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 100 章

小说:旺夫小胖妻 作者:化雪掌
    李少言面不改色。

    他当然知道刘二成自己印象不好, 两人关系与普通同窗比起来都要差, 但是李少言知道京城人人都以权利为重,如果有人知道他与刘二成是同窗,两人走动几次, 此后行事都会方便许多。

    李少言说尽好话, 刘二成瞧着他, 无声地笑了。

    “你心中所想我都清楚,朝堂之上比你阴险百倍之人都有,李少言, 本官没有空闲与你在此闲扯, 你且走吧。”

    刘二成做官几年自有他的气度,李少言原本还想再说几句, 可分明感受到了一股肃杀之气, 也不敢再留,转身便走了。

    他刚到门口便让等着自己的小厮去散布消息。

    “只说我与刘大人数年同窗,手足情深, 时时上门走动”

    “走动你的头!”身后杨夫人下了马车就直接朝李少言头上扇去!

    她气急败坏“我为你辛苦布局, 你却如此不成气候!那刘大人岂是你招惹的了十分?他都不需要动手,只怕你就要遭殃!”

    李少言并不信, 他自认为跟刘二成也认识那么多年了, 刘二成还能真的这般厉害?

    杨夫人也不废话,指着他骂起来“你就是个孽种!当年就不该让你出生!你被那贱人养了十几年, 还真的成了废物!罢了我也不愿再为你浪费心血, 你且速速带着你娘子离开京城, 从此莫要再来找我!”

    李少言也不敢忤逆,心中却是恼怒的很。

    他来京城之中什么都还没有捞到,这便就要走了?

    苗氏也是万分地不甘心,不愿意离开京城,可如今还有什么法子?

    两人在屋子里难受了半日,心中愤恨,由不得又起了歪点子。

    岁月不饶人,胡莺莺早起对着镜子叹气,纵使自己注重保养,可总觉得皮肤不如从前那般细滑。

    刘二成原本等着去看书,这会儿倒是停下来安慰她“你还是跟从前一样好看。”

    胡莺莺顿了下“当真?”

    “自然是真。”

    女人皱眉“那你是因为我好看才娶了我?”

    女人呀,就是这么无理取闹,刘二成哑然失笑“是不是你心里不清楚?”

    胡莺莺回头一想记起来自己最开始可是个女胖子,不由得也笑了。

    但偶尔她还是有些不舒服,这京城层出不穷的青嫩小姑娘,若是自己老了,刘二成当真能不喜欢那些年轻姑娘吗?

    要知道多少姑娘巴不得往这些大人身上扑,尤其是刘二成这样正值风华绝代之时。

    胡莺莺原以为会有人直接往刘二成身边送女人,却没有想到,有人没有那般做,倒是打起了她的主意。

    那一日是去御史冯大人府上做客,冯夫人喝了两杯酒,便有些糊涂了。

    她笑吟吟看着胡莺莺“听闻刘夫人不喜夫君纳妾,刘大人身侧竟连一个女人也没有,这样着实有些过了,旁的大人若是知道了岂不是要笑话刘大人是个妻管严么?我看刘夫人娇柔可人,必定不是那善妒之人,我有个妹妹,那可是我亲妹妹,一向敬重刘大人,刘夫人若是不嫌弃便领回去伺候刘大人如何?”

    胡莺莺没说话,崔氏在旁心里打鼓,其他人也都跟看笑话似的。

    谁人不知道那刘大人疼爱妻子啊?

