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徽被打的极惨, 胸口凹陷, 肋骨断裂, 骨刺都深深刺入了心脏。
他推开江姜,替江姜挡了这一击,然而他的举止却像是惹怒了奇行种。奇行种冷笑了声,手下力道不减,一直按着他的心口往前冲, 最后穿心而过,狠狠的把他按在宫墙之上。
庄徽猛的喷出一口鲜血, 随后急促的喘着气,他艰难张口,嘴里发出嗬嗬的气音, 似乎努力的想要说什么, 可直到他的嘴里源源不断的溢出血沫来,他都没能唤出那个名字。
他眼神里的神采几经挣扎,如同风中火烛般摇曳,最后仍抵挡不住宿命,满是不甘的泯灭了最后一丝光明。
随着光芒熄灭,庄徽的手松下, 无力的垂落到身边, 昔日盛着笑意满眼都是江姜的瞳孔里,此时只剩下虚无的空寂。
他的尸体还挂在空中, 被奇行种的手穿过心口撑着, 身上血液则滴滴答答的砸在地上, 绽放出血花。
连成串的泪珠很快将地面打湿,系统在空间里轻叹乖,别哭了。你忘了吗,你还有复活技能呢,等会抽出空把庄徽复活不就没事了
江姜睁着眼睛看着庄徽的尸体,他脸色平静,与脸颊上滚个不停、一刻未歇的成串眼泪形成强烈的反差。
我没忘他踉跄的站起,眼睛盯着奇行种,平缓的对系统道我会复活庄徽,但杀了他的奇行种,也要死
系统沉默片刻,忽而开口问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你喜欢庄徽吗
江姜从储物袋里抽出长剑,他握着剑柄,走向奇行种,同时轻声道喜欢啊,他性格温顺脾气好,又会照顾人又贴心,无论是剧情里还是现实里都是当仁不让的头号小弟,这样的人有谁会不喜欢呢。
系统无奈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种喜欢,是你为什么明知道自己打不过奇行种,还要为了庄徽上前送死的那种喜欢。
江姜提着剑,低低笑了傻子,那不是喜欢,那叫感动,叫愧疚,叫愤怒。
现在的我的确奈何不了他,但是只要我还能站起来,那我一次杀不了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就千千万万无穷无尽次江姜抬眼,看向随手扔掉庄徽的尸体,转头看过来的奇行种,语气温和的和系统道反正无论如何,他都要给我死
话音落下,江姜剑光一凛,毫无畏惧的直指奇行种心口刺去。
奇行种冷笑一声,他的目光钉在江姜脸上,眼中犹带觊觎贪恋,手上却没有丝毫犹豫,一掌拍向江姜。
与他的强大气势相比,江姜就宛如萤虫,轻易便能被摁死。
江姜对此心知肚明,但他没有丝毫退缩之意,直指奇行种的利剑上寒光凛冽,一如他泛着冷光的乌黑眼眸。
被奇行种铺天盖地的威压凶狠压制,江姜的心中毫无杂念,只有纯粹的杀意。
他全身心都投入了利剑里,太过于专注凝视着眼前的人,故而丝毫没有察觉到,不知何时起,他身边平静的空间悄然泛起波动。
波动将空间荡起了皱褶,而在场的人却无人察觉,唯有系统恰逢此时抬眼。
他的目光遥遥看向天顶,穿过了星河宇宙重重空间,径直看到了星海深处陷入沉睡的那个人。
那人依旧静静睡着,长发如海藻般披散,躺在万千星光汇聚的床上。而那精致出尘的脸上,此时正睫毛轻颤,仿佛将要睁开比星光更璀璨的眼眸来。
仅仅是这般轻微的颤了颤眼睫,就已然将整个世界掀起了层层涟漪。
很显然,他离重新掌控神格,从沉睡中苏醒的时日不远了。
系统思及此处,一时间内心思绪繁杂。既有即将面对宿命的坦然,又有丝丝缕缕无法消除的不甘。
他沉默良久,最后轻叹了声,深深看了眼那神情如霜雪的睡美人后,就抽出神识回到了现界。
他一回来,正见江姜与奇行种之间的距离在瞬息间近在咫尺。
奇行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江姜,眼中掠过轻蔑与可惜,全身灵气却在刹那间汇聚手掌。
他发出冷笑,正欲毫无保留的一掌打死邵家后人身上时,下一秒,他就身形凝滞,硬生生僵在了原地。
奇行种眼中瞬间充斥了惊慌,他体内的强大灵气已然聚集到顶峰,手掌更是差一丝就能拍在江姜的身上,可这一丝,在此时成了跨越不过的永恒。
还抱着刺一下不亏,划一刀稳赚心态的江姜没有察觉这瞬间的异样,就这么一剑直直刺入奇行种的心口。
直到剑锋刺入血肉,传来钝感之后,江姜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没被打死,反而真切的伤到了身为出窍期修士的奇行种。
