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索有时候很羡慕闺蜜佳宝, 她必须很努力才能保住自己漂亮的成绩单, 佳宝一直懈怠却能轻松赶超她;她铆足了劲至今都进不了新闻演播室, 佳宝却毕业不久就成为了新闻主播。
以及初恋, 佳宝跟初恋修成正果, 还有一周她就要步入婚姻殿堂。
而她的初恋,前脚说爱她爱到死,后脚就衣衫不整地被她在小树林里揪住了头发。
不过往事如烟,前几年她看言情剧的时候偶尔想起这位她拒不承认的初恋, 也会设想万一偶遇,她一定会心平气和地说一句“好久不见。”
如今设想成真,她强忍着, 憋出台词“好久不见”
“你可一点儿没变”卢仁嘉自来熟地打量着她, “跟大学的时候一模一样,还这么漂亮,我看这些女演员一个都比不过你”
化妆间里的女演员目光箭射, 施索心底感谢卢仁嘉帮她拉仇恨,也打量对方的打扮, 说“你变化倒挺大,返老还童了。”
“哈”卢仁嘉扯了下背带, “我在这剧里演男四, 服装要求。”
“你当演员了”施索惊讶。
“我都演了好几部戏了,只不过之前一直是小配角。”卢仁嘉报了几个片名,问施索,“这些剧没看过”
施索不太爱看国产剧, 但也瞄过其中几部,只是真没注意到当中的小配角。
卢仁嘉和她不是同一所大学的,大三下学期的时候他们在一场活动中相识,卢仁嘉在另一所院校学音乐,过了一个暑假,两人正式交往,施索捉奸前卢仁嘉正准备参加选秀,捉奸后两人撕破脸,之后卢仁嘉杳无音讯,她因为奶奶意外过世,生活和学业统统被打乱,所以连选秀节目都没关注。
她只知道卢仁嘉当年肯定没成功,否则多少能在娱乐新闻里看到他的名字。转眼五年,没想到对方竟然涉足演艺圈了。
两人没聊几句,卢仁嘉赶着拍戏,施索也拎着摄像机东拍拍西拍拍,上午一晃而过,她收工准备回去。
车停在酒店外的停车场,施索把摄像机搁后座,边系安全带边发动车子。
没发起来,施索又试了试,依旧不行,车窗外有人探头“怎么了”
施索看了眼戴着口罩的男人,确定是换了身正常衣服的卢仁嘉,她才回答“车抛锚了。”
“我看看。”卢仁嘉让施索下车。
结果摆弄半天,卢仁嘉也束手无策。施索其实早有心理准备,八月的时候车子也坏过一回,当时车行的人已经跟她扯了一堆毛病,她当时还说她的车子才四岁,怎么也不像病入膏肓,结果撑了一个多月,看样子是时候到了。
施索打电话叫拖车,卢仁嘉问“你怎么回去”
施索说“跟拖车回吧。”
卢仁嘉看她大包小包也不方便,道“不如我跟剧组借个车”
“别,那我还不如打车。”
正说话,施索微信响了下,是舍严发来的,问她中午能不能赶得及回电视台,他等她一起吃饭。
施索告诉他车子坏了,她正等拖车,手机随即来电。
施索接起“喂”
“你还在酒店”舍严问。
“对。”
“我现在过来接你。”
施索立刻说“不用了,我到时候跟拖车走。”
“我离你那不远,我现在过来。”
“真不用了,赶来赶去没必要。”
“你先找个地方坐。”
舍严没有听她的,施索挂断电话,看了几秒屏幕漆黑的手机。
很快又拉回心思,问卢仁嘉“你是不是要出去”
“我是刚回来。”
“你刚不是还在拍戏”
“早拍完了,去拿点东西。”卢仁嘉拎了下手里的包,“刚让经纪人帮我送来的。”
“哦。”施索说,“里面有喝咖啡的地方吧”
卢仁嘉说“我还能顺便请你吃个饭。”
“那不用。”
度假酒店在郊区,拖车没那么快到,施索没必要站外面干等,和卢仁嘉回到酒店内,两人找了个露天休闲区坐下,叫了两杯喝的。
卢仁嘉摘下口罩,感叹道“没想到你竟然没做主持人。”
施索说“我也没想到你竟然没做成歌手。”
