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紧看着庄徽的眼神一暗。
他抿着唇, 俊郎的眉目没什么变化, 周身却悄然笼罩起失落。
“除此之外。”叶凡抱着剑, 垂眼问“他还说了什么”
庄徽笑的眼睛弯成缝,使得旁人看不见其中神色“他只说了这两句。不过叶兄,恕我说句难听的,你有什么资格去见他呢”
“小师兄风姿绰约, 堵在这儿的师兄弟们谁不想上峰, 假借各种名义实则一探风采”庄徽故作替他忧愁的模样叹道“你既不是符峰也不是器峰, 炼丹也不会,平日里只守在小孤峰修炼,偏偏修为也只是一般, 你这样子, 有什么资格上峰”
“小师兄听闻你的话真的是十分烦恼, 但他心地柔软, 只委婉的托我带几句话。可你自己要有自知之明,不能仗着小师兄脾气好, 就摆出一副要硬闯的样子是吧”庄徽伸手搭在叶凡的肩膀上,带着他往外走, 同时笑眯眯道“叶兄,依我看,你现在死缠乱打是无用功。若是想要见小师兄,我倒是能给你使个法子。”
叶凡神色微动“什么办法”
庄徽眼中划过异色, 唇角却依旧扬起“很简单, 就是你尽快修炼到元婴期。”
“元婴期后, 你便能从外门弟子晋升为长老,届时你要上峰,何须像这些普通弟子一般被结界堵在外面”庄徽想了想“或者你再辅修丹器符,等修至如我这丹峰首徒般的等阶,那剑尊说不定就勉为其难的放你进峰。”
叶凡安静的听完后,脚步一顿道“多谢庄兄,那我这便回小孤峰修炼去。”
庄徽笑眯眯的摆手“叶兄客气了,祝你修为一日千里,不日便修至元婴。”
叶凡认真的点点头,转头前往小孤峰。
他步伐稳重,身上却锐气十足,宛如磨炼多年的利剑即将出鞘见血。
庄徽瞥了一眼,内心嗤笑。
叶凡入宗也有十年了,修为却比他这个丹峰弟子都不如,多年来都是炼气期。
以他的天资,庄徽明面上是给其出主意,实际上是正大光明的挖了个坑,一个叶凡恐怕身死道消都够不到目标的坑。
而且,未免叶凡突然顿悟,修为进展神速,庄徽思索之下,又补充的劝他多去接触丹符器等旁门,最大程度的来限制对方的修行。
软硬兼施外加阴谋阳谋交织,庄徽相信以叶凡的性子,他一定不会在元婴期前再去找江姜。
若他真的到了元婴期,那都不知道是几百年后了,而这几百年里,庄徽不信自己还不能把江姜给抢到手
庄徽轻笑了声,转身往丹峰走,同时把注定出局的叶凡抛之脑后,继而在内心思索完善着自己接近江姜的计划。
他与叶凡背道而驰。
两人的身影各自远离。
一步踏入小孤峰后,叶凡脚步不停的走入小屋内。
小屋内空无一人,叶凡却把门一关,忽而开口道“你听到了,我要尽快晋升元婴期。”
空荡安静的小屋内没有声响,叶凡的脑海里却多出一道声音“你有病”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个男子气急败坏道“自叶家满门全灭,唯有你一人逃出来后,你就对我发誓要时刻隐藏自己的实力,找到敌人后再一举诛杀他们。”
“现在我刚闭关结束,你就告诉我你要为一个人破戒,放弃多年谋策的计划,尽快达到元婴期”男子咬着牙,气到上头“你知不知暗地里有多少人在盯着叶家的消息在这个时期内,你但凡有一丁点的暴露,就能吸引到无数不必要的麻烦,那些人宁可杀错也不会放过。最重要的是,你想死别拉上我”
叶凡神色淡漠“当初逃离的时候,是你自己脱离了戒指强行融入我的识海,如今与其说这话,不如反思自己。”
男子又气又懊悔“我当时不也是为了救你没我补全你的识海,你早就死了八百年了”
“所以为了感激你,我这么多年除修炼外,都在为你稳固魂体。”叶凡冷冷淡淡。
男子郁卒长叹“我知道。”
他和叶凡之间早就已经无法分割,融合起来才是一个完整的人。
虽然他们各自都有独立的意识思维,从精神层次上来说,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我们互不相欠。”叶凡固执道“所以我要放开压制,尽快达到元婴。”
男子暗骂了声,偏还要心神疲惫的继续劝“短时间内修成元婴太过于招眼,到时候我们被盯上是必然。你喜欢的那位待在第一峰又不会跑,你何必急在这一时”
叶凡沉默半晌,摇摇头“他不会跑,但我在这呆不久了而且太清宗,并不像表面那般干净。”
男子一怔,继而猛的精神一振“什么意思你找到敌人了太清宗也在当年的事里插了一手”