    但身为一个男人,尤其是刘侍郎这般年轻有为之人,后院实在不该只有一个正妻。

    男人多辛苦,在朝堂斡旋,回家之后正妻少不得打点家中事物,若没个红颜知己伺候,当真是可怜。

    何况像胡莺莺这样身娇体弱之人,目前也就生了两个孩子,还只有一个儿子,她若真是个合格的妻子,也该主动为自己相公纳妾了。

    再说了,冯府在京城也是举足轻重的存在,若是胡莺莺肯接纳冯夫人的妹妹,那便就是为自家夫君的仕途添砖加瓦。

    胡莺莺不用想也知道旁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不外乎说她善妒,专横,狭隘。

    这个时代,不纳妾反倒是可以被人嘲笑的了。

    胡莺莺微微思索,便笑道“冯夫人真是客气,听闻冯大人养的那扬州姑娘姿色颇佳,伺候人分外有本事,冯夫人若是真有心,不如帮着打听一番冯大人还有没有认识的扬州姑娘,给我家相公也介绍一个。”

    冯富人酒醒了一半,这才知道自己男人在歪头养了女人,而她竟不知道!

    一桌妇人也是都有些惊讶,冯夫人颜面尽失,也没心思招待了,没一会就称头痛退席,实际上则是让人去调查冯大人的外室去了。

    胡莺莺与崔氏一道离开冯府,崔氏不由得羡慕“你这风风火火的性子真好,也不用看旁人脸色,我在妻妾方面真是吃尽了亏。”

    崔氏如今虽然保住了正妻的位置,名下也有不少钱财,但与周大人关系一般,只是搭伙过日子罢了,因此很是羡慕。

    胡莺莺摁了摁太阳穴,只觉得脑子疼。

    “我真是想不通了,我相公不纳妾,与他们何干?”

    崔氏忙安慰她一番,两人又路过茶楼进去喝了一碗茶。

    吃了茶,她俩又结伴去买胭脂,崔氏拿起来一盒做工精致的胭脂递给她“你瞧,这是新出的,贵的厉害,但是真好看呀!”

    胡莺莺顺手接过来笑道“你还没钱买胭脂?若是真没,窝买来送你。”

    话音才落,忽然一伙人冲了进来,到处去找什么,那些人凶神恶煞,胡莺莺与崔氏都吓了一跳,赶紧出了胭脂水粉的铺子,分别上了自家的马车。

    京城虽说是皇权重地,但意欲图谋不轨之人也是众多,偶尔遇见□□,最好的便是赶紧地逃了。

    胡莺莺才上了马车,便低头吩咐“豌豆,速速回府,外头太乱了不能久留,豌豆还没来得及上车,忽然就被一股子力气拽了出去,接着一个人跳上车夫的位置,一甩鞭子,马儿嘶吼一声沿着大街就往前冲去。

    而胡莺莺随着马车往前奔去的力量,被晃得在马车里都坐不稳,她心惊极了,冲着车外大喊“是谁!”

    没人回答,只有马的嘶吼,马车疯狂前进以及周边路过行人的喊声。

    那车飞得太快,胡莺莺不住地摔跤,脑袋都撞得要晕了。

    她心中百转千回,努力克制住自己,冲着外头大喊“到底是谁!我乃朝廷命管刘侍郎之妻,你且放我下来我不与你计较!若是你需要帮助,我也会尽力而为!”

    没有人回答她,心里的恐慌越来越深刻,到最后竟然都成了在想自己的后事。

    马车早已冲破城门到了城外,她听着声音这人似乎还砍死了城门口的守卫。

    太可怕了,胡莺莺想到自己也许下一秒就要死了,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不能死的,相公需要她,糕糕和豆哥儿也需要她。

    尤其是糕糕,这几日开始认字了,老是闹脾气,每晚都要做娘的抱在怀里哄哄才行的!

    若是他们没了娘,该多伤心啊!

    胡莺莺眼睛里都是泪,奋力地往前爬去,却被那人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摁回了车厢里。

    她摔了一跤,疼的几乎动不了。

    但胡莺莺没有放弃,她一次次往前爬,甚至猛的抓住那人的胳膊咬了一口。

    “放我出去!”

