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斜斜照进来,陈雩逆着光,看着谢朗,两手放在腿上,背脊挺直。
“笑容是表达高兴情绪的,你不开心的话,为什么要强迫自己笑呢”陈雩当初为了逃避,躲进了学习的世界,就像他做的计划表那样,一天除了睡觉和吃饭时间,其他都在读书,对人情世故有很多不懂。
他觉得谢朗这么伪装自己,很压抑,就直白说了出来。
如果说第一句,谢朗还能当做没听到。
那么现在,谢朗最基本的笑容,真的维持不住了。
谢朗看着陈雩,没藏好的冷戾流露出来。
下一秒,他站起来,居高临下,表情、眼神跟刚才暖暖、阳光的人完全不同,“出来。”
语气也没了刚才温和的伪装。
这会已经快响铃了,陈雩抬起头,喊住已经走了两步的谢朗,“可是要上课了。”
谢朗停下来,侧身回头,眉宇闪过不耐,“出来,我不想再说一遍。”
陈雩没有矿过课,即便今天只是注册报道,待会最多是班主任讲讲话,然后领书、选班干部,不会正式上课,他也不想。
很多原则性的东西,他不想丢。
“等下课可以吗”
谢朗挑了下眉,但陈雩真诚的表情,却一眼就能让人明白他的坚持,不会让人以为是开玩笑,他想起陈雩那天坚持考试的模样。
也是这样,用纯粹的黑眸,直直望着黄盈。
谢朗没说话,不过没再让陈雩跟上,头也不回离开了班级。
陈雩看着谢朗,直到谢朗的衣角片消失在班级门口,他才收回目光,低下了头。
有点沮丧。
肩膀都有些垮垮的。
好像又搞砸了。
谢朗好像特别生气。
手指抓着裤子,陈雩看到了谢朗刚刚给他的棒棒糖,如果给谢朗买糖,能不能获得原谅
伴随着上课铃声,老师走了进来。
班主任很年轻,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理得规规矩矩,衣服穿着比较正式的白衬衫,他笑盈盈的,在台下同学的眼神下,拿起一截白色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同学们好,我姓任,任程程,鹏程万里的程,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教你们语文,很荣幸可以跟你们共度接下来两年的高中时光。
我的教学经验不算丰富,如果讲得不好,你们听不懂,欢迎你们指出来,我会努力改正。”
看着讲台上的即将带领自己两年的班主任,几个原先就认识他的男生已经高举双手,亲昵的喊出了名字,“程程”
任程程回了个微笑,“私下里可以叫,上课不可以哦。”
陈雩像小学生一样端坐,专注地听老师讲话,忽然听到老师问了一句,“谢朗还没来吗”
陈雩张嘴,声音很小,被旁边周白的声音盖过去,“他身体不舒服,去医务室了。”
“这样啊,”任程程说,“那让他好好休息,不着急过来。”
任程程继续说话,开始强调纪律方面,尤其不能打架闹事,欺凌同学。
14班也不知道是什么神仙班级,不止分到校霸、学神、校花,同时还有年级倒数的学渣若干,老师眼里的刺头若干。任程程不以成绩论个人,他相信每个同学身上都有闪光点,就算学习不好,在其他方面也能发光发热,但唯一有一点,人品。
他希望自己班级的同学,都是善良正直的好人,会懂得团结、友爱,尊师重教。
任程程在台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台下却没有多少同学在听这些长篇大论,从小听到大,耳朵都起茧了。
上课铃响前,洛程非常迅速地拉了个班群,现在就差三个人陈雩、谢朗、周白。
大家正在群里热烈讨论。
学神刚才绝对生气了,我第一次看到他不笑了耶,眼神好吓人。
前一秒我刚拍胸脯跟朋友说校霸和学神是肌肤相亲的关系,非常熟悉,后一秒就啪啪啪被打脸。
肌肤相亲,你这是什么用词。
扑进怀里,都不用四舍五入,可不就是肌肤相亲
