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不错。”陆文渊看向席天成的视线带着些许欣慰。
如果陆文茵没有说由他教导席天成，陆文渊更希望席天成称呼自己师父。
陆文茵提前说了这句话, 不管席天成怎样选择, 对陆文渊都没有影响。
可对席天成来说, 师承于陆文茵和师承于陆文渊，有不小的差别。
这个选择不会影响修为的提升, 却会直接影响到他在仙界的地位。
仙尊的弟子与仙尊道侣的弟子, 两个身份有几分相似，在众仙眼中却不可同一而论。
席天成飞升仙界已经有一段时间, 踏上九重天宫也有数十年。他不可能看不到其中的差距，却摈弃了对自己更加有利的选择。
由此可见, 陆文茵在席天成心中的地位。
不同的心情看待同样的事, 会得到不同的结果。半个时辰前看到这一幕，陆文渊会觉得席天成图谋不轨。此时陆文渊看到这一幕，觉得席天成是个不错的继承人。从他的表现来看，不会是忘恩负义之辈。
“回头挑选个良辰吉日, 我们为你举行拜师大典。”陆文渊准备将陆文茵和席天成的师徒关系公诸于众。
公开关系能够杜绝席天成可能存在的侥幸心理, 也可以为席天成一个隐形的护身符。
仙界之中, 敢冒着得罪陆文茵和陆文渊风险, 招惹席天成的人只有极少数。
“师公，不用这么麻烦。”席天成拜陆文茵为师，只想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全了自己数百上千年的执念。
他没想过要靠着两人师徒的身份获得利益，也不想让陆文茵误解。
只要能时不时看到陆文茵，确定她的存在, 他就已经满足。
“不要推辞你是文茵的第一位弟子，该操办的绝对不能少。”陆文渊语气变得严肃，“若是让外人知晓，我对文茵的第一位弟子不够重视，他们会怎么看待文茵”
能够借用对方力量的伴侣契约，的确可以威慑大部分仙人。
可是借用来的力量毕竟不属于自己，续航能力和修为高深的仙人有很大差距。
如果仙人们认定两人的感情出现问题，陆文茵在仙界的地位多少会受到些影响。
席天成微微一怔，连忙说道。“师公说的没错，是弟子疏忽了。”
他的想法有些片面，差点就影响了陆文茵。
席天成看向陆文茵的视线带着几分歉意，心中更是浮现出些许自责。
陆文渊满意的点点头，拿出了一枚令旗，丢给席天成。“这枚灵旗是天成殿的钥匙，日后那里便是你的洞府。我已经赋予了你进出第一重天的权限，你尽快将自己的家当搬过来。”
在他开口之时，某座无名宫殿的牌匾上出现了天成殿三个大字。
“多谢师公。”这次席天成并没有拒绝。
陆文渊转头看向陆文茵，神色温柔了许多。“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用令旗传讯于我。如果没什么事，别来后殿打扰我们。”
“”席天成有些无言。
在得知陆文茵知晓他在修真界经历的那刻，席天成曾想过不久前帝尊和陆文茵在他面前的亲昵行为是不是故意为之。
他不是在质疑两者的感情，只是觉得帝尊故意将他晾在那里，可能有其他用意。
席天成很清楚，自己的有些作为，容易引起帝尊的误解。
譬如说，他修行以来的红颜知己，大多都与陆文茵有几分相似。
这并不是席天成刻意为之，只是和陆文茵相似的人更容易引起他的注意，不排斥与她们接近。
彼此有了接触的机会，更容易产生些感情。
席天成并没有去找陆文茵的替代品，在他眼里任何人都无法替代陆文茵。
不过，其他人不一定会这样想。
听到陆文渊的这句话，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帝尊和陆文茵的亲近，应该不是刻意为之。
他是真的享受与她的亲昵，不希望任何人打扰。
偶尔忽略在场的人，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陆文渊若是知道席天成的想法，定然会会心一笑。
他的确享受和陆文茵的亲昵，却也很少因亲昵忽略其他人。
毕竟，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很多亲昵的行为都不能做。
不久前陆文渊是故意将席天成晾在一旁，让席天成看到两人亲昵的相处方式。
如果席天成那时露出了些许异样，就不会再有后来的事，甚至是不会再有未来。
陆文渊不可能把一个有威胁的人放在身边，他当时就是在试探席天成。
席天成并不知道自己曾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他主动开口提议。“师父、师公，若是没有其他嘱咐，弟子便先行告退。”
他很有眼力，不想影响两人独处。
“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去办。”陆文茵抬头看向席天成。