卢仁嘉“演戏是我的跳板,明年开春我就能出专辑了。”
“哦,恭喜恭喜。”
没回嘴,卢仁嘉了然“这么说你还是只能风吹日晒当个小记者了”
施索道“我也认识不少娱记。”
卢仁嘉适时扭转话题“其实很多事光凭努力和实力根本不够,有时候运气占比更大,我们就缺了点运气。”
施索接受他的示弱泯恩仇,喝着咖啡,她听他问“你当年考研没考上”
“没考研。”施索说,“那个时候我奶奶过世了,我忘记报名了。”
“啊什么时候”
施索报了日期,就在他们分手后没几天。卢仁嘉吃惊“也太巧了,那一天我刚被车撞了。那什么鬼日子”
施索意外“同一天车祸很严重伤哪了”
“那倒不严重,不然我也去不了选秀,就是晦气,碰上个驾校车,要不是教练踩刹车及时,那学车的一脚油门,估计我就嗝屁了。”
施索“啧啧”,没心没肺地安慰“活着就好。”
“我谢谢你。”
两人聊了会儿天,交换了联系方式,施索收到舍严的微信,说他到了,问她在什么位置。
比拖车先到了。
施索回复了一条,拿上包对卢仁嘉说“我朋友到了。”
“我送送你。”
“不用了。”
“我正好顺路去马场骑上两圈。”卢仁嘉很有偶像包袱地又把口罩戴上,“会骑马么”
酒店内还有一个规模不大的马场,施索跟他一道往外走,说“不会,你什么时候学的”
“就前年,为了拍戏学的。”
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就临近停车场,施索远远看到舍严的身影。
施索示意“我朋友。”
舍严身高腿长,外形醒目,气质又有几分清冷,酒店内有剧组,工作人员大约以为他是什么演员,施索看见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女孩子拿手机偷拍舍严。
舍严捕捉到了女孩的动作,冷冷清清看了对方一眼,他一侧头,长相正好全落进卢仁嘉眼中,卢仁嘉突然拉住施索手臂“那个男的,你朋友”
“啊。”施索觉得他的反应有些莫名其妙。
“他叫什么”
施索没答,警惕地问“怎么了”
“是不是姓舍”卢仁嘉回忆,“叫舍什么舍严”
施索挑眉“你认识”
“真是他”卢仁嘉目瞪口呆,又朝舍严的方向看了眼,对施索说,“我刚不是跟你说我那年被辆驾校车撞了开车的就是这个舍严”
施索一愣,心跟着一跳,嘴上道“你确定”
“当然。”卢仁嘉信誓旦旦,“我这么些年就出过一次车祸,怎么可能搞错。”
虽然当年略带稚气的高中少年如今身姿挺拔,气场迥异,但他容貌只是成熟了,轮廓更加硬朗而已,再加上“舍”这个姓氏不多见,卢仁嘉绝不会认错人。
不远处,舍严目光钉在施索手臂上,他看了眼握着施索手臂的口罩男,把手拿出口袋,他走了过去。
走近施索,舍严眼神不轻不重地落在卢仁嘉脸上,卢仁嘉心内翻涌,和舍严视线对上,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施索。
舍严目光放到施索身上。
施索也看着舍严。
天清风凉,周围山峦起伏,空旷的场地上仿佛能听见回声,施索心跳如鼓,她扼制住翻腾的思绪,对卢仁嘉说“我先走了。”有种错觉,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
“哦,哦。”卢仁嘉瞥了眼舍严,客套地回施索,“有时间请你吃饭,随时联系。”
“好。”
卢仁嘉一步三回头,渐渐远离两人的视线。
“拖车还没到”舍严开口。
“嗯。”施索看了眼远处一排排的车,其实目光没落在实处,“你车呢”
“停那了。”舍严指了下,“你的呢”
“另一边。”
“拖车还要多久”