    她几乎拼命拼红了眼,终于在一处荒郊野岭,那人停了马车。

    胡莺莺听着外头没了动静,忐忑地往马车外爬去,则才看见那人忽然倒在了地上,胡子拉碴看不清楚整张脸的长相,但身上到处都是血迹,右手上是被她咬伤的痕迹。

    他看上去很惨,胡莺莺想趁着他这般虚弱的时候逃走,却被他忽然用锁链锁住了脚。

    草地上,男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笑了一下。

    “救我。”

    那锁链胡莺莺自然打不开,跟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锁在一起,她走动都艰难,如今之计只有先把他救活。

    胡莺莺蹲下来看了看他的伤,拿出来帕子,克制住害怕的情绪,给他用他腰侧上水壶里的水清洗了下,又给他包扎好伤口。

    忽然,她瞧见脚边恰好有清热解毒得药草,赶紧薅了捻碎给他敷上。

    这男人满身粉霜,看着像是受了很多苦,胡莺莺也不怕了,她下意识觉得这人应当也不是坏人。

    胡莺莺见他嘴皮干裂,又用他的水壶给他喂了些水,便只能坐在旁边等他苏醒了。

    还好,小半个时辰过去,男人伤口的血止住了,也清醒了过来。

    入眼是一张娇美的面庞,瞧着很是熟悉,郎元迟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胡莺莺问“你醒了?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里了?”

    郎元迟喉咙动了下,说道“我只是随手抓了个人抢了辆车,要你来照顾我,没曾想,抓的是你”

    想来她那个软包相公的确是有几分出息的,竟然带她来了京城。

    郎元迟见她根本认不出来自己,想到几年前她跟自己说过的话,不觉有些好笑。

    曾经就是她,笑话他只是仰仗家里权势,可如今的郎元迟却也被逼无奈上了战场。

    这边罢了,郎家被人陷害,满门英烈成了满门反贼,他悄悄入京是为了向皇上禀明真相,却还是被人追杀,差一点就送命。

    “我不是坏人,我有我的苦衷,强行留你照顾我,是我不得已而为之,若是将来我能有回身之地,必定对你重谢。”

    胡莺莺虽然很不想待在这破地方,但郎元迟却在苦苦哀求。

    “你若是不信我大可向你道明真相。”

    他把西南之战尽数道出,其实胡莺莺也从刘二成嘴里听说了这事,刘二成是不信郎大将军反叛的,但此事被人密谋的十分周详,竟无一丝破绽。

    胡莺莺思考一番答道“我会尽力帮你,但我能做的不多。”

    她能做的不外乎把身上的银子都给了郎元迟,再替他找了一户几句话养伤,而她独自架了马车回城。

    这对郎元迟来说已经非常好了,胡莺莺临行之际,他只差跪地磕头。

    胡莺莺是下午被人从城里掳走的,一直到第二天都没有消息。

    这事儿当时在街上谁人不知?

    “刘夫人貌美如花,这般被掳去也是凶多吉少,就算侥幸捡了条命回来也该自尽保全颜面。”

    “是呀,否则刘大人怎么丢得起这人呢?”

    刘二成并不知道外界如何在说,他一夜没睡,自打知道胡莺莺没了踪影,便吩咐下人照顾好家,他带人沿着那条街去搜,一个人也不放过,一点一点地问。

    可追踪到城外,却断了痕迹,茫茫大地去哪里找呢?

    一模一样的野草地,一模一样的天空,他的莺莺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

    刘二成坐在马上,面色没有什么变化,旁边的人一度认为他们大人好像也不是很在意夫人。

    可只有他知道,他后悔了。

    他后悔没有抓住那个机会坐上尚书之位,否则今日定然可以动用兵力来找莺莺。

    刘二成深吸一口气“查马车的车褶!一点一点地查!”

