当即踹开了房门。

    因着房门被踹开,里面的动静不由一滞,韦阳心头一惊,张口欲怒骂时,忽而尖叫道“啊啊啊啊要咬断了、要断了贱人我杀了你”

    江姜“”

    江姜竖着耳朵没听一会,韦阳的声音就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般戛然而止,唯有臧新霁揍人的沉闷声清晰又鲜明。

    踯躅片刻,江姜估摸着韦阳后半生都不能再做的事情后,便慢吞吞开口道“差不多了吧,别真把人打死了。”

    自始至终瑟瑟发抖的敌首忍不住心头一动,心道美人不愧是美人,容色姝艳惹人怜爱不说,还如此善良温柔。

    他刚感慨完,江姜又道“余生那么长,这么让他死可是便宜他了。别的不说,被欺辱的人可还等着亲手报仇呢。”

    敌首

    臧新霁十分听话,将韦阳打的只剩一口气时松了手,随即按江姜的吩咐给那些可怜人说清了真相又散了笔银钱。

    未免这些人再次被抓回来,江姜与臧新霁转头去寻了韦老爷。

    韦老爷的城府颇深,对独子被打废了的事情完全不追究,舔着笑一个劲的夸打得好打得好,并跪着哀求江姜饶他老人家一条命,连连发誓会好好管教起不肖子孙。

    江姜似笑非笑看着他做戏,也不想脏了手,便在临走时威胁道“希望韦老爷说到做到,我就住在大源山里,时不时会来镇上看看您的家风改正了没有。若是还脏污纳垢,这宁廊镇恐怕就要换个县官了。”

    韦老爷一个劲的点头,直到送走了江姜这个小煞神,才黑着脸狠狠拍了下桌子,怒骂道“最毒美人心”

    他的心腹忧道“老爷,少爷尚未有子便成了废人,我们不能就这么和他算了啊。”

    韦老爷咬着牙,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憋着气道“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只是现在还不能动手。这小美人摆明了会武功,若非有朝廷压在头上,他可能就无所顾忌的将我们韦府给一锅端了。而今侥幸留得一命,我们要从长计议,确保万无一失才行。”

    心腹忧心忡忡,怎么也想不到报仇的好法子,正当他发愁时,韦老爷冷不丁道“云大人何时才能到宁廊”

    心腹心头一动“大概明日便可到,老爷,您是想”

    韦老爷冷笑“自然是让他们狗咬狗。那小美人看起来年纪尚小,一旁的男人应该武功更高,可他们终究是两个人,明日魔教云大人前来,我便请云大人携数位武者上门,亲自将这两、不,将那个男人就地斩杀,小美人则带回来供我儿玩弄,这才足以慰我儿身体残缺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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