施索看了下手机时间“应该快了,我再催催。”
她冷静地拨打电话,一通电话讲完,她心跳也渐渐恢复如常。
拖车大约还有十分钟就到,舍严说“去车上等。”
施索没应,她朝着车子走去,舍严站在原地没动,他看着施索的背影,过了两秒,他又转头,望着愈行愈远的陌生男人,他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施索坐进舍严车里,隔着挡风玻璃往外看,舍严转了个方向,似乎朝她车子走去,过了会儿,拎着摄像机走了回来。
他有她的车钥匙,她也有他的,施索都记不起是什么时候交换的。
他车上还多了几个史迪仔的摆件,施索拿起一只,手指摩挲着。她倒还记得这几个摆件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大约是那次在县城做山体塌方的报道回来后,舍严就突然买了这几个摆在了挡风玻璃这儿。
跟她车上的类似,有一回办公室的老记者还意味深长地说“一起买的吧,挺好,挺好。”
“都拍完了吗”舍严打开后座门,放下摄像机问,“爱德华这边全结束了”
“嗯。”施索回。
舍严坐到驾驶座,道“你早上就吃了一个三明治,有没有饿”
“刚喝了东西,不饿。”
“跟你的朋友喝的”
施索点头。
“他是这里的员工”舍严问,“还是剧组的”
“剧组的。”
舍严点下头。
施索看向他。
舍严想了下,加了句“真巧。”
施索张了张嘴,手机铃声这时乍响,在封闭的车厢里像猛甩出一鞭子,她一吓,接起电话。
拖车到了。
两人下了车,过了会儿,目送白色小车远去,他们再折返回车上。
舍严发动车子,却没马上开出,他等了一会儿,才解开安全带,倾向副驾,施索肩膀往后一缩。
舍严扯出她的安全带。
施索看着他动作。
“怎么发呆”舍严替她扣上,没要她回答,他抬眸看她,顿了顿,在她脸颊亲了一下。
施索偏了下头。
舍严看了她一眼,说“王洲川在群里说回去开会,应该是要说曹荣的事。”又摸了下她的头发,随即坐回去,重新系上安全带。
车子起步,朝着来时的山路离去。
盘山公路不算长,但略陡峭,转弯有些急,两侧绿树成荫,风景独好。
施索把车窗按下来一些,有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山风就能觑准机会往里钻。
可以拦截的,但她不想现在把窗户关回去。
她转头看着身边人,想起那句话
我们越迫近事件的真相,就越陷入虚拟的假象之中。
这句话出现在那本书中,但她第一次是从舍严口中听到的。
她还记得舍严当时站在五人面试者中,淡定自若,沉着稳重的样子。
她也是在那时第一次意识到,舍严其实长大了。
而她现在又站得离真相有多近
她不得不承认,干扰她情绪的除了曹荣,还有舍严。从那一天,她听到录音中舍严和梁桥的对话开始,她的烦躁在堵车中爆发,又在舍严带她骑滑板车时被摁熄。
但只要一点点火引,随时就能复燃。
车子不疾不徐地拐过一个急弯,施索盯着前路开口“你没问我刚才那个人叫什么。”
舍严侧头看了她一眼,顿了会儿,才问“叫什么”
“卢仁嘉”
舍严微微捏紧方向盘。
“我大学时候的男朋友。你不知道他,舍寒知道,佳宝也知道。”
但是没人告诉她,当年舍严带着额头的伤口,匆匆赶到她家之前,正在处理的交通事故,受害者是卢仁嘉。,,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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