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之凄厉, 听得连如粟秋湖、粟喜海这样的伤员,都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
真疼在场众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冒出这么个词来。
就是暮的才醒过神来的于三清, 也不由的吸了口凉气。
嘶, 真疼他都替他们疼
不过看着拍着小手,一脸无辜, 嘴边却挂着坏笑, 正转身回来的小外甥女时, 于三清摇头, “小米, 不是答应舅舅不动手的吗”
粟米被舅舅盯上了, 她瞬间僵在那,然后慢慢的, 慢慢的,嘴上的坏笑变为逃避的干笑, “嘿嘿,嘿嘿嘿,舅舅, 我没动手”粟米掂量着小脚,一脸无辜, 明明她动是脚好不好
“你呀”于三清好笑的摇头, 两步上前, 伸手牵起粟米的小手,“走吧,我们回家, 毛毛都等急了。”
“好,我们回家。”刚刚不听话的干了坏事,粟米眼下乖巧的不得了,自然是舅舅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只是啊,就这么轻易放过找上门来的坏人,显然不是她粟米的作风呀
把脖子上的钥匙递给舅舅,趁着舅舅大人开门的档口,粟米眼睛划过自家门前,痛苦的眉毛都打结,还不忘一脸警惕、怨恨盯着她看的两人,她眼睛咕噜噜一转,暮的开口。
“哎呀,有些人啊,明明自己的亲娘,亲兄弟姐妹们,为了他都受伤了,可惜他自己却只顾得老婆,全然不顾骨肉亲情,这样的人真”
粟米阴阳怪气,临了还不忘了挑拨离间一番,煞有其事的说到这,最后还一脸感慨不认同的摇晃着小脑袋,嘴巴里还发出啧啧啧的感慨。
直听得在场来不及撤走的母子三人,脸上瞬间难看到不行,表情都跟吃了屎一样啊有木有
唯独粟米,在看到他们脸上怨毒的表情更甚,又明显的是朝着前头狼狈爬起,又只顾着去关切老婆的粟喜河去的后,粟米笑了,笑的贼兮兮的格外开心。
只要敌人过的不好,她就安心鸟
至于自己出手又伤了这一大片,后续老粟家还会不会打了小的来大的,打了大的来老的,打了妻子来丈夫,打了丈夫来老婆等等这些,她是浑然不在意的。
大不了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呗,认怂,她就不叫粟米
既然已经分家出来,不用在狼窝里委屈求存,而且通过这些时日自己的表现,团子里的人更明显的倾向自己时,粟米觉得,对于老粟家的找茬,那都不是事。
昨日欢快的收拾了老粟家的人一场,后头居然还没有人再上门来找茬
粟米也不知道,那家子辣鸡是被自己收拾怕了,不敢再来了呢
还是说,一个个都忙着去治疗了,没得功夫来
再不然,是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下,不敢轻易的再上门
或者是,他们是使劲憋屈着,其实是在背地里继续运量着什么大阴谋
总之,不管是什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都是纸老虎哇粟米觉得自己都不怕。
不仅不怕,更是因为傍晚的那一顿收拾,从而导致粟米都欢乐的一整晚都没有去星网挣灵石不说,还睡的格外舒适安心,心情美美哒睡了个大懒觉。
以至于第二天起迟了些粟米,是在一声声砰砰砰的,有节奏响声中清醒过来的。
不文雅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粟米穿衣起床,从上铺沿着梯子爬下来。