叶凡沉吟“还未可知,不过在太清宗待了这么多年,我已经隐约有了猜测。若真是我所想那般的话,那即便不是因为江姜,我也要离开太清了。”
男子踌躇不决,他纠结了半天,狐疑道“真的你真的不是因为想去见小情人,而故意拿这个理由糊弄我”
叶凡冷淡的呵呵一声。
男子被呵呵了一脸,无语道“行吧,你向来稳重,我便信你一回,替你解开第一道禁制。”
叶凡默默点头“谢了。”
男子翻白眼“谢就不用了,我当年要是早知道陨落之后会是现在这个落魄样子,还不如趁早转生投胎去,省的替你们这些小辈烦心。”
他暴躁的骂骂咧咧,叶凡冷淡的充耳不闻。
小屋里一时间气氛和谐。
“你说,为师听着。”季星争语调悠悠,手下轻柔的替江姜疏通酸软的身体。
江姜趴在床上,弱弱问“说、说什么”
季星争瞥了他一眼“错在哪都不知道”
江姜恍然“师父你说我偷偷溜去找师兄那我知错了,任师父惩罚。”
季星争手下微微重了重,直把江姜按的嗷呜一声,才冷笑道“装傻充愣”
江姜一脸委屈“我没有啊除了这个我还做错了啥”
季星争脸沉下来“你说呢身为伏泱生的道侣,却在有夫君的情况下和别的男人交欢,最重要的是那个男人还是个冷硬的木头,他有你师父我知情识趣你宁愿找他也不找我”
“师父,你是在指责我不守夫道,还是在”江姜卡壳,脸皮薄的说不出后面的话。
季星争一脸坦然“自然都有。我是你的师父,不仅在修为上为你引路,还要在你的品行上为你指路。你既然与他人成为道侣,便要一心一意的忠诚于他,怎么可与道侣之外的陌生人交欢”
江姜听的懵逼,呐呐道“那师父你你还说为什么不去找你”
季星争微微一笑,摸摸江姜的脑袋循循善诱“师父是陌生人吗当然不是。师父是你的长辈,负责指出你的错误,为你点明正确的方向。就比如你若是和道侣生了矛盾,你就可以来找师父,师父为你剖析谁错谁对。”
“又或者你与道侣床事上出了问题,你也可以来找师父,师父亲自和你交流,看看哪儿不对。”季星争笑意温柔“所以你若是厌弃了道侣,想找其他人,那最应该找的不就是师父师父会耐心的听你倾诉,会平复你对于道侣的不满,会及时告知你,你与道侣之外的人做这种事都是不对的。”
“而不是像如今这般,痛心疾首的发现你居然做了错事。”季星争叹气道“还好错的不多,及时改正倒也不晚。”
江姜满脸迷茫,一头雾水,听的云里雾里,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愣是不知道说什么。
纠结了半天后,他抬头“师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没有道侣啊。”
江姜摊手“我并未与任何人合籍,何来的道侣。”
季星争怔住“你并未与伏泱生结契那他怎么在信上说与你”
他话没说完,自己就反应过来。
很显然,伏泱生这是手头有事暂时无法抽空来结契,同时他又认定了江姜,所以十分笃定的把江姜的身份定为他的道侣。
而且他说不定还打算用这样的小手段,来斩断江姜离开他之后会冒出来的桃花们。
季星争反应过来后顿时脸一黑,暗骂了句王八蛋。
若不是没问过江姜,他又真信了两人的道侣身份,那他当初就不会曲线救国的定下师徒的名义来绑住江姜。
而是直接把人掳回来,然后合籍洞房昭告天下一条龙服务走起。
如今倒好,两人师徒身份广而告之,若是他不管不顾的和江姜合籍,只怕江姜会受到世人的诽谤与议论。
季星争并不在意这些。
但他害怕江姜听了痛苦。
所以季星争想了半天,最后不甘心的发现,一时半会之间,他只能和江姜保持师徒的关系。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来源于伏泱生那个王八蛋。
季星争越想越气。
但是顾及着江姜,他只能勉强的压抑住郁闷,保持着师父的稳重风范,尽量平和道“就算你与伏泱生并非道侣,也不能与你师兄在一起。你与他皆是我的嫡传弟子,在一起岂不是要被世人非议为兄弟交欢”
“我也没打算和师兄在一起。”江姜迟疑道“不过师父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和你岂不是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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