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悠坐上车, 傅衡拉开车门进来, 手里拎了一个袋子,递给她, “吃个三明治。”
“谢谢。”
“小心烫。”傅衡叮嘱,“我倒是很吃惊, 你这个富家千金, 这几天因为查案,吃的不讲究,也挺能吃苦。”
吴悠咬了一口三明治,“我你还不了解富日子也能过, 穷日子也能捱。有钱就活得松快点喽, 没钱就照着没钱过喽。不过如果我哪天真的没钱了, 一定会想法子多赚点。”
傅衡轻轻揉了揉吴悠的头发,笑道“哪能让你过没钱的日子,不是还有我吗”
吴悠白了他一眼, “都到z组了, 你的薪水够不够付我一个包啊”
“我尽量。”
“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一个小警察了。好在我这次投身的是个富贵主喽。”
傅衡拧眉, 好奇地侧过脸来, “上次让你爸爸去查越南的事情, 那么快就查到了, 看来你们家的势力不容小觑。”
“我这个爹地呢,祖籍潮汕,后来就是在越南发家的, 附近的生意什么都做。要说势力当然是有的,只可惜家里一个儿子不争气,我呢,又无心接管企业。其实从我现存的记忆里,这个身体的原本主人也并不是那么想当警察,只不过是跟家里赌气,不愿意按照父亲的安排来,所以才当了警察。”
“我刚刚看到你给美娴她们占塔罗牌啊,这种玄乎的东西可信么”
吴悠重重打了一下傅衡的手背,“这话要说也应当是我来说才是。从小到大沐浴科学之光的也应当是我啊”
“这你就不懂了,我小时候父亲就常说,对鬼神敬而远之。不过呢,自从这个蝈蝈让我又找到你之后,我就对这些玄学的东西有那么些相信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们未知的前景还很广阔,所以一切都还不好说喽。不过塔罗牌我就真的不懂了。”
吴悠从包里取出自己的牌,对傅衡科普道“那,塔罗牌呢是一种古老的计算工具,有人说起源玛雅文明,有人说是吉卜赛。就像中国的铜钱卜卦,卜卦的人要心无杂念,默念要卜的问题,不同的牌型摆阵适用不同的问题。像我给美娴她们算的,就是最简单的摆阵,三张牌,分别代表过去、现在和未来。解牌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步骤,这就要考验占卜师的功力喽。”
“我听见你说,陆世杰的过去是死又未死,或许重生。从目前我们的推断来看,似乎也印证了。”傅衡对着后视镜戴上了墨镜。“那魔术师又是什么意思”
“魔术师这张牌,你可以想象一下,变魔术的人,其实就是一个手快的骗子,通过某些遮挡,让人形成一种错觉。”
“也就是说,现在问题的关键,还是在张启文也就是张强身上。看来得去见一见这个张强了。”
吴悠摇摇头,拧了拧傅衡的鼻子,“你这样去问,张启文怎么肯告诉你实情一个诈死,一个隐姓埋名,鬼知道他们去越南干的究竟什么勾当知不知道在香港,还有一个什么行业很受人敬畏啊”
“什么”
“灵媒额不是说我算塔罗牌迷信么我还告诉你了,在香港越是有钱的人越信这些,因为有很多人的钱部分来路不正,会怕有业报;来路正的,怕被小人算计,求保佑。总之灵媒、算命,以及像我一样卜卦的,都很吃香。”
关红姑是新界出了名的神婆,有很多有钱人慕名而来。张启文也是其中之一。排了一个多星期的队,终于轮到自己。
“红姑,最近财路不是很顺,我想看看我后半生的财运。”
神婆头上戴着花纹头饰,两只眼睛下的眼袋坠得吓人,听了张启文的问题,关红谷开始口中念念有词,对面是张启文满怀期待的眼神。
忽然,关红姑双眼一睁,“你的财富都是偷来的,到了该还的时候了。”
张启文一听这话,登时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要是换成旁人说这句话,他恐怕早就破口大骂了。可对面这是关红姑啊“红姑,这话该怎么讲我这可是辛辛苦苦赚来的,怎么会是偷来的”
关红姑鼻子里哼哼,冷笑道“这钱本不该是你的,是你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这个死人怨气很重,现在做鬼也不肯放过你。他就在你背上,你如何发财”
张启文吓得几乎要跌坐在地上,惊慌失措地看着四周。关红姑这里布置得跟她人的装扮一样神神叨叨,屋里拉着全部的窗帘,翻着红的灯光、烛光,墙上挂着的装饰面目狰狞。落在张启文眼中,更加可怕。
他几乎是爬着过去了,拼命抓住关红姑的桌角,“红姑,你要救我一定要救救我”
“那个人客死他乡,连家都回不了,也没有人给他供奉烧纸。你要想摆脱他,得选这个月阴历阴时,去观音山上找一棵被天雷劈中过的大树,挖个坑,埋下写有这个人生辰八字的人偶。再给他烧纸钱,念经超度,他才不会缠着你。”
“是是是”张启文吓得屁滚尿流。赶忙掏钱求关红姑给自己写符咒,准备好了要烧纸用的东西,按照关红姑的指点,择了个日子去了观音山。
