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 传送世界需要身体变回死亡状态,也就是说判定任务失败的同时,这具身体会真的死掉。
谈乔惊惶道你不是说不会有痛苦吗
自己死亡的时候因为太过突然, 谈乔还真不记得有经历过什么痛苦,但这一次事件实打实让他怕了疼,落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系统赶紧解释任务判定失败后,这具身体就自动和你的灵魂分离了你不会感觉痛苦的,真的
听他这么说,谈乔才重重松了口气。
所以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先把这笔账算清,然后就是等死了。
能做出这种事情的,除了尤白晖,谈乔着实想不出第二个人,其他同事就算再恨他, 也没有那么大胆子犯罪,只有脑回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尤白晖才能想到这么狠毒的法子。
顾崇虽然冷血无情,但让他为了这种小事亲自出手, 他只会觉得麻烦,就是自己在公司被欺负, 顾崇也只是冷眼旁观,懒得插手。
但尤白晖不一样, 他是个偏激偏执的人, 为了达到目的, 别说打断他一只手了, 原书中,他甚至摧毁了原主的人格。
原书的剧情谈乔翻阅了很多遍,至今也没找出尤白晖执着于顾崇的缘由,狗血文总是这么不讲道理,如果硬说是天生的痴恋,好像有点太过牵强。
之前谈乔还对此有些疑惑不解,但现在作为受害者,他根本不想再思考尤白晖疯狂的缘由,只想要让对方知道伤害别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入院的第七天,正在谈乔凝神思考策略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一道缝隙,一张陌生的清秀面容朝内探进了头。
“谈乔”
谈乔心脏提起,警觉地握紧了手机“你是谁”
一系列针对事件的后遗症,就是现在的他遇到陌生人总会下意识地警惕对方,害怕受到伤害。
毕竟如果顾氏那些家伙还在揪着他不放,报复到医院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他脸色一白,抬手就要去按护士铃。
对方见状,清秀的脸上闪过一抹慌张,忙不迭地摆手“等,等下盛哥,盛哥让我来的”
左手停滞在半空,谈乔半信半疑地转过头“盛昭”
“对对”清秀男生紧张地挠了挠头,抬起拎着袋子的手说“盛哥有事,让我来帮忙送午餐。”
看到熟悉的食物袋子,谈乔的心脏才慢慢落回胸腔,那确实是盛昭每天都会用的。
他紧张得有些过分了,对方显然也是,走过来时同手同脚不说,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珠转来转去,掩耳盗铃般偷瞄着他。
等将清淡的粥和小菜摆到桌上,男生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跃跃欲试地提议“我喂你”
谈乔“不,不用了。”
左手用起来虽然不熟练,但让一个陌生人喂饭不更叫人别扭尴尬吗。
“哦。”
男孩失落地垂下眉目,也没有强求,在一旁拄着下巴直直看着他吃东西。
那视线实在有些热切,谈乔吃的食不下咽,匆匆喝了几口粥就说饱了。
可能对方还没有吃午餐吧,谈乔暗想,也不知道盛昭为什么会派来一个挨饿的人送午餐。
“就吃这么点”男生看了一眼食盒,为难道“要不要再吃些”
谈乔摇头,男生表情更失落了,就好像没完成什么任务,回去后得不到表扬一样,像只蔫头耷脑的小狗。
在他收拾好东西后,谈乔终于忍不住问“你是谁”
“啊。”男孩清纯漂亮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懊恼之色“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齐砚,暂时在夜鸣馆工作,咱们应该还算是同事”
“”
谈乔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就是前段时间成叶打电话来抱怨,夜鸣馆新来的小白莲。
看来他和盛昭关系不错是真的,这几天盛昭从来没有让别人来照顾过他,这次有事,叫来的竟然不是和他比较熟悉的成叶,而是他从来没见过也不熟悉的齐砚。
看着还在不住偷瞄他的齐砚,谈乔胸口莫名有点发闷,在人拿着东西道别离开后还没缓过来。
感受到他心情的系统疑惑道宿主,他有什么不对吗
谈乔摇头,心烦意乱地躺下身,用被子蒙住了脸。
说到底,有过亲密接触总会有些不一样的感觉,更别说再加一份绝境后的救命之恩了。
偏偏是个炮灰,上辈子致死都还是个单身狗的谈乔糟心地想。