一下来,她就看到自家弟弟还在熟睡,而本来搂着弟弟睡觉的舅舅,此刻却不见踪影。
粟米擦了擦眼睛,打着哈欠,下意识的眯起眼,看了看自己摆放小闹钟的位置,发现此刻闹钟已经显示是七点半了,粟米懊恼。
想来自己调到六点就响的闹钟,肯定是她那好舅舅给按掉的吧
也怪自己太兴奋,一个放松下,睡的太死猪,这不,起迟了吧
只是舅舅到哪里去了粟米疑惑。
这时,外头砰砰砰的声音在短暂的停歇了两息功夫后再度响起,粟米忙拉巴着布鞋,开了屋门就要出去找舅舅。
结果才开了门,一眼就看到她舅舅正穿着个红色的陈旧背心,正举着斧头,在家门口狭长的院子里给她劈柴火呢
以前,粟米烧的都是细小一根的灌木,最粗的不过自己手腕粗而已,根本没有,也不曾想过去砍大树当柴火用,她觉得那样很不环保,而且这时候山上的大树,那可都是公家的。
然自己烧小枝小蔓的柴火没觉得有什么,反而是在隔壁堆柴的空牛圈,接连住了四晚的舅舅觉得心疼。
在他看来,外甥崽女只能用这样的柴火,那真是太可怜委屈了。
他躺在稻草堆,脑补着两个孩子的模样,就是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得到,他的外甥崽女是如何惨兮兮,委屈巴巴,可怜到不行的。
以前是没大人照看他们,孩子可能不懂,也干不动,眼下有他这个舅舅在,自然就得把家的重担捡起来。
他住了四天空牛圈,四天来,除了昨天是因为见到了外甥崽女,自己激动的忘了,后头又因为打架也是没空,前头几天的时候,他除了上午去陪陪大姐说说话,中午自己在山里随便找点吃的,下午他都会在林子里,想方设法的给外甥崽女砍些好柴火来家。
好的粗大的木材不能动,不还有那些被虫子吃空心了的朽木,还有那些木材砍伐后留下的树根可以用么
他下手的对象就是这些。
接连几天,给自己搞了不老少。
虽然他早就打算,这回自己回去时,就带着小米跟毛毛一道走,不过眼下不是还没走,还有一段日子么
自己这几天来找的好柴火,眼下整好找时间给劈了,拿着烧火烧饭炒菜正正好
别的帮不上孩子干什么,他就一把子穷力气,除了埋头干,于三清也不知道自己能再干点什么讨孩子们欢心。
“舅舅,您怎么在劈柴赶紧放下,我的柴火多着呢,用不着这老些,您歇歇气。”
看着已经堆满了某人脚边的,被劈砍成一块块便于燃烧的好柴火,粟米急忙招呼她舅。
这个舅舅太实诚了些,她得多看着点,不然他又得发傻,就跟眼下一样。
一大早就起来干活的于三清,听到粟米的声音,他忙放下手里的斧头,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笑着撑住斧头的长柄尾端,盯着粟米一脸慈爱。
“小米起来啦舅舅不累,一身都是劲呢”
“舅舅,不累您也别劈了,弄那么多,我一时半会也用不完,而且我力气大着呢,区区柴火而已,我要想弄,保管一下下就搞好多好多,真的,不骗你的,昨天我的大力气,舅舅你也是看到了哒。”
总之粟米想表达的就一个意思,就是舅舅大人,您别干了呗。
身为一个突然有了外甥崽女的舅舅控,自然是外甥崽女说什么就是什么啦。
而且反正他也劈了不少,足够坚持用到他们离开了,就算自家外甥女不出来阻止,一会他也差不多该停手了。
眼下外甥女发话,外甥崽女控的于三清立马举手投降。
“好了,好了,舅舅不干了,听我们家小米的。”一脸配合的模样,再看看满地的块块好柴,粟米也是挺无语的。
这个舅舅,还是急于表现哇
算了,算了。
粟米想了想,指着已经劈好的柴,“舅舅,那劳烦您抱点柴进来,一会我把米淘了,您就帮我看着火,我去菜地里摘点菜,顺便再去村长家把假销一销。”
