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扎头发

    彼得将埃布尔紧紧包裹在外套里，抱着他荡着蛛丝穿梭在深夜的皇后区。

    蛛丝带着他们快速移动在高空中，冷风吹过带着阵阵寒意。

    彼得抽空帮他拢了拢戴在头上的帽子，问他：“冷吗？”

    “不冷。”埃布尔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下面的城市，第一次以这样的角度观察他的星球，让埃布尔感到新奇。

    彼得没敢带着埃布尔从正门走，他和出来时一样，带着埃布尔从他房间的窗户爬了进去。

    彼得小心翼翼的关上窗户，尽量不发出声音，他将埃布尔轻轻放到床上，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

    “千万不要发出声音，绝对不能吵醒本叔和梅婶。”彼得嘱咐着埃布尔，然后又说：“明天早晨我再带着你从正门进来，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你是变种人知道吗？”

    埃布尔有样学样的学着彼得把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小声的说：“好。”

    这个动作做完，埃布尔突然觉得这很有趣，无声的笑了起来，嘴角一直咧到与耳朵持平的位置，硬生生把一张可爱的小脸笑的令人毛骨悚然。

    彼得觉得自己应该已经习惯这个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感觉心脏一阵抽搐，他捂着心脏，说：“埃布尔……”

    “我一定不会在你的家人面前这样笑的。”埃布尔赶紧飞快的说，他抿着嘴露出一个细小的微笑，就像彼得教的那样，然后道：“我会这样笑。”

    说完，他抬起眼睛，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彼得，好像在说‘求夸奖’。

    彼得再次捂住心脏：好、好可爱！

    彼得深吸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埃布尔的头发。

    心情大起大落，好累。

    彼得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说：“你真乖，埃布尔。”

    顿时，埃布尔整个人就像发了光似得，开心的不了的。

    太好哄了。

    彼得这样想着，又说：“我好像记得我小时候的旧衣服就放在杂物室了，也许我可以先去找来给你穿。”

    埃布尔一直没有衣服穿也不行，要不然明天都没办法和本叔梅婶解释。

    “你在这里等我，一定不要出声。”彼得说：“我马上就回来。”

    埃布尔乖乖的点头，坐在床边，两只小手规矩的放在身前，乖巧的不了的。

    彼得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间，几分钟之后，带着几件衣服走了进来。

    “我还找到了我小时候的睡衣！”彼得高兴的说，“是干净的，你可以穿着它睡觉。”

    埃布尔软软的道谢：“谢谢你，彼得。”

    然后他扬起小脸，面含期待的问：“彼得，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我可以大笑吗？”

    彼得不假思索的拒绝：“不行。”

    “哦……”埃布尔蔫蔫的低下头，手里拿着彼得刚刚递给他的睡衣，缩成小小的一团，看上去可怜的不得了。

    彼得：“……”

    彼得：“…好吧好吧，但是你不能被别人看到。”会吓到别人的。

    “彼得你真好！”说着，埃布尔又露出属于他的专属笑容。

    彼得心累的扭过头，“……你换衣服吧，你快换衣服吧。”

    虽然埃布尔看上去只是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男孩，但是显然他们两个人睡一张单人床也会很挤，但是幸好，彼得的床是上下铺，他将下铺让给埃布尔，自己的睡在了上铺。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疲惫的彼得在稍稍思考了一些事情以后，就睡着了。

    而埃布尔是不需要睡觉的，他躺在床上，好奇的打量屋子里的装饰，即使黑暗也无法挡住他的视线，对他来说，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是一样的。

    对于埃布尔来说，化成人以后，所有的一切都是新奇的，即使所有东西他都认识，但是能近距离观察和亲手触摸，和以前总是不一样的，这所有的发现都是埃布尔很高兴。

    他躺在床上，兴致勃勃的观察着，对他来说，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天就亮了。

    当太阳从东边升起，阳光重新照耀到大地时，埃布尔已经跑下了床，趴在窗户边，伸头望着清晨的街道，偶尔有起得早的人从街上路过，埃布尔都会欣喜的注视着那些人，看着在他的星球上生长的人们是怎样的鲜活。

    扰人的闹钟响起，彼得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了头，但终究还是抵不住闹钟穿透性的声音，最后彼得烦躁的随手甩出一缕蛛丝，闹钟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彼得！”楼下传来本叔的喊声，“我听到你的闹钟响了，下来吃你的早餐。”

    旁边的梅婶闻言道：“今天是周末，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你太溺爱他了。”本叔不满道。

    “得了吧，我才没有。”梅婶将煎蛋端道桌子，对他说：“燕麦粥快好了，你去看一眼。”

    本叔的声音安静下来以后，大概过了半分钟，彼得蹭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脑袋上的头发炸成一团。