谁听到校霸对学神说了什么
太小声了,没听清。
刚刚学神是不是想跟校霸约架
其实刚刚,陈雩和谢朗说话的声音都不大,但问题是,从他们走进教室开始,就一直是众人视线聚集的焦点,原本和谐气氛散掉,突然变得对立,所有人还是懵的。
回过神来,忍不住开始八卦。
作为话题中人,陈雩完全不知情,他有些出神,回想周白的话,谢朗在医务室生病了
他想问周白,又纠结怎么开口。
主动这件事跟人搭话,对他来说很难。
周白捧着本书在看,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就抬起了头,“什么事”
陈雩先是往讲台瞄了眼,确定老师没发现,才小心翼翼探头,“谢朗病得很严重吗”
周白差点以为陈雩在开玩笑,话里藏话咒谢朗呢,可偏偏他仔细一看,发现陈雩眼神闪着纯粹的关心,脸上真真切切挂着两个字担心。
周白对自己听到的传闻中陈雩人设,变得不确信起来,他又观察了陈雩半天。
陈雩有点急了。
不是又被他气到,病上加病了吧
周白终于开口,“他没生病,那是我替他想的借口。”
陈雩松了口气,“那就好。”
讲台上老师的讲话已经停下,他喝了口水,又拿出班级点名册,“接下来我会点名,点到名的同学,请站起来,再做一下自我介绍。”
班级同学都是随机重组的,少数人是高一同班又分到一起,老师说完,大家终于舍得把眼睛从手机屏幕移开,略微期待这部分的自我介绍,有几个男生甚至在讨论怎么迅速吸引目光。
陈雩没什么兴趣。
他低头,手里握着谢朗给他的棒棒糖,重新思考起待会见了谢朗,应该跟他说什么。
先道歉。
然后呢
很快,老师点名接近尾声。
到周白了。
周白站了起来,“周白,周公的周,白色的白,另外多说一点,别叫我校花”
校花这个称呼的起源真是周白的黑历史。
高一校运会,开幕式入场,周白因为剪刀石头布输了,被迫换上一套女装,举着旗帜走在最前面,全校瞩目。
第二学期,校论坛开贴讨论谁是11中的校花校草,大家踊跃参加。
评选结束,校草陈雩、谢朗票数相等,而校花,周白一骑绝尘,遥遥领先第二名女生三百多票。
从此以后,他就成了11中校花。
他校运会开幕式穿女装的照片,还被贴到贴吧上,给他引来无数烂桃花,差点没把他气炸。
大家“”
只有陈雩不解地看向周白,问出疑惑,“为什么叫你校花”
周白,周白不想解释。
轮到陈雩。
陈雩起身,望着大家好奇、期待的双眼,放在身侧的手更紧的按在裤缝线,很紧张。
他想笑,但肌肉高度紧张的情况下,笑不出来。
有点怏怏的,“我是陈雩。”
提前准备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在说完自己名字,陈雩就坐下了,脑袋耷耷的垂着。
右手按在胃部,陈雩皱了皱眉。
社恐面对大批陌生人自我介绍的紧张、不知道怎么向谢朗道歉的焦虑,两者交织在一起,胃部都痉挛了,绞在一起,疼。
陈雩冷汗掉下来,维持不住坐姿,趴到了桌上,台上老师又开始提到选班干部。
大家的声音渐渐变远,变得模糊起来,陈雩咬着唇,不让自己影响到其他人。
他最会忍耐了。
从过去就是。
没关系的。
下课铃响,老师让大家先休息,选班干部也暂停下来。
陈雩趴在桌上,谁也没发现他是肚子疼,只以为他是在补眠,没人胆大来打扰他。
陈雩半睁着眼,眼前一片模糊,喧闹声都进不到他耳里,疼意顺着他的皮肤、血管,源源不断传到神经末梢,几乎昏厥。
隐约的,他听到周白喊了一声“朗哥。”
谢朗回来了吗
陈雩转了下头,身边空了一节课的座位上坐了人,他半抬起头,认真去辨认,但还没看清,他就被拖进了黑暗的深渊。
最后的记忆,是身体一轻,似乎被人抱在了怀里。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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