想着村长那个人,就爱搞形式主义,这请假销假,还是他特意制定的规矩。
而且自己放鸭子割牛草的活计,也是专人专工,粟米倒也知道,自己得按照人家的规矩来,不然她要不销假就去上工,而村长那边不知道,也没有安排替工的人放手,回头两方撞上了尴尬事小,工分不知道算谁的才事大
本来照道理,昨天就得去的,但那不是老粟家的辣鸡上门来闹了么
她玩的一个嗨皮之下,再加上认了舅舅的兴奋,就生生的把这回事给忘了。
眼下清醒过来,突然想起自己要上工了,她才记起来,可不得赶紧去找村长销假去去迟了,人家都上工了好吧
“舅舅,您就帮我照看着饭,我一会就回来,回头给您做好吃的啊到时候我们吃完饭,您就带着毛毛跟我一起去放鸭子,舅舅我跟你说,放鸭子可好玩了,又能挣工分,又能顺便割牛草,还能顺便洗衣服,采野菜,”
粟米难得话唠,一样样的数着,自己平常放鸭子时干的那些活计。
本来她是想以此减少舅舅的不自在的,哪知道人家舅舅大人回头就跟她来了句。
“呵呵呵,小丫头,牛草早上的时候,我已经给你割回来了,都在空牛圈晾着呢,至于放鸭子,到时候我跟你一道去,要干什么都舅舅来,你到时候指导我就行。”
“啊”粟米瞬间纳闷,她舅怎么知道,自己要割牛草放鸭子来着难不成他是神算子
看着粟米疑惑的小眼神,于三清顶着一张即便是吃了粟米给的灵果,抹了出自杜爷爷医馆的膏药后,依然还有些青紫的脸蛋,笑的呵呵的。
他自然是不会告诉小外甥女,自己之所以知道这些,当然是他千方百计的,间接从粟大妹三姐妹嘴巴里打听出来的呀。
知道小外甥女领了队里的活计,挣工分、养弟弟,也知道外甥女归家后,就会一丝不苟的来完成这些工作。
所以在今天一大早,天才麻麻亮,小家伙调的闹钟,刚冒出想要响的时候,就被自己无情的镇压了不说,他还背着小外甥女经常使用,已经被小小的她磨的发亮的大背篓出门,踏着清晨的露珠,于三清就带着火热的心,把本来是属于粟米的任务给麻溜的干完了。
看着粟米茫然的小模样,于三清难得开怀大笑。
“好了,好了,这都是小事,小米,眼下不早了,你不是说还要去村长那里销假吗你还去不去啦”
之所以这么问,那是因为于三清在心里有着自己的打算。
白撒凹于家团的那个家,那家里所谓的爹娘,弟弟,更甚至是那个自私自利告密背叛的二姐,对于他来说,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在他于三清走出那道门开始,他们就已经都不是他的亲人了。
他认可的亲人,只有大姐
如今大姐不在了,那他剩下的亲人,就只有大姐留下来的这俩点骨血而已。
面对昨日那般如狼似虎的财狼,想着自己所听到的那些,曾经这双孩子们经历的种种,让他把孩子们留在这里,于三清是打从心底不放心的。
与其待在山坳坳里,还得随时提防着豺狼虎豹们的伺机而动,他觉得,哪怕跟着他去各地基建,以工地为家,四处漂泊,起码也比在这里强
当然了,自己想的再好,计划的再好,在面对眼前这个人小小,却特别有主见的外甥女时,于三清知道,他首先得征求小家伙的同意才行。
至于小毛毛在于三清看来,只要外甥女答应了,那都不算事。
这么想着,于三清运量了下就开口,“小米,有个事,舅舅想跟你商量下。”
粟米目光灼灼的看着于三清,“什么事舅舅你说。”
于三清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小米啊,这次舅舅回来,领导就给我放了一个月的假,这还是舅舅积攒了几年的假期。
从西北过来,路上我就花了一个星期,先前等你耽搁了四天,
