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众人赶到吏部的时候,就见里三层外三层已经围了不少人了。
吏部尚书裴桓之才上任不久,也是万万没想到碰到这种事。
展昭刚到,进门就碰到了吏部司马刘鹏。
刘大人瞧见展昭就往外跑,“展大人来啦”
吏部里的人赶紧去叫裴尚书。
展昭看到刘鹏,脑袋里就是他家小妾今早跟侍郎在客栈那什么的画面怎么瞅怎么觉得老刘脸色有点绿。
这时,裴桓之带着人出来了,他身后跟着的就是吏部侍郎陈明。
陈明看见展昭更尴尬了,尽量低着头。
公孙拿着药箱子问,“尸体在哪儿呢”
陈明赶紧就带着他去。
白玉堂和霖夜火是纯来看热闹的,本来赵普也想跟来,结果被包大人拦住了。
裴桓之跟展昭讲述了发现尸体的经过。
裴尚书刚刚上任也就才一个多月,这位大人有一点洁癖,他总觉得吏部这几趟宅子,有一股怪味儿,像是什么东西烂了。
裴大人还还特地找人把附近的污水渠都清理了一遍,可这味道还是没散。
眼看着快过年了,大人想了个招,决定来个扫尘,将阁楼库房之类的地方都打开通通风,书籍卷宗之类的也都清理一下。
吏部扫尘扫了几天了,今天整理阁楼,找到了一个大木箱子。
裴大人说这阁楼味道特别重,怀疑有什么死猫死耗子在箱子里。大人还挺高兴,心说可算让他找到臭源了。
结果伸手一开箱子,吓得裴大人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就见在箱子里,有一具尸体。
说话间,众人已经来到阁楼前了,五爷皱了皱眉头的确是有一股怪味儿。
这座阁楼原本是吏部的书房后来屋顶有点漏水,吏部又扩建了,就改成了库房,存放一些没什么用的卷宗啊之类的,有很多木箱跟柜子。
公孙这会儿提着药箱子都到了楼上了,这房子的确老久,踩着木楼梯嘎吱嘎吱直响。二楼以上是因为老房子的房顶漏水才加盖的这一层,特别的矮,高个子上去得低头。
阁楼里有一些废弃的破桌破椅,还有就是正当中一口樟木箱子。
阁楼的窗户都已经打开了,房间里味道倒是还好。
公孙蒙着口鼻走到箱子边看了一眼。
箱子里有一具折着的尸体,这个折的方法也不是太考究,就是直接把人塞进了箱子。尸体的背部躺在箱子底部,头朝着一侧弯折,双腿蜷曲着,叠在身体的上方。
箱子里还被倒入了大量的石灰粉,尸体半腐半干的,有一股怪味,看起来已经这样放了很久了
展昭也上来看了一眼。
死者是个男人,看着挺瘦的,穿着一件黑布的褂子,一双布鞋。
展昭问公孙,“看着死了挺久了说是臭了一个月了。”
公孙也点头,“应该是死了有差不多三个月了,死者年纪挺大的样子。”
观察了一下阁楼,展昭发现四周围很凌乱,桌椅都倒了。
公孙指着尸体的手给展昭看,“手指有被压断的情况,应该是在凶手关箱子盖的时候造成的。”
“所以被丢进箱子的时候,人还活着”展昭问。
“应该是。”公孙说,“凶手应该功夫不错,或者力气很大,将人打成重伤之后,拎着胸口的衣服,匠人丢进了箱子里,然后强行合上了盖子。”
展昭皱眉,“那是杀了人之后,第二次又来往箱子里倒了石灰么”
“说到石灰。”公孙看着地上凌乱的脚印,说,“这些石灰粉,好似是拖过来的,不是提过来的。”
展昭走到楼梯口看了看,的确,楼梯上也有一些石灰粉。
“倒石灰粉的人,和动手杀人的不是一个人么”展昭小声问公孙。
公孙点头,左右看了看阁楼上没其他人,就小声跟展昭说,“吏部之前不是扩建衙门么,刚进来的时候,看到院子角落里堆了好几袋子石料石灰。可能有人搬了一袋上来,倒在了箱子里,想要掩盖味道但是拽石灰粉上来的人力气应该不大,是拖着上楼的,所以撒了很多粉在外面。”
展昭明白公孙的意思,吏部大多都是文职,也许是其中一人帮忙掩藏了尸体。
展昭让楼下等着的裴尚书上来,问他知不知道死者是谁。
尚书摇头,说吏部没少人。
展昭又问了其他人。
结果谁都没认出来这人是谁。
这就奇怪了,一个跟吏部完全不相干的人,会死在吏部的库房阁楼里
公孙让王朝马汉连箱子带尸体都抬回去,展昭在阁楼里又看了一圈,注意到在墙边靠近门口的角落里,有一个圆形的东西,就走过去捡了起来。
那是一颗很小的珍珠,当中还有个窟窿。
展昭又找了找,整个阁楼上,只有这么一颗珠子。
这就有些奇怪了,这珠子,做项链耳环都嫌小,更像是秀在衣服鞋子或者什么物件上当装饰的和这个堆放破烂的阁楼显得格格不入。
展昭收起那颗珠子,背着手下楼。
库房外,吏部的一众官员都在讨论此事,说什么的都有。
白玉堂和霖夜火混在人群里听到现在了,有一条让他俩还挺在意的,就来跟展昭说,“有几个人说,三个月前,他们都看到过阁楼上有绿色的鬼火闪动。”
自从鬼车的事情之后,众人对绿色火焰还是比较在意而且他们正准备查当年负责开挖河道的官员,怎么就偏偏吏部死了个人。
展昭询问裴尚书,前朝历任负责开封城中工程开挖的官员名录有没有。
尚书也是刚上任,好些事情不清楚,就问司马和侍郎。
陈侍郎说,“这些名录都不收在吏部的,都在六部架阁库里统一收管”
说到此处,陈侍郎微微愣了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跑过去拦住正要抬出去的箱子。