席天成没有询问陆文茵想让他做什么事，直接做出保证。“弟子定当全力以赴。”
“对你来说，这件事并不困难。”陆文茵微微笑了笑，眼眸却有几分冷厉。“我想见一见被飞升台接引来的那几位修者。”
席天成顿时有几分了然，“师父想要调查当年的事”
“嗯。”陆文茵轻轻点了点头，“我要知道他们动手的原因。”
有什么因就会有什么样的果，清楚了动手的原因，才好决定要怎么回报。
当年遇害的事，牵连的应该不只是几位渡劫期。
渡劫对每个修者来说都是九死一生，选择渡劫地点的时候更是慎之又慎。
陆文茵的渡劫地点是她亲自做得决定，知晓地点的人只有寥寥几个。
而那仅有的几个，知晓的地点也并不准确。
当年她有很多预选的渡劫地点，谁也不能确定最后她去哪一个。
那几名渡劫期能堵截到她，明显有些问题。
或许，参与当年事件的不只是她直面的那几个渡劫期。
那么多渡劫期甚至是散仙齐心协力对她一人动手，肯定会有个让他们无法拒绝的理由。
她身上能引起那么些人窥探的东西，应该就只有
“我知道些消息。”席天成神色也严肃了起来，“那些人会对师父动手，是因为师父手中的两本没有缺失的仙境功法。”
虽然修真界早就没有办法飞升，但是总有人会不死心。
只要有一丝机会，修者们便会前仆后继的去尝试。
可以修炼到仙境的功法，让很多修者看到了飞升的可能。
陆文茵就是他们一次尝试的牺牲品。
“那两本仙境功法皆是孤身历练时所得，按理说不会有人知晓它们在我手上。”陆文茵面上浮现出几分思索之色，“当年我在修真界也有几分威慑，就算不经意间走漏了消息，没有确定消息的准确性之前，也没有几人会贸然动手，更别说一次集结那么些人。”
虽然渡劫之时很容易下手，但以她的性格就算是死也会拖上几个。
若不是因为发生了意外，那几名围攻她的修者，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这”席天成面上也多了几分困惑。
虽然他仔细查探过当年的事，但是他毕竟不是当事人。很多细节都可能在无意间忽略，将真正的真相掩埋。
“什么人能得到大多数散仙，甚至是修者的信任”陆文茵手指轻点着桌面。
席天成偷偷看了陆文渊一眼，随后说道。“有没有可能是仙人修真界无法飞升的事，本就是九重天宫的仙人所致。”
他曾经怀疑过帝尊是这场阴谋的发起人，在得知陆文渊和陆文茵两人之间的关系时，就抛弃了这个怀疑。
陆文茵不可能喜欢上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哪怕那些伤害并没有故意针对她。
虽然帝尊不是始作俑者之一，但是修真界无法飞升的事和他也脱不了关系。
若他没有建立九重天宫，仙人们就不会对仙池水这般依赖，也就不可能出现之后的悲剧。
“仙人”陆文茵摇了摇头，“仙界的人想要前往修真界，比修者飞升更需要通道。只要有一个飞升台，修者便可以飞升。仙人想要下界，却要同时动用数个飞升台开辟通道。不说仙界的飞升台大多都已经损毁，就算能拿得出那么多飞升台也不会贸然拿出来使用。”
飞升台连通仙凡两界从来都是双向通道，仙人下界之时可能会有修者渡劫。
仙人们好不容易让修者们接受了无法飞升的事实，不可能因一点小事便打破他们好不容易塑造的局势。
陆文茵不觉得当年的她，有让仙人们那么重视的能力。
“不可能是仙人，却可能和仙界有关。”陆文渊这个帝尊没有丝毫避嫌的想法，坦然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仙人下界很困难，想要传讯下去却不需要那么麻烦，只要动用一个飞升台便可行。如果以飞升作为诱饵，修真界想必没人能抵抗住诱惑。”
席天成闻言有些侧目，帝尊和想象中有些不同。他好像不担心被这件事牵连
“当年的我，值得仙人们大费周章”陆文茵说到这里，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丝恍然。“莫非”
陆文渊点了点头，“没错。”
他和世界交谈时，也不忘了解陆文茵。
在世界的定义里，陆文茵是上一任的世界宠儿。
只不过她在中途被针对，以至于提前陨落。
世界宠儿不是不会陨落，尤其是修真界的世界宠儿更是如此。
在这个有着掐算未来手段的世界，世界宠儿的气运不够强，很容易中途夭折。
虽然击杀气运深厚之人会伤及自身，但若是平摊在诸多大能身上也就剩不下多少。
席天成和陆文茵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联系不只是因为陆文茵是修真界中少有的大能，更重要的是在借用陆文茵的气运。
两位世界宠儿的气运相加，才让席天成避开了来自于仙界的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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