这次探亲假结束,回头舅舅就得赶去渝城参加铁路大基建,一个月也就没剩下几天了。
回头我要是一走,也不知道再见面是多久,舅舅唯独放心不下你们,到时候忙起来,就更加没有时间来看你们。
所以我想着,反正这边也没什么好值得你们惦念的,既然你跟毛毛都已经分家出来了,要不然,你们姐弟俩就跟着舅舅走吧
以后你们就跟着舅舅过日子,舅舅保证,但凡舅舅有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你跟毛毛饿着
等将来你们再大些,舅舅还送你们进学校念书
虽然跟着我走,可能以后流浪的日子多,生活也不稳定,或许还得苦了你们跟着舅舅天南海北的到处跑。
可总比你们待在这里强,最起码,舅舅可以发誓,就是死,舅舅也会护着你们,绝对不让别人欺负你们
怎么样小米,你考虑考虑
要是答应舅舅,马上舅舅就跟你一道去找村长,让他帮忙开证明,到时候你们的户口就跟着舅舅一道走。”
内心无比期盼着,小外甥女能点头应下自己,实在是他也担忧害怕,要是这回不能把一双外甥崽女带走,等他下一次有空放假,那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万一自己就这么一走了之了,等几年后自己终于有空回来,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外甥崽女会不会,被那一窝子的财狼虎豹给欺负的不像样子呢
对此,于三清为此很是担心。
于三清满心期待,所以才把自己的想法说给粟米听,以征求粟米的意见,当然了,他自然是希望粟米能点头答应的。
然而,粟米在听到了她舅的提议后,她却陷入了沉思中。
是,这个舅舅固然是好,固然是真心对待她跟毛毛的,可是他自己也说了,他的生活不安定,还身处基建队里,等于是哪里有需要,他就得往哪里跑。
这样的情况,说实话,即便自己有金手指吃穿不愁,却是相当不利于弟弟的成长的。
一个孩子能茁壮的长大成才,生长环境的因素很重要
而且就不说,通过这近一年来的生活,融入,粟米已经适应了这个,跟自己上辈子故乡相当像的地方。
就只说她还有像奶奶,像干爸、干妈,像九叔他们哥三个,还有如何奶奶,钱叔叔、东子叔,甚至是喜召叔他们一家都是好的,都是让她感动放不下的存在。
再说了,具自己昨晚套话舅舅所了解到的,她舅今年都二十了好吧,在这个年月,二十都已经是大龄青年了好不好
即便舅舅再好,再喜爱珍视他们姐弟,可他总得讨老婆的吧
舅舅好,就能代表舅妈也好吗
舅舅乐意养他们,难道就代表了将来的舅妈乐意养他们吗
而且,人家对她好,她也不能自私的把好当成理所当然呀,自己又不是养不活自己与弟弟,为嘛要给本就生存不易的舅舅添麻烦
几乎是不用想的,粟米果断的摇头。
“舅舅,我们不走,如果可以的话,舅舅您干脆也别走了吧留下来,我们一起过日子,到时候我帮舅舅到县城找个工作,再努力帮舅舅讨个舅妈,人生就圆满了。”
“你这孩子呵呵呵”还人生就圆满了呢
听着外甥女软糯中带着孺慕,还夹杂着孩子气的话,于三清忍不住的笑了。
孩子说的未来,他倒是想来着。
可惜啊,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啊
当初自己一个盲流,能幸运的进了基建队,能挣得一口饭吃,能得一个活命的机会,他是感谢帮助他的老队长的。
如今他成长起来了,能顶事,能回报老队长了,当然不能说撂挑子就撂挑子。
盯着粟米,于三清心里飘到远方,低低的感叹了口气。