    这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一行人查了一夜,又到第二日上午,夏氏等人在家里也快要急死了。

    刘二成在城外等到了胡莺莺,她独自驾着马车回来了。

    他的女人风尘仆仆,衣衫凌乱头发散着驾着马车回来了。

    刘二成的心突突地跳,他知道男人的劣根性,知道这世上的险恶,知道胡莺莺能够回来已经是万幸可他还是忍不住地发抖。

    还好,在胡莺莺赶到她面前之前,他平静下来了。

    胡莺莺眼含热泪,刘二成把她从马车上抱下来“没事了,回家了。”

    刘二成抱着她坐在马车里,用干净的毛巾给她擦脸,看着她面颊以及手背上的伤痕,闻着她身上那种陌生的气息,他知道,她肯定是跟人接触过。

    她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刘二成的心都在滴血。

    胡莺莺知道,自己被一个男人掳走,定然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了,她赶紧看着刘二成解释“我这次”

    可谁知道刘二成低头用唇堵住了她的嘴。

    浅浅得一下吻,继而是无比温柔的安抚。

    “我都明白你不必说出来,莺莺,忘了那些让你害怕的事。”

    胡莺莺见他如此,也更安心了,靠在刘二成怀里闭上眼开始休息。

    刘二成低头忽然就瞥见了她腰上一枚玉佩,那是一枚无比陌生的玉佩,他几乎热血冲上脑袋,未及细想摘下那玉佩便扔出了马车之外。

    马车颠簸,胡莺莺也未曾察觉出什么。

    到家之后其他人自然欢欣鼓舞,糕糕哭着抱住她娘就是不愿松手,还是刘梅花来劝“糕姐儿乖,你娘还要去洗漱一番,你先松手。”

    胡莺莺原以为夏氏以及刘梅花都会问问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可却见他们都不曾提,想着也许是刘二成嘱咐过,便也干脆不提了。

    她觉得自己所救那人身上的事情实在是有些不方便说,但在刘二成那里却并不想隐瞒。

    可胡莺莺觉得真是奇怪,她好几次想跟刘二成说起来那件事,都被他巧妙地避开了。

    这也就算了,回来之后刘二成似乎有些魔怔了一番,抓着她非常大力地行房,那架势简直是要把自己送到她身体里再也不要分开。

    胡莺莺只以为是这次事件惊吓到了刘二成,也没多想。

    可夏氏这几日却偷偷哭了好几场。

    刘梅花无法,只得私下劝解“娘,外人如今都在议论我嫂子被贼人掳去侵犯了,合该自尽保全颜面,可唯有咱们知道,她对于咱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只要能活着,其他的也不算什么了!娘您就别难受了!”

    夏氏还是忍不住落泪“是,当初就是想着,你嫂子能活着,娘愿意出家还愿去!可现在外头的流言实在是太过伤人,娘一出门便见人指指点点,将来糕姐儿豆哥儿势必也要被人笑话,你哥在朝堂之上更不知道被人追杀说成什么样子了。我可怜你哥嫂,恨那个土匪怎么便生就欺负了你嫂子!”

    夏氏越想越难受,哭的止不住。

    刘梅花也不会劝人,只能跟着落泪。

    忽然,门被人打开了,刘二成站在门口,声音寂然。

    “莺莺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娘何必自取烦恼?”

    夏氏一愣,硬是忍住眼泪点头“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刘二成没再说话,转身走了没几步就又听到了有俩下人在说话。

    “夫人回来时衣衫不整,定然是被人欺负了,大人是喜欢夫人,可如今夫人不洁了,大人肯定心有芥蒂。”

    “哎,夫人要是真的爱惜大人,真不该回来都过夜了,满京城谁人不在笑话”

    俩人正大抒己见,刘二成声音响了起来“夫人怎么了?”

    这声音虽然平淡,但却叫二人浑身发麻,赶紧跪下求饶。

    “管家,发卖出去。”刘二成面无表情地吩咐了下午。

    自此,府里再也没人提胡莺莺被掳走一事。

    可刘二成堵不住外头的嘴,尤其是朝堂之上那些人看他的眼神,有人拦住他阴阳怪气赞他气量大,刘二成则带着寡淡的笑意平静地看着对方。

    “徐大人错了,下官气量并非宽广,比如徐大人上个月从苏州带回来的三千两银子,下官就全部告诉了皇上。”

    徐大人脸色一变,那三千两银子是他去苏州搜刮的好处,怎么就被刘二成知道了?