“杰仔啊,你不要怪我我不是有心害你的。真正想害你的人是裘老大,这个你是知道的呀我知道你一个人在越南很想回来,我给你烧纸钱,多多给你烧以后我每年都来你就不要缠着我了,求求你。大不了我再去越南把你的骨灰接回来”
“要不要我们陪你一起去”
张启文吓得魂飞魄散,不知什么时候,树丛后走出来几个人。
“西九龙重案组。”为首的来人在他眼前晃了一下牌子。待张启文看清是人不是鬼之后,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可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中了警察的圈套了。
“你叫张强,五年前陆世杰失踪,给你一起去了越南。我们已经委托越南的人帮我们指认过了,不止一个人在那边见过你们。”吴悠走了过来。
张启文连连摆手,“我没有杀陆世杰,不是我杀的。”
“那就跟我们去警局好好交代。”安仔不客气地给张启文带上了手铐。
张启文到了警局,才开始撂话。
“我以前是叫张强,和杰仔早就认识。杰仔这个人从小就不学好,他很想加入帮会,可是裘老大说”
尚美娴用笔敲了敲桌子,“裘老大是谁说清楚。”
“裘彪,沙田的老大,名下有个公司,养着不少小弟。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手底下人也越来越多。很多混社会的人都想跟着他。”
站在玻璃外,用耳机听里面对话的傅衡悄悄凑近吴悠,对她耳语,“裘彪也是我们警方重点想要攻击的对象。他这两年很嚣张,私底下干着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只可惜早些年在他身边安插过不少线人,都被他拔除了。这个人心狠手辣,又不容易信任人。现在想动他,更不容易。”
吴悠点点头,继续跟傅衡一起听着。
张启文接着说“我带杰仔到裘彪面前,裘彪说,要想跟着他混也可以,他年纪大了,又没有儿子,很想培养一批接班人。他说他很看好杰仔。杰仔之前想去别的帮会,被别的帮会鄙视了,还被嘲笑着赶出来。难得能够得到裘彪的赏识,十分兴奋。不过裘彪向他提出一个要求,就是帮他去金三角出一批货,如果事成,就让他成为小弟,而且往后吃香喝辣,保管飞黄腾达。”
说着说着,张启文心虚地看了看尚美娴他们。
安仔不耐烦地问“什么货”
张启文低下头,“就是你们警方到处追查的那种货喽。”
安仔和尚美娴十分惊讶地相视一眼。
“说清楚。”
“海落茵。”张启文惊慌失措,慌忙改口,“我没参与都是杰仔一个人干的。杰仔还说,要干就干大的,不如改头换面重新换个身份,今后一心一意跟着裘彪。他说他老妈很烦,要是让她知道了,指不定要送他去警察局关起来。他知道我以前在剧组跑过剧务,就让我帮他设计假死。”
失踪案情的关键到这里总算水落石出了。
“哪知裘彪竟然是诈他,让他带的一批货是假的,杰仔跟金三角老板接头,差点死在枪战下。后来他就跟我一起东躲西藏。后来过了一阵子,不知道为什么,裘彪对那边有了迫切的合作希望,他可能也有人盯了杰仔一阵子,觉得他是个合适的人选。于是就又重新启用了杰仔。我那阵子碰巧跑船被伤到了腿,不便出行,便由杰仔一个人去交易。后来”张启文心虚地看看。
“后来什么说啊”
“后来我就听说杰仔是是警方的线人。我害怕裘彪认为我和杰仔是一伙的,也是线人,就赶紧逃走了,去了越南,在那边躲了很久。”
尚美娴扬了扬手中的文件,“有三笔陆世杰的信用卡消费,是你消费的”
张启文点点头,“是我。我在那边一开始就跑跑船,后来运气好,中了次彩票,又倒了一批翡翠去大陆境内,发了笔小财。结果,我竟然遇见杰仔了。我很惊讶他没有死,他说裘彪的人在追杀他,求我收留。我不敢,没有收留他,后来他就听说他被裘彪的人杀了。”张启文低下了头。
站在外面的吴悠深吸一口气,摇摇头,“陆世杰是你们a组之前安排下去的线人”
傅衡摇摇头,“我不知道,有些线人都是单线联系。裘彪的集团也不光是我们a组一组在跟进。不过我倒是觉得有个人可以查查看。”
“谁”
“陆广泉,陆世杰的父亲。”
将电脑上查出来的资料念了出来,“陆广泉,沙角村人,据说以前做过警方的线人。被打成重伤,神志不清,后来死了。至于这个陆世杰,我目前尚未查到任何信息,也不应该是我们的警员,从来没有过他入职的任何记录。也许得求助其他同事。”
傅衡略微沉吟,“我觉得他也许并不是我们的警员卧底,他是在给他爸爸报仇。多年以前,陆广泉是被一个叫裘山的人派手下打残,那个人是裘彪的父亲。”
“哦,原来是这样。”尚美娴点点头,“做儿子的替爹地报仇,所以也甘愿冒险充当线人。可能是自己单方面跟警方联系。”
傅衡点点头,“找找看,也许会留下什么线索。”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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