“嗯,我们小米说的对,舅舅也不想走,想跟你们在一起,可是不行舅舅有舅舅的责任。不过小米,你真的想好了,不跟舅舅一道走吗”
粟米闻言,肯定的摇头,当然不走。
“舅舅,我们不走,这里就是我们的故乡。
舅舅您留下来,或者可以忙完手里的活后就想办法回来啊
以前你是没牵挂没家,可现在你有我跟毛毛了呀,我跟毛毛就是你的亲人,我跟毛毛的家就是舅舅你的家”
于三清感动,欣喜,激动,一时间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不过最终看着幼小的粟米,全都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唉等有机会的吧,舅舅看忙完了渝城铁路大基建后,有没有机会调回来。”
“嗯嗯,舅舅,这样才对嘛”
既然有故乡,为毛要漂泊流浪
安抚好了舅舅,粟米也急着要去村长那销假,忙转身回屋里刷牙洗脸,指着米缸子把煮饭的活计拜托给舅舅后,她就带着一块臭肥皂,两小盒火柴,脚步匆忙的往团子里村长的豪宅去。
等粟米销完假,顺道去划给自己的小菜地里,摘完今天要吃的菜回来的时候,她舅舅已经把饭做好了不说,还在已经起床毛毛的指导下,掏了门背后的腌菜缸子,加上昨晚剩下的菜底子一起,于三清炒了一个菜。
自打分家后,粟米就考虑到了营养均衡的问题。
虽然毛毛养的十只小鸡依然还是小鸡,还不到下蛋的时间,不过她跟毛毛早上的鸡蛋却从来没缺少过,每天一个鸡蛋,或煮、或煎、或炖,总之是必须要吃的,就是舅舅来了也不例外。
早上起来后的毛毛,见到姐姐不在家,他也不急了,老老实实的自己打水刷牙,看到他舅舅把饭菜都做好了,只是没有每天必吃的鸡蛋,小家伙拉着于三清走到床铺前,指着床铺下的草框子,非让舅舅拿了三个鸡蛋出来,然后让舅舅做。
所以喽,等粟米家来的时候,她那张迷你小饭桌上,除了一大碗的剩菜炒酸豆角外,还有一大海碗由三个鸡蛋炖成的鸡蛋羹。
看到粟米回来,于三清舅甥两个赶紧招呼粟米吃饭。
三人吃完饭,粟米正准备赶去鸭舍忙呢,不料却被舅舅喊住了。
“小米别急,我有东西给你,你先收好了,一会我跟你一道去放鸭子。”他一个大人不去忙,让外甥女小小一个去忙碌,他可没脸。
再说了,昨天事情太多,有终于看到孩子们的喜悦,也有后来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所以他哪里还记得,要把自己带来的东西给孩子们
眼下既然一双孩子不乐意跟着自己走,那东西早早交给外甥女也好。
粟米倒是想拒绝来着,不过看着对方又去搬他那破口袋,粟米便止住了脚步。
看着她舅打开破口袋,从里头掏出破被褥还不算,接着又从里头掏出一打,额,确切的说是两条,据舅舅说是用骆驼毛编织的驼毛毯。
除此之外,还有一大包用桑皮子包着的葡萄干,她舅还打开来抓给他们姐弟俩吃。
这葡萄干还挺大一个,个个饱满,色泽光亮,一看就是上等品。
接连把东西掏光了,就在粟米以为完事了的时候,她又眼睁睁的看着她舅特别凶残的,根本就无须用剪刀,三两下上手就把破被褥的边角给撕了开来,然后掏出一小卷一小卷的,额钱跟票
看着这一幕,粟米惊讶的目瞪口呆啊有木有
感情她这舅舅年纪不大,人倒是挺有阅历的,还知道这么藏钱
想想也是,上辈子的时候,自己还曾经听说过,有人在外打工发了财,家乡存取钱又不方便的,春运人家回乡过年时,他的钱就拿个蛇皮口袋装着,大大咧咧的摆在火车货架上,就这样还没有小偷光顾,反而是那些背着包包,藏得严严实实的财物,总是被小偷惦记。
眼下她舅也一样,这连她看了都嫌弃,甚至还散发着阵阵异味的破被褥,里头居然还内有乾坤