    他猛地看向埃布尔的方向，埃布尔冲他露出一个埃布尔专属笑容。

    彼得眼睛瞬间就清醒了。

    埃布尔：“早安，彼得。”

    “早安，埃布尔。”彼得抓抓头发，“你起得可真早。”

    彼得从上铺上跳下来，轻巧的落在地上，他从衣橱了拿出衣服，飞快的换好，他顺手把给埃布尔准备的衣服等给他，说：“把衣服换上，你自己可以吗？”

    埃布尔重重的点头，一本正经的绷着小脸，严肃的看着衣服，学着彼得的样子换上。

    一大一小两个人，动作频率几乎一样的换着衣服，同时将上衣套在头上，然后从衣领处钻出来，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彼得回头一看，埃布尔的长发还在衣领里，他上前帮他弄出来，然后发愁的说：“我们得想办法把你的头发扎上。”

    埃布尔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仰着脸看着彼得。

    “也许我可以去梅婶那偷一根皮筋……”彼得嘟囔道：“我猜她有这个。”

    “彼得！快下来吃早餐！”楼下的本叔又一次喊道。

    “马上就来！”彼得下意识的回复高喊道。

    他胡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就算是整理好了，“看来我们的快一点了，埃布尔。”

    他抱起埃布尔向窗户走去，他一边张望着楼下有没有路过的行人，一边对他说，“我一会儿把你放在楼下，你就站在原地等我，不许乱走，我马上下来接你，好吗？”

    “好！”埃布尔点着头答应道。

    彼得带着他爬窗户的时候，埃布尔的小手紧紧地抓着彼得的衣服前襟，问他：“我从窗户看到附近有公园，我可以去玩吗？”

    在距离地面只有两米的时候彼得抱着埃布尔跳了下来，彼得将他放到地上，“可以，但是你得乖乖的，不可以乱跑。”

    埃布尔：“好！~”

    彼得将埃布尔放到了楼下的路边的长椅上，反复嘱咐着埃布尔，最后才飞快的蹿上了楼。

    埃布尔坐在长椅上，听彼得的话，将手插进口袋里（怕他着凉），两条小短腿悬空在椅子上，不时的晃两下，只要有行人路过就会对人家露出甜甜的笑。

    而有好心的行人就会问他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埃布尔就会回答说：“我在等彼得。”

    没过多久，彼得就再次从楼上跑了下来，不过这次他不是走的窗户，而是从楼梯跑了下来。

    “埃布尔！”看到埃布尔还坐在长椅上没有乱动，彼得松了口气。

    “彼得~”埃布尔伸出小手冲他挥了挥，笑眯眯的说：“我没有乱跑哦~”

    “你是他的哥哥吗？你怎么能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呢？如果有坏人怎么办？”好心的行人对彼得说：“这太不安全了！”

    “对不起对不起。”彼得连忙道歉，他把手里的三明治递给埃布尔，说：“我去帮他拿早餐了，他忘记了吃早餐。”

    听到这个回答，行人的眼神才稍稍温和了一点，“好吧，但是记住，千万，不能把小孩子一个人放在街边。”

    “我记住了，谢谢您。”

    直到行人满意的走了，彼得才终于坐到了埃布尔的旁边，他揉了揉埃布尔的头发，变魔术似得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皮筋。

    “当当当当！看我给你拿来了什么？！”

    埃布尔双手捧着三明治小口的咬着，眼巴巴的看着他。

    “我来给你梳头怎么样？”彼得兴致勃勃的说：“我猜这并不难，我看见过梅婶扎头发。”

    但是显然，彼得错估了自己的动手能力。

    当彼得第五次试图扎头发失败以后，彼得泄气的放下了手，“这太难了！”

    他不可思议道：“明明梅婶坐起来那么简单。”他比划着，“她只是这样，又这样，然后轻轻动了一下手指，就成功的扎好了头发。”

    彼得崩溃的说：“而我弄出来就像一团乱麻！”

    埃布尔将吃剩下的半个三明治放到彼得手里，说：“我可以不扎头发的。”

    “你怎么不吃了？你吃饱了吗？”彼得说：“不行，这样根本看不出来你是一个小男孩，别人都会以为你是小女孩的。”

    如果不是彼得看到过埃布尔换衣服，他也没发现原来埃布尔是个男孩子。

    “我吃不下了。”埃布尔歪歪头，“女孩子？没关系的，我不介意的，女孩子也很可爱。”

    实际上埃布尔并不需要吃饭，但是他不希望辜负彼得的关心，所以他只是吃了半个，就把剩下的半个还给了没有早饭吃的彼得。

    “这才不是重点。”彼得一边咬着三明治，一边说：“算了，还是等一会儿让梅婶帮你弄吧。”

    他三两口解决掉手里的三明治，站起来，冲埃布尔伸出了手，“走吧，我带你去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