王朝马汉放下箱子,陈侍郎跑到箱子前,仔细看箱中尸体的面容,“哎呀,这不是王职掌么”
其他人也都围过来看,好多人被这一提醒,也都认了出来。
“对啊哎呀是老王”
“他不都卸任了么”
“怎么会死在这里”
展昭问“你们认出此人了”
刘司马跟展昭解释说,“这是上一任六部架阁库,主管吏部文书档案库的职掌,王达全,王职掌。我们早些年送卷宗去文库收录的时候跟他打过交道,不过老王五年前就卸任了,所以一时半会儿真没想起来。”
展昭就有点不太好的预感,看了看白玉堂和霖夜火正要去那六部什么库找东西,这管事的就死了。
霖夜火和白玉堂都提醒他嫑那么悲观这不是前任么,现任没准还活着,只要库房没烧掉,总是能找到的吧
展昭默默瞄了两人一眼,要是赶过去正好库房烧掉了,就是你俩乌鸦嘴
霖夜火和白玉堂都瞧着恼羞成怒的展昭,问他,“那库房在哪儿啊”
展昭都没记清楚名字,什么价格什么库什么玩意儿听都没听过。
白玉堂和霖夜火都摇着头看他开封城里好吃的铺子怎么犄角旮旯的你都知道呢
陈侍郎说不在吏部衙门,在尚书省官告院里。
展昭更懵了,我开封府有这么个地方么
“离这儿不算远。”陈侍郎挺热情,说给带个路。
展昭和白玉堂就跟着他去了,霖夜火先跟公孙一起送尸体回去,顺便找邹良八卦一个。
出了吏部,陈侍郎一个劲跟展昭套近乎,解释自己跟刘司马共事多年了关系很好什么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默默看他关系很好你还撬人家墙角啊
穿过一趟街,就来到了一座大宅前。
展昭仰脸看了一下匾额,的确写着官告院库房。
展昭以前巡街的时候是路过过,不过注意力都在前面斜对门的烧麦铺里。
跟着陈侍郎走了进去,里头构造看着跟龙图阁有些像,都是书库。
来到了一间书房前,里面正坐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书生,就起身跟陈侍郎打招呼。
“谢大人。”陈侍郎给展昭和白玉堂介绍,这位就是现任的文库职掌。
展昭告诉他想找的名录,谢大人就带着两人去书库找。
走进了库房,发现很新,与龙图阁不同,这边的都是装箱的卷宗,一小箱一小箱按照时间摆放收藏。
找了一圈,谢大人来到一个书架前,看着空掉的一格,说,“被取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不是太失望,习惯了,有心理准备了,来之前估摸着就是拿不到的,还好只是被拿走了,库房没被烧就是幸运的了。
“我给你们查查是谁取走的。”谢大人又带着他们到了书库外的一间小书房。
有位老夫子正在整理卷子,听谢大人耳语了几句,就拿出卷宗来翻找。
最后似乎是找到了,就说,“三个月前,被吏部的人领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陈侍郎你吏部的人取走的
陈侍郎也挺奇怪,问,“谁拿走的”
“就登了个吏部。”老头儿说,“因为这本来就是吏部的卷宗,所以吏部拿走也不需要公文。”
“那您还记得取走卷宗的是什么人么”展昭也挺着急。
老爷子点点头,“原来的管事,王大人。”
“王达全”陈侍郎问。
老头点头。
谢大人也说,“之前王职掌是来过一次,还挺突然的,他说这些卷子是新来的吏部尚书要看。不过当时他拿走了很多。”
那老头也点头,“后来都还回来了,可能是缺了一箱。”
白玉堂小声提醒展昭,“问问户部那些账目在不在吧”
展昭觉得有理,就问谢大人,户部的账目能查到么。
众人都摇头,说户部的账目都收在户部,官告院是直属吏部,文库收的都是官员任免相关的卷宗。
展昭直挠头好烦就不能都放在龙图阁里么,反正都是书
白玉堂拉着他先出门,展昭这会儿倒是不晕,指着东边说,“户部在那边太白居正东边穿过一趟街。”
白玉堂也是哭笑不得,他家猫是拿太白居当参照的
两人赶去户部,刚到太白居门口,隔着趟街就听到前方一片混乱。
有敲锣的声音传来,还听到有人大喊,“着火啦”
展昭就捂头果然
两人一起上了房,往远处一看,就见户部大院里一座宅子正燃烧着熊熊烈火,四周围乱成一锅粥,皇城军正带着水龙队从两侧赶来灭火。
展昭叹气,白玉堂拍了拍他,“表示我们查的方向没错。”
“就是没错才麻烦。”展昭小声跟白玉堂说,“干嘛要这么麻烦销毁账目和名录”
白玉堂看看他。
“而且行动那么迅速”展昭说,“这户部说放火就放火啊一般人进都进不去,这青天白日的烧起来,肯定是里头的内应搞的啊”
“吏部的命案也可能有内应。”白玉堂也同意。
“就是说啊,三省六部里头都有人啊,表示牵涉当年案子的,铁定是个大人物。”展昭学着小四子的样子捧脸,发现自己没腮帮子捧不住,就含了两口气,鼓着两边腮帮子捧住,边噗噗吹气,边对着白玉堂说,“朝里没剩几个大官了,这次不知道又抓出谁,酱紫下去在开封没法立足了”
五爷按着他的手,给鼓得河豚一样的展昭放气,“这不是赵祯让查的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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