亏得昨天的时候,她还在心里嘀咕,他舅舅也太邋遢了,如此被子,他怎么盖得下去的哟原来是盖是假,藏钱票才是真。
于三清正忙着把被子里藏的所有钱票都掏出来,哪有功夫在意身边外甥女内心的吐槽腹诽
等他把钱票都掏出来,一把搂在手里往粟米怀里一塞,看的粟米都呆愣住了,这是几个意思
于三清看着粟米呆愣的小眼神,他呵呵的挠头笑着。
“小米,这些都是舅舅存下来的钱跟票,舅舅都给你,你们放心花。
至于以后也别担心,舅舅会好好的努力干活,挣更多的钱,给我们小米跟毛毛买肉吃,做新衣裳穿。
别的舅舅不敢保证,但是舅舅一定努力,争取别的孩子有的你们都有,没有的,舅舅也努力也让你们有
还有,以前你们娘还在的时候,她就一心想让我去上学堂,可惜舅舅不争气
不过也没事,现在有你们,所以小米,还有毛毛,以后你们一定要上学读书,争取考个大学,做个对国家有用的出息人
只要你们能读,舅舅哪怕就是去讨饭,也会供你们一直读下去”
“舅舅”
这是世界上最质朴的话,却也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语言,起码对于粟米与毛毛来说,这就是
压下心里翻腾起来的感动,粟米压下心里的酸。
“舅舅,我不要,钱跟票您自个留着,我跟毛毛不缺吃喝,也不缺穿,更是不缺钱,所以这些您收回去,便是收着,将来给我们讨个舅娘也好啊”
于三清听了粟米的话,他反倒是哈哈的笑了,忍不住抬手揉搓着粟米的脑袋瓜。
“你个小丫头,人不大,居然还晓得要舅娘呵呵呵,真是”摇摇头,于三清心里却很明白,这辈子讨老婆什么的,绝对是要排在养孩子之后了。
大姐之于自己的恩情,他一辈子都是报答不了的,只能转嫁到孩子们的身上。
在孩子们没有长大成人前,他谈何成家
本身他一个人的时候,想来都没有什么人,能看得上他这个只知道干活,花钱还死抠门的穷酸。
以后他还要养两个孩子,那就更得抠上加抠了,有钱给外甥崽女用都来不及,哪来钱找对象
还是一个人的日子自在,就不要想耽搁人家女同志了
粟米看他就态度坚决,想着眼下拒绝他的好意,她舅舅绝对要恼,便想着先把钱收了,等回头他走的时候,自己在再偷偷塞回去好了。
心里做下决定,粟米面上乖巧的把钱收了,只是嘴里还故意关心的问。
“舅舅,你把钱票都给了我,你回去到渝城修铁路,到了渝城的吃喝怎么办还有路上的路费、住宿费、伙食费怎么办要不我拿一半”
果不其然,如同粟米心里猜测的一般无二,只见她舅舅大手一摆,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道。
“给你你就好好收着,别担心我,舅舅我又不傻,回去的车票伙食钱,我都留着呢。”
他身上还有十几块钱,除却准备答谢喜召哥一家,赶趟得去买酒肉的钱,剩下的买火车票足够了。
到了渝城,他就进了基建队了,吃喝都在队上,还月月拿工资,怎么会饿肚子
至于路上的住宿问她他一个大男人家家的,哪里不能窝一晚以前小的时候当盲流,能找个屋檐落脚,能找个破庙歇一晚,那都是极其幸运的事情了。
那时候还小,他都没怕过,如今人大了,就更不消担心这个。
说起路上的伙食,如今天还不算太热,等回去的时候,他弄点红薯干,买点人家酿酒剩下的酒糟什么的,回头路上拿着缸子接点水泡了,那就是一顿好饭。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不行钱票还是都留给孩子们傍身他才能安心。
等粟米才爬上床铺装着藏钱,其实是收进了戒指里,然后又吭哧吭哧的从上铺爬下来的时候,屋外头传来粟光明的喊声。