想要查清事情的真相,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很难。
当晚袭击谈乔的三个人均带着面罩,事发的巷子又是没有监控的死角,所以一开始,盛昭报警也只是走个过场,无论是幕后主使还是他都知道通过正规渠道,事情永远查不出个所以然。
而表面上,谈乔只是个除了顾崇这一后盾就没什么背景的穷学生而已。
料定顾崇不会对尤家怎么样,谈乔只能硬吞下这个教训,尤白晖这几日不但有恃无恐,甚至还想去谈乔的病房落井下石,言语奚落威胁一番。
前段时间顾氏冬季新品计划出了问题,身为顾氏的珠宝设计师,饶是尤白晖也不得不忙碌起来。
等他将手边的事办完,加班加点地画出了新一版设计图,打算去找谈乔麻烦时,令他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
并不是在偏僻角落突然的袭击,事情发生的地点,就在顾氏的地下停车场。
当时正值中午,停车场虽然人不多,但还是有零星几个人在的,尤白晖忙完工作,中午早退,正准备去找谈乔的麻烦。
他刚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坐在驾驶座,幻想着即将见到谈乔凄惨落魄的模样,嘴角就憋不住地上扬。
几次发动汽车无果,尤白晖渐渐收起笑容,本来绝佳的心情都因此受了影响。
就在他打算打电话找人来看看情况时,车门处突然传来\'砰\'地一声巨响。
一只脚踹在驾驶位的车门上,等到尤白晖惊诧地转过头时,车窗外盛昭才放下腿,笑吟吟地敲了敲车窗。
尤白晖本能地感觉事情不对,没有理会他,继续发动引擎,但价值不菲的新款轿车就像是一块大型废铁一样,怎么都动不起来。
而这时,窗外的盛昭又敲了敲车窗,尤白晖眼中戾气弥漫,放下了窗户。
“别试了,车胎都爆了,引擎也砸了。”
尤白晖冷眼相视“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
盛昭偏了偏头,轻笑着重复道,明媚的五官在停车场冷色调的灯光下,莫名让人心惊胆战。
在处于极端情绪时,盛昭有重复对方的话的习惯,重复之后往往是让人难以预料的举动,谈乔曾被吃光了饼干,也曾被按在墙上强吻,要是他在这里,说不定会察觉到接下来的灾难。
但尤白晖不了解盛昭,两人在夜鸣馆也没有什么来往。
当刚才还笑脸盈盈的盛昭突然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扯下车时,尤白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空旷阴凉的停车场内,声音会被无形放大几倍,就算尤白晖的停车位在角落,但这边的传来的动静也足够引起旁人的关注了。
很快就有人忐忑地走近,盛昭似乎并不介意有人围观,他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同行的还有一名面无表情的黑衣男子。
“哪里好呢”
将人丢给黑衣男子,盛昭踩上尤白晖的车顶俯瞰停车场,似乎在挑选符合心意的轿车。
在顾氏工作的人基本都处于中产阶层,不说豪车,几十万的汽车倒是比比皆是,但都不够让他满意。
“哪个是顾崇的”他偏头问黑衣男人,男人深潭般幽冷的眸子动了动,指向尤白晖旁边的那辆商务车。
尤白晖倒真有脑筋,为了接近顾崇,就连选个车位都要耍心眼,跳到地面,盛昭走到商务车前,随意在车头处拍了拍。
“高度差不多,就这吧,正好听说见过血的车头比较容易出事故。”
听到这,尤白晖瞳孔剧颤,犹如当时恐惧的谈乔一样,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你们果然有一腿你来帮他报仇的”尤白晖边挣扎边厉声追问,但效果甚微。
在黑衣男人的手里,他就像个未成年的鸡崽子,翻不出半点浪花,只能不断有言语攻击盛昭。
“哈哈,谈乔那贱人一边和顾崇交往,一边和你偷情,他受点伤顾崇都没说什么,你倒是找上门了,你还真廉价”
在激怒别人的技能上,尤白晖确实有一套。
尤白晖注意到不远处几个顾氏的员工正在手忙脚乱的报警,他掩饰着自己的惊慌,就算到了这时候,也不忘诋毁谈乔。
“放开我”
盛昭不怒反笑,大力捏住尤白晖的双颊,捏得原本秀气的五官整个变了形。
“我们何止有一腿。”盛昭一字一句地说“他的手我也喜欢得紧,不然能找上门么”
说到这,盛昭话音微顿,玩味地看向他“不过说到底还是你比较廉价,一只拿烂骨头当宝的狗,你说过了今天,顾崇还会要你么”
“”
不知想到了什么,尤白晖霎时面白如纸。
他神经兮兮地摇头,硬撑着威胁“不,不会的,你敢毁了我的手,顾崇哥不会放过你的还有我爸爸,他”
“嗤。”
没耐心再和他浪费时间,扫了一眼周遭惊恐围观的几人,盛昭朝黑衣男使了个眼神,黑衣男会意,拖着尤白晖来到顾崇的车头前。
黑衣男人的身形并不健硕,但一双手却如钳子一般,尤白晖被他制约得根本挣脱不能,眼见着自己的右手被按压到了车头上,身子终于控制不住打起了摆子。