    其他人见徐大人笑话刘二成得了这么个下场,也不敢再说什么。

    只是,总有胆子大的人,比如夏春儿。

    她借着去看望夏氏的由头,见着了胡莺莺。

    “嫂子近日不出门,可曾听说过外头的传言?”

    胡莺莺不喜欢这个夏春儿,便态度冷冷的“不曾。”

    她确实有阴影,回来之后好一阵子没有出门过了。

    夏春儿捂嘴吃吃一笑“嫂子,那我告诉你,他们都说你”

    她还没说完呢,刘梅花走过来直接甩了她一个巴掌。

    “春儿,真是不好意思,你脸上一只苍蝇,我帮你打掉了哦。”

    夏春儿气急败坏“你!刘梅花你敢打我!”

    刘梅花转转手腕“我打苍蝇呀,苍蝇不该打吗?”

    夏春儿自知占不到长风,也没心情奚落胡莺莺了,气冲冲地走了。

    便生她走后,刘二成也知道了此事,他如今最恨的便是有人欺负胡莺莺。

    没几日,夏春儿的相公便以她生的是个女孩儿为由撵走了她。

    夏春儿原本就是做妾的,现在被撵走了也没法子,去刘府哭了半天,夏氏只松口让她去乡下帮助看一看刘家买的田,夏春儿无法,只得去了。

    原以为到了乡下自己作为刘二成的表妹,也可以吃香喝辣吆五喝六,却不知道刘家早已安排好了管事的人,她去了也是打杂,只是能吃好饭罢了!

    夏春儿后悔莫及,想到刘二成那般护妻,自己这回是又撞枪口上了!

    因为刘二成护妻护得厉害,京中倒是真的没人再提那件事了,胡莺莺消除了阴影之后也愿意出去走动了,顶多有人敢私下地议论,但谁也不敢迎面去提半个字。

    原本日子可以平静下来了,胡莺莺却听到了个消息。

    郎家一案平反,皇上着人调查此事,得知郎家是被人构陷,实则是朝廷的功臣。

    郎家战功赫赫,满门英烈,如今只剩了郎元迟母子。

    皇上赐了郎元迟“明光将军”,郎家旧坻依旧给他,另外赏赐数不清的珠宝美女,为郎元迟开设盛大的庆功宴,百官同贺。

    那日刘二成也去了,远远地看着那位神气活现的大将军,身材高大,充满力量,铠甲英气逼人,威风凛凛,夺人心魄。

    旁人都在艳羡郎元迟如今地位,可刘二成却一眼瞧见了他腰上的玉佩。

    他心里一惊,面上项目也没表现出来。

    那玉佩与胡莺莺腰上曾经出现的那一枚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就这般巧合吗?

    刘二成喝醉了,他鲜少会醉,这一晚却醉的一塌糊涂,被送回刘府,胡莺莺心疼的厉害。

    几个人一道把刘二成弄到床上,胡莺莺让下人出去,自己独自给刘二成擦擦身子。

    他忽然睁开眼,疲惫地看着她。

    “莺莺。”

    “嗯?”胡莺莺打湿毛巾,给他擦擦脸,擦擦手。

    刘二成抱住她不许她动。

    “我好爱你,你知道吗?”

    胡莺莺见他醉得不成样子,却说这样的话忍不住笑“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刘二成心中苦涩至极“旁人再如何笑我,也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只要你活着就好,哪怕哪一日”

    他声音太低,胡莺莺都没听清楚,而刘二成已经睡着了。

    第二日他起来之后似乎完全忘记了昨日的事情,胡莺莺便也没有再提。

    一大早糕糕吃着早饭又慢腾腾的,她不爱读书,每日早上都是这个样子。

    胡莺莺觉得奇怪“你爹读书那么刻苦,怎么你就没学到一点啊?”