“三毛,三毛,我给你送小鸡仔来啦”
屋里头毛毛一听,立马迈着小短腿,扯着小嗓子回“唉,光明蝈蝈哥哥,我来啦”
粟米看着弟弟奔到门外跟族弟粟光明汇合,看着他们俩小家伙围着那十只小鸡仔转悠,粟米觉得很好玩。
原来那日请假离开,粟米跟毛毛走的急,连粟米都忘记了,她弟放养在外头的小鸡仔们。
最后还是见天跟着毛毛一道挖蚯蚓喂鸡仔的粟光明,傍晚发现长大了一圈的小鸡归家来,儿粟米姐弟又不在家,小家伙就主动的揽下了照看鸡仔的活计。
每天早上放小鸡仔出笼子,拿个小棍子把鸡仔子们赶上山坡,让它们自己去觅食,他则是一有空,就延续着每日里毛毛在时,两人合作的工作。
抱个破罐子,拿上磨尖了的竹片子,开始四下里挖蚯蚓,好拿来给小鸡仔们加餐。
毕竟粟米可是说了的,等将来小鸡仔长大生蛋了,以后每天也给他粟光明一个吃蛋吃呢这是多好的待遇粟光明能不上心就怪了。
小伙伴赶着他的心爱小鸡仔来了,毛毛可开心了,立马表示不跟着粟米去放鸭子了,他要去挖蚯蚓,跟他的宝贝小鸡仔团圆团圆。
粟米无奈,只好又给毛毛背上了她做的那丑不拉几的小挎包,把舅舅拿来的葡萄干抓了两把进去,又装了点舅舅昨天就让他们吃,他们却都没动的糖果糕饼进去。
然后锁了门,粟米跟舅舅于三清一道,把毛毛雨粟光明送到喜召叔家里,叮嘱了两个小家伙不要跑远,就在家门口的空地里放放小鸡,挖挖蚯蚓就好,粟米就跟于三清舅甥两个,往山脚下的鸭舍去。
如今放弟弟单独玩,粟米倒是不怎么担心了。
只要毛毛注意些,或者除了趁其毛毛不备,背后搞偷袭外,凭小家伙的大力,大危险估计不会有,敢正面惹上她弟,就得做好被她弟收拾的准备。
有个舅舅在,粟米轻松不老少,什么活计舅舅大人都不想让她沾手,看到粟米要去干什么的时候,舅舅已经先粟米一步发觉的她的意图,把接下来要干的活计都抢着干完了,粟米落得了个清闲。
因为明天每五一圩的赶趟,于三清还记着先前邀约喜召大哥,说好要好酒好菜的答谢人家呢,可不能失约。
所以头一天晚上,于三清带着粟米与毛毛睡的很早,第二天一道早的起床,舅甥三个就准备十一路去赶趟。
以前去赶趟,粟米那是背一个大背篓,专门用来装走累了的弟弟。
如今有了长辈在,这样的活计,怎么也轮不到粟米操心。
于三清眼尖的麻溜背起背篓,趁着粟米锁门的时候,他把毛毛往背篓里一放,背上后,还准备抱粟米来着。
只是她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好意思让舅舅抱着去赶趟还不够丢人的呢
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连拒绝了舅舅的热情,惹得站在背篓里头的毛毛咯嘚嘚的直乐,粟米没好气的瞪了小样弟弟一样,一马当先的走在前,大义凌凌的开路。
等他们一路走完小路,上了大路后,身后的舅舅跟毛毛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俩人说着说着,走着走着,到了后来,她舅居然一把把毛毛扛在了肩膀上不说,舅舅还难得孩子气的,扛着毛毛就在大路上狂奔。
“飞咯,飞咯”
随着舅舅耍宝似的喊声响起的,是毛毛那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随着他们的跑远一直飘荡,飘荡,越飘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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