这个事实让他一惊,心神不仅没放松,反而更警惕又紧张起来,他连剑都没抽出来,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后,才抬头看向奇行种。
这么一看,江姜方看出些不对劲,奇行种此时双目睁大眼中惊恐,身体宛如凝固了般定在原地,动弹不得。而他身上的威压则仿佛被更高层次的存在镇压了,这会没有一丝气势溢散出来。
江姜愣了半拍,继而猛的回神。
他虽然不知道奇行种这是怎么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补刀。
江姜几步上前,猛的抽出长剑。
长剑一抽出来,鲜血便随之飙溅,血液染红了他的衣裳,还有星星点点的血珠溅到了他的脸颊。
白嫩的脸颊与艳红的血珠形成强烈的对比,江姜却不以为意,而是提着剑站在了奇行种的面前。
奇行种无法说话,眼神里充斥着惊恐与哀求,与他相比,江姜的神色平静无波,既没有怒意也没有为友报仇的畅快,他只是很寻常的提起剑,然后深深的刺入奇行种的心口。
江姜的目标很明确。
庄徽是怎么死的。
奇行种就得怎么死。
他下手毫不留情,也没考虑其他因素,所以弄死奇行种后,他再次抬头,就见那些门派的长老弟子们此时瑟瑟发抖,一脸惊恐又惊艳的望着他。
江姜没多想,他站直身体,从凉透了的奇行种身上拔出被鲜血浸透的长剑,继而就这么提着剑看向那些人,沉沉冷冷的开口道“清场。”
他浑身散着浓郁的血腥味,一身衣裳已然被血色染红,抬起来的眼眸里泛着冰冷的寒光,提着的剑尖则滴答的往下滴血。
分明是再凶狠不过的模样。
可因着他容貌绮丽,身姿纤细,这一身的红衣便生生为他点缀成了绝艳,那冷冽的眸光则如高不可攀的霜雪,两者揉杂在一起,形成了让人又畏惧又渴望的绝色。
只是美人带刺,动了贪念亦或者其他心思的人一个不慎,便可能翻车栽入深渊里。
譬如尸体还躺在地上的奇行种。
奇行种身为出窍期的修士都凉透了,那更遑论他们这些元婴不到的小杂兵。
动了歪心思的人思及此处,顿时背后一凉回过神来,他们不敢再多看几眼那人间不应有的绝色,当即唯唯诺诺的后退,领着自家门派的弟子们速度离开。
等所有人都退走,再无一人残留后,站在原地神情冷漠拿着剑的江姜手便一松,将利剑掉到了地上。
剑器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江姜却无心去关注它。
因为此时的他已然腿一软,半跪在地上吐的个天昏地暗,一脸小脸都吐的惨白如纸,瞧着比死不瞑目的奇行种还惨。
系统被江姜的突然动作惊到,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一回过神,顿时慌忙的给江姜顺背买药点燃清神香。
如同薄荷般的清神香压下挥之不去的浓郁血腥味后,江姜这才好受了点。
他向系统低低道了声谢,继而艰难起身,踉跄的走到庄徽的尸体边。
庄徽胸口破了个大洞,心脏早就碎裂,随着血流涓涓散去了四处。
江姜低头看着他,心中复杂,动作却不慢,伸手便放在了他的心口。
随着体内圣光如同泄洪般流逝,庄徽心口的破洞悄然变化起来,他的变化宛如神迹,极速的修补着致命处。
江姜目睹全程,不由暗幸自己方才把人群逼走,不然这会的事情但凡被一个人看到,传扬出去后都将轰动整个修真界。
待到圣光不再溢出,指尖白光消散后,江姜摸了摸庄徽实实在在的胸口,又低头侧耳听了会心跳,确认庄徽如同常人般体温心跳都正常后,这才徐徐吐了口气,放下心来。
既然庄徽已然复活,江姜便不打算在这多待,他起身把掉落的长剑塞入储物袋,又把奇行种的尸体踹到一边,最后走到庄徽身边,双手用力一提。
但是没提动。
江姜一脸问号。
他不信邪的又试了几次,却一次都没成功提起来。
反复几次后,江姜松手,看着瘦弱的庄徽怀疑起了人生。
他正在人生的道路口迷茫时,忽而听到身后响起了动静。
江姜一惊,当即欲转头看去,却先一步被冲来的身后之人搂住腰。
那人身形娇小,双手紧紧的搂着他,脑袋则抵着他的后背,身上的气势温柔的包裹着他,像是在无声的歉疚自己来的不及时,又像是在惊慌笨拙的安慰他。
江姜一头雾水,正要开口问这人哪位时,一抹胭脂香忽而传来。
这股胭脂香极淡,若非两人动作亲密的话,江姜还闻不到。
而闻到之后,江姜到嘴的话一顿,一时间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心神恍惚之下,只觉这股味道似曾相识,像是耳鬓厮磨间,他曾无意嗅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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