谈乔只不过是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别说设计师,他连设计师助理都当不上,但自己就不同了。
从小立下的志向,国外的几年求学,好不容易得到认可来到顾崇身边工作,他怎么甘心自己的手就这么废了
盛昭说得没错,尤白晖自己也知道,如果任凭事情发展下去,不止顾崇会抛下他,他的人生也就完了。
他挣扎着朝人群嘶吼“报警快来救我你们想不想要工作了”
保安早被打晕,停车场成了无人管辖的区域。
越是从底层爬上来的成年人,就越怕被卷入这种上层的私人恩怨中,围观的几人犹犹豫豫,踟蹰不前。
黑衣男见状,不知从哪掏出匕首随手一甩,匕首直接插在了偷偷拍照的员工的手机上,那人登时双腿抖如筛糠,瘫软在了地上。
盛昭吹了声喝彩的口哨,掂起一旁放置多时的棒球棍挥舞着寻找手感。
停车场内人不多,但却有人,他要的就是这种场合,要不是怕场面太血腥,谈乔会害怕心软,盛昭甚至想拉他来围观。
听说谈乔被人欺负的时候,顾氏的员工不是参与其中就是冷眼旁观,没办法一个个报复回去,他干脆藉由几个人的嘴和尤白晖的奉献,让那些人夜夜都做担惊受怕的梦。
走至车头边,盛昭跟黑衣男子开玩笑道“没打准打到你怎么办”
黑衣男子认真思索了片刻才说“也可以直接砍下来。”
尤白晖抖得更厉害了,像头发狂的豹子一般朝围观几人怒吼,但就像对谈乔一样,他们同样选择了冷眼旁观。
“不砍,打到你也别喊疼。”
逗弄完机器人似的黑衣男,盛昭将目光落回尤白晖身上,眉眼弯弯,眸光却冷得吓人。
“选择题,是一只手彻底废掉,还是两只手平分”
意识到求助无果,尤白晖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凶恶地瞪着他“选你大爷,你敢动我你一个出来卖的鸭子是不是不想活了你敢碰我的手,我他妈死也不会放过你”
“吵死了。”盛昭挠了挠耳朵,示意黑衣男捂住他的嘴,耳边顿时清净了下来。
然后他思索了一会儿,自顾自地说“还是两只吧,万一你是左撇子呢,呵,放心,平分力道的话大概率不会影响正常生活的。”
嘴上说着放心,但他挥舞球棍时凶戾的气势一点都让人放不下心。
“唔”
尤白晖目眦欲裂,发出难以忍受的嚎叫,但因为被捂住了嘴,连声音都被憋回了口中。
“疼么”
盛昭神色淡淡,毫不动容地拎起了他的左手,亲手扣住了他的手腕“他被打的时候也很疼,还被丢在那种脏兮兮的地方那么久,要不是我找到了,说不定手指就再也动不了了。”
说着,他再次将球棒砸了下去。
“介于马上就有人送你去医院,我下手再重一点也无所谓吧。”
他的话没有收到回应,此时的尤白晖疼得浑身痉挛,满脸汗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谈乔受伤时被蒙住了眼睛,而尤白晖却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被废掉,那种画面如同难以磨灭的梦魇,此时还在他脑中循环播放着。
“盛放的事我懒得和你计较,不过尤白晖,为了顾崇你都这样了,可千万不能半途而废啊。”
正事办完,盛昭伏在车头,悠哉悠哉地开始给他出主意“你是尤家的独子,永远不用出来卖的小少爷,尤家离了顾氏还有其他出路,但顾氏只剩顾崇一个傻逼,他离了你们尤家可不行。”
尤白晖疼得冷汗打湿衣襟,浑身肌肉抽搐不已,也不知道是不是视觉效果过于刺激神经,他竟然没有干脆晕过去。
盛昭知道他能听到自己说话,慢条斯理地继续提议“所以啊,与其像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一样缠着他不放,四处咬人,让顾崇反过来求着你不要离开他,不是条更便捷的路么。”
“只要尤家不再支撑他,你们的立场就变了,顾崇一定会去求你帮忙,而将来整个尤家都是你的,你父亲会理解的。”
犹如恶魔般低语了一番,盛昭站直了身体,嫌恶地丢开了球棒。
商务车的车头凹陷进了两块,瞥了眼地上烂泥一般的尤白晖,盛昭转头朝呆滞围观的人看去,勾起嘴唇,朝他们眨了眨眼睛。
“好像还有人欺负我家小乔了,没关系,这种事要一个一个来。”
像是害怕下一个轮到自己,几人压低惊呼,战战栗栗地四散逃跑,盛昭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在警察赶到前,和黑衣男驾车离开了。
走时,他还不忘给顾崇打了一通电话。
“顾小老板,我送了你个惊喜礼物,就在停车场。”
蝶翼般地长睫忽闪,盛昭语含笑意,妖丽精致的面容却是阴冷的。
“对,就是顾氏的停车场,快去接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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