    糕糕看她“许是糕糕更像娘亲。”

    胡莺莺有些尴尬,糕糕不爱读书的劲儿似乎是更像自己,那边刘二成咳嗽一声“糕糕,你娘亲聪慧过人,过目不忘,你若真像她也不该是这个样子。”

    糕糕羞愧地低头,匆匆吃了饭赶紧走了。

    胡莺莺摇头“糕糕不爱读书,这一点倒真是像我,若是豆豆也像我可怎么是好?”

    她还希望孩子们跟二成一样好学呢。

    还是夏氏笑道“我与你爹也都不爱学习,不也生了个二成?这有的事情也是强求不来的,顺其自然吧!”

    这样一说确实是这样,夏氏与刘德忠可都不识字!

    而且一样的爹妈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不一样的,比如刘大成刘小成跟刘二成比起来就完全不同。

    吃了饭,刘二成便让胡莺莺打扮一番,今日要去贝亲王府参加喜宴,贝亲王的儿子大婚,排面很足,胡莺莺也得去。

    胡莺莺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戴一支翡翠兰花簪子,衣衫选的也是柔柔的浅粉色,远远看着若一团清浅彩霞,甜蜜温柔,透着股子水蜜桃的滋味。

    贝亲王府热闹非凡,刘二成带着胡莺莺一进门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实在是他二人生的姿容超群,站在一起更是养眼。

    当然,也不乏一些无聊之人在心里暗暗地说些无聊之话,比如说胡莺莺曾经被掳之事。

    今日来宾颇多,刘二成得去与男人们一处喝酒,胡莺莺便同崔氏一起去新房看新人。

    新房内热闹得很,挤得水泄不通,这日子喜庆,人听到里头欢腾的声音也忍不住跟着笑。

    崔氏叹“这婚事当真是隆重,当初我成亲也算是大排面了,也比不上这些呢。莺莺,你成亲之时是怎样的啊?”

    胡莺莺在乡下成亲,那时候她胖得要命,刘二成又是个傻子,其实他们的婚事在旁人看起来只怕都是个笑话。

    崔氏说完就后悔了,自己是京城土生土长的大家闺秀,胡莺莺自小长在乡下定然没有多大排面,是她鲁莽了。

    她刚想转移话题,胡莺莺却笑了。

    “我与我家相公成亲之时简陋得很,那时候家穷,没法子大办,但我很开心。”

    她真的很开心,可以嫁给一直喜欢的人。

    崔氏见她眉眼之中的喜悦是真,更羡慕起来。

    “走,咱们进去讨喜糖吃!沾沾喜气!”崔氏积极的很,胡莺莺倒是不爱往前挤,就站一旁笑盈盈地看。

    她才看了一会,就见一个眼生的丫鬟来喊自己。

    “夫人,您请那边过去一趟,大人找您呢。”

    吵吵嚷嚷的,胡莺莺没听清,以为刘二成找自己,便赶紧去了,沿着回廊走了几圈却看见前面的亭子里站了个人,那人一身月白色长袍,潇洒自如,转过脸时可以看得清他长相十分脱俗,眉目俊朗至极,简直可以称为角色。

    胡莺莺睁大眼,她记得这个人,曾经在老家的县城赏菊大会见过。

    “我来给你谢礼了。”郎元迟眸中是浓厚笑意,他走到她面前。

    胡莺莺再听到这声音才反应过来,自己那日所救之人竟然是郎元迟!

    “你”胡莺莺越发觉得我不妥,她快速丢下一句话就想走。

    “你不要再与我见面,你我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她走的飞快,郎元迟的笑不见了。

    而远处的桥上,刘二成与几个年轻男人站在一起,大家都有些沉默。

    有人咳嗽一声“咱们原是出来醒酒的,无意间看到这些,其实也不是什么,寻常两人说话罢了”

    可那是避开了其他所有人,到一处小亭子里私会,这难道不是红杏出墙吗?

    刘二成声音淡然“我娘子如何,我比谁都更清楚,各位若是得闲,不若多为皇上分忧,至于刘某的家事,便不劳烦各位操心了。”

    有人慨叹这刘二成简直就是傻子,也有人心疼他摊上了这样一位水性杨花的女子,偏生爱得那么深刻,怎么都不忍心放弃。

    刘二成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这事儿,他原想就这样烂在肚子里吧,却没料到郎元迟来找他了。

    来到了他办公之处,自顾自坐在了椅子上。

    自小生在富贵窝,成人之后又随父征战过沙场,这样的人天生就比旁人高贵。

    郎元迟懒散地坐在那里“刘大人这般聪明的一个人,想必也知道我是谁了。这么说吧,郎某在三年前菊花大会上便对她一见倾心,此番偶遇更是情根深种。我们灵肉合一,若能得刘大人成全,也必定是一双佳偶,不知道刘大人”

    他一字一句宛如刀子,刘二成满脑子只有他说的四个字“灵肉合一”。

    刘二成缓缓地走过去,郎元迟并不把他放在眼里,那样子像是来讨要一方还不错的砚台。

    “刘大人若是愿意,我保刘大人三年尚书,你知道的,我郎家根基深厚”

    郎元迟深吸一口气,低头看向自己胸口,明晃晃的一把刀扎在那里,不是致命的地方,但也非常危险。

    他完全没有料到刘二成会给他这一刀。

    因为这一刀伤的不仅仅是他,更是刘二成的仕途。

    郎元迟重伤,皇上大怒,得知竟是刘二成所为,火速着人把刘二成带到了跟前。

    “竟是为了个女人!朕的两个臣子,为了个女子互相残杀!”

    皇上愤怒不已,刘二成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良久,皇上问“你想怎样?啊?刘爱卿!你辛苦读书二十多载,一时冲动葬送一切,当真值得?”

    刘二成抬起头“皇上,您若是也曾爱一个人,也会如此。”

    皇上没说话,半晌还是无法平静,挥手说道“朕可以饶恕你!但此事必须解决!男人哪里有只娶一个女人的?朕给你找两个绝顶美女,好好治治你这专情的毛病!省的你往后再为情所困!”

    原本刘二成以为皇上只是气话,却不想皇上真的命人把他关了起来,派了两个姿色绝佳的女子陪他喝酒逗乐,这屋子里一本书也没有,只有酒菜。

    那两个女子极尽娇媚之色,穿着暴露,雪白胸脯,纤长**,若是换了旁人早已忍不住上手。

    可刘二成目光空洞,仿佛什么也瞧不见。

    皇上关了他一天一夜,却愣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最终只得把他放了。

    “你是要把朕气死!这次也就罢了,若还有下次便拿你自己的命来抵!”

    刘二成叩头谢恩,回去之后只说是宫中有事耽搁,夏氏便放心了。

    可回到卧房,胡莺莺说也一把抓住了他。

    “你为什么要对郎元迟动刀子?”

    刘二成身子一僵,好艰难地才控制住自己“没什么,就是想动刀子便动了,你不喜欢我这样做?”

    胡莺莺有些着急“你怎么可以动刀子?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万一下次连累了你自己”

    刘二成深邃的目光投向他“为什么不能动刀子?你很了解他吗?”

    胡莺莺心疼又担心“他是郎将军之后,现在又被封为明光将军,你怎么能跟他说起冲突?万一”

    刘二成的声音非常地冰冷“你不用再说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你。另外,你也不用让我知道,你有多了解这个姓郎的,你是我刘某的妻子,是我孩子的娘,知道吗?”

    胡莺莺很不理解刘二成突如其来的怒气,追着他说道“我怎么可以不说?你是文人,动用武力哪里比得过他?若是受伤怎么办?更何况郎家家大业大,还有免死金牌,我们何必去以卵击石呢?”

    刘二成自嘲地笑了,他从未这般生气,一把捏住胡莺莺的下巴。

    “所以呢?乖乖把你送出去吗?他郎元迟家大业大,你愿意去吗?胡莺莺,你是我的人啊……你还记得吗?你是我的!”

    他对着胡莺莺疯狂地吻了起来,宛如暴风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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